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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  道德

　　郑大雄站在陈婷娜的盆子边，两只眼睛垂涎欲滴地看着她绷开的衣领下，那若隐若现隆得高高的、雪白的奶包和深深的奶沟。陈婷娜见郑大雄站在盆子边不动，抬头看见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胸脯，她撩起盆子头的肥皂泡，甩向他的眼睛。
　　陈婷娜：大熊（雄），你看啥子？不要脸！
　　郑大雄（一边抹脸上的肥皂泡，一边恬不知耻地）：婷娜，你奶包那么泡苕，我看一下有啥子嘛，你又不得蚀本！再说，我眼光里面含得有苏打粉，涂到你奶包上，发得还更泡苕呢！
　　陈婷娜：流氓！
　　郑大雄：你们这些花姑娘，哪一个离得开流氓哦！忠民，你说是不是嘛？
　　潘忠民：就是！要是我们流氓学雷锋，用手帮你们挼一挼，发得比包子还泡苕！
　　李娟：呸哦！两个无赖！——忠民、大雄，我们帮你们洗脏衣脏裤，你们就去做夜（煮晚饭）哈！
　　潘忠民：好。
　　郑大雄：好个屁！李娟，夜嘛，你们洗了衣服自己去做。忠民，走，我们去山上打野鸡，改善改善伙食才是正事。老子那么久没有打牙祭（吃肉）了，肚皮头痨寡寡的，直流清口水！
　　潘忠民：要得！大雄，走嘛。
　　郑大雄：忠民，空起手走个球啊！你去坛子头抓几把米。
　　潘忠民：抓米干啥？
　　郑大雄：你是猪脑髓啊？快去！
　　潘忠民进屋去抓了米出来，就和郑大雄朝山路走去。
　　
　　9.农舍背后 黄昏 外
　　一座农舍背后，十几只鸡还在刨土觅食。
　　郑大雄（把米撒在地上）：咕……咕咕……咕咕……
　　那些鸡毫不警惕，听到召唤，饿痨饿虾、争先恐后地跑过来争抢啄食米粒。
　　潘忠民突然薅住一只大雄鸡的尾巴。那鸡嘎……嘎……嘎……地叫着。郑大雄赶紧薅住它粗壮的脖子，死死地捏着，那雄鸡挣扎着，再也叫不出声来。
　　他们赶紧离开那座农舍，钻进杂草丛生的、茂密的松树林。郑大雄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潘忠民逮住雄鸡的双脚和翅膀。郑大雄往鸡脖子一割，一股鲜血从刀口喷涌而出，滴落在青悠悠的杂草叶子上，那雄鸡拼命地板了几下，就软软地一动不动了。
　　
　　10.朱山崖家院坝 黄昏 外
　　朱山崖在破篾条。
　　云梦成：山崖叔，我来学破一下篾条呢。
　　朱山崖（把弯刀和竹子递给云梦成）：来嘛，你要小心，莫把手割伤了。
　　云梦成一手拿弯刀，一手拿篾条，小心翼翼地破起来。朱山崖手把手教他破篾条的要领。
　　朱杏花：梦成哥，你今天就在我们家吃夜（晚饭）哈！
　　云梦成：不。杏花，我回知青点吃。
　　朱山崖：梦成，你听杏花的。今晌午，我在山上逮了一只野兔，杏花都在红烧了。毛芋烧兔，是杏花的拿手菜！——唉！杏花十岁死了妈，灶头上的活，就她包揽了。你莫看她人小，煮饭、炒菜她都拿得起放得下！
　　云梦成：杏花真能干！
　　朱杏花：梦成哥，今晚你就尝一尝我的毛芋烧兔，好不好吃哈！
　　云梦成：那我就不客气了！
　　朱山崖：梦成，来我屋头，就当是在你家，惯哨（随便）点！
　　云梦成：嗯！
　　
　　11.知青点灶房 夜 内
　　郑大雄、潘忠民、李娟、陈婷娜围桌而坐。
　　桌子上，一盆鸡汤热气腾腾，屋子里弥漫着喷香的鸡肉味道。那只雄鸡卧在盆子里，肉已炖得稀溜粑。
　　郑大雄（把一个鸡腿扯下来）：婷娜，今下午你给我洗一阵衣裤，辛苦了！来，你啃这个鸡腿。
　　陈婷娜：吔，大雄，你还晓得孝敬孝敬老娘喃！
　　潘忠民扯下另一个鸡腿，放到李娟碗头。
　　李娟：算你们两个还有点良心！——咦，梦成呢？
　　陈婷娜：我看他收工去了山崖叔家。这阵还没有回，给他留点鸡肉嘛。
　　郑大雄：不留！他娃儿，吃了跑不赢！一天到晚，跟我和忠民有点隔窖（合不来）！
　　潘忠民：有给他留的，还不如我们多吃两块咧！
　　李娟：大雄、忠民，这鸡你们是偷的哪家的哦？
　　郑大雄：你不要管！只管吃你的！
　　陈婷娜：遭穿了风（发现）咋办哦？
　　郑大雄：怕个球！老子们来上山下乡，帮他们干农活，吃一只鸡都不行嗦？
　　潘忠民：就是嘛！借一只鸡来吃，又不犯法！
　　郑大雄：唉！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酒喝！这吃肉没有酒，就好比睡觉没有女人！忠民，哪天我们去街上打些酒回来。
　　潘忠民：嗯！
　　
　　12.女知青房间 夜 内
　　陈婷娜、李娟一丝不挂，在用帕子蘸热水抹身子。
　　
　　13.知青点灶房 夜 内
　　郑大雄、潘忠民在墙缝缝头偷偷观看她们的裸体。
　　郑大雄（低声对潘忠民）：你不准看婷娜哈！
　　潘忠民（低声地）：我没有看她，我……我……只看李娟。煤油灯灯光好暗哦，水蒸气迷迷濛濛的，距离又那么远，看不大清楚。
　　郑大雄：就是。她们洗澡都在那个位置，明天你在那里凿一个洞洞，二回就可以近距离看了！
　　潘忠民：要得。
　　
　　字幕：六个月后
　　
　　14.朱山崖家院坝 日 外
　　朱山崖坐在院坝头，在换尿桶夹夹。
　　云梦成从房子左边的一条小路走过来。
　　朱山崖：梦成，来啦。
　　云梦成：山崖叔，你喊我来有啥子事？
　　朱山崖（冲屋头高声喊）：杏花，端一张矮板凳出来。
　　朱杏花（动作麻利地走出来）：梦成哥，坐。
　　云梦成坐下。
　　朱山崖：梦成，经过几个月的观察，你们五个知青，你体质最弱，表现最好，干活踏踏实实的！那两个妹花花也表现不错。大雄、忠民两个就太不像话了！上山出工，硬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出工了，也是偷奸耍滑的，这还不说了，最过分的是，他们还经常偷鸡摸狗，手脚不干净！唉，我拿到他两个硬是抠脑壳！——哦，梦成，我喊你来，是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你不上山出工了，去大队小学教书。
　　云梦成（惊讶地）：山崖叔，你说喊我去教书？
　　朱山崖：嗯！我看你身体那么单薄，出山劳动，很吃力。你劳动又不会躲奸（偷懒），年纪轻轻，把身体累垮了，我没法向你妈老汉交代啊！再说，你们几个插队的，你是唯一的一个高中生，不去教书，就把你给埋没了！所以，我昨天去找大队曾书记说了你的情况，他满口答应。
　　朱杏花：梦成哥，你去教书巴适，不会遭风吹日晒了。
　　云梦成（感激地）：山崖叔，我感谢您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
　　
　　15.山上 日 外
　　深秋时节，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
　　郑大雄、潘忠民又没有出工。他们在山上杂草丛生的松树林间漫无目的地闲逛。这时候，不远处传来咩……咩……咩……的羊叫声。
　　郑大雄：吔，忠民，有羊子！去看看。
　　潘忠民：大雄，羊子有啥看头嘛？
　　郑大雄：走嘛。
　　在一片密密的松树林边，有十多只大小不一的黑山羊，一边吃草，一边欢蹦乱跳。
　　郑大雄：忠民，今天有搞头（好事）了！
　　潘忠民：你想干啥？
　　郑大雄：忠民，那次吃鸡打牙祭（开荤），有好久了？
　　潘忠民：有半年多了。
　　郑大雄：这么久没有打牙祭，老子肚子头早就痨寡寡的了！一天到晚吃辣锅菜（没有油炒菜），一点油花花都没有，整得老子的嘴巴直冒酸口水。今天，我们杀它一只羊，开一下荤！
　　潘忠民：要得！一天到晚，我还不是痨肠寡肚的！
　　郑大雄：忠民，你快去侦查一下，看看周围有没有吊山棒（城里人对山里人的蔑称）。
　　潘忠民：好。
　　潘忠民朝羊群那里走去，他去看附近有没有山民。这阵社员们都在山上劳动，这松林头没有一个人影子。
　　郑大雄、潘忠民蹑手蹑脚靠近羊群。一只架架（半大）羊正在聚精会神吃草。郑大雄突然窜过去，薅住羊脖子。羊拼命地板（挣扎），咩……了一声，因脖子被箍得紧紧的，再也叫不出声来了。
　　郑大雄：忠民，你龟儿子麻利点嘛！把它两个后腿逮上，抬起来。
　　潘忠民紧紧把羊两个后腿攥住，抬离地面。羊无力挣扎了。
　　郑大雄：走，去那边林子头。
　　
　　16.“杏树凼”小学 日 内
　　一间教室内。云梦成正在给学生上课。突然，他肚子绞起绞起地痛起来，他感觉要拉肚子了。
　　云梦成：同学们，你们自习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走出教室。
　　
　　17.知青点灶房 日 内
　　一根手臂粗的木棒抵着灶房门。
　　杀死的黑山羊头朝下尾向上被吊着，郑大雄在剥皮。
　　潘忠民：大雄，搞快点，万一哪个吊山棒来看见，就穿盘子（暴露）了。
　　郑大雄：怕个球！穿盘子就穿盘子，老子敢做就敢当。吃吊山棒一只羊，算啥子嘛？再说，又不收谷、打麦，这晒坝头，鬼影子都见不到一个，哪个来嘛？
　　正说着，门砰……砰……砰……响起来。
　　潘忠民（惊慌失措，低声地）：大雄，遭了，来人了！
　　郑大雄（不惊不诧）：哪个？
　　
　　18. 知青点灶房 日 外
　　云梦成（站在灶房门外）：我。快开门，我拉肚皮，上个厕所。大雄哥，大白天，你把门抵起干啥嘛？
　　潘忠民把门打开。云梦成看见郑大雄在刮羊皮。
　　潘忠民：你咋提前回来了？
　　云梦成（惊讶地）：你们哪来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