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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商老师与骗子学生的故事

　　田园：他才多大就学开车？一个高一的孩子最后重要的是学习，我这么大的时候家里自行车都没有！
　　何秀水：怎么能和你那时候比呢？人家老叶的儿子比他还小半岁，去年就拿驾照自己开车上学了。
　　田园：胡闹，都是你惯的。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开车，出了事故怎么办？赶紧打电话叫他回来，我要问他学习情况！
　　何秀水：行了行了，你们爷俩一年难得见上几次面，别吓着儿子。
　　田园：反正你不能太迁就他。跟你说，每月除了买书、零花不准你再给他钱！有吃有穿的钱多了害人。
　　何秀水：知道知道。哦，今天吴桐凤和袁修身来了，说是去公司找你，前台不让进，问你电话号码也不告诉他们，在我们家等了半天，刚刚才走。带来一些老家的土特产。
　　田园：是吗，难得他们还记得我。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至少也该留他们吃个饭啊。
　　何秀水：无事不登三宝殿呗，听说学校要改建教学楼，多半是找你化缘的。
　　田园：这事我知道，县教育局长给我打过电话，支持教育事业是应该的，再说毕竟是我的老单位。我已经安排给他们赞助80万了。
　　何秀水：他们也真好来意思找你，想当初你评职称、分房子他们几时为你说过话？最讨厌吴桐凤那个变色龙的嘴脸，马屁拍得我都觉得肉麻。说什么他是燕雀，凡鸟，不知你的鸿鹄之志。
　　田园笑道：他都知道自己是凡鸟了？知道我讽刺了他，以后见面多尴尬呀。
　　何秀水：才不会呢，人家以你为自豪呢！吴桐凤说了，你给他写的“鳳”隐喻凡鸟在县教育部门都传为佳话了。他说就像当年唐伯虎在泰山写个“虫二”，凡人看不出是“风月无边”的意思，那幅字太有价值了将来可以怕卖。
　　田园笑：呵呵，我可不敢做风流才子。
　　这时田野回来了，已经是个小伙子了，出落得和他爸爸一样帅气。一见爸爸在家，似乎有点害怕，小心翼翼地喊声“爸爸”，然后坐下低头吃饭…….
　　
　　41.见龙房地产开发公司，田园的办公室。日。内。
　　田园站在办公室宽大的露台上俯瞰脚下的滚滚长江，思绪万千的样子。他手里握着一张陈年老照片，深情地注视着里面紧挨着自己的孟月芽。
　　OS田园：孟月芽，昨晚我又梦见你了，你居然一点没变。二十八年了，你在哪里呢？过的好吗？
　　我们曾经相爱
　　很遥远 很朦胧
　　现在想你的时候
　　不见玉照一张
　　未留文字半行
　　爱像读过的一本书
　　很多情节都已淡忘……
　　田园吟诵到此，似乎想到什么，很快坐下来，打开电脑。在百度上搜索“私家侦探”，找到“武汉智多星调查公司”，加上对方的QQ号码，和那个“智多星”聊起来……，把孟月芽的照片、资料传过去，根据对方要求网上支付了订金8000元，对方表示1个月内找到……（以上在电脑屏幕上显示）
　　
　　42、莫非的智多星商务调查公司。日。内。
　　莫非看见电脑里显示“转入8000元”高兴得跳了起来，点支香烟，吸几口，唱起歌来。
　　莫非唱道：是谁制造了钞票………（对着外面办公室喊）阿林阿山你们快进来。
　　阿林阿山：什么事？老板。
　　莫非从打印机里抽出叠纸递过去，吩咐道：马上去调查这个孟月芽现在在哪里，同时搞清楚是谁委托我们调查的。
　　阿林阿山：是的，老板。
　　马仔离开，莫非想起什么，抓起电话。
　　电话中莫非：姚丽，你赶紧给我把三万块送过来，再拖一个月就是四万了！
　　莫非恐吓完电话里的女人，又端详起田园传来的三十年前的女人，抽着烟，吹着口哨，一脸得意的坏笑…….
　　
　　43、田园办公室。日。内。
　　田园望着高中同学的合影有点走神，叶建业走到他的超大老板桌前才发现，有点慌乱、不好意思地笑笑。
　　叶建业：又想孟月芽了？不过最近倒是有个机会也许能知道下落或者见到她。我们中学下个月举行五十年校庆，瞧，《请帖》。
　　田园：好啊，咱们都去。得捐点钱吧？你看多少合适，三十万？
　　叶建业：给五十万吧，母校嘛，难得回报一次，可不能落在黄蟠他们后面。
　　
　　44.莫非办公室。日。内。
　　莫非靠在大班椅上听两个马仔汇报，一双眼睛贼亮，显得很兴奋。
　　阿林：查清楚了，这个孟月芽是你们老家的，二十八年前在县一中读高三，与同学田园恋爱---
　　莫非一惊：田园？
　　阿林：就是你高中的班主任哪，现在见龙房产公司的董事长，大老板。
　　莫非：怪不得，出手这么大方。怀恋初恋，旧情难忘，企图旧梦重温，这符合他的性格。孟月芽有下落吗？
　　阿林：孟月芽高三没读完就离开了，据说是去美国继承姑姑的一笔遗产，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莫非：就这些？
　　阿林：就这些。
　　莫非生气地在阿林头上敲了几下：笨蛋，笨蛋，笨蛋！就这些信息能卖钱？人家田园自己不知道？人家要的是具体地点、联系方式！我们调查公司就是要把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做成才能赚钱。再去，想尽一切办法查清楚。这是一条大鱼，前所未有的大鱼！
　　阿山：老板，姚丽来了。
　　姚丽一摇一扭地进来了。这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她身材苗条，三围标准，长着一张瓜子型的娃娃脸，染着红头发，是那种很狐媚风骚的女人，穿着吊带裙，低胸的那种，一对又白又大的奶子像随时都会跑出来一样，把阿林、阿山的眼睛都勾直了。脸上浓妆艳抹，嘴唇红得像要滴血，眼睫毛贴得很长很长，一双大眼睛像会说话似的，面部表情极其丰富，只是丰富得有点夸张，就显得比较庸俗。今天她抱着一条小狗，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劣质香水的气味，离莫非还有几米就把嘴噘起来要亲他，见莫非扭头，她就亲到小狗的嘴上。从挎包里摸出一叠钞票，没好气地丢在桌子上。
　　姚丽：先给你五千，实在挤不出来了。
　　莫非示意阿林数钱，手指搓着小翘胡子：五千？只够这个月的利息的。
　　姚丽：你也太狠了吧？总共就欠你一万五，现在都翻了一番了，还都被你赢走了。（见阿山拿眼盯着她的胸部，很不爽）看什么看？想吃叫声妈妈，老娘喂给你吃！
　　阿林：知道姚姐姐的厉害了吧，小心抓你的香肠喂狗。
　　莫非：喂阿山吃是浪费， 多喂几次那个老包工头吃，把钱弄来------（莫非正在看孟月芽的照片，猛地意识到什么）姚丽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像，太像了!妙，太妙了！按我说的做，钱不用还了，还可以搞到很多很多钱。
　　姚丽瞪着两只大眼睛，张着一张血红的大嘴…….
　　45.县一中临湖的柳树下。日。外。
　　田园、叶建业、刘欣怡、王勇夫、黄蟠等一干高中同学应邀参加母校五十周年校庆……校庆现场已经布置得气氛热烈了，庆典还没开始，其他人都到接待室喝茶去了，田园独自来到湖畔散步。他时而眺望中的渔船，时而细看柳树上的鸟窝，似乎思绪万千……突然，一个女孩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定睛一看，差点 出来。
　　O.S田园：孟月芽！不会，她不可能这么年轻，但是太像了。
　　这是姚丽，但已经不是粗俗的二奶形象了，而是二十八年前孟月芽的再现。她是那么的清纯，那么的贤淑，站在校园里的池塘边6月的柳树下，犹如一枝出水芙蓉，梨花带雨般粉红而又娇艳。扎着一对长辫子，穿着极其朴素的连衣裙，身材是非常那的匀称；娇小的瓜子脸上似乎未施粉脂，却那么自然白皙；两弯清秀的柳叶眉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似两汪清澈的深潭；在第一次见到田园时不觉一阵小小的慌乱，赶紧一低头，眼睛不由自主地向地上看，抿着一张如花的小嘴，微微一笑，白嫩的脸就全羞红了。
　　O.S田园：这不正是二十八年前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情景吗，这个场景在我梦里萦回了不知千百次。
　　姚丽站在湖边，双手捧着一朵荷花，吟诵起来：
　　绿色幽香装饰的梦
　　在朦胧的藕节里流淌
　　一朵荷花移动着
　　阳光跳进她含羞的碧伞
　　田园： 姑娘，你也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吗？
　　姚丽：不，不。（姑娘朝他抬抬美丽的清秀睫毛，嘴角挂着羞赧，不好意思地小声回答）我是花工。
　　田园：哦，是园丁，高尚、高雅、高洁，人面桃花相映红，你跟这些花儿一样美丽！
　　姚丽：您？
　　见田园这样看她夸她，姚丽这下更不自在了，忙起身扭头欲走。
　　田园：别，等等。（不自觉地伸手拦了她一下，又立刻觉得失礼，忙笑着）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点奇怪，你怎么会背诵这首诗的？已经发表过快三十年了。
　　姚丽：我是从学校荣誉室看到的，说是三十年前一个高中生写的，确实写得很美。您也知道这首诗？
　　田园：惭愧，这首诗就是我写的，算处女作吧。现在再读它觉得很幼稚的，刚才也是触景生情，让你见笑了！
　　姚丽惊讶状：哦，您就是诗人牧歌啊！久仰久仰，我可是您的粉丝呢，不信？我还会背颂您很多好诗呢！您听这首《曾相爱》：我们曾经相爱/很遥远/很朦胧/现在想你的时候/不见玉照一张/未留文字半行/爱像读过的一本书/许多情节都已淡忘/甚至/你的容貌已依稀/你的声音已渺茫’……哦，还有一首《等待》：‘老地方，我等你/等一次没有约定的见面/你一定会回来/与其说对你的信赖/不如是对自己的欺骗/江水落了又涨/涨了又落/沙写的誓言已东流至海……’您写的这些诗感情是那么的真挚，意境是那么的优美，语言是那么的流畅，抑扬顿挫，一韵三叹，如泣如诉，如怨如慕，节奏感、音乐感那么强烈，就好象一支动听的歌曲，一幅美丽的画卷，把人带入如梦似幻的境界，啊，这才可以叫做诗呀，让人痴迷，让人陶醉；又好象一壶酿造了好多年的美酒，可以慢慢品味，百读不厌。啊，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我猜，诗里是在怀念一个最挚爱的人吧，这个女孩可真幸福啊！
　　田园听过眼前的女孩这么一席话，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不是在做梦，那情景无异于俞伯牙遇见了钟子期！
　　田园：知音，知音难得呀！唉，不过，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写诗，也几乎没有和谁谈论过诗了。
　　姚丽：为什么？
　　田园：忙，忙得没有感觉了。古人云诗言志，歌咏言，诗的灵魂是情感。
　　姚丽：是啊，现在网络上也有诗，可是那能叫诗吗？那么直白，那么粗浅，那么苍白！简直就是无聊！
　　田园：你说的很对，现在的人呐，都很浮躁，也太现实。这也难怪，时代不同了，一来现在是市场经济，大家的生存压力大，生活节奏快，根本没有闲心；二来交通、通信这么发达，情人之间即便远隔千山万水也可以视频聊天，几乎没有思念之苦。
　　姚丽：是啊，再没有您那个年代的人那种感觉了！哦，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
　　田园：哎，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读的我的诗歌呢？
　　姑娘站住了，歪着头可爱地望着田园，用双手做了一个打键盘的动作，笑得万分甜美。
　　田园：嗨！（一拍自己的脑袋，也笑着）你看我这记性，我也赶时髦，今年在几个网站上开了博客。这是我的名片，我们交个朋友好吗？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有空打我电话。
　　姚丽看名片：啊，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儒商田董事长，大老板！我可不敢打您电话！
　　田园的眼睛闪着特别慈祥的光，极其温和、爱怜地：我有那么可怕吗？这样，你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有空我打给你。
　　叶建业、黄蟠、王勇夫等找到田园：原来在这里，等你讲话呢。
　　
　　46.县一中路边面包车上。日。外。
　　姚丽：快给支烟我抽，快把老娘憋死了！
　　姚丽进到面包车里坐到副驾驶位子上，从驾驶台上拿出一支黄鹤楼，把大腿翘到前挡风玻璃上，用拇指和无名指把打火机握在手心，反转手腕点燃香烟，猛烈地连续吸了几大口，啊----靠在后背上长出一口气。
　　莫非：你不能抽烟！
　　莫非硬生生从姚丽嘴上夺过香烟，重重地扔出车窗外。见姚丽气鼓鼓拿凤眼瞪着他，做出要用牙齿咬他的动着，他真的把自己脖子伸进她嘴里。
　　莫非：宝贝，你要难受就咬我吧，但一定要坚持把烟戒了，否则就前功尽弃了！要知道田园是不抽烟的人，对烟味是极其敏感的。记住，你现在是淑女，涉世未深，一尘不染，无比清纯，无比娴静，无比可爱，无比----哎呀，总之要让男人觉得你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喜欢你，呵护你，疼爱你，欲动而不忍，欲弃而不能，见过一次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你现在是神仙放屁---非同凡响啊！知道吗，现在的男人们都是逢场作戏惯了的，绝对不会把那些俗脂艳粉放在心上。更何况像田园这样自命清高的人，他不嫖不赌，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身上几乎没有缺点，要钩住他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一般手段可以做到的，只有一个 “情” 字可以打动他。不过，你这一次的表现非常好。（说着，打开录像机重放刚才与田园见面的场景）你的演技多么精湛！一点也不比电影明星逊色，田园都快要倾倒了！
　　姚丽：你不过要我去卖一次吗，简单，我给他打电话，今天晚上就把田园弄到床上去。然后我说家里老爸得病要开刀，叫他给我几万，都给你，算我还清欠你的债该可以了吧？
　　莫非：不行！这是一个宏大的计划，最低目标100万。必须欲擒故纵，你要学会忍耐，慢慢等鱼上钩。这种人你不可以仅仅用色相打动他，他也不会和你做交易，你必须让他的心灵感动，要慢慢进入他的生活，让自己逐步进入他的心中，梦中；第一次见面你按照我的设计已经相当成功了。革命尚未成功，姐姐仍须努力！你还有太多的东西要学习，记住，你就是田园当年的初恋情人的再生！那个孟月芽会弹琵琶，会写诗，会跳交谊舞，这些你都得按照我的安排在2个月内学会；不仅如此，你还必须超过当年的孟月芽，比方说田园喜欢下围棋，游泳，看足球，现在又学会了打高尔夫球，这些你不一定要很精通，但至少要懂得规则，基本可以看懂，偶尔还可以评价几句，总之，凡是田园喜欢的东西你就得喜欢，就是不喜欢也要装做喜欢！反之，凡是田园讨厌的事情，你就是喜欢也不能做！拿过去，这是我给你拟定的两个月强化训练计划，必须严格执行！
　　姚丽：天哪，你以为是包装参加选美大赛呢，想要累死我？（看着足有10页纸的训练计划，哭丧着脸撅着嘴）对付男人嘛，我有的是办法。
　　莫非：不能轻举妄动！田园曾经是我的老师，我对他太了解了。你绝对不可以轻易主动投怀送抱，一定要保持矜持。哦，差点忘了，你现在是处女，根本不懂得男女之间的事情。
　　莫非此话一出，姚丽和阿山都笑了，阿山正在喝水，还喷了姚丽一脸的茶水。
　　阿山：听见没有？莫哥说你是处女！
　　姚丽：怎么？老娘不像处女吗？
　　两个人说着还对打起来。
　　莫非猛地按着喇叭，大吼道：严肃点，这是做大事情呢！还是那句话，细节决定成败，我说你是处女你就必须是处女！阿山，马上联系好的整形医院！
　　
　　47. 临江大道见龙房地产开发公司。秋日。内。
　　姚丽抱着一盆含苞待放的君子兰来到雅士房地产集团，声称要找田园董事长，却被前台接待的小姐阻拦住了。
　　前台小姐：你是哪个单位的？找田董有什么事情？预约过吗？
　　姚丽显得有点紧张：我是来给田懂事长送花的。
　　前台小姐：送花？
　　这是那种大公司特有的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态度。坐在正中的小姐朝左右另外两位同事对视一笑，交换的是那种不屑的眼神，然后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话打发她快走。
　　前台小姐：那好吧，你放在茶几上吧，一会儿我会送进去的。
　　姚丽：可是----
　　前台小姐：可是什么？（有点不耐烦了，又来一串连珠炮）：不过送盆花嘛？也要亲自见田董！你看看这是本周要约见田董事长的名单，光媒体都有10几家，排队都要等下个月呢！就说今天吧，他现在正在开会，马上还要去参加一个房地产论坛，中午接待香港客人 ，下午见张副市长——哎呀，跟你说这么多干啥，总之他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见你？
　　姚丽：可是----（她几乎要发作了，但脸上还是堆出很可怜的笑容，用很柔细的声音几近乞求）小姐，麻烦您给田董事长打个电话吧，我们一周前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