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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侠  除暴  创富

　　第 041 章 识破真面目
　　次日早晨。洪菊花带着一个女挑夫，挑了一担药，送到黎家门前。敲门。
　　刘文英因多日劳累过度，正在睏觉。
　　黎明露小姑娘（六儿），病情大好，在院子里喂鸡：打开门。礼貌地说：“请进来。我妈正在睡。”
　　洪菊花低声对小姑娘：“不要惊动其他人。我昨天同你妈说好的，等她睡醒了，她都知道如何安排。”边说边把药担子放在石桌旁。就带挑夫走出了大门。
　　忽然听见院坝传来刘文英柔顺的喊声：“请转来。”
　　洪菊花心声：“我正在怕被英姐留住，说些肉麻的感激话。”忙拉女挑夫一下，急促地低声：“快走！被她留住，就要吃饭、感谢什么的。麻烦她不好。”
　　刘文英是何等的会留人，追出门，提高嗓声，甜润地说：“明月有桩大事，必须告诉您。您一定喜欢听；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听，您就一辈子足够受用了。”
　　洪菊花正欲溜之大吉，不料被“明月有桩大事”，一下子勾住心灵。对女挑夫手势一下：“您去江边等我。”便转身走向刘文英。
　　贤淑的刘文英扬声高呼：“请那位妹子转来！吃了午饭再走。”
　　殊不知那位妹子，装作是聋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这是洪菊花的着意安排。
　　她同二十二岁的挑担妹走到龙王庙渡口时，在渡口小食店，叫了三个炒菜，一个肉片汤，叫挑担妹一起吃。
　　挑担妹说：“我才在家吃了来的。嬢嬢您自用吧。”
　　洪菊花笑道：“我也吃了来的。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现在再吃点，过江去有人要请我们吃饭的话，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们才吃了来的。’腕言谢绝再吃。就可以减少人家许多麻烦。”
　　挑担妹：“我晓得华堂人，无论是不是亲朋客人，最热情的是请吃饭。连打招呼第一句话是‘吃饭了吗’，真是十分关心。”
　　洪菊花：“‘民以食为先’呐。我俩今天是去大贤女刘文英家；她家虽然极穷，但是她一定要请吃饭。如果我们同意了，她必定要宰一个鸡。宰的是生蛋嫩母鸡，那就是宰她家的一部分家产。五十个蛋一斤自流贡井的川盐，她家就要缺盐数月。所以，我俩绝对不能吃她的饭。就说：我们才吃了来。这是真的，不是撒谎。吃吧！”
　　挑担妹：“我懂起了！其实我家也是这样，不惜心痛请人吃一吨，就要勒紧裤腰省许多天。我任随嬢嬢您指教，绝对不吃她家饭。”
　　洪菊花：“但是表现不能刚硬，要自自然然谢绝。”
　　挑担妹：“那我装作是聋哑人，不做声，听不见。嬢嬢您就可以随便安排。”
　　此时，洪菊花理直气壮地对刘文英说：“我们刚吃了，才过江来的。”
　　刘文英恭敬道：“请进来坐，我慢慢给您说。”
　　洪菊花：“不了，我还有急事，得赶紧去办。您快说明月的事吧！”
　　刘文英目光审视洪菊花，说：“天大的事，也没有认女儿的事大吧？”
　　洪菊花担心英姐是留客感谢，不禁有些踌躇：“这……”
　　刘文英热忱而果断地手势：“进来呀！”
　　洪菊花：“恭敬不如从命。”只好跨步进门。
　　刘文英关门，落了铁锁。转身对站在桌旁的小姑娘，说：“六儿，快去烧水，宰鸡！煮干饭……然后你去河边，请刚才那位嬢嬢来，听我讲重要事。”
　　洪菊花阻止：“亲家母！烧水，宰鸡！煮干饭都不要……”
　　刘文英打断洪菊花的话，质问：“你称呼我什么？”
　　洪菊花不禁尴尬地一笑，不自然地说：“称呼不对吧？”
　　刘文英正色道：“洪兴华！你在我面前，耍弄什么鬼把戏！”
　　洪菊花惊讶：“啊！多年没有人叫‘洪兴华’了。”
　　刘文英：“是啊！您小时奶名叫菊咡。学武功时，武功师傅龙影给我说：菊颇有抗旱耐涝不畏霜寒精神、有美化环境、药用医人的美德。就以菊为代表，起名‘菊式’。并以您菊咡洪菊花为主持……”
　　洪菊花：“我为尊敬师傅，就一直用艺名‘洪菊花’。不料英姐还是旧称呼。”
　　刘文英接着说：“你才三十多岁，竟然化妆成五、六十岁老妪，惟妙惟肖。在我面前大言不惭：要我的坚贞当干女儿。你，你究竟要干什么！干什么！”
　　洪菊花被英姐突入奇来质问，惊愕得一时不知所措。应声：“只是为了让她学到我的一切！”
　　刘文英：“那你为什么鬼变成这个样子……”
　　洪菊花：“有许多原因……”
　　刘文英不容分辩：“听我讲！昨天交谈时，我（因沉湎于悲痛）没有多注意你的言行容貌。当我熬上药，细看了你留下的信、地契、现金和存折，不禁置疑！你说你是穷女人，竟然送相当于三万块银元的‘小礼’。这样‘财大气粗’的人，在巧城镇、华堂镇屈指可数。”
　　洪菊花心声：“聪明的英姐真会分析！”
　　刘文英：“何况，这地契上写着四十亩地的位置和边界；连着我租佃来的土地。那四十亩地，本来是尽长‘刺树树’的石谷子荒坡。我小时候打猪草，找鸡棕，搜寻灵芝、蘑菇、香菌，走遍了脚印。当时你经常同我去，帮我找寻采撷……”
　　洪菊花心声：“您都记得。我老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刘文英：“上前年，洪菊花向镇政府买了，请工人把荒坡整理成了良田。怎么会是你这老夫人的呢？我就想起老夫人那眼睛，不老！那手印，是菊咡右手小指按的！你浑身的特点我都非常清楚！老夫人就是洪菊花！你这个小调皮蛋！看你下次，变什么样花样来见我！不料你今天，还是这样装神弄鬼……”
　　洪菊花被英姐喝问得发窘。由不得垂首躬身解释：“我深知英姐的个性。如果我以本来目，向您求取黎明月，怕您心中不愿；表面又不得不答应，造成别扭，反而影响我们姐妹的深情……再则，当年我因兄长催促骑马，同已经动步的马帮一起走。你当时在大棺山刻碑，我来不及去向您告别，就仓促地离开了家乡。我知道您怄气，怕您根本不接待我……”
　　刘文英：“呸！这都能自圆其说吗！你这个怪物，在十水沱救了我们，你却钻进水里。大家以为你遭难了，都跪在江边，祭悼你，哭泣了一下午。本来，大伙要在十水沱举行‘九九八十一天大道场’，追悼你的亡灵……”
　　洪菊花：“我根本无心救谁，那是他们命不该绝，苍天派谁捞起的……”
　　刘文英：“苍天哪有好心！要不是李秘书说你救了一个女婴；还有几个青年赞颂你：在石缝沱，打了绑匪人贩子，救了他们六、七十人；我们准在江边，大办道场祭奠你；一个个跪着痛哭你。你却活着，你不是拿我们当猴耍吗？”
　　洪菊花痛楚道：“我……提起那次，我心如刀割。当时我找我的女儿，像抹桌子一样，把江底搜查了一遍。一直痛苦至今。加上我的大女也夭折……”说着就悲从中来，伤心：“我哪还有心思耍什么猴……”
　　刘文英：“‘无心插柳柳成荫’！不是说你存心耍猴，而是说你在故弄玄虚。你看这次，拿来的药，的确有特效，把病‘一爪拈了’，救了我们这么多人。华堂人都要感谢你。可是你，鬼变成这一副老迈龙钟的样子；使大伙不知你其人，费尽心机找不到你，就以为你是救苦救难的神仙了……”
　　洪菊花：“啊！我根本真没有想到这一层！更没想要当什么鬼的神仙……”
　　刘文英：“听我说！你这样子，狐尾难藏，总要原形毕露。就算我把坚贞给了你；坚贞要是知道了，你化装骗人；虽是做好事，但毕竟有骗字，她不会对你产生好感！”
　　洪菊花：“这，我是她干妈，要极为爱护、关心她。我化妆是为了防刺杀等几个原因……”
　　刘文英严肃道：“你这种怪诞不经的德性，不能当她的干妈！”
　　洪菊花化妆成苍老的褐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失落魂魄地抽了一口冷气，伤心说：“你有九个女儿，就不舍得给我一个吗……”
　　刘文英：“做梦！我是‘女儿越多越可爱’！怎么舍得给你！”
　　洪菊花：“你要明月，学到我的一切，就这样条件，学不到的！我要对她专门培养……”
　　刘文英：“学不到也要学！我那女儿，有你想象不到的后盾……”
　　洪菊花：“什么后盾？她都十一岁了，能像我当年那样：依靠玉女山吗？”
　　刘文英：“她她她……她绝顶聪明，事事一通百通。虽然现在没有武功，不能与你当年相提并论；但是‘吉人天佑’，她自会得到皈依正果，超过你这‘三绝女’！”
　　洪菊花愕然：“你过去没有宿命思想，怎么现在说这样的迷信话？”
　　刘文英：“我是在说实在的今后！我已经给她选好了：铁匠康文松的儿子：康建华，当终身伴侣。”
　　洪菊花：“啊？这么小就有伴侣。你怕姑娘多了，嫁不出去吗！我警告您，你的全部女儿，都必须超过二十岁，再找对象。不要穷昏了，嫁没有长醒的嫩水水！你如果胆敢鼠目寸光害她们！我不允许！她们的前程，我全包了！”
　　刘文英：“我是不像你好高骛远，选巨富之子娄宏发。结果落得一个‘母鸡抱鸭儿，空欢喜’。竹篮装油漏且脏，思想空虚泪汪汪……”
　　洪菊花：“我才不耐烦泪汪汪！其余就不要再说了！我两在一起，就要吵架。所以我，不能以真面目来见你。虽然你生了一群宝贝，得意洋洋自豪不已；但是，关键要看你培养教育的效果如何？你九个女儿，只选了明月一个去读书。还是你夫妻，黎明雨四姐妹，黎挑水，她姑妈黎树美……据我昨晚了解，康文松也在支持。你竭尽这么多微薄的经济力量，才勉强供明月一个人读书——读不缴学费、不缴书费、不缴杂费的小学。而你自己，你一家，连口也糊不住。还能把她深造成人才吗？做梦！这才是做梦！”
　　刘文英：“噫！小菊咡！你的报复心好强！马上就还我一个做梦！”
　　洪菊花：“这不是什么报复心强的问题！我是指出你的思想方法：不对！”
　　刘文英：“就算思想不对，但我技术对；母亲总是为儿女好，怎么不对！”
　　洪菊花心声：“我在处于困境时，往往不计成败奋起反击。”恼怒地命令式说：“你不要开腔！听我指出你的弊端——你是自宋朝以来遵守三纲五常、贤妻良母的典范。不过这个‘良’字，应该打引号。你思想僵硬，习惯贫穷。养育的孩子也跟你一样，只是艰难地维持苦日子而已……”
　　刘文英内心如被鞭抽，止不住惊痛：“唉！我是人穷志短，瘦马力薄啊！”
　　洪菊花严厉说：“谬论！你，也许有发家致富的幻想；但是缺少开化脑筋、勇气和敢冒风险的胆略。所以你孤傲清高、沉迷小家庭的德性，我一点也不欣赏。如果炎黄子孙都像你这样抱残守缺，安于现状；有一点小名气就心安理得！胸无大志，不奋发图强，就永远也不能繁荣昌盛。所以你的‘穷得志气，饿得新鲜’的所谓骨气，是一种无能的自我安慰！是毫无自知之明的腐朽臭气，是白痴一样的‘自守囚笼观’！我在昨天那封信中，建议你致富之道：诚实合法地赚钱……”
　　刘文英：“啊！”
　　洪菊花：“你不但不理解我，反而要把明月撤回；要把一块美玉，埋没在你‘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地下。寄托于什么‘吉人天佑’的‘唯神论’痴想！蠢想！胡思乱想！你要好心办坏事地葬送这么好一个女儿！你的良心何在？母性何在？本领何在？结果何在？你这样捏着雏鹰不放，你究竟要干什么！干什么！”
　　刘文英：“我……”被说得似乎一无是处，不禁心绪一落千丈。
　　洪菊花不松懈地说：“如果我这‘一席’铮言，你还没有听在心里，你就是一个僵硬的石头！一坛死水！一瓢‘糊不上墙’的烂泥！你就是一个危害女儿们不能成为强人、心无国家、志无大众的狭隘母亲！”
　　刘文英心中顿时激起惊雷似的震荡，“我……我……”叹气：“这个世道……我没有武功，也没有你那样高的学识和大靠山……”
　　洪菊花：“我的大靠山是为穷人做好事的姊妹们（先锋队员们）。是同姐妹们相依奋斗的力量（先锋队）！我不耐烦听你的客观原因！任何事情都应该先考虑主观因素如何！明月已成了我的女儿，你否认也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把吐出来的口水又吞回去，思想就太肮脏！”
　　
　　第 042 章 得女喜若狂
　　刘文英：“你……”
　　洪菊花：“你听清楚：我不仅要把明月，培养成比我还绝的‘三绝女’；同时，你全部女儿，都是我的女儿！我不准她们再当雇工、童工！我一律安排读书，费用我全包了！我的事特别忙！不愿意跟你这个花岗石脑壳再说！走了……”走了一步，忽又站住讲：“不！还要说一段：你不仅要赶快办酒厂；而且我出资，你经办：先在华堂镇开一个菜馆，专门卖您的拿手好戏‘七香鸡’；在华堂镇打开局面之后，就去巧城镇开分馆。以后还要扩展到大、中城市去。但是，您‘七香鸡’的技术、配料，一定要保密。绝对不得外传！您一定能在短时期内富起来！好！再见！”说完，就要发起轻功“射身”出墙外去……
　　刘文英大声：“等一下！我还没有说明月的事……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说也罢。你把她的项链带去给她！”说着就转身，向厢房走去。
　　洪菊花停住脚步，沉闷暗道：“哟！穷得‘打鬼吃’也找不到鬼的英姐，竟然爱女到如此程度！还有如此情趣！但穷困无毛之家，又买得起啥好项链。待她拿来，我带回去。另买一条百万美元的钻石项链给明月得了。”
　　刘文英走出门来，手中拿着一个香皂盒似的精制石刻盒，先开了院门锁，才说：“这盒是石匠他做的。里面的项链，是十年前，石匠在江边拾到的。他曾经讲：在我们身边，这物成不了器，默默无闻，文钱不值。只有到了菊咡手里，改造一下，就是无价之宝。即使用天下所有的金银，也买不到。好！给你！”慎重其事地双手捧着小石盒，献给洪菊花。并说：“你走！快去办你的急事好了！”说着就将洪菊花往门外推。
　　洪菊花一边被推着走，一边打开盒盖，一看……不禁失声高叫：“天哪！”陡然转身看着刘文英，急道：“这是我带在我女儿洪三妹脖子上的项链，怎么会在你这里？怎么会在你手里！怎么你这时才还给我……”
　　刘文英无所谓地冷淡说：“不知道！不知道。它和坚贞，都归你了。你事特别忙，‘一寸光阴一寸金’，你走你走你快走……”
　　洪菊花失声：“英姐!”只觉得眼前出现一遍红光。心里产生轰雷。浑身如冰激。两脚似雪崩。一下子坍塌在英姐面前，振动地说：“是您救了三妹！”
　　刘文英：“昏说，我都是你在十水沱救起来的，怎么能救三妹。快起来。”
　　洪菊花：“是黎哥救的！或者是伯父、伯母救的……无论谁救的，我感激！我感激！我感激……救我女儿胜救天，母亲激荡心海掀！人生能得救一次，大恩不言我狂颠……《感激》感激感激我感激！终生倾情酬珠璣。九个女儿前程事，全包大学毕业跻。出来担当菊企任，皆成华夏千里蹄。人生在世意何在？为民服务创福禕。”
　　刘文英轻描淡写：“别激动发感慨了！‘救’字用得不当。我们分析：当时，船刚刚过‘滚龙筋’，就沉了。有一个红白两色怪物，浮到华堂这方的江面，随流漂到离岸不远。石匠正在‘二道桥’江里摸‘沉水柴’。凫水去把它捞上岸。使力扳起挂钩，开盖一看，是婴儿。胸前挂有‘洪菊花的洪三妹’银锁。石匠这时还不知道船沉；但当即认为：菊花出大事了。就把那红白盒，放在箩筐里，连同‘沉水柴’，赶快挑回家来。将还在熟睡的洪三妹，同我那六女儿，睡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对双。真是‘吉人天佑’哇！”刘文英说着，把洪菊花扶了坐下。
　　洪菊花：“是黎哥，捞上装有我女儿的红白防护壳，救了我女儿！”
　　刘文英：“不是救，是拾的女婴；您叫‘天女’。听说，您办了一个育婴堂，婴儿都是你，或者金兰、世香等人，拾的天女……我们只是效学您，拾一个而已。”
　　洪菊花激越若狂，道：“明月……像我童年模样，又有我和洪三妹名字的项链为证：绝对是我的三妹！绝对是我的女儿！绝对是我的骨肉！”
　　刘文英：“石匠和我当晚分析：您罹难江里。您女儿也成了天女。可是……”
　　洪菊花：“可是！可是！为什么不及时送还我！竟然让我痛苦了这么漫长的许多世纪！竟然让我少做了许多大事！竟然使这么大的明月，仅仅才读小学六年级！你女儿那么多，还要这样贪心，捏着她，折磨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洪菊花喜怒哀乐一齐迸发，还像童年那样，在英姐面前任意放肆。
　　刘文英：“为什么……小菊咡，为得太多了！姑且不说你十一岁离开时，连告别也不说一声。你成天、成月把婴儿像大袋鼠似的兜着，东奔西走，长途跋涉做生意，哪有那样抚养孩子的？足见你是一窍不通的外行！”
　　洪菊花：“喂鸡喂鸭，各施各法！我觉得那样要方便得多！”
　　刘文英：“我听见就心痛！在龙王庙渡你上船那时，我就想骂你把孩子带着冒险。还听很多人说：娄阿甲指名要除掉你母女。我就想：我养她，你好各自奔波。不料天赋奇缘，江水把她飘来了。岂能还给你，让她挨娄家的刀？”
　　洪菊花：“可是……”
　　刘文英：“还有，你几次来探望我，我故意不理你；是为了敦促你走开。以免在亲切交谈时，万一我说漏了嘴，泄露出坚贞的底细；让大家得知洪三妹不仅还在，而且还好好成长；传到娄家；岂不是要她命吗！所以，我是为了保密。她在我这里，谁也不知道。女儿多，既好带，又能减轻你负担。我把她造就成了雷同你的‘三绝女’，再还您，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
　　洪菊花感动得浑身痉挛，热血沸腾，一下子投入英姐胸怀，紧紧拥抱，热泪横飞。同时说：“英姐！到底是品德高尚，宽宏大量的英姐！《英姐》菊儿自小承姐欢，心爱身爱手脚攀。同床共枕骨肉情，肝联胆合神智粘。蜜友诤友钢铁友，金兰玉兰珍珠兰。攜手共创国福路，此生献与华夏安！”
　　刘文英搂抱着菊花，感到菊花浑身都在抖动。想起已经病故的五个亲人，现在又把明月给她，由不得百感丛集；但不想开口说什么。
　　此时真是“无声胜有声”，过了许久，许久。
　　洪菊花感激涕泗，说：“我从小就受英姐深切的痛爱。明月又受您们家呕心沥血抚养！我一生得您的恩情，重如泰山！不是语言可以表达的！英姐，请允许我办三件事……”
　　刘文英：“当年你在我怀里，那样轻巧；现在不同了，这么重。坐下说吧！”一面扶菊花坐下。一面说：“您送来的药，效果很好；我得赶快分发给乡亲们。所以，‘话说多了是污水’。您要长话短说。不能啰嗦。”
　　洪菊花：“好！但是，您也要答应干脆。第一、您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全部由我安排读书，练武，学技能，‘体德武文技’全面发展！每个都要大学毕业。全部费用我包了。”
　　刘文英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个……”
　　洪菊花斩钉截铁说：“不要这个那个的，非答应不可！”
　　刘文英：“这……我本想说由你。但我那么多女儿读书，年纪不同，接受能力有差异，您就压力很大……”
　　洪菊花：“我条件优越，毫无压力！第二、酒厂。您马上就要开办，越快越好。所花经费，我再无偿支援您。要请高师邓廷焕主持：酿造金江名酒！命名为：华堂‘昙花开放馨香传远方’的‘华昙香•邓酒’！我全部包销。”
　　刘文英：“‘华昙香邓酒’，有我小名刘香妹和邓姓的名、姓混合，不好吧。”
　　洪菊花：“还包括‘华堂之花’的含意！邓廷焕是您亲幺舅!‘男女合名’也没有违禁之嫌。我说好就能打响！第三、明月，现在已经达到初中三年级水平了。我要特殊培养，实现您对她的愿望。从现在起，就把她还给我吧？”
　　刘文英如被割心头肉，抽了一口气，说：“女连母心，我实在舍不得啊……”
　　洪菊花：“英姐，您要可怜我，别让我再孤苦零丁了。还有，懦夫娄宏发休了我；我虽然谢天谢地，从此不再理他；但我一定要让他后悔莫及。所以，我要明月，仍然用‘洪三妹’名字。要叫娄宏发，倾倒深痛，望而不得，非后悔不可！如果不能以女儿的作为，改变娄阿甲的死脑筋，那更是我小觑他们鼠辈的愚蠢。如果能改变，那还算是迷途知返，回头是岸。只是娄凰好惨，人死不能复生，他们即使亡羊补牢，也悔之晚矣！”
　　刘文英：“唉！菊花，‘得饶人处且饶人’；‘一日夫妻百日恩’；虽说‘仇恨不要忘’，但是‘人要和为贵’。”
　　洪菊花：“和为贵也要看什么人，什么事，什么场合。像独飞豹、养仕宦那种死硬分子，害死了那么人，还在作恶，罪大恶极，能和吗？”
　　刘文英：“诚然不能，那是个别情况例外。倒是你那一大摊子事业，没有高级人才管理也不行。我……”想起丈夫已逝，自己心力交瘁，再无能为力养育坚贞了。不禁痛心疾首，说：“我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为了坚贞的前途，我只好忍痛割爱，由您培育她了。”
　　洪菊花：“多谢英姐！我绝对能把明月，培育成：身体、道德、武功、文化、技能，简称‘体德武文技’全面优秀的高级人才！继承我们（先锋队）的志向和伟大事业！”
　　刘文英：“不过您要注意，坚贞最孝敬老人。她的生辰八字，是用我六儿的：五月初四。六儿为下一年：八月十五。因为我女儿多，中间插了一个，别人也没有注意，谁都以为是我亲生女。她也知道：洪菊花被休、以及女儿洪三妹落江的惨事。所以，您要她改名洪三妹，若不注意方法方式；她以为你花钱，我把她卖给你，她就有可能气绝。至少也要悲哀萎靡不振。她的性格十分顽强，认定了的事，别人就难以改变；就像您。”
　　洪菊花：“多谢英姐提醒。因时而异：黎明霄，黎洁月，黎坚贞，黎明月，洪三妹，并用。”
　　刘文英：“‘洁月’是我起的名。石匠说：好名字；但小时对外不要用，以免别人太注意她，发现蛛丝马迹，造成麻烦。所以，我们平时喜欢叫她的乳名：坚贞。还有，不要以你武功高，就没有谁敢惹您。您必须预防：匪徒绑票，仇敌暗杀，南梁贼心不死，暗暗来行刺，或者纵火、暗暗下毒药，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