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  浪子回头

　　母亲
　　
　　第一场，傍晚，村路至家中。
　　夕阳西下，村子跟人仿佛泼了油彩。
　　齐母走在上世纪末的乡间土路上。手中提着一篮菜。 高一脚低一脚走着，脚步匆忙。
　　沿路邻人向其问好，齐母一一回应。老旧的房子在面前闪过。不时有几个孩子挡住去路，齐母拨开他们继续走。
　　至家门口，一个男孩跟一个女孩在争执着一个米尺。
　　齐母进门拿起盆子开始洗菜切菜，旁边是正在煮着的粥。
　　切菜间，听到门外一声大叫。齐母闻声出去。女孩手被米尺割伤，米尺落于地上。齐骏呆呆的看着姐姐齐芳的伤手。
　　齐母：就知道给我添乱。
　　齐母将米尺塞给齐骏，
　　齐母：回家去。
　　齐母看看齐萍的手，领回家简单包扎了一下。
　　齐母：你是姐姐，不知道让着点弟弟吗？过来帮我看着点灶火。
　　齐萍到灶边，添柴火。齐母继续切菜炒菜。（渐隐）
　　
　　第二场，晚上，饭桌上。
　　一家人围着小饭桌吃饭。昏暗的白炽灯静静亮着。
　　齐母：这次放几天？
　　齐父：明天就走。
　　齐母不做声。
　　齐父：哦对了，（在旁边包中掏出一红色电话机）明天我找人按上这个。
　　齐母接过看看。齐骏也要看。齐母打掉他的手。
　　齐母：老实吃饭。
　　齐母将电话机还给齐父。
　　齐父笑笑，又从包中拿出一收音机。
　　齐父：来，这是给你们俩买的。收音机。
　　齐父打开稍调，里面立刻出现优美的歌声。齐萍齐骏大喜。齐母收拾碗筷，边洗碗边抱怨。
　　齐母：又买些用不着的玩意儿，还不如给孩子买点好吃的，上次那个几天就摔坏了。
　　齐父：没事，反正花不了几个钱。齐萍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
　　
　　第三场，次日路口
　　齐母与齐父等车，车停下，齐母将一个包递给齐父。
　　齐父上车。
　　齐母：到了打电话呀。
　　齐父：嗯回去吧。
　　客车远去，带起一路烟尘。
　　
　　第四场，家中
　　齐萍坐在一旁写作业，齐骏在听收音机，收音机里放着音乐。
　　突然收音机变得只剩噪音。齐骏不会调频，只是乱弄一气。
　　齐萍已经写完作业。将书包放起之后，走过来。
　　齐萍：我给你弄。
　　齐萍慢慢调频，终于调出来。二人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画外音：（一阵洗碗声）小心点啊，摔了有你们好看。齐萍作业做完了么？
　　齐萍：完了。
　　齐母拿一马扎坐在院子里，开始剥花生。100瓦的白炽灯照亮整个院子。院子虽然破旧却还算整洁。
　　齐母：齐萍，带弟弟出来剥花生。
　　齐萍：嗯，向齐骏）拿着。
　　齐萍在旁边抽出两个马扎。齐骏拿着收音机走向院子。
　　
　　第五场。电话旁
　　电话铃响，齐母来不及擦手拿起来。凑到耳根。
　　齐母：喂，
　　齐父朋友：喂，嫂子，齐大哥出事了，赶紧来一趟。
　　齐母脸色大变。
　　
　　第六场，医院
　　其母匆匆赶来。
　　齐父朋友：嫂子，对不起，齐大哥是为救我……
　　护士将遗体推出手术室。齐母伤心欲绝。晕厥过去。
　　
　　第七场，家中
　　A齐母坐于椅上，形容憔悴。不语。
　　齐萍：娘，你怎么了？
　　齐骏呆呆的看着母亲跟姐姐。
　　齐母将二人揽至怀中。（渐隐）
　　B：邻居帮忙为齐骏父亲举行了简单的葬礼。
　　三人戴着麻布久久站在坟前不动。
　　
　　第八场，日田中
　　齐母伸一下腰继续干。弯腰久了疼得厉害。齐芳两人在后面跟着。太阳快落山了。
　　齐骏：娘，回家吧。不早了。
　　言语中有些不耐烦。
　　齐母：嗯，到头咱就回。
　　齐骏拖着疲倦的身子继续跟在后面。
　　一会儿，太阳已没。天上晚霞浓艳。
　　齐骏:娘，咱回吧。天都要黑了。
　　齐母:（看一眼天空，在兜里掏出钥匙。）齐芳，你带弟弟回家。我到头就走。别忘了，回去把牛牵回家喂上。
　　齐芳应着，将包裹装上车子，二人扶着自行车回家了。
　　
　　第九场，夜家中
　　屋内走进一人影，接着，灯开了。是齐芳。齐芳笨拙的拌上料。齐骏牵了一头老黄牛进来，黄牛温和缓慢的走着。将牛拴好后。听到一声音，是母亲回来了。
　　齐母：牛牵回来没？
　　齐芳：嗯。
　　齐母：把锅墩上，我洗洗手先。
　　齐芳又将锅填好水墩在灶台上。齐骏惦记着收音机里的节目。早早就蹲在收音机旁了。收音机传出单田芳说书的声音。
　　
　　第十场，厨房夜
　　齐母将碗筷端上桌。
　　齐母：吃饭啦，每次都等着叫，还不如不让你爸买这个呢。
　　说话间，谈到你爸，母亲一怔，又恢复了
　　齐母：快点过来吃饭，齐芳叫叫你弟去。
　　齐芳下桌奔去卧房。
　　一会儿，齐芳齐骏吃饱抹嘴又呆坐收音机旁。齐母刷着碗，突然间肚子有些疼。急忙捂住腹部，在床上拿出几样药片吃下去。坐在马扎上休息一会才继续刷碗。
　　
　　第十一场，早上家中
　　齐母带着齐骏欲赶集去。齐芳在门口不情愿。
　　齐芳：娘我也想去。
　　齐母：我去集上买点东西就回来。顺便给齐骏理个头。你去干什么？在家看着点，有要东西的说不知道就行。听到吗？中午之前回不来厨房里有吃的。
　　齐母载着齐骏走了，齐骏在后面向齐芳做鬼脸。齐母轻轻拍他一掌。
　　齐芳一撅嘴赌气回家了。
　　
　　第十二场，镇上大集
　　
　　熙熙攘攘的人群。卖各色小吃，蔬菜水果，衣服家用品的，热闹非凡。齐骏与母亲并排走。对什么都饶有兴趣的看着。母亲将自行车放下拉着齐骏的手直奔菜市场。齐骏想要挣脱却被攥得更紧。
　　齐母走至一水果摊前停下。
　　齐母：这橘子怎么卖的？
　　小贩：两块。
　　齐母蹲下，在橘子堆中挑挑拣拣。
　　齐母：你这橘子不新鲜那。
　　将其中一个剥开，递质齐骏嘴中。
　　小贩：哎，你这样我怎么卖吗。
　　齐母：不让尝尝了还？走，咱不要了。
　　齐母将剩余半块塞给齐骏，牵着手走了。
　　至一青菜摊前停下，熟练地掐掐芹菜。
　　齐母：多少钱？
　　小贩：一块二。
　　齐母：又涨钱了。不是一块么？（手中不停地挑拣着）
　　小贩：今年不是大旱么？青菜再不贵点本钱都收不回来了。这就不挣钱呀。
　　齐母：嗯嗯，（手中拾了几颗装进袋子，掂量掂量）称称。
　　小贩：（用杆秤称了一下）呦，正好三斤。您可真有数啊。
　　齐母：（微笑）三块钱吧。你看着叶子黄的，一点都不新鲜。
　　小贩:哎，那不行。这就不挣钱啊。
　　齐母拉着齐骏欲走。
　　小贩喊住。
　　小贩：得得得。三块就三块吧。您这人真是。
　　齐母：给。
　　齐母提着菜拉着齐骏又去了理发店。在理发店出来，顺手买了两块烤地瓜。骑车子回家了。
　　
　　第十三场，冬下午家中。
　　雪花飞扬，地上积雪甚厚。奇骏已经在雪中推起一个雪人。正准备给雪人加头部。一阵敲门声，齐骏跑去开门，是一个中年妇人。披着斗篷站在门口。
　　妇女：呦，你就是奇骏吧，长得真俊哪。你娘呢？
　　齐骏看着妇人。
　　齐骏：在屋里。
　　齐骏率先跑去屋内，
　　齐骏：娘，有人来。
　　齐母：谁呀？（齐母正在纳鞋底）
　　人在门外先闻声。
　　妇女：我呀，秀英弟妹。
　　其母已放下手中活计至门边。大喜
　　齐母：哎呦，嫂子，你咋来了。哎呀真是稀客稀客呀。快点进来吧。
　　齐母将妇女让至火炉旁。沏上茶叶。齐骏呆站一旁。
　　齐母：嫂子，可有日子没见你啦。
　　妇女：是啊是啊，好像上次见还是洪亮嫁娶媳妇那，都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齐母：可不是么？时间过得真快呢。
　　妇女：你这孩子真是越长越俊了越长越高了。是叫齐骏来着。
　　齐母：是是是，齐骏，叫婶子。这是你村东头的王婶。
　　齐骏嗯一声却跑开了。
　　齐母：哎。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听话呢。
　　妇女：哈哈哈哈，小孩子嘛。眼生，熟了以后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