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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路军  革命

　　林连长看到赵天玺，坐了起来。
　　赵天玺从背篼里拿出一个水葫芦，一个小砂锅，一个布包。
　　赵天玺：林连长，饿坏了吧。马匪军一直在村子里搜查，临走还给我家留了一个胳膊被打折的兵，说是要我给治伤，其实是监视我，我刚才脱开身。
　　林连长：饿倒不妨事，只是不知道我们那个女同志怎么样了？
　　赵天玺：正要给你说呢，你们那个女娃子倒没有受伤，就是饿昏了，被我姑舅哥救下了，现在在他家里呢。
　　林连长：太好了，你这个姑舅哥可靠吗？
　　赵天玺：你放心，我姑舅哥说是我们村的大户，为人厚道，再说他在陕西被红军救过命，他知恩图报，对女娃子很照顾的。
　　林连长：老赵，替我谢谢你姑舅哥，过两天我去当面致谢。
　　赵天玺：林连长，你吃饭吧，吃完了我给你换药。
　　林连长：老赵，你们一定要小心，不要让敌人安排到你家的那个人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
　　赵天玺：这个兵娃子看着不像个坏人，他说原先是盐务局守粮库的班长，因为给一个孤老头给了粮食，被当官的吊着打奢了胳臂。
　　林连长：哦！他看守过粮库？
　　赵天玺：我打算明早去芦塘城给他买点接骨药给他把胳膊接好，另外给你换的药也没有了。
　　林连长：老赵，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明天买药回来我跟你回家，你就说我是郎中，我在部队当过军医，会一些医术，我和他接触接触。
　　赵天玺：这样也好，找个理由回到家里，我也好照顾你。
　　天色暗了下来，赵天玺背着背篼离开了拉牌。
　　赵天玺走在路上，一个影子在他的身后尾随着。
　　赵天玺回头，昏暗的田野空无一物。
　　赵天玺快步走着，他身后不远处，一双脚快步走着的特写。
　　
　　17、田有仁家 夜 内
　　田有仁家堂屋的八仙桌上点着汽灯。
　　田有仁坐在太师椅上一手端着茶壶，一手端着茶杯在喝茶。
　　堂屋的隔间里，桂香在哼哼唧唧唱秦腔。
　　赵天玺推门进来。
　　田有仁：天玺来了，来喝茶。
　　赵天玺：才吃过饭，不喝了。
　　赵天玺朝着隔间：嫂子，唱上了啊！
　　桂香继续唱着，不理会。
　　赵天玺低声：哥，女娃子呢？
　　田有仁起身进了套间，赵天玺跟着进去。
　　套间的炕上，王媛坐着发呆，看得出脸上的泪痕。
　　赵天玺：姑娘，和你一起出来是不是还有一个连长？
　　王媛：大哥，你怎么知道？
　　赵天玺压低声音：姑娘，你们连长我藏着呢，他腿受了伤，让你安心在这里，过两天他好点来找你。
　　王媛从炕上跳了下来：大哥，快告诉我连长在哪里，我去找他。
　　赵天玺指了指窗户：嘘！
　　田有仁回头一看，窗户上一个影子一闪着消失了。
　　田有仁忙出去。
　　赵天玺低声：姑娘，你还是悄悄待在这里，现在去找连长有危险。
　　王媛点了点头，又上到炕上。
　　田有仁进来，摇了摇头。
　　赵天玺：我刚才在外面就觉得有人跟着我，会不会是我家那个兵呢？不行，我得回去了，免得他怀疑。
　　田有仁：那你就赶快回去，有什么事言传一声。
　　
　　18、赵天玺家 白 内
　　赵天玺带着身穿长袍林连长柱着拐杖的林连长进来。
　　赵天玺：尕张，我回来了，还给你请了一个先生，这是芦塘城孙家药铺的林先生，听说你是给老百姓送粮让当官的打伤了胳膊，敬重你是条汉子，一定来给你看看。
　　尕张：谢谢林先生。
　　林连长：兄弟这么仗义，我一个行医的给你治病理所当然。
　　赵天玺：哈哈，都是仗义之人，林先生，你赶快给尕张兄弟瞧瞧。
　　林连长：就是，兄弟让我给你看看。
　　林连长解开尕张的胳膊上的绷带，仔细瞧了瞧，皱着眉头说：兄弟啊，你们这个当官的也太狠毒了，幸好有我们店里的接骨药，我帮你上药，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好了。
　　尕张看着林连长的腿，有些怀疑：先生，真的吗？
　　林连长笑了笑：兄弟，我这个腿是旧伤，耽搁了，耽搁了。
　　林连长上药，包扎。
　　尕张看着林连长娴熟的动作，脸上有了笑意。
　　田有仁家女佣人进来：赵村长，我们东家请你们晚上过去看戏。
　　赵天玺：知道了。二位，我这姑舅嫂子喜欢唱戏，今晚她唱秦腔，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19、赵家堡戏台 白 外
　　傍晚。
　　赵家堡戏台上，桂香扮着旦角在唱《白蛇传》选段：
　　西湖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对满眼秋。
　　霜染丹枫寒林瘦，不堪回首忆旧游……
　　戏台上的鼓乐班子陶醉地伴奏。
　　戏台下稀稀疏疏坐着一些村子的村民。
　　田有仁、赵天玺和林连长、尕张坐在人群中间。
　　尕张和林连长边看边低声议论着。
　　兰兰和王媛走过来，王媛看到林连长激动地想上前，林连长给她摇了摇头，装作不认识地继续和尕张说话。
　　兰兰拉着王媛在他们后面坐下。
　　牛保长从人群中挤过来：田掌柜，你老婆这唱腔、这扮相可是比芦塘城里的名角儿好啊。
　　田有仁：哪里啊，牛保长见笑了。
　　赵天玺站起来给牛保长让座：牛保长，你坐下看。
　　尕张：赵村长，你好好坐下，让什么让！
　　牛保长瞪着尕张：赵村长，我还是喜欢站着，看得清楚。
　　牛保长看着台上桂香在唱戏，又在场内扫了扫，目光在王媛身上停下。
　　王媛和他四目相对，牛保长把目光收回来，装作看戏。
　　戏台上，桂香唱完一折下来，朝着戏院外走去。
　　戏台上，其他演员上场演唱。
　　牛保长的目光追随着桂香，看着桂香离开戏院，他趁人不备悄悄地离开了。
　　王媛对着兰兰耳语着，随后王媛也离开了戏院。
　　兰兰看着王媛走了，继续看戏。
　　戏台上，秦腔还在表演着。
　　戏院里观众津津有味地看着。
　　镜头由近拉远，从空中俯瞰整个戏院。
　　秦腔声在回荡着。
　　
　　20、田有仁家 白 内
　　桂香在屋子里更换戏衣。
　　桂香脱去戏装，显现出丰满有致的身子。
　　半掩着的门缝里露出一双色眯眯的眼睛。
　　桂香感觉到了什么，忙抓起外衣披上，转身大叫：谁？
　　门推开了，牛保长死皮赖脸地进来。
　　桂香紧张地：你要干什么？
　　牛保长：桂香，你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你男人还娶小的，他这是没福消受。
　　说着话，牛保长上前动手动脚。
　　桂香：姓牛的，你要乱来我可就喊人了！
　　牛保长：嘿嘿，你喊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家的那个女娃子是个共匪，说小婆子那是哄鬼呢。
　　桂香：我才不管什么共匪还是小婆子，你乱来我就喊了！
　　牛保长：你喊啊，你喊我也喊，我去一条山找马廷祥喊，到那时你男人就会被砍头，你就会被那些当兵的……哈哈哈，你田家这份家业会姓牛啊，你喊吧！喊啊！
　　桂香：你这个杂碎，呸！
　　桂香跑到套间里，牛保长撵了过来。
　　牛保长上前将桂香推倒在炕上，发疯地撕扯桂香的衣服。
　　桂香挣扎着，骂着：你这个杂碎，你这个畜牲！
　　牛保长得意地笑着。
　　突然，牛保长的笑声戛然而止，头一偏，倒在地上。
　　桂香站起来，看到王媛提着她家的顶门棒站在地上。
　　田有仁家女佣人进来，看了看地上的牛保长，再看看衣衫不整的桂香和提着木棒发呆的王媛， “哎呀”了一声转身跑出去了。
　　
　　21、赵家堡戏台 白 外
　　戏院里，台上的表演到了高潮，台下不时叫好鼓掌。
　　田有仁、赵天玺和尕张也看得投入。
　　女佣慌里慌张地跑来：东家，不好了。出大事了！
　　田有仁：你咋呼个啥呢？出什么大事儿了？
　　女佣：东家，真的出大事了，你快回家看看。
　　田有仁看了看台上没有了桂香，在看看身后王媛也不在，一拍大腿：糟了！便慌忙离开戏院。
　　赵天玺和兰兰也忙忙地跟在田有仁后面走了。
　　林连长和尕张见到几个人慌慌张张走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起来离开戏院。
　　
　　22、田有仁家堂屋 白 内
　　田有仁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
　　桂香在隔间里哭着，兰兰在一边上劝说着。
　　赵天玺把牛保长从套间里推出来，牛保长低着头不语。
　　田有仁：姓牛的，我田有仁把你当人对待，谁知道你是这么个杂碎，猪狗不如的畜牲！
　　尕张和柱着拐杖的林连长进来。
　　尕张：田掌柜，怎么了？
　　赵天玺：长官，这个牛保长趁咱们看戏，竟然跑到我姑舅哥家里来调戏我嫂子，简直是个畜生。
　　尕张上前，揪着牛保长的衣领骂道：你这个狗日的，跑人家屋子里欺负人家老婆，你简直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
　　牛保长恼羞成怒：你他妈的一个臭兵蛋子，还轮不上你在大爷我头上拉屎。
　　尕张看了看桂香，桂香伤心地哭着，尕张上前狠狠扇了牛保长一巴掌：你这个杂种，人里头还有你这样不要脸的东西。
　　牛保长捂着脸暴跳如雷：臭兵蛋子，敢打你大爷，大爷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牛保长攒着拳头朝着尕张打过来，尕张闪身避开，顺势一脚，牛保长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上。
　　牛保长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气急败坏地从怀中掏出匕首朝着尕张刺来。
　　林连长看到匕首就要刺向尕张，用拐杖打过去，匕首落在地上。赵天玺凑上前一脚将牛保长踢倒。
　　尕张从地上拾起匕首朝着牛保长捅过去：狗东西，我让你再欺男霸女，你这个畜牲！
　　尕张连捅数刀，牛保长渐渐不动弹了。
　　桂香和兰兰惊恐地叫着。
　　王媛从套间跑出来。
　　尕张对赵天玺说：赵村长，我们来把这个畜牲抬出去，不要让他在这里恶心人。
　　
　　23、赵天玺家 白 内
　　赵天玺、田有仁、林连长、王媛、尕张等人。
　　兰兰提着茶壶给大家倒茶水。
　　赵天玺：尕张，今天的事儿多亏你了。
　　田有仁给尕张鞠躬：尕张，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尕张：田掌柜，你这样我承受不起了。你们不知道，我最恨这些仗势欺男霸女的畜牲了。
　　林连长：这位兄弟也是条汉子，听说你这胳膊就是因为给穷人给粮被当官的打折了的。
　　尕张：呸！都是那个姓牛的搞得鬼，不过马家军也不是什么好货。
　　林连长：先生也是个血性汉子，那你怎么参加了马匪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