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梗概:
(91字) 北京都市屌丝青年小山误打误撞与一位在豆瓣论坛上认识的落魄富二代女孩“美杜莎”开始了同居关系,但是由于生活异常窘迫,两人只好各奔生路,几个月后,小山回来找女孩,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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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下雪了,小山午休刚醒,收到一条短信,来自正在上海打工的朋友,说新认识了个女孩,想搬出单位租个房子同居,但上海的房价太贵,办不成,时间久了,觉得没意思,就分手了。小山调侃到:“你小子整天就想着和女孩同居,不好好挣钱,这回明白了吧?!有钱的话别说租房就是天天开房都没问题!”那边骂了一句:“你小子比我还龌龊,整天想着开房,又在网上泡了多少美眉了?要注意身体呦!”笑了笑,挂了电话。觉得饿,去买吃的,经过房管室,张师傅叫住他,说:“下个月你还住不,住的话,房租该交了撒。”张师傅是个老四川,算是四零后的,普通话差,能交流,但沟通得不好,北京话中的微妙之处,总体会不到,每次小山跟他开玩笑,他不是瞪大眼睛小怒,就是耷拉着眼皮沉默,毫无幽默感。几次想在房租的问题上跟他商量商量,他就跟C语言似的,只有“马上交”,“退房吗”两个鲜明的反应。房租需要300,兜里只有250,全交了都不够,就算借上五十交齐,下个月可咋办?肚子叫得厉害,随口“嗯”了一声,急步走出旅馆,在门口下意识瞟了一眼价目表,“标准间:100元每天”。
直奔一站地以外的一个煎饼摊,那个量大,还夹生菜呢!地上的雪开始响了,散发出的气息很清新,不冷,觉得很舒爽。到哪里去找这50元钱呢?那个“100元每天”的画面反复闪过脑海,小山灵机一动,房租的问题似乎可以解决了。一个月前,在豆瓣论坛的女权主义小组上结识了一个女网友,叫美杜莎,现在已熟悉得称她“莎莎”了。女孩发过照片,长得还不错,有思想,独立,对他很感兴趣,很能谈得来。其实小山对女权主义完全不了解,只是靠简单的逻辑推理与那里的人对话。莎莎曾有意和她见个面,言语中有点暧昧。今天小山想,和她见面,如果感觉差不多,一起住一宿,就在自己的那间房子,但是不告诉她是自己的,凭她的性格,一定要AA制,一百元每天,也就是说一人付五十,心里暗笑,“不就凑齐了吗?”老板问:“来了兄弟,还是辣椒少放是吧?!”已经到了,小山说:“噢!是!今儿个下雪,生意怎么样?”“还成吧,炉子边暖和,人都愿意往这边靠!”他也才觉得这里比自己住的屋子暖和。想:还真不如也开个煎饼摊呢,上了四年大学有什么用,现在不是照样找不到工作,800元每月,都没单位要,如果开个煎饼摊,一天至少也能赚100,唯一的麻烦就是城管来了撒鸭子就跑,也不算啥,如果城管来了,没人跑,那还要什么城管阿!又一想也不成,四年大学欠了一屁股债,上哪找本钱去呀……煎饼好了,接过来,还挺烫的,老板递了一小块报纸给掂上,小山说了声:“您忙着,先走了!”边走边吃,又觉得那套房租策略很龌龊,马上打消了刚才的想法。
嘴里有了吃的,步子就慢下来,雪还在忽忽的下,煎饼里嵌进一颗颗冰凉的雪花,嚼在嘴里,别有一番滋味。路过一家麦当劳,玻璃窗内橙色的灯光很温暖,客人们多是两种表情,微笑与沉思。女孩们穿着时尚,不时地会被对面的男孩逗得长发埋住脸;还有很多小朋友在旁边鲜艳的卡通乐园里窜上窜下构成室内的一道景观。“那就进去坐一会暖和暖和”,小山这样想,包装袋一扔,嘴里还有没嚼完的煎饼,推门推不开,拉也拉不开,里面的人推开另外一扇门,他顺势钻了进去,一股暖风迎面扑来,几个男男女女齐声高喊“欢迎光临!”小山被吓了一跳,最后一口煎饼卡到了嗓子,使劲清了一下,算是对那帮人的回敬。
找了个墙角的位置坐下,裤兜里的手机和钱包有点硌,挺了一下腰掏出来,平放在桌子上。不好意思干坐着,又舍不得要东西,只好发短信,眉毛不时的皱一下,像是在焦急的等人,心里笑自己,真不知道这是做给谁看的。给谁发短信呢?又想到了莎莎,与这个豆友相识很久了,只是没见过面,她住的地方离自己不远,通过几次电话,她声音低沉,语速有点慢,但是很喜欢争论。就她了,问她在做什么,等了很久才回:“逛街,有点无聊,你呢?”旁边响起了一个女孩爽朗的笑声,挑衅地说:“靠!牛比,你丫追我呀!”透过余光,旁边两个女孩在聊天,一个女孩在讲她认识的一个男孩。
他伸了伸懒腰,靠在椅背上,软软的,眯起眼睛,依稀几束微弱的红黄色光跳跃在视野里,有种冲动,想在今晚和美杜莎见个面。“你在哪逛街呢?我现在北三环靠近华联商厦的麦当劳里,很想和你见个面,不如今夜一起从2007走向2008 。”重新看一遍,觉得有点暧昧,好像这种暧昧又是自己需要的效果,还是委婉一点好,结尾处加了两个字 “哈哈”,就当是开玩笑了。没过一会,居然收到了这样的短信:“好啊!你是说和你过夜吗?!哈哈!别吓倒你了!那里我认识,一会见!”啊?!小山快晕了,紧跟着心跳加速,心想真的假的?开始手忙脚乱起来,急忙拉开钱包的拉链,清点了一下,拉上,马上又拉开,重新清点一下,反复好几次,他觉得好像有人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美杜莎来了,穿一件大红色的长羽绒服,个子不低,从大衣的模糊线条中猜想身材还不错,长发盖住了双肩,脸与相片中的相比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些点点,可能是冬天的原因,女孩的脸也需要一层铺盖吧。小山给她买了杯热橙汁,自己要了杯咖啡,她很自然的接过呡了一小口,除说了声“谢谢”其他什么也没说,小山有点郁闷,暗笑自己:“刚才还想当然的以为人家会跟你AA制……”可能是刚才的煎饼咸了,咖啡喝得有点急,烫了舌头,说话变得不利落,美杜莎的眉头有些微皱,挑着眼皮有些茫然的望着他,他用中指和食指敲了两下脑门叹了口气说:“今天是怎么了,脑子有点乱。”美杜莎吸管中才向上走了一半的橙汁猛地落了回去,似乎还听见纸杯里有泡泡爆裂的声响,开始还捂了下嘴,然后整个放开,笑得前仰后合。小山有点尴尬略带埋怨的说:“你笑什么?”她忍住笑连声说:“没有没有!”,好一会才重新恢复了平静,眼里含着泪花。小山觉得她的眼睛很美,下意识的喝了一大口咖啡,这次没被烫到,已经有些凉了,一看少了大半杯,他不敢喝得太快,万一喝完了,两个空杯子放在面前不好看,还要花上十块钱,再买两杯,房租更不够了,只好也学着莎莎的样子慢慢呡。
美杜莎说:“你还记得在论坛上你说之所以女权运动没有从中国兴起是因为中国从来不缺少女权吗?”
小山说:“记得!中国的女人觉得没有权利不是因为缺少女权,而是根本缺乏人权,就像舌头得不到满足不是因为没有橙汁,而是根本就没有水。”
美杜莎说:“没有水人还能活到今天?”
小山说:“举个例子说吧,在中国,女人不去上班没人说啥,但男人不去的话,他就惨了。”
美杜莎说:“那女人在家又是如何被对待的呢?不是被当成骡马就是被当成宠物,总之不像人,连说出自己想法的机会都没有。”
你一句我一句,最后陷入了简单的逻辑循环。
一条短信打断两个人的辩论。是来自联通服务台的问候,祝贺2008年所有的联通用户元旦快乐,祝贺北京2008奥运顺利举行。美杜莎笑了一下,故意板起面孔很严肃地说:“祝小山新的一年一切顺利!”边说着边将纤细的手伸向小山,小山一时有点慌,僵僵把手递过去握住,当一挨到她柔软光滑的肌肤,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很大方,紧紧地握住小山的手上下掂了几下憋着笑说:“希望小山先生能够在新的一年继续支持我们女权主义小组的发展壮大,与男权主义斗争到底!加油!!”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往回缩手,小山觉得有点耳鸣并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半天没松手,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早已收敛了笑容,略带小嗔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温柔的凝视。她说:“今晚不想回去了,咱们从这里坐到天亮吧!”小山同意,又为她买了份汉堡,她争着付钱,小山把她推到一边,当小山坐回座位时,偷偷的摸了摸钱包很后悔,美杜莎起身又为小山买了一份。两个人没有再继续讨论女权问题,而是彼此把手中不同味道的汉堡分给对方吃。谈起了各自的生活。美杜莎家庭殷实,但不到十岁母亲就去世了,继母不喜欢她,常搞冷战,她喜欢读书,眼界比较开阔,大学没上完就彻底对大学教育失望,决心搞女权研究,为此与父亲大吵一架,离家出走,由于个人性格比较高傲,除了几个远在他省的网友外,几乎没有朋友,与家里已经一年没有联系,家里没有人知道她在哪。
美杜莎打了个哈欠,小山也受了传染,两个人你一个我一个似乎在互相倾诉。一看表,才凌晨两点多,冬天亮得晚,还要等很久。莎莎说:“我有点困了……”,小山说:“那咱们找个地方睡觉吧!”话一出口,脸就红了,赶快低下头吃东西,汉堡早就吃完了,只好将目光继续移到桌下的地板,四处寻觅自己也不知道要寻觅的东西。莎莎笑了一下说:“好啊!”小山猛地抬起脸,望着她的眼睛足有五秒钟,似乎在求证什么,她说:“我对这边的旅馆不太熟,你怎么样?”小山说:“我也不是很熟,咱们可以试着找找!”
两个人穿街过巷,在暧昧的街灯下四处寻找,在一家家闪烁着霓虹灯光的宾馆门口,不是小山摇头,就是美杜莎摇头,总之都没决定,最后都走累了,外面很冷,恰巧走到了小山租房的地方,那个“龌龊计划”突然闪过小山的脑海,他心里开始斗争,沉默了半天也没说话,旁边的美杜莎说:“冻死我了,我是走不动了,随便找个地方得了,前边那个小旅社怎么样?”看小山没反应,“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你看那家到底怎么样嘛?!”追问得有点急切,小山这才反过神来,抬头一看,她指的恰恰是自己住的那一家,心跳迅速加快,美杜莎又追问了一句,小山顺势回答说:“好吧!”当走到门口时,美杜莎突然停下了脚步,小山问:“怎么了?”美杜莎略带羞怯的说:“要不你去说吧,一会我跟着进去就行了。”小山有点犹豫,美杜莎掏出钱包,抽出五十元钱递给他,小山这才把心放下,很随意的样子,接过钱说:“好吧,那你先在这里等着。”
走到接待窗口前,窗口里的人当然都认识他,寒暄了两句,小山说:“张师傅,钱在卡里,明天取了就交房租,我女朋友来了,现在还没找到地方住,先在我这里住一宿,行吗?”张师傅望了一眼说:“就是那个女的吗?”小山也回过头看了一眼美杜莎,她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山:“是!就她!可以吗?”他犹豫了片刻说:“也行,不过需要拿身份证登记一下。”小山回身走到美杜莎跟前说:“你带身份证了吗?”美杜莎有点紧张,低声说:“出来的急,没带啊!”小山重回窗口前说:“她没带,要不就算了吧,都这么熟了,登记个名字就得了呗,不会有什么事的!”边说着边递上一根烟,张师傅接过烟叼上探头接上小山的火,吸了一口说:“那行,一定要注意啊!去吧!”,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烟,小山也长长的出了口气,不经意的笑了一下,但又紧张起来,突然感觉到手中那五十元钱很有质感,心想:“屋子还没收拾呢,里面还有自己的照片呢……。”
走到美杜莎跟前,说:“你先在这等我一会,我去趟厕所。”他迅速拐到自己房间,闪电似的收拾了一通,急忙又拐回来,回来后发现美杜莎还在那里站着,心想:“刚才应该没和张师傅聊吧,那样就穿帮了!”看小山回来,她赶快跟着小山往里走,小山边走边扭着脖子说:“谢谢张师傅!”美杜莎也跟着说了声:“谢谢师傅!”
美杜莎果然没有发现屋子有什么异常,两个人静静的并坐在床沿,不知道说什么好,美杜莎打了个寒颤,说:“这屋子挺冷的!”小山说:“还成吧,要不我把窗帘拉上?!应该会暖和一点。”美杜莎没说话,小山拉上了窗帘,重新坐下来离美杜莎更近了,碰到了她的肩,她微微向旁边侧了一下,又侧回来,说:“挨的近一点可以更暖和点吧!”小山一把抱过她,紧紧的抱了半天,她发间的香气很熟悉,和自己的洗发液味道差不多,应该也不是什么高级东西。美杜莎挣开他的双臂,找灯的开关,小山指了一下,咔,整个屋子漆黑一片。
啪!啪!啪!打火机的声音,一朵小火焰,灭了,一团小火光黑暗中一明一灭。小山长长的吐了一口烟,一只胳膊挽着躺在身边莎莎的脖子,她的短发散落在臂间,柔柔的痒痒的。灯亮了,小山顺手从床下抻出了烟灰缸,又很快推了回去,动作太熟练了,怕她发现什么马脚,烟灰断落差一点掉在床上,美杜莎惊嘘了一声,说:“怎么不用那个烟灰缸!”小山思维有点混乱,不知道怎样回答,信口问了句:“有烟灰缸吗?在哪?……哦!在这里……”美杜莎觉得有点怪,坐起身问:“你怎么了?”小山思维还没调整过来,还想继续发挥想象力编造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