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湖北省版权局进行版权登记，登记鄂作登字：17－2012－A－20120416】

  【本作品可免费使用。免费条件：1、取得作者授权；2、具体条件与编剧联系~】

　　△：李会计念完后，将“对比表”在与会人员手中相互传阅……。［特写镜头对着表格慢慢扫描］
　　古仕民：下面就以此为依据各自发表意见吧！
　　张杰：刚才这张表我平衡计算过，心中更加有底。全村773亩726人，人平面积是1.06亩；粮食定购总任务172171斤，除以773亩，全村亩平定购任务222.7斤。再看四组张家田，定购任务28377斤，面积128亩，亩平定购221.7斤，四组张家田定购任务，实际比全村亩平任务，在持平基础上还少1斤。我还看了定购以外的其他任务，全村各组也是基本持平的。
　　古仕民：哈哈，真相大白，事实胜于雄辩，这就是铁的证据！任何人口说无凭！再也不怕他苟校长胡搅蛮缠了！
　　黄秋娥：这就是说，苟校长所谓“四组在全村交的任务最大”一说，是不能成立的；所谓“张家田历来受欺负”，也属无稽之谈！唉，一个教书育人的校长，咋这样无凭无据煽惑群众呢？该不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古仕民：黄主任，他有冇得不可告人目的，无根据的话，也不可瞎讲。
　　杨代表：不，古宣委，我在清帐同时，就发现一个疑问，苟校长全家只有5口人，不知咋种了8口人的田，是8.51亩，按这亩数，应交粮食定购任务1897斤，不晓得么原因，全村任务册上他家只写着1464斤。要少交433斤。而他今年只交了小麦586斤。若按1464斤计算，他欠交任务878斤；若按1897斤计算呢？他还欠交任务1311斤……。这事当作何处理？
　　宋村长：我跟这人同事好多年，他的为人一向深藏不露，不过有一点我最清楚，就是自私自利之心特别严重……。
　　古仕民：哈哈，这一查，把苟校长的丑底给查出来了。他带头起哄，真应了中国人一句老话，“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如果他不煽惑群众抗粮不交，可能只补交878斤就算蒙混过关了。这回却必须交1311斤，才算完成任务。按定购粮平价、议价的价差，每百斤40元，这多清理出的433斤，他要多吃173.2元的亏。不过，他这是活该！“叫花子被米压死了——自讨的嘛”！
　　黄秋娥：（感叹地）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平时本已瞒天过海，偷奸耍滑，就该本分老实，可他还在带头闹事。如果他不这样，还现不出这个丑来。“偷鸡不着蚀把米”，活该，活该呀！
　　古仕民：老杨，你们三位群众代表，是我们请来的，说说自己感受吧，金山村八年来的历史账本和今年的账本，你们都参加盘查过了，村里李会计有冇得在账上临时故意做假的迹象，苟校长在群众面前煽动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事实？
　　杨代表：冇得，冇得，账目绝对冇得涂改做假的痕迹！只怪我们平时对苟校长太信任，校长会说假话吗？今天我们不查账，还会继续蒙在鼓里，一味听苟校长瞎说，甚至跟在他后面瞎跑。今天查的都是历史依据，是我们亲眼得见、亲自参加的，根本不存在账上有意做假的事。
　　张代表：不查不晓得，这一查说明村干部历任的，现任的，根本不像苟校长说的“亏待了张家田”。账上明摆着，不论哪个组交任务提留都是一视同仁，公平合理。养子当兵，种田完粮，是天经地义。如果我们张家田再听他的，瞎找借口，继续抗粮不交，就太冇得道理，太冇得觉悟了。尤其是他拿他老子“狗不理”，八年赖交公余粮作比，我更觉得他冇得觉悟了！
　　宋代表：我原本认为苟校长，说话肯定有根有据，是不会瞎说的，所以我也一直拖了几天不交粮。冇想到听他的话，险些落个抗粮不交坏名声。而且一查明白了，他苟校长不光冇吃亏，反而占了众人便宜。这次查出他少交的400多斤定购粮和提留款，你们领导再也不可放松他。看来今后，我们要重证据和事实，不能随便听他人的，包括我过去信得过的苟校长在内。
　　古仕民：听了你们三人发言，说明你们都有政治头脑，尊重历史、尊重事实，也能面对现实，正直公道。说明你们都是有觉悟的农民，群众代表冇白当。当然，现在张家田交粮形成僵局，还希望你们协助政府做做工作，这个粮不能再抗了，要赶快动员群众行动起来，你们说是不是？
　　三个代表：那是，那是！我们现在就回家卖粮去！
　　△：三个代表异口同声，准备起身时，被古留住了――
　　古仕民：你们莫忙于一时，总是等一会！我们马上要找苟校长谈话，你们在场听听，他对今天查账作何解释，就作个见证吧！必要时你们可以直说无妨！（三人又坐了下来。）
　　
　　紧接17集苟校长瞎起哄（上）
　　三个代表：那是，那是！我们现在就回家卖粮去！
　　△：三个代表异口同声，准备起身时，被古留住了――
　　古仕民：你们莫忙于一时，总是等一会！我们马上要找苟校长谈话，你们在场听听，他对今天查账作何解释，就作个见证吧！必要时你们可以直说无妨！（三人又坐了下来。）
　　场：08
　　时：同日中午
　　景：内金山村张家田村支书家
　　人：古、黄、刘、张杰、宋村长、李会计、苟校长、三代表、围观者
　　△：这时李匆匆从外面进来――
　　李会计：张书记，我按你吩咐，满湾去找苟校长，最后才发现苟校长在田里干活，现在已被我从田里“请”回来了，马上就到！
　　△：随后就见苟校长卷着裤管，打着赤脚进了门……。苟进屋扫视众人神色和室内情景……。脸上现出刹那惊慌，很快装作若无其事――
　　苟校长：（独白）在坐的不光有被我顶撞过的黄秋娥，还有分管教育的古宣委。咦，顶头上司教育组刘东初，咋也来了？除了本村张书记、宋村长，本湾三个泥腿子咋也在场？看样子，好像是冲我来的哩。
　　△：苟口里却冷冰冰又带挖苦地――
　　你们几位，还是我难得见面的大官呀！桌上摆满了被翻阅过的账本本，你们好像正在查账？干嘛找我来？
　　古仕民：苟校长，你晓得我们今天干嘛找你吗？
　　苟校长：（气冲冲地）不就是为我搅散了昨晚的群众会吗？老话说，“好汉做事好汉当”，“明人不做暗事”！我要么不搅，敢搅就不怕有人找!“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古仕民：这样吧，昨晚的事，究竟谁对谁错？我们暂不定论，你是教书人，识字明理，我们今天不管么大官小官，都作为平头百姓，平等摆摆道理，如果你摆赢了，我们听你的，如果你摆不赢，那可不能听你的哟。 苟校长：这样最好，公平合理，以理才能服人，纵是你们当官的以势压人，我也不怕！
　　△：古指指群众代表中的杨――
　　古仕民：老杨啊！我听说您在张家田，全湾老小都敬重，是个主持公道的明白人，今天您作为群众代表，整个查账过程清楚明白，我请您首先对苟校长说说，大伙刚才查账的结果吧！
　　旁白：这位杨代表，果真不愧湾间称道的公道人。他首先把1981年全村分田的提留、国税任务一一如数作了公布，接着又把今年各组各项任务一一比较。到后来，他一边翻着账本，一边教训起苟校长来了……。
　　杨代表：我说你呀，这个校长真是白当了，说话不凭依据，就在会场瞎嚷嚷，么事“我听说”咋咋的，害得我们听会群众，信以为真！刚才我们几个群众代表全面盘了账，包括责任制以来的，都查了个底朝天。盘账结果是，现在全村各组摊派任务实际都一样，张家田根本不存在吃亏的事！这张对比表就是查账结果，你看看吧！（苟接过表仔细浏览）
　　杨代表：到底谁占了公家便宜？倒是查出一个人，你猜他是哪个？
　　苟校长：（满腹疑惑）占了公家便宜？是哪个？老话说得有：“吃了桐油吐生漆”， 哪个占便宜哪个拿出来！
　　杨代表：“吃了桐油吐生漆”？你这话说得好！可这人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真正占公家、占众人便宜的……就是你！就拿今年来说，你家5个人就占了8个人的田，要少交400多斤定购粮，亏你还在这儿一本正经“得了便宜唱雅调”，莫以为别人不晓得哩!
　　旁白：杨代表公布账目，算账对比时，苟校长额上沁出了粒粒汗珠。当杨代表当众揭短时，他脸上更成了难看的猪肝色……。
　　古仕民：（接杨话头）苟校长，你阻止全湾抗粮不交依据是哪儿来的？
　　△：苟已没了刚才的气焰，低声回答――
　　苟校长：我是听别人说的，的确冇得十足证据，既然老账摆在这儿，大家都看了，说明我们张家田摊派是合理的，我保证以后再不乱说就是了。
　　△：张突然站起来气愤地――
　　张杰：好简单！你保证再不乱说就行了？你公开在会上说，我这个书记当得太老实，冇得用，这不是在群众中贬低我的才能、降低我的威信吗？你私下挑拨我说，要我拿出书记的样子来，跟村长去对着干，这不是要我制造村级班子的不团结吗？
　　宋村长：（气愤地）你咋能离间书记、村长之间的工作关系呢？
　　张杰：你当校长的不仅不支持我的工作，还煽惑村民抗粮不交，使我这一把手所包的张家田，导致完成国家任务在全村倒数第一，连本湾本组都不抬举、支持我的工作，我还能当全村的书记？如果你还想继续当校长的话，你昨晚那些煽动群众，破坏领导威信的话，统统都得给我收回来!
　　苟校长：（满脸尴尬地）我……我……我……。
　　△：宋也满脸不高兴地指着苟――
　　宋村长：我，我，我什么我？我真冇想到，我对你那么好，你竟背后在群众中煽我，你还算是人么？你在张家田会上说我“揽了书记的权，把亏给张家田百姓吃”，我看你太没良心了。当初，我与你在学校一起共事，我视你亲如兄弟。后来领导安排我到村里当村长，我看你教书有水平，办事有能力，才向领导推荐，让你接替我的职务当了校长。
　　张杰：对，是他向我、向上面推荐你当的校长！
　　宋村长：这两年，你5口人多种了人家的3亩抛荒田，有人向我反映过多次，要我把你的任务补起来，我考虑到你家庭条件不好，跟我又是老同事，从重视教育、重视人才出发，我有心关照你，才冇让会计把那3亩田的任务补上去。现在我才晓得，我白做好事了，不光冇得你半个“好”字，你还背后尽捣我的鬼。
　　杨代表：（笑笑说）那三亩原来是宋村长给校长开了后门啊！
　　宋村长：（转向古、黄道歉）古宣委，黄主任，我对不住组织，分管全村财务，不该这么开后门、徇私情，不讲原则，今天我受的教育很深刻。看来，往后我这个当村长的，还是应该公事公办。今天不揭穿，我还不晓得，就是大家不批评我，我也该主动作检讨。苟校长，我待你这么好，你咋要以德报怨？如果还是我的老朋友，就跟我说句真话，究竟是为么事？
　　△：苟避开宋村长咄咄逼人眼光，心虚胆怯地――
　　苟校长：我……我……我咋说呢？我实话实说吧！煽动百姓抗粮不交，主要是冲你俩的！他是书记（指张杰）水平不如我，咋能当书记，我咋就不能？你是村长，能力是比我强。但是，你们的工作越被动，我心里就越高兴。我也不晓得，咋会有这种心理？大概是由忌生恨吧？我忌妒你们总是比我强，唉，算了，总而言之，是我对不起你们二位……。
　　刘东初：（这时插话）对不起？你光对不起他们二位？就对得起金山小学的学生和你的教育事业？（转对大家）我是古镇乡教育组的，请大家允许我说几句话：在整个金山村，我唯一认识的就是这位苟校长，因为工作关系，他经常跟我打交道。对你们各位村干部，我平时缺少沟通，有些失礼之处。但是，我对苟校长在金山村的表现的确感到非常失望：
　　古仕民：你对他失望么事？
　　刘东初：失望之一，你作为校长，本就应该维护村里工作，你维护村里工作，等于维护你的教育工作，可是你，不仅不维护，反而像冇得一点政治觉悟的农民一样，带头瞎起哄！
　　失望之二，你任教20多年，当校长也7、8年，你看看，你领导的金山小学，现在还是个么样子？至今连自己的学校也冇得，全乡独一无二！全校初年级三个班学生，统统租住在一个三间连通的农户家里上课，还办着原始、落后的“复式班”……。
　　黄秋娥：刘组长，我打断你一句，我虽说也是教师出身，可不懂你刚才说的么“复式斑”，是咋回事？
　　刘东初：（解释）所谓“复式斑”，就是在同一教室里，对不同年级的学生进行轮流交替的教学。教室里分组坐着不同年级的学生，当老师给某个年级上课时，另两个年级的学生，却在旁边做作业或者自习，这种环境里的课堂效果就可想而知了。［镜头对准“复式班”课堂进行扫描……。］
　　黄秋娥：喔，一、二、三年级学生，统统在一个农家堂屋里？就这么同时上课？原来如此！这不苦了孩子们吗？哪有教学质量啊！
　　刘东初：全校近百学生上课，至今仍在一家农舍里。造成如此局面，你苟校长脸上有光吗？
　　苟校长：（不服地争辩）这话我可不爱听，我为么事脸上无光？又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我算么事？只不过小小校长而已。难道村里、乡里、教育组就冇得责任吗？
　　刘东初：是啊，你还晓得你是校长啊！你尽了校长责任吗？本来，我跟党委分管教育的领导已经说好了，这次古镇管理区和金山村的教育附加费，如果任务拿齐了，就众人抬一，把全管理区的教育附加费，都向金山村倾斜，争取今年把金山村民办小学的教学条件好好改善一下。可你过去不争气，对建校不努力；今天仍然不争气，煽动群众闹抗粮，与政府唱反调。叫我这个教育组长咋为你说话？
　　苟校长：（脸一红）要是这么说，我还算有点儿责任……。
　　刘东初：失望之三，乡妇联主任，哪怕年轻、又是女同志，总是古镇乡领导，她的话，你竟敢顶撞，还说黄主任，“你不是管教育的领导，你冇得权力撤我的校长”，黄主任冇得权力撤你，那我有冇得权力撤你？
　　张杰：今天，管教育的两个领导都在这儿，要撤你校长是分分钟的事！
　　刘东初：今天论你表现，我不需要请示这位分管教育的领导（指古），我就可以撤你！你这人太不识抬举，宋村长跟你老同事，有心关照你，可你嫉妒他当村长，不服气，不领情，反倒背地坏他的事。我和管教育的古宣委，有心想把你管的学校支持一下，可你却拆自家的台，太叫人失望了……。
　　黄秋娥：昨天晚上，他虽然当众顶了我，我可冇放在心里。不过你的行为的确叫人太失望了！你身为校长，在金山村学生中、家长中，以及全体村民中，是有威信的人物，咋能乱讲话呢？要讲，就要考虑政治原则；要讲，就要考虑政治后果!要讲，就要有真凭实据！
　　古仕民：（独白）苟校长，被这个一言，那个一语批评后，嚣张气焰虽不存在，但他那翘起的二郎腿，还在悠悠的晃，好像满不在乎。看来我有必要进一步煞煞他的傲气！
　　古仕民：昨天晚上，苟校长代表群众讲的抗粮道理也好，黄主任代表党委讲的收粮道理也好，按毛主席说的，道理有大道理，小道理，不论千条万条，小道理总被大道理管着。大家批评苟校长不是无根无据，而是翻了历史陈帐，掌握历史依据才说的。通过这件事说明各位群众代表，各位村干部，包括我们在内的政府干部，在对你苟校长错误上，我们冇用权势压人，还是充分发扬民主、以理服人的。苟校长，你说是不是这样？
　　苟校长：（小声回应）你们都是，只是我不是。
　　黄秋娥：看你那态度，好像并不完全服气的样子？你在为谁仗义直言、为民请命？是在为你自己吧？ 古仕民：（指苟校长）不服气是么？那就别说我严厉批评你哟！就我认为，你这人是三不配：一不配当校长，二不配当老师，三不配当公民！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哗然，苟一听气得跳了起来……。
　　苟校长：啊？我咋都不配？你莫仗势压人，把我贬得一文不值！
　　古仕民：（一笑）你慌么事？莫激动，也莫跳，校长一般知书达礼、有素质修养的，你先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你再跳不迟。
　　△：苟校长落座后，古继续慢条斯理――
　　古仕民：我说你“三不配”，先说你一不配当校长。因为古镇管理区11个村，就有10个村小学校长，在目前结算任务的关键时刻，有的夹着算盘，有的挑着箩筐，都在配合村干部挨家挨户收公粮、收提留，动员农户去交粮。你隔壁寺湾村小学周校长就是这样，不信你随时可去问！
　　张杰：我们这位苟校长只晓得自己的责任田！
　　古仕民：我昨天表扬周校长，可他说，“你莫表扬我收粮积极，我这是为自己做事，如果教育附加费收不起来，我们老师的工资找谁要？新建的院墙工程款找谁要？到农户收提留国税，配合村干部工作，是我份内的事。”你看，人家说的、做的多么像个称职的小学校长！而你苟校长呢？暑假一放，只顾你的责任田，不仅不像其他村校长一样积极参与，反而带头煽惑捣乱，所以我说，你第一是不配当校长！
　　黄秋娥：（有意提醒）二不配当老师，是？
　　古仕民：所谓二不配当老师，是因为老师是教育别人的，是知书明理的。历年来，张家田父老乡亲，交粮从不落后。然而，你这老师却在百姓后面扯后腿，给政府工作当拦路虎、绊脚石。你今后在课堂里，咋向学生讲“爱国家、爱集体，纳税是公民应尽的义务”？连这也不懂，咋去教育学生？所以我说你是二不配当老师！
　　黄秋娥：你说的三是不配当公民！
　　苟校长：（小声嘀咕）难道我连公民也不配么？
　　古仕民：（毫不客气地）因为每个公民，不论务工、经商，还是平民百姓，都懂纳税是公民应尽义务。可你比本湾公民觉悟还差，既不主动缴纳国家农业税，又占众人便宜，本身任务未交齐，还瞒产（多种三亩田的提留和定购任务）不报。尤其是，你老爸“狗不理”八年赖交公余粮，本是众人不齿的反面典型，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拿到会上大肆宣扬，你中国农民起码的政治觉悟哪儿去了？所以我说，你是第三不配做中国公民！
　　△：古边说边看苟校长，见他的二郎腿也没跷、也没晃，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脸上的傲气也荡然无存了――
　　古仕民：最后，我要敲你警钟的是，莫以为你大哥是乡纪委书记，你就就敢放肆！我说句你不好下台的话，作为民办小学校长，公开煽惑村民抗粮不交，这事只要我如实向书记、乡长一汇报，你兄弟俩就被动难堪了：如果我烧把火说，苟校长这样的拦路虎，谁也不怕，只怕他大哥！并建议党委，完成张家田的任务，任何人都不行，唯独只有苟辅仁苟书记，只有他去走一趟，才能解决问题……。
　　苟校长：（已经惊慌失色）莫，莫，莫那样，那不是连累了我大哥么？我大哥根本不知我这事儿，他要晓得了，还饶得了我么？
　　古仕民：乡领导听了，保准派他来。到那时，我们冷眼旁观，让你哥俩试试看，那么，后果将会如何呢？完成任务则罢，完不成任务嘛，恐怕一个是抗粮不交，一个不仅是纵容弟弟、更纵容父亲抗粮不交，你们哥俩的官，恐怕岌岌可危矣！（冷笑一声）哼！你们哥俩想把这个村的任务拿起来？凭你哥俩的在这儿的人气、名声，很难说啊！苟校长，想不想试试？
　　苟校长：（连连讨饶）我，我，我认错还不行么？
　　△：张杰家窗外聚集着好多旁听者，人堆中有人发感慨――
　　群众甲：你们听，古宣委的话，搞得苟校长那个熊样，乱了方寸，不敢应声。连我们大老粗听了，也觉得解气哩。他说苟校长“三不配”，苟校长居然屁都不敢放一个！苟校长到底遇上了“狠人”，昨天晚上在群众会上还赌那大的狠，今天却弄得象个鳖，真是“蛇服花子盘――一物降一物”啊！看来，我们今后可不能随便跟人瞎起哄。还是要听政府的呀！
　　△：张杰家窗外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古仕民：张书记，外面议论声太大，干挠屋里开会，你去请屋外群众各自回家吧！不要影响我们开会，苟校长虽说有错，暂时还得替他顾个面子哩！（待户外群众走散后继续说）苟校长，事已至此，大家批评了你，为不扩大对你不良影响，让群众都走了，现在倒想听听你的意见和打算。你呢？打起精神来，就莫像个“霜打的茄子——蔫了”，有么想法？直说吧！
　　苟校长：（满脸诚恳）今天，各位对我的教育非常深刻，使我铭感五内，终身难忘。思前想后，的确是我不对。我太自私，心胸也太狭隘。我还有么意见？不晓得在座领导能不能对我宽容一点？我请求各位能看在我当了20多年民办教师和校长份上，给我一个将功补过机会……。
　　△：苟说完，眼巴巴望着大伙儿……。
　　古仕民：行！咋个宽容法？你说来我们听听！
　　苟校长：第一，我马上回家给党委、政府以及村里写份检讨书，说明我悔过的思想认识；第二，容许我“哪儿跌倒哪儿爬起来”，我说的那些错话，一定主动到群众中收回不良影响，乡里老俗话叫做“自己屙的屎自己吃”；
　　古仕民：“自己屙的屎自己吃”？知错改错，好哇！
　　苟校长：第三，张家田的任务，今天下午首先从我家开始，我按8.51亩所该承担的任务全部交齐。然后，我扛大秤，跟着村干部沿门走，到各家各户去收粮，体现我知错能改又有实际行动。至于我的校长能不能继续当，我诚恳听候党委和教育组长的裁决。
　　旁白：校长最后诚恳的发言，使在座干部群众都喜形于色……。
　　古仕民：（独白）按照组织原则，教育从严，处理从宽，处理只是手段，教育才是真正目的。何况，苟校长是个人才，从事民办教师工作20多年不易，我们为么事硬要撤他呢？
　　△：古用手碰碰黄秋娥大腿，暗示她出面收场，黄会意，接过话头――
　　黄秋娥：苟校长到底有知识，后来态度还不错！那么，对他的错误言行是否处理呢？我们以观后效吧！今天下午我们就按他刚才说的三条，去检验他的实际行动！如果真的改了，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不过，还得请你们三位群众代表配合苟校长一起沿门做做工作。
　　△：代表们点头应承。离开张家各自回家准备去了。
　　场：09
　　时：同日午后
　　景：内金山村张家田村支书家
　　人：古、黄、刘、张杰、宋村长、李会计、苟校长、
　　△：乡干部在张杰家刚刚吃完午饭，苟校长就交来满纸文字，上写“我的检讨书”［镜头扫描］。古、黄、张相互传阅，交流看法……。 古仕民：不错，这还像是一份认识深刻的书面检讨！
　　△：过了一会，李会计从门外进来，兴高采烈地――
　　李会计：告诉您们一个好消息，苟校长从隔壁湾里借来一杆称粮的大秤，首先将自家8.51亩（自觉追补了3亩的任务）所欠的任务――1311斤谷称了出来。他现在正沿门发动群众交粮去了！
　　△：黄对古相视一笑，村干部们连忙出外配合去了――
　　黄秋娥：古宣委，今天做苟校长思想政治工作，你是环环相扣，如同重炮连发，炮炮击中要害呀！如果你和刘组长不来协助我，恐怕这搅黄了的局面，就无法扭转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