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9-A-00511】

　　
　　11.小河边 日
　　绿草成茵，流水哗哗。
　　萧瑛独自徜徉着（焦急地），画外音：怎么会是这样呢？妈妈她不在乡卫生院里打杂吗？怎么又……又到市长家，居然做起了保姆了？这几年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可身体纵然不太好，也……也不至于会在这样的突然间，一下就会过世了？并且还又过世在了市长家？可这样……啊，妈妈她既然是在朱市长家里过世的，可朱市长的家里面，为什么就不告诉我？为什么就不告诉我……我这唯一的个女儿呢？
　　宁菲驾车而来。
　　萧瑛快步迎上。
　　宁菲下了车，同萧瑛手挽手，一起坐在草地上。
　　河间流水哗哗。不远处，几个孩子正在水中戏闹着玩。
　　萧瑛：“宁菲，我妈她，她到底这怎么了，快说呀，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宁菲看眼正在水中戏闹的小孩子，然后自远而近地收回了视线：“知道吗？去年的春天，你爷爷他得了病，为要伺候他老人家，我婶子她把在乡卫生院里打杂的活儿给辞掉了。”
　　萧瑛：“我爷爷有病和去世，这我都是知道的，不过是我爷爷的丧事办过后，我妈妈她才给我写了信。可她辞掉乡卫生院的那活儿，从来也都没有告诉我。那么在之后，她是怎样又到市长家，做起保姆来了呢？”
　　宁菲：“咳——从你爷爷有病到去世，我婶子把家中所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仍还欠着邻居们的一些钱。其实那些个的钱，都是街坊上人自愿捐助给她的，哪个也没打算让她还。可亏了我婶子她太狄直，硬是一一记入册子要还人家，同时还定要供你完成高校那学业。这样我婶子为能多挣一些钱，就必得再找别的新门儿。”
　　萧瑛：“说这我也信，我妈她就那脾气。可我想要知道的，是堂堂的个市长家，她是怎样说去也就去了呢？”
　　宁菲：“这个呀，开始我也不知道。”
　　萧瑛：“那你后来怎么这就知道了呢？”
　　宁菲：“后来么，我在县城得知这个消息后，凭我婶子她那禀性，你要白白给她钱，她是肯定不会接受的，所以为了代她还了那些钱，我想请她到厂帮我做些事。更且她原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公职人，又是邻家的好婶子，无论怎样也都能是靠得住，可是当我回来接她时，她已经离开家里几天了！”
　　萧瑛：“那再后呢？”
　　宁菲：“再后就是直到清明节上坟的那一天，婶子回到家来有人问到她，她才说她已经到了朱市长家，做起保姆那活儿了。但我还是想求她去到我那厂，可她说市长一家待她像亲人，她这不好再去说着辞。这便我就也想了，在市长家里做保姆，那也一定错不了，便没再要勉强她。”
　　萧瑛（画外音：在市长家里做保姆，还已经去世三天了……天……天呢！要是真这样……那就太是可怕了！）：“这样……莫非……莫非反贪局里那检举信，还真是妈妈她写的呀？”
　　宁菲（惊诧地）：“你说……说什么？反贪局里那检举信？什么反贪局里那检举信？”
　　萧瑛（一个深呼吸，由紧张转作了平静）：“宁菲，就先告诉我，你是在咱白水县自个开办的制衣厂，我妈妈她是在江河市的朱市长家里做保姆，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妈过世这消息呢？”
　　宁菲：“我自个哪会知道呀，原是我个在市里殡仪馆工作的表妹无意间的一句话，才让我给知道了！”
　　萧瑛：“什么？无意间的一句话？“
　　宁菲：“就是这样啊！那是前天我在电话里求她帮我办点事，她说市长家的保姆病死了，她正给办理火化那手续，一时还就离不开。我听了这话便猛就吃了一大惊，问她市长家里的保姆叫什么。她说叫山妮，更还说是大山的山。山妮不正是我那婶子的乳名吗？我当时，真要让她说的这句话，差点就给吓晕了！”
　　萧瑛：“可要真是我妈妈，那我妈妈她，为什么放着学名她不用，而要用她的乳名呢？”
　　宁菲：“这我也想了，也许是我婶子她怕张扬……”
　　萧瑛：“是我妈妈她怕张扬？不，这个根本不可能！”
　　宁菲：“这样不可能，那你想是为什么？”
　　萧瑛：“我想呀，她一准还是在避讳，前时她从城里回来的那事儿！”
　　宁菲：“啊，说这我也明白了！她是在做冶炼厂的纪检书记时，因为调查厂长周天顺非法回扣所得的那档事，从而遭到报复才被开除回家的。那么大个工厂的大厂长，市长家必定会熟悉，所以为要避过人耳目，她才不叫她的学名而叫乳名。你说这个是也不是？”
　　萧瑛：“我也正是这样想，那么你那表妹就没有说，我妈妈她是怎样死的呀？”
　　宁菲：“她说我婶子是病死的。我又问她有没给说错，她说这是什么事，我能就给说错呀！我又开车赶往殡仪馆，想临终再看一下我婶子，可就真也不凑巧，正就遇上车祸让堵了车。当到之后我赶到时，我婶子遗体火化的事，早都已经过去了。”
　　
　　12.山峦间 晨
　　【淡出】此起彼伏的山峦——穿山绕峦的公路。
　　一辆奥迪轿车在陡峭的石崖前面停下来。
　　朱励志、朱玉强下车看山景。
　　朱玉强：“爸爸，停在这里做什么？“
　　朱励志：“想要放松一下呗！”
　　朱玉强：“想要放松下，那好吧！”
　　朱励志、朱玉强边看边走。
　　朱玉强：“您不还有会议吗？”
　　朱励志看下手机：“还早呢！玉强，山妮丧葬的事，全都已经办妥了？”
　　朱玉强：“是，办妥了，看来那山妮，还真有些人缘呢！她那村里的好多人，都还为她掉了泪。”
　　朱励志：“山妮是不错，我也对她好留恋，可她人已死，能有什么办法啊！哎，到火葬场里去火化，其间还有尸检那程序，山妮可曾过尸检？”
　　朱玉强：“是的，这是规定的程序，不过山妮倒没有！”
　　朱励志：“为什么？”
　　朱玉强（笑）：“因为她是市长家保姆，所以火葬场便将那样一道的程序给免掉了。”
　　朱励志：“怎么是市长家保姆，就将必不可少的程序给免掉了？”
　　朱玉强（不解地）：“怎么，这也有什么不对吗？”
　　朱励志：“你们可别给忘了，我可是省里表彰的廉政官，既然是个廉政官，怎么能有这种超出常理的事情呢？”
　　朱玉强：“那这样……爸爸，既然……”
　　朱励志回转身，走向轿车：“算了算了，不过再往后，这些有关形象上的事，一定得是注意了！”
　　
　　13.小河边 日
　　萧瑛：“那么送我妈妈去火葬，都是一些什么人？”
　　宁菲：“我表妹说死者家里没人了，一切都是市长家里给办的。我不信，明明有后人，怎说没人呢？这便前天和昨天，我几次到家来看你。可是经你这一说，事也真的太怪了。人死了，连人家的女儿都不知道，便那样匆匆就给火化了，这算什么事儿呀！所以我就老是想不开。我那婶子没有告诉市长家里她有女儿，难道也没告诉市长家，她还有她的亲人吗？”
　　萧瑛（眼中滚动着泪花）：“至于我的妈妈她，没有告诉市长家她有女儿的事，这也或许不为怪，为了争得市长家的怜悯和同情，为了挣到急需挣的钱，我妈妈没把自己有女儿的事告诉给那市长家，这也完全有可能。”
　　宁菲（若有所思）：“是，是呀，我也曾经这样想。”
　　萧瑛：“想了起来了，恐怕还有更为重要的原因了！就还是我刚才说的那档事，她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就是被人撤了职，之后又被解除了公职的原市冶炼厂纪检书记柳玉珠。她要说她有个女儿在上大学，那么她的女儿遇假期，就会找到市长家里去看她。那样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便很难保得了她想要保得的那个密。”
　　宁菲：“对，这原因，怕是才最重要的呢！”
　　萧瑛：“但还让我想不开，我妈妈可以改用自己那乳名，可以不告诉市长家人她有女儿，而不可能不告诉市长家她的住地在哪里。那么她既然告诉了市长家她的住地在哪里，我妈病死的这档事，市长家里又怎么会，不告诉村里和派出所呢？”
　　宁菲：“这我也问了，那是市长家先把电话打到了县政府，县政府又把电话打到了乡政府，乡政府又把电话打到了派出所，派出所又把电话打到了村子里。不过这些都是昨天的事，告诉与不告诉，已经没什么区别，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萧瑛：“那我妈妈的骨灰呢？”
　　宁菲：“不知道，不过应该还在市里面。”
　　萧瑛：“可你知也不知道，我妈妈是什么时候病逝的呢？”
　　宁菲：“按我表妹她说的，原是大前天的晚上了。”
　　萧瑛（泪水忽被气愤、狐疑的眼神所吞没），画外音：难道我的妈妈她……她是遇到贪官了，并且她的死，还有别的原因在里面？
　　宁菲：“怎么，怎么了？萧瑛，这样紧紧张张的，是不是你又想到什么了？”
　　几个孩子蹚着水花欢跳而来，很快到在正对萧瑛、宁菲的地方打起了闹，水花一下溅到萧瑛、宁菲的身子上。
　　宁菲：“这帮孩子好讨厌，还是换个地方再说吧！”
　　
　　14.市长住宅楼前 日
　　吉荣送朱励志走出楼门。迎面有辆黑色轿车在等候。
　　吉荣：“回来就说两句话，便这样一抬身子就走了？寻找保姆那事儿，我可照咱说的去找了。”
　　朱励志：“那好吧，只是这家里，少不了还会有些接待的，最好是选个既年轻，又有些才艺和姿色的。”
　　吉荣：“我也是这样去说的，到时定也让你也看看！”
　　朱励志：“那好吧！”说着转身上了车。
　　吉荣看着轿车飞驰而去：“咳——回来就又走，真……真是了！”
　　
　　15.林阴下 日
　　萧瑛：“你一离开我就在想，我妈她的死，定有还没被人知的原因在里面！”
　　宁菲（愣愣地）：“萧瑛，你这是在说什么？定有还没被人知的原因在里面？”
　　萧瑛：“我这毕业回来后，工作单位就是江河市的反贪局。昨日我想在报到前，先去见下我爸爸的老上级，也一直受着我的尊崇的林叔叔……”
　　宁菲：“你说你的林叔叔？是不是反贪局局长林正蔚？”
　　萧瑛：“是……是呀，你也认识他？”
　　宁菲摇下头：“不认识，确切地说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我舅舅是反贪局的办公室主任，这便我就有了机会看到他。”
　　萧瑛：“啊，反贪局的办公室主任……那样你舅舅，他是不是姓黄？”
　　宁菲：“对，他姓黄，叫生亮。”
　　萧瑛：“嗬，那要这样说，我所得到的这消息，还正是从你舅舅的口中得到的。”
　　宁菲：“哦？什么消息呀？”
　　萧瑛：“我一去到反贪局，林叔叔便已经出去开会了，而你舅舅和姓邱的副局长正在说的话，便就让我给听到了。按照他们的话儿说，是大前天他们接到了一封……啊，是一个与我妈妈的学名相重的人，给反贪局写的一封检举信。可他们就是辨不清，那个名叫玉珠的，到底是姓木卯柳，还是姓那文刂刘。”
　　宁菲：“检举信？那信检举什么了？”
　　萧瑛：“说市长受贿了四百万，可是又说那封信刚在反贪局里一打开，便又莫名其妙地丢失了。因为这件事，你舅舅还被停了职。”
　　宁菲：“下面呢？”
　　萧瑛：“哪里还有下面呀！只这我便想，那封检举信可以给肯定，就是我妈她写的，更且那封信，丢失的时间按今天说也就是那大前天。再以你那表妹说，我妈妈也是死在大前天，不过她说是晚上。那要真的是这样，我妈妈写的那检举信，白天在反贪局里一丢失，晚上我妈她便过世了……”
　　宁菲：“哦？怎么能是这样巧？”
　　萧瑛：“不是巧，是谋害，也就是说我妈她的死，与那封检举信的丢失定然有关联！”
　　宁菲：“你的意思是在说，反贪局里有人盗走了我婶子的检举信，并还告诉了朱市长，朱市长为杀人灭口，便将我婶子……”
　　萧瑛：“这太可怕了，可我就是这样想！”
　　宁菲：“我看不可能。我婶子常对村人说，市长如何如何的廉政，待她又是如何如何好，况且谁都知道市长履职的廉政，是受到省里表彰的。这样我婶子，怎么还会检举市长受贿呢？只这要我看，是不是哪里给弄错了，现也都还不知道。”
　　萧瑛：“弄错了？你说那是弄错了？这个完全不可能！”
　　宁菲：“难道你还真的怀疑那检举信，就是我那婶子她写的？”
　　萧瑛点了一下头：“岂只是怀疑，就凭我妈她的那禀性，不管朱市长头上悬着的匾额多么光华和耀人，而要让她真的发现朱市长原是假廉政，真贪官，无论给她造成的后果会怎样，她都会去那样做！”
　　宁菲：“可她说朱市长一家，一直待她都很好。”
　　萧瑛（眼泪模糊着眸子的光）：“她说朱市长一家待她好，那是她个人的感受在表露，而要发现朱市长是个大贪官，那是关联着党纪与国法，在情与法的撞击中，她是决不会拿她个人的那感受，而将党纪国法给扔一边。”
　　宁菲：“真的会是这样吗？”
　　萧瑛：“怎就不会呀！我妈的大脑和心机、甚至连她的骨子和血液里，全都凝聚着反腐惩恶的那细胞，如此她怎么还能让贪污受贿的那影子，射进她的那眼睑中？我爸爸是恨罪犯恨得直要命，我妈妈是恨贪官恨得直发痴。就她担任冶炼厂纪检书记的那时节，查贪污扳掉了一个副厂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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