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王钟良：你管不了他，有人管得了他。去告他，告他遗弃亲人罪。
李巧姑：告？你是说上官府去告？
王钟良：对啊，上法院告去。
李巧姑：什么馊主意？他是我儿子啊，我怎能让他去坐牢？
王钟良：这是民事诉讼，还不到坐牢那么严重。无非跟他讨个说法，让他负起该负的责任。
李巧姑：那也不行，人家要知道为了迫儿子拿养老钱，做娘的把他告到官府，还不把我骂死。告不得，告不得。
王钟良：哎哟，你这老太太。你告他，不是为了要获得什么，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得到教育。这样忤逆不道的人再不好好治治，将来一定要犯大错，到时害的还是他。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李巧姑：可是，我什么也不懂，不知道怎么告啊。
王钟良：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可以做你的诉讼代理人，你跟着我出庭就行了。
李巧姑：那就听你的吧，但是你千万别让他坐牢。
王钟良：放心吧，不会的。
李巧姑：（起身拢一拢头发）你坐一下，我去小卖部买两鸡蛋，马上给你做饭。这么大老远跑来，肯定饿了。
（一会儿李巧姑回屋，手里多了一瓶啤酒，还有一瓶矿泉水。）
李巧姑：（把矿泉水递给王钟良）家里的水你喝不习惯，喝这个吧。
王钟良：（嘿嘿笑着）太体贴了，谢谢！
第三节
（白莉莉，一家人正在吃饭。）
张宗民：莉莉。这事可怎么办？
白莉莉：想来想去，还是得把钱还给人家。
张宗民：这样人家就会知道真相，会引来很多麻烦的。
杨冬莲：这钱也不能说拿不得，到底咱儿子的命都没了。
张宗民：你别说话，这不是小事情。
白莉莉：这件事我去处理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来承担。
张宗民：你要想清楚啊，莉莉。我和你妈反正都一把年纪了，可你还年轻啦，何况咱孙儿还这么小。
白莉莉：我知道，我知道，爸。可这是亏心钱，咱们留不得啊。
（一家人陷入了沉默……）
（乡下，李巧姑家。夜幕降临。）
王钟良：这光顾着跟你说话，把时间都忘了。不知道还没有车去县城。
李巧姑：都天黑了，哪还有车，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
王钟良：住这里？不太方便吧。我是说，这屋子太小。
李巧姑：我把大明的房间收拾一下，你睡他房间。条件是差点，你将就一晚。
（李巧姑到房间铺好被子。两个里外房间分别躺下，却隔着一堵墙壁唠了一整晚。）
李巧姑：他王叔，还睡得惯吗？要不我再垫些被子。
王钟良：（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又躺下去）不用不用，挺好的，蛮舒服。
（李志刚出租屋，李志刚正在清点水果存货，好多水果都烂掉了，他心疼得直叹气。每个坏掉的水果，他都要把没有全坏的那一小部分一口啃下来吃掉。他把坏掉的水果拿到外面去，准备倒掉。到了门外，正好遇见白莉莉。）
李志刚：（神色慌乱）啊，白老师？那笔钱我答应了年底给你，说话算数，不会跑的。
白莉莉：今天礼拜天，我就是来看看婷婷，没别的事。
李志刚：（松一口气）哦，那快进屋吧。婷婷，白老师来了。
（白莉莉进屋，李婷婷搬个小凳子迎上来。）
李婷婷：白老师，你坐。
白莉莉：（揽过婷婷拥抱一下）婷婷好乖。
李婷婷：白老师，你今天在我们家吃饭好不好，我让爸爸给你做凉面吃。
白莉莉：好，好。婷婷，你先出去玩会儿，我跟你爸爸说会儿话。
李婷婷：好的，我去房东奶奶家玩。
（李婷婷出去了，李志刚倒一杯水递给白莉莉）
李志刚：不好意思，家里没有茶叶。
白莉莉：（把杯子放到嘴边，象征性的喝一口。然后环顾屋内，屋里寒酸得不忍直视。）房子怎么这么小。你卖掉房子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李志刚：对啊，我感觉这儿还不错，房东夫妻人很好，收我很优惠的租价。尤其是出了屋，路口我还可以摆摊。
白莉莉：哦。李师傅。
李志刚：啊？
白莉莉：（干咳一声）哎，不知道怎么说。
李志刚：什么事？你只管说。我没多大能力，但是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白莉莉：（抿了抿嘴）李师傅，你先坐下来吧，我今天是跟你来道歉的。
李志刚：白老师，你这话说的，你要道什么歉，是我对不住你们家。
白莉莉：怎么说呢？有时候，人犯的一些错误，真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他过多的考虑了他的家庭、他的亲人。当然我不是为他开脱，犯错就犯错。只是考虑那些特殊的因素，希望大家有一颗宽容的心。
李志刚：（摇摇头，表示一句没听懂）对的，是这样的。
白莉莉：我知道出事那天，在医院我打你打得很重，你一直没还手。后来还骂过你很多难听的话。我现在一想到这些，心里真的很难过。你原不原谅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说，我丈夫都已经去世了，请你就别再记恨他。
李志刚：（一脸的惶恐）白老师啊，你快别说了，你说得我都无地自容了。你能原谅我就已经是千恩万谢了，哪里存在我原谅你们啊。你要是还不解恨，现在就可以痛骂我一顿。真的，你想怎么骂都行，我不怪你的。
白莉莉：李大哥，你是个好人，也是个直爽人，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也不说多话了，那二十万元，我现在就退给你吧。（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你给我的那张卡，我从未动过。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李志刚：（大惊失色，一下从凳子上蹦跳开来）白老师，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你这么做，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白莉莉：（拿着卡往李志刚身上塞）拿着吧，你不欠我们家一分钱。这钱你放心拿回去，这是你自己的钱。
李志刚：（强做镇定）：妹子，妹子，你冷静一下，听我说。能够补偿你的我都尽量补偿，你不要这样子激动好不好？
白莉莉：（扭头抹一下眼角，回头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哥，你别想多了。我其实也考虑了几天几夜，这钱我是坚决不能要的，也是不敢花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李志刚：妹子，这钱保证是干净的，也是法律判了给你的，有什么花着不放心的？这钱你都拿去这么久，突然又拿回来退，到底出什么事了？
白莉莉：（低头沉默一会儿，抬头）大哥，情况肯定是要跟你讲，瞒着你也不对。不过你先把卡拿着，你拿着卡我慢慢和你讲。
李志刚：（连连摆手，很坚决的口气）不行不行，你先讲清楚，你讲清楚。
（等到李志刚重新坐回凳子，白莉莉鼓起勇气开始讲叙。）
白莉莉：这事呢，也是怪我家明亮一时鬼迷心窍。……（把日记中读到的情况讲给李志刚听。）
第四节
（行驶的列车上，李巧姑和王钟良并排坐在一起。）
李巧姑：他王叔啊，一定要去告官吗？
王钟良：我们这是要挽救他，教育他。你不要心软，巧姑。大明啊就是个书呆子，不经历点事情，他永远不明白道理的。
李巧姑：他其实是个好孩子，小时候很听话的。他爸过世早，什么也没有带走，却什么也没有留下，家里啥都没有。我上田里地里干活。他就在家里砍柴，喂猪，做饭，什么事都会干，那时候他才八岁。（眼泪汪汪）才八岁啊，人都没一根扁担高，却每天要走一里多地挑一担水。那时候，村里有人家里买了电视，全村的孩子每晚都去看，他不去，就坐在家里看书写字。我那时成天想着，只要孩子考上大学就好了，考上大学就什么烦恼都没了。没成想，他如今大学毕业了，有工作有老婆了，却变成这样。我只不过想每天都看见他……。
王钟良：（握住她的手，轻抚着她的手背）我明白，我明白。
李巧姑：你要跟官府的人讲清楚，不要骂他，不要打他……。
王钟良：放心吧，我跟你的心是贴在一起的，大明是你的孩子，也就象我的孩子一样，我不会伤害他的。
（李巧姑点点头，把头靠在了王钟良肩上。）
（李志刚家。白莉莉正在讲着车祸的真相。李志刚听到一半，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等到白莉莉讲完，他双手抱头一声不吭。）
白莉莉：（怯怯的）大哥，大哥。
（李志刚没有答理，拂袖而起，站到挂着妻子遗像的墙前，久久望住相框里的孙美玉。）
白莉莉：大哥，你要是想骂，就骂出来吧，就冲我好了。
（李志刚把妻子的遗像从墙上取下来，忽紧紧抱住，一下蹲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李志刚：美玉，你死得好冤。你为什么要嫁给我，为什么跟着我啊。……你知道不知道，美玉早住一天院，她不会去得这么早。就因为没有钱，她不肯去医院。可是，那儿明明就有二十万。呜呜呜，这是为什么？老天，你害我就行了，为什么要害她。
白莉莉：（跟着流泪）大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李志刚：（仿佛自语着）什么公平正义、什么自由平等，人世就是一个由巨大谎言编织的错觉，大家还活在这个错觉里自得其乐。……
白莉莉：大哥，你别太伤心。……
李志刚：（忽抬起头来，恶声恶气）你还在这里干吗？滚，给我滚出去。
白莉莉：（吓得倒退两步，却又鼓足勇气凑上去）大哥，我只是……
李志刚：大什么哥，你还想怎样？怪不得呢，那天天气那么好，五百米外我都看见他了，我那么大一台货车停靠路边，他竟然跟瞎了似的看不见，还直接撞了上来。他要是人没死，我非抓住他问个清楚不可。做人哪有这样的？你们真的太过份了。
白莉莉：（一脸难堪）对不起，大哥。那我先走了，这个你拿着。（递上银行卡）
李志刚：（咆哮）滚啊，别让我动手伤人。
白莉莉：（吓得赶紧收回伸出的卡，落荒而逃。）好好，我走我走，咱们下次再谈。
第九段
第一节
（高档住宅小区，王琼的家。王钟良领着李巧姑进了屋。对于李巧姑来说，屋里设施精美华丽，仿如到了魔境仙界。她站在门口，半抬腿脚，竟迟迟不敢放落地板之上。）
王钟良：（拉她一把）进来吧，随意一点，就当自己的家。
（保姆过来给她换上拖鞋，她吓得一个劲阻止）
李巧姑：我来，我来，我自己来穿。
（王琼从楼上下来）
王琼：是李阿姨吧，快请进。
王钟良：这是我闺女王琼。
李巧姑：阿姨土里土气的，只怕弄脏了你的家。
王琼：说什么话呢，阿姨。这屋子里啊，光有这些不会说话的物件，就盼着有人来，要不怪冷清的。
王钟良：琼，给阿姨准备好一个房间，她得在这儿住上一阵子。
王琼：房间多的是，阿姨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平时啊，就陪我爸爸说说话，我爸这人就是耐不得寂寞。
李巧姑：你爸是个好人。你家孩子呢，他们住哪儿？
王琼：孩子跟他爸在一起，他爸还有一套房子，所以我也常常不在这儿。
李巧姑：一家子真是好福气。
（李志刚家，李志刚正在做饭，李婷婷在看一本漫画书。白莉莉进来。）
白莉莉：婷婷，在干嘛呢。
李婷婷：白老师，你又来了啊。
白莉莉：是啊。你愿意老师来吗？
李婷婷：当然愿意。白老师，我在看漫画书，你陪我看吧。
白莉莉：好。你爸爸呢，你爸爸在干嘛。
李婷婷：他在做饭。爸爸，白老师来了。
李志刚：（一直听着白莉莉和婷婷说话，却装出很忙的样子，并不搭理白莉莉）嗯，知道了。
白莉莉：（走到李志刚身后）能跟你谈谈吗？
李巧姑：告？你是说上官府去告？
王钟良：对啊，上法院告去。
李巧姑：什么馊主意？他是我儿子啊，我怎能让他去坐牢？
王钟良：这是民事诉讼，还不到坐牢那么严重。无非跟他讨个说法，让他负起该负的责任。
李巧姑：那也不行，人家要知道为了迫儿子拿养老钱，做娘的把他告到官府，还不把我骂死。告不得，告不得。
王钟良：哎哟，你这老太太。你告他，不是为了要获得什么，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得到教育。这样忤逆不道的人再不好好治治，将来一定要犯大错，到时害的还是他。你仔细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李巧姑：可是，我什么也不懂，不知道怎么告啊。
王钟良：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可以做你的诉讼代理人，你跟着我出庭就行了。
李巧姑：那就听你的吧，但是你千万别让他坐牢。
王钟良：放心吧，不会的。
李巧姑：（起身拢一拢头发）你坐一下，我去小卖部买两鸡蛋，马上给你做饭。这么大老远跑来，肯定饿了。
（一会儿李巧姑回屋，手里多了一瓶啤酒，还有一瓶矿泉水。）
李巧姑：（把矿泉水递给王钟良）家里的水你喝不习惯，喝这个吧。
王钟良：（嘿嘿笑着）太体贴了，谢谢！
第三节
（白莉莉，一家人正在吃饭。）
张宗民：莉莉。这事可怎么办？
白莉莉：想来想去，还是得把钱还给人家。
张宗民：这样人家就会知道真相，会引来很多麻烦的。
杨冬莲：这钱也不能说拿不得，到底咱儿子的命都没了。
张宗民：你别说话，这不是小事情。
白莉莉：这件事我去处理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来承担。
张宗民：你要想清楚啊，莉莉。我和你妈反正都一把年纪了，可你还年轻啦，何况咱孙儿还这么小。
白莉莉：我知道，我知道，爸。可这是亏心钱，咱们留不得啊。
（一家人陷入了沉默……）
（乡下，李巧姑家。夜幕降临。）
王钟良：这光顾着跟你说话，把时间都忘了。不知道还没有车去县城。
李巧姑：都天黑了，哪还有车，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
王钟良：住这里？不太方便吧。我是说，这屋子太小。
李巧姑：我把大明的房间收拾一下，你睡他房间。条件是差点，你将就一晚。
（李巧姑到房间铺好被子。两个里外房间分别躺下，却隔着一堵墙壁唠了一整晚。）
李巧姑：他王叔，还睡得惯吗？要不我再垫些被子。
王钟良：（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又躺下去）不用不用，挺好的，蛮舒服。
（李志刚出租屋，李志刚正在清点水果存货，好多水果都烂掉了，他心疼得直叹气。每个坏掉的水果，他都要把没有全坏的那一小部分一口啃下来吃掉。他把坏掉的水果拿到外面去，准备倒掉。到了门外，正好遇见白莉莉。）
李志刚：（神色慌乱）啊，白老师？那笔钱我答应了年底给你，说话算数，不会跑的。
白莉莉：今天礼拜天，我就是来看看婷婷，没别的事。
李志刚：（松一口气）哦，那快进屋吧。婷婷，白老师来了。
（白莉莉进屋，李婷婷搬个小凳子迎上来。）
李婷婷：白老师，你坐。
白莉莉：（揽过婷婷拥抱一下）婷婷好乖。
李婷婷：白老师，你今天在我们家吃饭好不好，我让爸爸给你做凉面吃。
白莉莉：好，好。婷婷，你先出去玩会儿，我跟你爸爸说会儿话。
李婷婷：好的，我去房东奶奶家玩。
（李婷婷出去了，李志刚倒一杯水递给白莉莉）
李志刚：不好意思，家里没有茶叶。
白莉莉：（把杯子放到嘴边，象征性的喝一口。然后环顾屋内，屋里寒酸得不忍直视。）房子怎么这么小。你卖掉房子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李志刚：对啊，我感觉这儿还不错，房东夫妻人很好，收我很优惠的租价。尤其是出了屋，路口我还可以摆摊。
白莉莉：哦。李师傅。
李志刚：啊？
白莉莉：（干咳一声）哎，不知道怎么说。
李志刚：什么事？你只管说。我没多大能力，但是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白莉莉：（抿了抿嘴）李师傅，你先坐下来吧，我今天是跟你来道歉的。
李志刚：白老师，你这话说的，你要道什么歉，是我对不住你们家。
白莉莉：怎么说呢？有时候，人犯的一些错误，真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他过多的考虑了他的家庭、他的亲人。当然我不是为他开脱，犯错就犯错。只是考虑那些特殊的因素，希望大家有一颗宽容的心。
李志刚：（摇摇头，表示一句没听懂）对的，是这样的。
白莉莉：我知道出事那天，在医院我打你打得很重，你一直没还手。后来还骂过你很多难听的话。我现在一想到这些，心里真的很难过。你原不原谅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说，我丈夫都已经去世了，请你就别再记恨他。
李志刚：（一脸的惶恐）白老师啊，你快别说了，你说得我都无地自容了。你能原谅我就已经是千恩万谢了，哪里存在我原谅你们啊。你要是还不解恨，现在就可以痛骂我一顿。真的，你想怎么骂都行，我不怪你的。
白莉莉：李大哥，你是个好人，也是个直爽人，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也不说多话了，那二十万元，我现在就退给你吧。（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你给我的那张卡，我从未动过。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李志刚：（大惊失色，一下从凳子上蹦跳开来）白老师，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你这么做，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白莉莉：（拿着卡往李志刚身上塞）拿着吧，你不欠我们家一分钱。这钱你放心拿回去，这是你自己的钱。
李志刚：（强做镇定）：妹子，妹子，你冷静一下，听我说。能够补偿你的我都尽量补偿，你不要这样子激动好不好？
白莉莉：（扭头抹一下眼角，回头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哥，你别想多了。我其实也考虑了几天几夜，这钱我是坚决不能要的，也是不敢花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李志刚：妹子，这钱保证是干净的，也是法律判了给你的，有什么花着不放心的？这钱你都拿去这么久，突然又拿回来退，到底出什么事了？
白莉莉：（低头沉默一会儿，抬头）大哥，情况肯定是要跟你讲，瞒着你也不对。不过你先把卡拿着，你拿着卡我慢慢和你讲。
李志刚：（连连摆手，很坚决的口气）不行不行，你先讲清楚，你讲清楚。
（等到李志刚重新坐回凳子，白莉莉鼓起勇气开始讲叙。）
白莉莉：这事呢，也是怪我家明亮一时鬼迷心窍。……（把日记中读到的情况讲给李志刚听。）
第四节
（行驶的列车上，李巧姑和王钟良并排坐在一起。）
李巧姑：他王叔啊，一定要去告官吗？
王钟良：我们这是要挽救他，教育他。你不要心软，巧姑。大明啊就是个书呆子，不经历点事情，他永远不明白道理的。
李巧姑：他其实是个好孩子，小时候很听话的。他爸过世早，什么也没有带走，却什么也没有留下，家里啥都没有。我上田里地里干活。他就在家里砍柴，喂猪，做饭，什么事都会干，那时候他才八岁。（眼泪汪汪）才八岁啊，人都没一根扁担高，却每天要走一里多地挑一担水。那时候，村里有人家里买了电视，全村的孩子每晚都去看，他不去，就坐在家里看书写字。我那时成天想着，只要孩子考上大学就好了，考上大学就什么烦恼都没了。没成想，他如今大学毕业了，有工作有老婆了，却变成这样。我只不过想每天都看见他……。
王钟良：（握住她的手，轻抚着她的手背）我明白，我明白。
李巧姑：你要跟官府的人讲清楚，不要骂他，不要打他……。
王钟良：放心吧，我跟你的心是贴在一起的，大明是你的孩子，也就象我的孩子一样，我不会伤害他的。
（李巧姑点点头，把头靠在了王钟良肩上。）
（李志刚家。白莉莉正在讲着车祸的真相。李志刚听到一半，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等到白莉莉讲完，他双手抱头一声不吭。）
白莉莉：（怯怯的）大哥，大哥。
（李志刚没有答理，拂袖而起，站到挂着妻子遗像的墙前，久久望住相框里的孙美玉。）
白莉莉：大哥，你要是想骂，就骂出来吧，就冲我好了。
（李志刚把妻子的遗像从墙上取下来，忽紧紧抱住，一下蹲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李志刚：美玉，你死得好冤。你为什么要嫁给我，为什么跟着我啊。……你知道不知道，美玉早住一天院，她不会去得这么早。就因为没有钱，她不肯去医院。可是，那儿明明就有二十万。呜呜呜，这是为什么？老天，你害我就行了，为什么要害她。
白莉莉：（跟着流泪）大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李志刚：（仿佛自语着）什么公平正义、什么自由平等，人世就是一个由巨大谎言编织的错觉，大家还活在这个错觉里自得其乐。……
白莉莉：大哥，你别太伤心。……
李志刚：（忽抬起头来，恶声恶气）你还在这里干吗？滚，给我滚出去。
白莉莉：（吓得倒退两步，却又鼓足勇气凑上去）大哥，我只是……
李志刚：大什么哥，你还想怎样？怪不得呢，那天天气那么好，五百米外我都看见他了，我那么大一台货车停靠路边，他竟然跟瞎了似的看不见，还直接撞了上来。他要是人没死，我非抓住他问个清楚不可。做人哪有这样的？你们真的太过份了。
白莉莉：（一脸难堪）对不起，大哥。那我先走了，这个你拿着。（递上银行卡）
李志刚：（咆哮）滚啊，别让我动手伤人。
白莉莉：（吓得赶紧收回伸出的卡，落荒而逃。）好好，我走我走，咱们下次再谈。
第九段
第一节
（高档住宅小区，王琼的家。王钟良领着李巧姑进了屋。对于李巧姑来说，屋里设施精美华丽，仿如到了魔境仙界。她站在门口，半抬腿脚，竟迟迟不敢放落地板之上。）
王钟良：（拉她一把）进来吧，随意一点，就当自己的家。
（保姆过来给她换上拖鞋，她吓得一个劲阻止）
李巧姑：我来，我来，我自己来穿。
（王琼从楼上下来）
王琼：是李阿姨吧，快请进。
王钟良：这是我闺女王琼。
李巧姑：阿姨土里土气的，只怕弄脏了你的家。
王琼：说什么话呢，阿姨。这屋子里啊，光有这些不会说话的物件，就盼着有人来，要不怪冷清的。
王钟良：琼，给阿姨准备好一个房间，她得在这儿住上一阵子。
王琼：房间多的是，阿姨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平时啊，就陪我爸爸说说话，我爸这人就是耐不得寂寞。
李巧姑：你爸是个好人。你家孩子呢，他们住哪儿？
王琼：孩子跟他爸在一起，他爸还有一套房子，所以我也常常不在这儿。
李巧姑：一家子真是好福气。
（李志刚家，李志刚正在做饭，李婷婷在看一本漫画书。白莉莉进来。）
白莉莉：婷婷，在干嘛呢。
李婷婷：白老师，你又来了啊。
白莉莉：是啊。你愿意老师来吗？
李婷婷：当然愿意。白老师，我在看漫画书，你陪我看吧。
白莉莉：好。你爸爸呢，你爸爸在干嘛。
李婷婷：他在做饭。爸爸，白老师来了。
李志刚：（一直听着白莉莉和婷婷说话，却装出很忙的样子，并不搭理白莉莉）嗯，知道了。
白莉莉：（走到李志刚身后）能跟你谈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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