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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村  扶贫攻坚

　　张大芹给路新成倒上一碗水，放在桌上。
　　水碗幻化成一碗手擀面，面上浇着红艳艳的大辣椒。
　　路新成吃了一口面，呛得咳嗽了一声。
　　路新成：嗯！真好吃！原滋原味，筋道爽口！
　　张大芹（关切地）：老儿子，不爱吃辣椒？
　　路新成：爱吃啊！不过，我平时爱吃那种小尖椒。（吃面）老妈，你这手擀面真有文章可做啊！
　　张大芹：文章？我可不识字儿！
　　路新成：不是写文章！是做生意！做生意赚钱！就这个手擀面，肯定好卖！你信不信？
　　张大芹：信！信！我老儿子说啥都信！
　　
　　64.龙二红家 日 外
　　刘保全带着几个工人在整修房子。
　　工人：老板，听说第一书记是你侄子？
　　刘保全：管啥用？当年他爹当包工头的时候，我跟着他爹干过。我受了工伤，他爹来村里看过我。就这关系。
　　工人：那你也是披着血布衫给他卖过命啊，这关系还不铁？
　　刘保全：他爹是他爹，他是他！隔辈儿不亲哩！
　　工人：咱就这给他白干了？
　　刘保全：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一笔一笔都给他记着呢！
　　
　　65.空境
　　房顶上的笨公鸡机警地探听着什么。
　　
　　66.龙桂生家 日 外
　　三只笨鸡在鸡笼里咯咯叫着，看看这儿看看那儿。
　　龙桂生、路新成还有小刘和龙支书站在鸡笼前，看着笼子里的笨鸡。
　　龙支书：你天天就在家摆弄着三只鸡啊？
　　龙桂生：叔，这可不是一般的鸡，这是笨鸡！
　　龙支书：我还不知道这是笨鸡？
　　龙桂生：这不是你知道的那种笨鸡。你知道这鸡都吃啥吗？人吃了这种鸡肉能防病治病哩！
　　龙支书：难不成你让它吃药？
　　龙桂生：哎！让你说对了！不过，只说对了三分之一！这是我在湖南打工的时候，学到的技术！那老板养笨鸡有三大怪招：让鸡吃草药，吃白蚁，吃蚯蚓！
　　路新成（兴趣盎然）：这就是你说的脱贫秘密？
　　龙桂生：是哩！用这样的方法养出来的笨鸡，一斤肉能卖二十多块，鸡蛋两块钱一个！一只鸡二斤多重，母鸡能下200多个蛋！你算算能挣多少钱？
　　路新成：可行！是个好方法！
　　龙支书：听着是怪来钱！这中草药咱不发愁，山坡上到处都是；可这白蚁、蚯蚓哪有那么多？
　　龙桂生：人家有办法，这是技术！
　　路新成：鸡苗好买吗？
　　龙桂生：好买！咱乡赵家河就有卖的，村里人都知道。一只鸡苗十块钱。
　　路新成：你咋不买，怎么就喂这几只？
　　龙桂生：我冬天回来的时候买了十只，就想做个试验；技术不老练，死了好几只。
　　路新成：现在技术成熟了吗？
　　龙桂生：你看看这鸡长的，有时候一天能下两个蛋哩！
　　路新成：好！就搞这个项目！龙支书，咱每户先让他们买五十只鸡苗，桂生负责技术，你看怎样？
　　龙支书：我看行！
　　
　　67.村委会 日 外
　　村委会院子里为了好多人。
　　龙支书、龙桂生、小刘和几个村委坐在前面给大家开会。
　　龙支书：路书记临时到乡里开会去了，咱们今天开个会，下面让桂生介绍一下扶贫项目。
　　龙桂生：经过村委会研究，根据咱村的自然条件，决定了两个扶贫项目。一个是手擀面馆，一个是养笨鸡。这两个项目都是技术活儿，手擀面适合女劳力，养笨鸡适合男劳力。各自根据自己的家庭情况选择。
　　张大芹：我选手擀面！
　　村民甲：没钱啊！
　　村民乙：养笨鸡也没技术啊！
　　龙桂生：资金和技术都不用发愁！手擀面技术不用学吧？不会的就找大芹婶学，养笨鸡技术找我学；每户给五百块钱扶贫款。
　　村民甲：那我选养笨鸡！
　　龙大红：我也养笨鸡！
　　村民乙：我养笨鸡！
　　龙桂生（一边登记）：二红，你干啥？
　　龙二红：俺老婆不会手擀面，我还是打鱼吧，凑合着能过算了。
　　龙桂生：你啥也不干，可没有扶贫款啊！
　　龙二红：那、那我选养笨鸡吧。
　　大家都笑。
　　龙桂生：这扶贫款是发给大家呢？还是让村委会代办呢？
　　村民甲：发了吧！
　　龙大红：发了！
　　龙桂生：那好，大家排队！
　　村民们开始排队。
　　龙桂生（一边让小刘登记一边发钱）：笨鸡苗到赵家河去买，知道吧？（龙二红领钱）这钱是买鸡苗的，可别买酒喝了啊！（二红接过钱，扭头走了。）
　　
　　68.村委会会议室 日 内
　　龙支书几个人在各自忙着什么。路新成急匆匆走进来，把一卷纸放在桌上。
　　路新成（喜形于色）：大好事！公路局下拨了80万，叫咱修路。
　　龙支书：咱村到龙沟的路？
　　路新成：是啊！山洪把这条路冲断了，跑了这几天，总算下款了！（把那卷白纸递给小刘）你去把招标公告贴出去吧。
　　龙支书：那太好了！
　　小刘拿着公告出去了。
　　
　　69.龙支书家 夜 内
　　龙支书在打电话。
　　龙支书：保全，修路招标开始了……嗯！公路局拨了82万……是哩！你准备准备吧……他说了不算，招标哩……嗯，嗯。
　　
　　70.村委会 日 内
　　路新成在接电话。
　　路新成：关键是没有出生证明……我派出所、医院、民政局都找过了，开不出来！……嗯。所以才找你……优惠价还两千六？！……好好，我知道了。
　　路新成挂了电话，面露难色。
　　小刘：给龙二红两个孩子上户口的事儿？
　　路新成：是啊，做亲子鉴定一个孩子就要两千六。关键是这个钱不能从扶贫款出。咱这样，龙支书，你看能不能发起募捐？
　　龙支书：哎呀，不好办啊。这俩孩子属于超生，当初没罚他就不错了。再说了，咱村是深度贫困村，穷啊！
　　龙桂生：找刘保全说说，他有钱。
　　龙支书看了龙桂生一眼，龙桂生没理会他。
　　龙支书：他正跟二红闹别扭哩，他会出钱？
　　路新成：跟二红没关系，我找保全叔说说吧。
　　突然有村民跑进来。
　　村民：出事了！二红媳妇跳河了！
　　众人起身跑了出去。
　　
　　71.河边 日 外
　　两个村民抬着浑身湿透的二红老婆走上河岸。
　　好些村民围观，龙二红若无其事地旁观着。
　　村民甲（戳了一下龙二红的脑袋）：那不是你老婆？搭把手啊！
　　龙二红：要她好干啥？死了算了！
　　路新成（跑过来）：说啥呢？咋回事？人咋样？
　　村民乙（抬着二红老婆）：人没事，幸亏掉到了河边。
　　路新成：小刘，快去开车，送医院！
　　龙二红：去啥医院？我可没钱啊！
　　村民乙：不用去医院，赶紧回家换换衣服就没事了。
　　众人簇拥着，往二红家跑去。
　　
　　72.龙二红家 日 内
　　二红老婆被放在床上。
　　村民乙：二红，赶紧给她换换衣服吧。
　　路新成：换好衣服你出来一下！
　　龙二红找衣服，其他人都出去了。
　　
　　73.龙二红家 日 外
　　路新成和众人走到院子里。
　　路新成（四下环顾）：小刘，二红选择的是养笨鸡吧？
　　小刘：是（四下环顾）。鸡呢？
　　龙桂生（朝屋里喊）：二红！好了没有？
　　龙二红从屋里走出来。
　　龙桂生：二红，鸡呢？让你买的五十只笨鸡呢？
　　龙二红：不知道去哪买。
　　龙桂生：没告诉你在赵家河买吗？你说不知道？
　　龙支书：钱到手饭到口，肯定是把钱花了。是不是二红？
　　龙二红（点点头）：家里急用钱。
　　龙桂生：什么急用钱？买酒喝了吧？
　　路新成：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笨鸡苗好比打鱼的网，狩猎的枪！打仗没有武器怎么能行？！
　　龙桂生：真不像话！
　　路新成：二红，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龙二红：她天天在家洗衣服，我让她帮我去打鱼……
　　村民乙：她站着不动，二红打她，她就跑到河里去了。
　　路新成：她不会你教她呀！以后可不能再打她了！
　　龙支书：都是让他打得才神经了。
　　龙二红：她来的时候就这样。
　　路新成：可不敢再打了，那是家暴，是犯法的！记住了吗？
　　龙二红点点头。
　　路新成：你咋不买鸡苗呢？养好了鸡苗可比你打鱼挣钱快。
　　龙二红：费劲巴力的，哪有打鱼来得快？我也不会养。
　　龙桂生：不会养找我学啊！没跟你说吗？你连鸡苗都不买，是不会养的原因吗？
　　龙二红：反正我觉得那个鸡不好赚啥钱。
　　村民乙：我觉得也是。
　　龙桂生：你也没买鸡苗？
　　村民乙：买倒是买了，叫狗吃了好些，就剩下几只了。
　　龙桂生（对村民甲）：你家呢？
　　村民甲：也死了一大半。
　　龙支书直摇头。
　　
　　74.村街 日 外
　　路新成：桂生，我觉得不妙啊。
　　龙桂生：我也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