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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  道德

　　云梦成兴奋地一把搂住她，狂吻起来。
　　
　　52.知青点灶房 夜 内
　　云梦成、陈婷娜、李娟在吃夜。
　　陈婷娜：今天，真是一个比逢年过节还高兴的日子！
　　李娟：是啊！一晃就四年了，总算熬到可以返城了！
　　云梦成心事重重的，没有她们归心似箭、特别兴奋的样子。他默默地只管往嘴巴头扒着饭，菜都不拈。
　　她们不晓得，云梦成不想返城，因为，他舍不得离开杏花。
　　陈婷娜：梦成，可以返城了，你咋一点都不高兴呢？
　　云梦成：没有啊。谁又不想离开这偏僻的山旮旯呢？
　　李娟：婷娜，梦成，我们明天就去办回城的手续。
　　陈婷娜：当然，这山旮旯，我是一天都不想多呆了！
　　云梦成：你们去办回城手续嘛！我……我……
　　李娟：你啥嘛？吞吞吐吐的！
　　云梦成：我要和杏花结婚！
　　陈婷娜：啥？梦成，你当真喜欢杏花啊！
　　云梦成：嗯！
　　李娟：杏花是一个好姑娘！你为她留在这里，值得！
　　
　　53.朱山崖家院坝 夜 外
　　朱山崖、朱杏花、云梦成各坐在一张竹椅上。
　　朱山崖：梦成，陈婷娜、李娟都在办返城手续了，你咋还不到公社知青办去办呢？
　　云梦成：山崖叔，我想留在这“杏树凼”。
　　朱山崖（惊讶地）：啥？你不想回城！
　　云梦成：嗯！
　　朱山崖：为啥呢？
　　云梦成：山崖叔，我……我要跟杏花结婚！
　　朱山崖（十分意外）：啥？你要跟杏花结婚？！梦成，你是脑壳发昏吧？杏花是农村人，你是城市户口！你妈老汉是不会答应的！你跟他们通过气（商量）没有？
　　云梦成：没有。我的终身大事，我自己做主。
　　朱山崖：梦成，你太年轻，要考虑清楚！不然，杏花要拖累你一辈子，你会失悔（后悔）的！
　　云梦成：山崖叔，你的好意我晓得。你放心，我娶杏花，不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我决不会失悔！
　　朱山崖：梦成，杏花的阿妈死得早，她是我一泡屎一泡尿盘大的！今天，你能看得起杏花，我心头很高兴！不过，你必须回城去！
　　朱杏花：阿爸，梦成哥不想回，你就依他嘛。
　　朱山崖：杏花，你晓得啥子？
　　朱杏花：阿爸，我……我都怀上梦成哥的娃娃了。
　　朱山崖：啥？杏花，你……你们两个……唉！你会把梦成给耽搁的！
　　朱山崖无奈地起身朝屋头走去。
　　
　　54.知青点 日 外
　　陈婷娜、李娟拎着行李，她们回城了。
　　“杏树凼”的社员们来欢送她们。
　　朱山崖：阿娟、婷娜，你们莫把我们“杏树凼”忘了啊！
　　李娟：山崖叔，我们咋可能把你们忘了呢？来这插队，是我们一生的特殊经历，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杏花：阿娟姐、婷娜姐，你们今后要常常回来看一看啊！
　　李娟：杏花，你放心，我当然会回来看大家！
　　陈婷娜：杏花，我祝你和梦成白头偕老！
　　李娟：杏花，你和梦成结婚的时候，要通知我们哟！我们一定要来吃你们的喜糖，喝你们的喜酒！
　　朱杏花：好！到了那一天，我喊梦成支会（告诉）你们一声。
　　云梦成：阿娟姐、婷娜姐，你们快走吧，到街上，你们还要走两个多小时呢。去迟了，就赶不上今天进城的公交车了。
　　朱山崖：你们走吧。
　　李娟、陈婷娜走了，社员们一直目送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山路拐弯的地方。
　　朱山崖：走，大家出工了。
　　
　　55. 男知青房间 早晨 内
　　云梦成正在吃早饭。杏花走来。
　　云梦成：杏花，吃饭。
　　朱杏花：梦成哥，我吃了。今天星期天，你不去学校，我们上山去采鸡肉菌，好吗？
　　云梦成：去嘛。
　　
　　56.山上 日 外
　　一座陡峭的山峰，长满森森柏树。
　　云梦成在前，朱杏花在后。他们沿一条狭窄蜿蜒的山路往上爬。此时，云梦成气喘吁吁地走得十分吃力。左边是悬崖，右边是陡壁。云梦成有点心虚，他脚打闪闪。
　　朱杏花：梦成哥，你小心点。
　　云梦成：嗯。
　　突然，云梦成脚一滑，手一舞，把朱杏花撞下山崖。
　　朱杏花：啊……
　　云梦成：杏花……杏花啊……呜……呜……
　　
　　57.山坡地头 日 外
　　社员们有的在挖红苕，有的在抹红苕上的泥巴。
　　云梦成气喘吁吁地跑来。
　　云梦成（带着哭腔地）：山……山……山崖叔，杏花……杏花她……呜……呜……呜……
　　朱山崖：梦成，杏花咋啦？
　　云梦成：杏花……杏花……她摔下山崖了！
　　朱山崖：啊！
　　朱山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社员们异口同声地：杏花在哪？快带我们去！
　　
　　58.医院急救室门口 日 内
　　朱山崖、云梦成和几个社员守在急救室门口。他们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地等待着。
　　急救室门开了，一个白发男医生出来，他们一拥而上。
　　朱山崖：医生，杏花咋样啊？
　　白发男医生：你们放心，手术很成功。
　　众人松了一口气。
　　朱山崖：这就好！
　　白发男医生：伤者命是保住了，不过腹中的胎儿没了。还有，由于脊椎受损，伤者很有可能终生瘫痪。
　　云梦成：好！好！只要杏花活着就好！她要是瘫痪了，我经佑（照顾）她一辈子！
　　
　　59.朱山崖家 日 内
　　杏花躺在床上。云梦成坐在她床头，用调羹给她喂鸡汤。
　　云梦成：杏花，我真后悔那天答应你去上山采蘑菇！
　　朱杏花：梦成哥，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这一辈子，不能跟你在一起。
　　云梦成：不，杏花，我爱你！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朱杏花（眼含泪汁）：梦成哥，我已喊阿爸去给你办返城手续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值得你留恋了！你回城后，找一个门当户对、身体健康的姑娘安家吧！
　　云梦成：不！我只有看见你，心头才开心，活着才有劲！
　　朱杏花：可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了啊！不值得你留恋了！你必须回城去！
　　朱山崖进来。
　　朱山崖：梦成，我已经给你把返城手续办妥了。你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了。
　　云梦成：山崖叔，杏花这个样子，我……我咋能走呢？再说，如果不是我滑一跤，她就不会被撞下山崖去，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这都怪我啊！
　　朱杏花：梦成哥，你还爱我么？
　　云梦成：当然！
　　朱杏花：既然你还爱我，那你就要听我的话，回城去！不然，你就拿一包耗子药来给我吃！
　　云梦成：杏花，你……你咋这样来逼我啊！？
　　朱杏花：梦成哥，我们的娃娃也没有了，现在，我一看见你，就觉得对不住你，心头特别难受啊！
　　朱山崖：梦成，你就听杏花的话嘛。因为她是太爱你，才不愿意连累你！你莫再犟了，答应杏花吧。
　　云梦成（泪水涟涟）：山崖叔，杏花，那……那我回城去！呜……呜……呜……
　　
　　60.某供销社主任办公室 日 内
　　四十多岁的龚主任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
　　云梦成（走进来）：你是龚主任吧？
　　龚主任（放下报纸）：你是……
　　云梦成：我是云梦成。我来报到。
　　龚主任：哦！梦成，你坐。
　　云梦成坐下。
　　云梦成：龚主任，我在哪个部门上班？
　　龚主任：梦成，你去蜂窝煤厂找谢厂长嘛。我马上给他挂一个电话。
　　云梦成：好！
　　云梦成往外走，和风风火火进来的周云彩相撞。
　　周云彩（气呼呼地）：哎哟！你这人，咋不长眼睛呢？
　　云梦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