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5-J-07758】

　　都市  言情

　　观众都在陆续地进场。
　　申芝望向外面的大街，她在等人。她的手里捏着两张票。
　　家明从台阶一边大步地走过来。申芝笑起来。迎上去。
　　家明：对不起，堵车，稍晚了会儿。
　　申芝：没事。没开始呢。走吧。
　　家明和申芝通过检票口，往里面走着。
　　家明：真没想到，你也喜欢看话剧演出。我前几年还看过这个台湾剧团演得另一出剧目呢。
　　申芝：我也挺意外地，原本想你不一定会来。太好了。如果找不到人和我一起看，我只能在门口找黄牛卖掉了。
　　家明：别呀。以后可以找我。知道吗？
　　两个随着人流，上了扶梯。七拐八拐，还问了工作人员，才找到入口。入口处已经关门了。有七八个人也等在外面，工作人员说：大家稍等一下，演员刚刚上台和观众见面，现在进去，不礼貌。
　　大门里传出观众的掌声和有人拿着话筒说话的声音。
　　家明和申芝相对伸伸舌头。
　　申芝显出有点兴奋地表情。
　　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工作人员才小声说：可以进了。小心，里面比较黑，小心台阶。
　　门打开一点，前面的人静静地依次进去，台上的演出已经开始了。
　　里面有一个工作人员看了他们的票，说：小心台阶。他用手电替他们照了一下脚下的台阶。这边走，第八排，第四，五两个座位。
　　申芝和家明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找到座位，坐下来。位置不错。申芝拿出眼镜，戴上，发现家明也是同样的动作，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这个剧场是三层楼的大剧场，坐满了人。观众中间会发出会心的微笑和如潮的掌声。
　　
　　63、剧场 内 稍后
　　演出结束，观众并没有离场。主创人员依次出来谢幕。观众的掌声更热烈而持久。申芝和家明也一直在鼓掌。两个人的脸上都是兴奋而激动的表情。
　　
　　64、剧场 内 稍后
　　家明和申芝随着人流，走出剧场。
　　家明和申芝在车里聊着天，两个人时不时对视一笑，好像很开心地样子。
　　
　　65、大街上 深夜 稍后
　　两个人开车在路上。
　　申芝：以前听说这个台湾剧团有在北京的演出，一直没能来看，今天终于实现了。演得真好。
　　家明：确实很不错。 我之前看过他们演的台北人家，也是在台湾和大陆都反响很好呢。
　　申芝：真巧，我们都喜欢看他们的话剧演出。今天晚上太开心了。
　　家明：以后再有好的演出，我们一起看呀。
　　申芝：好呀，没问题。
　　家明：你请我看这么好的演出，我改天请你吃饭吧。
　　申芝：快放假了。我要回老家过年。再说吧。
　　家明：哦。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去车站。你哪天走？
　　申芝：再上五天班。20号走。
　　家明：去西站吗？
　　申芝：不是，去长途汽车站。
　　家明：我那天送你吧。几点？我等你电话，就这么说好了。
　　申芝：你不忙吗？
　　家明：我没事。这大过年的，你回家，带着东西，不好坐车呀。
　　
　　66、申芝家的楼下 深夜 稍后
　　申芝：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家明：你是住哪边。从下边能看到吗？
　　申芝：能，三楼最边上那个。
　　家明：我看着你上楼，你的灯亮了，我再走。我就放心了。今天有点晚了。已经快十一点了。再见。
　　申芝：再见。她下车，走向那栋楼。
　　
　　67、申芝家的楼下 稍后
　　家明看着她上楼，一会儿，灯亮了。家明才离开。
　　申芝从楼上看着家明离开。
　　
　　68、申芝家楼下 外 白天 春节放假前
　　远处隐隐可以听见鞭炮的爆炸声。
　　申芝肩上背着一个斜挎包，手里提着一个大行李箱，正在下楼。
　　她的电话响了。她接听。
　　是男人打来的。
　　申芝：是，我现在走。你不是一直在忙吗？你忙吧，你家里的事，你朋友的事，再说，我们的关系也不能让人知道。是不是？你不能让你的老婆大人伤心，不是吗？我没事，我自己解决。一直不都是这样吗？再见。
　　申芝已经走到楼门口。她挂了电话，推开楼门。外面的阳光好大，天好蓝。鞭炮声更大了。
　　天气很好。老头老太太在楼下晒太阳，小孩子在追逐打闹。
　　家明开着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家明下车，帮申芝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两人上车。
　　家明：我们走五环吧。市里的路更慢。怕这个时间会堵车。晚一点的话，没关系吗？
　　申芝：没关系。我做长途车，平时每半小时发一趟。晚一点的话，就等下一班车。走吧。
　　
　　69、大街上 外 稍后
　　路上还不太堵，车走得很顺畅。家明一边开车，一边和申芝聊天。
　　申芝：谢谢你今天来送我。平时我都是坐地铁。
　　家明：不用谢。
　　申芝看着家明。家明也扭过头看她一眼，两个相视而笑。
　　车流慢了。有点堵车。
　　家明望着窗外：这一段路现在车有点多呀。
　　申芝望着外面的车流：是呀。这几天外地人都要回家过年了。你过年呢，不出去玩？
　　家明：不出去。你呢？
　　申芝：在家陪爸妈。
　　家明的车子开得很慢。
　　家明：那天我看了那么好的演出。我为你做点什么，不是应该的吗？冒昧地问一句，你有两张票，自己买的，一定是想好了和谁看的吧！
　　申芝沉默了一下，用一种不打算向这个男人隐瞒的语气清楚地说：是啊，是想和我喜欢的男人看的，可是他不能来。他得陪别人。
　　家明有点吃惊，露出讶异的表情，可是转瞬就克制住自己的反应。
　　家明：不能在一起的爱人，就算再爱，最终也是要放手的，不是吗？
　　家明偷看了一眼申芝的反应。申芝眼神空洞地看着车外面，没有说话。
　　家明：我觉得你是个特别聪明的女孩，一定明白这个道理。你放下，不是就输了，是你终于肯放过自己了。你想想，你不吃亏，你一点不吃亏。你爱他，你总觉得他没那么爱你，你们分手了，是你离开了一个不怎么爱你的人，而他失去的是很爱他的一个人，也许他天天陪伴的根本是一个没有像你那样很爱他的人。可是他习惯。他愿意呀。他懒得再折腾了呀。也许他就不怎么懂得你的感情，他就是一个糙人，他根本不配你。配不上。你说，你是不是应该赶快放手。成全他们呗。你这么想，是不是会好受一点。
　　家明再看申芝的反应，申芝已经无声地流下眼泪。但听不到她的哭声。
　　家明有点慌。不时转眼瞅着申芝。
　　他把车速放慢，找出面巾纸给申芝。
　　申芝擦着眼泪，仍然没有说话。
　　家明：对不起。我说得有点不中听吧。但道理是没错的，是不是。现在该抹眼泪的是他，他才损失大嘞。你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漂亮，善良，温柔，稳重，有自己的工作，正正常常地过自己的日子，就应该会得到属于你的幸福。你哪点比别人差。我觉得你挺好的。
　　家明故意用很轻松而快乐的语气去说这些话，给予申芝肯定。
　　申芝：谢谢你这么说。谢谢你的肯定。申芝的眼泪暂时止住了。
　　申芝看了一眼家明，家明给予她的永远是肯定和鼓励的眼神。
　　申芝：我一直觉得我好失败。我和他的事和谁都不能说，和家人都不能说。不能随时给他打电话，他不能陪伴我，我觉得好委屈。说分手，也说了好几次了，可是每次都忍不住又和好。我……申芝的声音有点发抖，她说不下去了。
　　家明：你没看过微博上很流行的一句话，攒够了失望，你就可以完全放下，彻底地离开那个人。
　　申芝没有说话。
　　家明：我和我前妻是朋友介绍认识的，谈了没多久，就结婚了。那时年轻，什么也不懂，可是不到一年，她和别人好了。就离了。她挺漂亮，跳舞的。我一开始也是想不通。想杀人的心都有。可是后来觉得必须放下了。我们的缘份就那么点。走到头了。你不让她走，又能怎样。你还死死抓在手里，不放吗？那样有意思？没必要。总有适合我的那个姑娘出现。
　　家明一边说，一边看申芝。车流刚才一直比较慢。
　　家明：我觉得我挺喜欢和你聊天的。在一起，挺放松的。挺自在的。就是不用说那么多客套的话，而是直接地表达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实实在在的聊天。你明白吗？
　　申芝和家明对视。申芝点点头，用一种好像完全明白对方想表达的意思的眼神回应给家明。
　　申芝：是呀。我平时是从不敢和别人说起自己的事的。总是防备着别人的。怕被认为我是故意想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完全是恶意的。其实我不过是在爱一个人，我并没有想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可是一般人都会立即不分青红皂白地认为这样的恋爱就完全是恶意的，完全不能原谅。
　　申芝：其实有很多人是打着恋爱然后结婚的旗号在试图实现自己的一已私心罢了。是想要和绝大多数的人一样，证明他是正常的，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的，一旦结婚，就把对方当成是自己的私有财产一样，死死抓在手里，无论如何不放手。
　　家明：是有那样的人。可是那样不幸福。是不是。我不想要那样的生活。那才是和自己过不去。
　　申芝：我也是，我也不想要那样的生活。
　　家明不知为什么，在两个人说这话的时候，冲动地抓住了对方的手，申芝也没有表现出反感。
　　两个人的手一直握着。对视时，眼睛里好像传达着一种很微妙的情愫，是那种坦诚相待，不害怕对方会嫌弃自己的，坦然的心境。
　　家明：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相处。
　　申芝：我……
　　家明抢过话：我不是让你立即回答我。我只是希望我们能有个机会彼此认识，了解对方。你不要有压力。那也不是我所希望的。
　　车子现在可以开得快一点了。
　　两个没有说话。
　　
　　70、长途汽车站前 外 稍后
　　申芝：前面就是车站了。到了。
　　家明：好。家明停下车。
　　申芝：谢谢你。
　　两个下车，家明把行李箱拿出来，递给申芝。
　　家明：回家，什么也不要想，好好过年。
　　申芝：你也是。好好过年。
　　家明看着申芝排队，上车。申芝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家明，家明在车前站着，还没有走。申芝拜拜手。
　　申芝上了车。她坐下来。朝车窗外看，家明还没有走。家明看到她。家明才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