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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牺牲  因仇结缘  嫁母  唯爱长存

　　作品表现的是处理金钱和他人的一种态度。主题并不新鲜。但是作者的功夫下在人物心态的真实性和可信性。内心情感决不矫揉造作。而唯有真实才有真感动，唯有真感动才有作品真正的市场。

　　
　　第三节
　　（市场，刚刚晴朗的天气忽然转阴，天空乌云集聚，狂风渐起。李志刚不停的拉扯着快要被狂风刮飞的塑料雨蓬。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倾刻间稍低洼些的地方全成了小水塘。道路上一辆校车驶过，李志刚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扔下摊位，冒雨匆匆往路口跑。没跑多远，就看见一个人打着一雨伞抱着婷婷往这边来。到了近前，李志刚才看清来人却是白莉莉白老师。）
　　白莉莉：（走到屋檐下，把婷婷放下地）你自己的女儿你还管不管了？
　　李志刚：我这正往学校去呢。谢谢你啊，白老师。
　　白莉莉：学生都被家长接走了，留婷婷孤零零一个人在那儿，傻等你半天不见人影。还好我回家正好看见她。
　　李志刚：刚收完摊，刚收完摊。下这么大雨，先去我屋里坐坐吧。
　　白莉莉：（转身离开）不了，我家里孩子还等着我呢。
　　李志刚：哎，白老师。
　　白莉莉：（回头）还有事吗？
　　李志刚：（走近她，拘束不安）白老师，那笔钱的事，我想还要过些日子才能还你，你看……。
　　白莉莉：你开始说三个月，后来又说两个月，现在又说还要过些日子，你倒是说个靠谱的期限行不行？
　　李志刚：（想了一想）年底，年底好吗？年底一定还你。
　　白莉莉：看你也不象是耍无赖的人，就再相信你一次。
　　李志刚：谢谢，谢谢，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白莉莉：（指着婷婷的脚上）天都开始热起来了，你还让孩子穿着棉鞋，我就不信你连买双凉鞋的钱都没有了。
　　李志刚：（羞愧）是是是，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带孩子去买。
　　
　　第七段
　　第一节
　　（刘大明家，李巧姑正在拖地。忽然楼下有人叫她名字，她到阳台一看，是王钟良）
　　王钟良：巧姑，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走走。
　　李凤娇：妈，王叔叫你去，你就快去，地一会儿我来拖。
　　李巧姑：我干吗跟他出去？跟他又不熟，我不去。
　　李凤娇：（抢过李巧姑拖把）哎哟咧，妈，王叔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我们家的大贵人，你别把咱家的贵人给得罪了。不就是逛逛街吗？玩一会就回来了。
　　李巧姑：他一个单身老汉，我一个孤寡老妇，这叫什么话。
　　李凤娇：你就是死封建，城里人都开放得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跟说哦，王姐是个大能人，将来大明还有很多地方要求人家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巧姑：好吧，好吧，只要是为儿子好，我去就是了。
　　（公园，李巧姑和王钟良并肩行走。王钟良一路给她介绍着各种景点和典故，李巧姑只是“啊，啊”的点头附和。）
　　王钟良：我在这城里熟人也不多，跟年轻人又说不到一处，只有我们才有共同语言，共同兴趣。你要是不在，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李巧姑：你倒是个蛮有趣的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贪玩。
　　王钟良：这不叫贪玩，这叫热爱生活。看你也是苦了半辈子过来的人，如今条件好些了，应该享受一下自己的生活了。你就说实话，跟我这么走一走，是不是心里愉快很多？
　　李巧姑：（点头）比起在乡下一个人的日子，是很不一样。不过，出来大半天，我得回去了。
　　王钟良：急什么？我想买条裤子，你陪我去，帮我参考参考。
　　（两人进了商场，在李巧姑的建议下，买了一条裤子。）
　　王钟良：商场购物呢，还是要有女人陪着，这种事，女人最有智慧。我看啊，以后买东西，你都要陪我来。
　　李巧姑：我又不是你家里人，哪有那么多时间。
　　（出了商场，经过一个广场，广场上有不少老头老太在随着音乐跳舞。两人驻足观看。）
　　王钟良：（伸手拉李巧姑）走，咱俩也去跳一轮，舒展舒展身骨。
　　李巧姑：不去不去，我不会跳。
　　王钟良：不要紧，我教你，一学就会。
　　李巧姑：不，不，你别拉我。
　　王钟良：来吧来吧，怕什么啊，跳一回就熟了，不跳就永远不会跳。
　　（他们这样争执着，旁人就围观起来。）
　　李巧姑：（急青了脸，一摔手，怒气冲冲）你真厚脸皮。（摔开王钟良，急匆匆往前跑。）
　　王钟良：（后面追赶）不跳你也别跑啊，慢点，等等我。
　　
　　第二节
　　（晚饭时间，刘大明的家，一家三人正围着桌子吃饭）
　　李凤娇：妈，这些天跟王叔都到什么地方玩？
　　李巧姑：就公园里走走，有时候逛逛商场，陪他买些东西。
　　李凤娇：妈，王叔这人很有意思吧。
　　李巧姑：唔，是个挺热心的老头，就是太缠人，天天来找，好象我是他家什么人似的。
　　李凤娇：妈，这你还看不出来，王叔喜欢你，我觉得你们……
　　李巧姑：（停了扒饭的筷子，盯着李凤娇）凤娇啊，你可不能瞎说。我跟你王叔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这话要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呀。
　　李凤娇：这有什么好笑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死抱那些旧观念。你和王叔这叫有缘份，夫妻间不就讲究个缘份吗？再说，我们也觉着你们俩挺合适的。你要跟了王叔，我跟大明也放心了。是吧，大明。（桌底下踢刘大明一脚）
　　刘大明：妈，凤娇也是一片好心，这事你真可以考虑考虑。
　　李巧姑：哦，我总算明白了。你们这些天把我当菩萨一样的供着，原来还是有算盘的。我可把话说清楚，我活一把年纪了，守了半辈子寡，年轻时候我没觉着苦，现在我更不觉着苦，我也从没打算再嫁人。你们的那些想法，趁早给我打住。
　　李凤娇：（原形毕露，冷下脸）妈，什么叫我们打算盘啊，我们可是一片孝心啦。王叔哪儿不好了？不管怎么样，人家那可是拿退休金的。人家没嫌弃你农村老太太，挺想跟你搭个伴的，你倒嫌弃起人家来了。老实跟你说，这事我跟大明都答应王叔女儿王总了。你说不嫁就不嫁了，我们怎么跟人家交待啊？
　　李巧姑：（又惊讶又生气）什么？我啥都不知道，你们就帮我答应了？这事能乱答应吗？这要被村里人知道，我还有脸见人吗？你们这是为我着想吗，就只顾着自己攀高枝。
　　（李巧姑丢下饭碗，冲进自己房间生闷气）
　　李凤娇：（对刘大明）你看你看，你妈什么态度啊。又不是杀她的血卖她的肉，这么大脾气。我们折腾多长时间了，花了那么多钱。反正你说清楚的，她不嫁，赶紧把她送回农村老家去，我可没闲钱养她。
　　刘大明：你也是性子急。妈刚从乡下出来，能转变那么快吗？在城里多住些日子，没准就想通了。再等等吧，啊，再等等。
　　李凤娇：等？等到哪年哪月啊，能等得起吗？人家王叔身后一排老太太在那等着呢。我跟你讲，今天王总给我打电话了，说王叔对咱妈挺满意的，让我们好好撮合撮合。只要他们结婚了，我这工作立马就可以解决，不用再去那破婚介公司受气了。而且人家答应的五万块钱马上就能兑现。（冲着李巧姑的房间喊）你妈这叫不识抬举，要不是人家王叔从前在农村生活，有这农村情结，就你妈这土不拉几的农村老太，倒找钱人家都不要。你妈不考虑自己，也不考虑考虑咱们。别说我说话难听，就你妈这么自私的人，我能有好声气吗？亏我这些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她竟这么不领情。
　　（李巧姑在房间里一直竖着耳朵听儿子儿媳说话。这会儿冲到门口）
　　李巧姑：我就说呢，怎么无缘无故天会变，原来还是盯上了我这把老骨头。话再说一遍，我守了半辈子寡，老了老了再嫁人，你们是无所谓，我这老脸没处搁。说什么我都不会嫁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
　　李凤娇：你现在要脸了？你跟人家王叔打情骂俏出去逛公园，你怎么不知道害臊呀。你啊，不嫁就赶紧给我走人，我可供不起你这么大架子的菩萨。
　　李巧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浑身打哆嗦）李凤娇，你去打听打听我李巧姑，我清清白白的大半辈子，一句风言风语都没有过。不曾想到了你这里，一盆脏水泼得我人不人，鬼不鬼。好，走就走，我现在就走，本来就对你们没抱过指望。
　　（李巧姑拿了几件自己从前的衣物，塞进包里，就跑出门去。到了屋外，李凤娇追出来。）
　　李凤娇：等等，还有话跟你说。（李巧姑站住了）既然你要走，咱把话说清楚。你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既然你不替我们考虑，我们也管不了你了。（抬手抖出一张字条）这个，是断绝母子关系申明。你愿意嫁，话就另说；你不嫁，就在这上面签个字，咱们以后，路是路，桥是桥，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巧姑：（怔了一下，朝着屋里哭喊）大明，你给我出来。你小时候，我给你擦屎擦尿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断绝关系呢？我卖血供你读书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断绝关系呢？你出来，只要你说这是你的意思，我就签。
　　李凤娇：大明，你给我滚出来，给你这不通气的妈说明白点。
　　刘大明：（磨磨噌噌的从屋里出来。低着头走到母亲面前，脚尖一个劲蹭着地面，含含糊糊的）妈，让你嫁，你就嫁了呗，又不是害你。人家五六十岁结婚，还有子女拦着不让、气得又哭又闹的呢。我们一番好心让你有个依靠，怎么你就觉着那么难为情呢？
　　李巧姑：（一脸铁青，神情绝望的看一眼刘大明，抢过李凤娇手上的笔，刷刷几下就在“申明”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大明，你的书算是白念了。我把骨头渣榨的油都给你了，就剩这张老脸你还不放过。早知这样，养你我还不如养头猪。
　　李凤娇：（从李巧姑手里抢回纸和笔）少说废话，要滚就赶紧的吧。
　　（李凤娇拽着丈夫就进了屋，门“呯”的一声关得严严实实。）
　　
　　第三节
　　（火车站，李志刚蹬着三轮车，一边呦喝着：“西瓜呢，新鲜的西瓜。”突然看见墙边李巧姑独自坐在地上发呆。妹妹的婆婆，他是认得的，于是走上前去。）
　　李志刚：阿姨，怎么在这儿啊。
　　李巧姑：是志刚啊。我这准备回乡下，买票的人太多，我等等。
　　李志刚：大明和凤娇呢，他们没来送你吗？
　　李巧姑：他们有事，来不了。
　　李志刚：这两混蛋，真能放心啊，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李巧姑：不是不是，是我不让他们来送的，没事。
　　李志刚：啊，那你几点的车，我送你上车吧。
　　李巧姑：我这还没买票呢，要不麻烦你帮买一下吧。
　　（李志刚去窗口买了票，然后送李巧姑进了候车室，挥手告别。）
　　
　　第八段
　　第一节
　　（白莉莉家，白莉莉回屋。杨冬莲正哄着孙子睡觉）
　　杨冬莲：怎么回来这么早？
　　白莉莉：今天教师节。
　　杨冬莲：今天是亮儿的二十七岁生日，也是他一周年忌日。我给他烧过纸了。
　　白莉莉：哦，我记得的。妈，明亮的书房一年没动了，我今天给打扫打扫吧。
　　杨冬莲：嗯，也该打扫打扫了，好多东西都发霉了。
　　（打开锁上有点生锈的房间，白莉莉走进去。房间里有些凌乱，墙角都结蜘蛛网了。桌上还摆着她和明亮的一些亲密照片。她端起照片，吹去上面的一层灰尘，呆呆的看了许久。她开始用鸡毛禅子拂扫着桌上的尘灰，拉开抽屉，她看见了一本日记，是明亮的。她拿出来，坐下翻阅起来。扉页上有一行圆珠笔字：“爱的旅程——人生终极的幸福，就是跟所爱的人度过的每分每秒，点点滴滴。”）
　　（日记记录的，是张明亮跟白莉莉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的全部过程。既有描写他们嬉戏打闹的情节，也有他们争执呕气的情景，白莉莉只读得含泪而笑。她读到去年的五月，也就是丈夫去世前四个月的一天，日记里有这样的语言：“啊，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上天偏偏挑中了我？天啦，要我如何去面对。放过我吧，老天；救救我吧，医生。我舍不得我的妻子，我舍不得我尚未出世的孩子。”）
　　（白莉莉急促的翻读着接下来的记录。“癌症，可恶的癌症，请你不要缠着我，远远的离开。我不是为我自己活着，我要为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活着，他们离不开我，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为他们去做。”此时，日记里滑出一页折叠的纸张，白莉莉打开，是一份医院的诊断证明，上面写着：“张明亮，肝癌晚期。”）
　　（白莉莉丢下诊断书，继续阅读日记。“七月二十日，阴。好吧，癌症先生。既然你心意已决一定要把我带走，我只好接受。但是我的妻子怎么办？我的孩子怎么办？你得保证，我走以后，他们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至少不能让我的妻子为柴米油盐而发愁，也不能让我的孩子为上学的费用而着急。这一点，你一定得答应我。”“八月二日，小雨。不管了，没有人会替我的妻子和孩子着想，只有由我自己来想办法。骂我可恶吧，咒我混蛋吧，我虽然在乎，有生以来我一直保持着清白的灵魂，但是现在我顾不上了。我早晚是个死，什么品德操守见他妈的鬼去。我不会死在你癌证的魔掌之上，我要设计制造一场车祸，让我死在自己的手里。我将用这注定死亡的生命，为我的妻子和孩子谋取未来生活的保障，让保险公司、让‘肇事者’替我的死亡买单。对不起了，朋友，就算你们为我的妻子和孩子捐助一笔功德无量的善款吧。”）
　　（白莉莉攥紧了拳头顶住自己的胸口，她飞速的翻读到最后一遍日记：“九月九日，晴。不能再等了，再也承受不起病痛的折磨，再也忍受不了无边的绝望。定下来吧，就选在明天。明天是我的生日，是个好日子，也让这一天成为我的忌日。对，这一天我悄悄的到来，这一天我又默默的离去。我的生命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圆，有诗意，很美妙。莉莉，我至亲至爱的莉莉，这一声呼唤，为什么我的心会这样痛。我说过，我会陪伴你一生一世，可是我做不到了，我食言了。对不起，莉莉，真的对不起，我最最亲爱的妻子，我们来生再做夫妻吧。请你转告孩子，我爱他，永永远远的爱他，无论我身处何地。”）
　　（白莉莉读完，一下扑在桌子上嚎哭起来。吓得客厅里的杨冬莲直喊：“老头子，老头子，快看看莉莉怎么了。”张宗民很快跑进房间来，可是怎么问，白莉莉都不回话。他最终看见了桌上的“病患诊断证明书”，一下子自己也跌坐到椅子上发了呆。）
　　（白莉莉稍稍平静些，又象对公公说，又象对自己说。）
　　白莉莉：都怪我，我真的太蠢了。他常常按住肚子说疼痛，有时疼得床上乱滚、汗珠直冒。人在一天天消瘦，面色一天天变黄，饭量一天天减少。我每次让他看医生，他总说已经看过了，不是什么大事，过一阵就好。我要陪他去医院检查，他也一口拒绝。说我怀着孩子，医院里人多空气杂，不是我随便去的地方。说我才是重点保护对象，他身体强壮着，不用担心。我……我根本就没想过他心里有多苦。（哭一阵，继续说话）他生日那天，一早起来，坚持说还要出一趟车。他临出门时，拉住我的手，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还把耳朵贴在我肚子上听了又听。我怎么那样蠢，一点都没看出来，那就是他的临终决别。我口口声声说爱他，我居然还口口声声说爱他……。（哭得声咽气断。）
　　
　　第二节
　　（乡下，李巧姑家。李巧姑紧闭了屋门，坐在昏暗的屋子里发愣。一只老鼠从墙洞里出来，东张西望一阵，很快爬到案板上。她朝老鼠挥一下手，想要吓走它。可是老鼠并不搭理，仿佛还挑衅的看她一眼。她随手抄起一把扫帚去追赶，不料自己被脚下的小矮凳绊了一下，跌趴到地上。她索性趴在地上不起来了。就在这时，屋门被人敲响。起先她不理睬，外面的人却把门敲得越来越重，她只好起身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竟是王钟良，她吓了一跳，迅速又把门关上了。）
　　王钟良：我就来看看你，你这又何必。
　　李巧姑：（用身子顶住门页）你脸皮也太厚了，还跑到这里来。就因为你，我儿子都不要我了，你还来害我。
　　王钟良：你家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心里特别的难受。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怪我考虑不周全。我知道你性子烈，遇事不容易想得开，真的不放心你。你先把门打开，我进去和你说。
　　李巧姑：你别进来，你走，快点走，人家看见了不好。
　　王钟良：怕被人看见，那你就让我进去，我这样站在门口，一会儿不知道多少人要跑过来围观了。
　　（门页果然被打开，李巧姑一脸无奈的望着王钟良，王钟良微笑着走进屋里，将带来的一些食品放在桌上。他四周张望一阵，自己走到厨柜前，拿起热水壶和一只玻璃杯，倒了一杯水。他把水先放在鼻底下闻了闻，却只勉强的抿了两口，然后坐下）
　　王钟良：巧姑啊，这件事跟我家女儿也有关系，我昨天把女儿狠狠训斥了一顿。什么五万块钱，给解决工作，把她爹当什么了，把人家当什么了，简直不象话。
　　李巧姑：（忽掩面而泣）跟别人也没关系，这儿子白养了，年前我去看他，就把我赶出门，他真心认妈，别人能起什么作用？
　　王钟良：听别人讲，大明夫妻几年都没来看过你，连生活费都不给你寄，是真的吗？
　　李巧姑：他拿不拿钱我倒不在乎，虽然下不了田，我还能种点菜。只是一想起，唉！将来埋进土里，原指望他来坟前叩个头，如今连烧张纸钱的人都没有了。
　　王钟良：（拍一下桌子）这两口子太过份了，断绝母子关系，这叫丧尽天良。这哪是人干的事？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这种人饶恕不得。
　　李巧姑：人大了，做娘的管不住了，又能把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