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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古龙  思金庸

　　第二章 初入江湖
　　时间飞逝，花开花落，转眼十八年已过••••••
　　“嗖-嗖-嗖”，一少年闪着灵动的身子在密林中穿行，迅疾地向静月水潭移动，这少年面似冠玉，目若朗星，长的尤为俊朗，这人正是魏九天，看其双眉微皱，显出了几分焦急，魏九天在这林中转悠，差点忘了这一约定，心道：“爹爹今日回来，要我在破晓之前赶至静月水潭，如若我不加快脚力，定不能按时到达’’想着，越是加快了脚力。
　　“刷，刷刷，刷刷刷”静月水潭的旁边，一四十几岁的汉子正苍劲有力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这人满嘴虬髯，正是魏九天他爹魏贤，想不到，十八年后，他竟变的这般模样，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看清楚他的一招一式，他左劈右刺，向前翻两个筋斗又是回头一剑，剑路极为繁杂。月光洒在剑刃上，折射出了一道道冰冷的寒光，打完了一套剑法他作了个收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还不出来？”，魏贤望着东南方向的一颗枝叶繁茂的老树，话音刚落，树杆晃了晃，“嗖”的一声，一人稳稳落入地下，几颗树叶摇摇摆摆的也落了下来，这人正是魏九天。
　　“爹爹好生厉害，我已经压低了气息，没想到还是被爹爹发现了。”魏九天用敬佩的眼光望着魏贤，继而又道“不知爹爹这一年来可好？”，魏贤沉思片刻，双目顿时显现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我寻遍了江南七省，始终没有找到你娘的下落。”话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魏九天听到此话稍微愣了愣，可继而却试着去安慰道：“爹，都这么多年了，娘如果还在••••••她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我觉得••••••”话未说完，魏贤大喝一声“住嘴”，已打断了他，继而又道“你娘乃玄天玉女之一，哪会那么容易死去••••••想当年，我和你娘曾两战关东人魔韦笑天，三擒雪山飞鹰孟长青，一齐出生入死，你娘她甚至连一点轻伤都没受过，又怎会不明不白的••••••”说到此处，魏贤的眼神略显呆滞，顿了顿长叹了一声又道：“十八年了，十八年了呀!”魏九天望着魏贤，心头也是一阵酸痛，不禁鼻子一酸，眼眶里也充斥着泪花。自己从未见过娘也就罢了，可是爹却是与娘一起大风大浪过来的，感情自是至死不渝，时间久了，爹那种情怀自己也能感同身受，虽然言语无法表达出来。
　　不一会，东方一片天略显出了红晕晕的，魏九天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娘，你到底在哪里啊？你难道就不想念我们吗？这么多年了，我和爹等的好苦啊••••••”说完，魏九天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却也掺杂了些许坚强和淡定。一个没有娘的孩子，从小便跟着父亲四处奔波，十一岁那年，他父亲便安置他在这百密林里生活，只身去寻找颜玉，是江湖磨练了他，是严寒酷暑历练了他。
　　魏九天身上有的坚强一下子惊醒了魏贤，想自己儿子打出生以来就没有母爱的关怀，自己欠了孩子太多，如今虽未找着妻子，但也未曾听说她已亡故，所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弄个清清白白的，也算是对魏九天的一个交代吧。想到此处，魏贤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对着静月水潭道：“玉儿，不论你在天涯海角，我定会找到你的。”说此话时，心平气和的，魏九天听着也觉诧异，不知爹心里想到什么了，情绪一下子这样稳定了。忽听魏贤又道：“九天，日后你行走江湖，需多加小心，人一入江湖，想要全身而退，却已是万万不能的事了。”魏九天听了似懂非懂，想自己闲云野鹤惯了，如若哪天不想步入江湖了，我还来这百密林不就得了，但面对父亲教导还是顺口应了句。
　　魏贤说完便提着长剑欲要离开，魏九天嘴里突然冒了句：“爹，你••••••这就走吗”魏贤沉思了一下，转过头来道：“日后多加照顾自己。”说完，转头便离开了。 “总是这样”魏九天略带抱怨的喃喃自语，可早已习惯了这个样子。
　　大概到了正午时分，一抹骄阳已横空高挂，阳光照射到静月水潭里，反射出了点点星光，静月水潭的水也更像翡翠一般迷人了。魏九天躺在水潭边上，神情恍然，似乎要睡着了，忽听得肚子一声咕噜，手摸了摸，继而又坐起伸了个懒腰，“该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了”魏九天自言自语。说完便站起向东离去。
　　大约走了数十里地，忽见几里开外烟尘滚滚，魏九天顿时心生疑惑，待其走近，纵身一跃上得枝头，定眼望去，只见五匹壮马风尘仆仆迎面驶来，为首一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持一把鬼头大刀，其余五人尽皆手持兵刃。魏九天心想：“这几人各各行色匆匆，想来必有大事，前方乃百密林，去那里做什么？还是去瞧上一瞧。”想完，肚子也不饿了，随即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大约走了七八里地，那一行人尽皆勒马停下，果不其然，已来到百密林，不知这些人来此何意，正想的入神，忽听得身穿灰色衣服的一人道:“二爷，百密林空间狭窄，如若冒然进去，恐弟兄们会吃亏，更何况不知是敌是友.。”为首的那人沉思片刻道：“此剑几百年从未出现过，不可错失良机，大家兀自当心。”话毕，双腿夹了夹马腹领着众人驶进了林子。
　　走不多时，一阵冷风吹来，刮在众人脸上，如刀割一样疼痛，忽的乱枝枯叶翻腾，众人尽皆睁不开眼来，待风停过后，五人尽皆骇然，已有一人立于马前，那人二十来岁模样，穿着白色麻布衣服，身背一柄五尺长剑，长的极其清秀，魏九天也为之一惊，这人好快的身法，不由得暗暗敬佩。
　　不等那六人开口，那白衣青年已抢先问道：“来者可是葛家庄庄主葛炎/？”话音刚落，后面即有一人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我庄主大名。”那少年哼哼道：“你庄主乃一下流鼠辈，我为何直呼不得，今日来便是取其项上人头。”
　　为首的那人颇显老道，他表情凝重，双目迥然道：“这位小兄弟，我乃葛家庄二当家葛霸是也，敢问葛家庄庄主如何得罪与你，看你年纪轻轻，万万不可口无遮拦。”“葛霸？十几年前我怎么没见过。”那少年喃喃自语道，沉默片刻继而又猛的一抬头，“我管你是葛霸还是葛炎，竟然都是葛家庄的，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语气极为亢奋，说完欲动起手来。
　　葛霸急忙打住，伸出右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张字条来，上面写道‘湛卢重现百密林’。问道：“这张字条可是出于你手？”，那少年嘿嘿一声道：“字条是我所写千真万确，可这剑——却并非湛卢。”说完，拔出长剑，向葛霸刺去，剑一出鞘，寒光四散，剑刃犹如水一般灵动，看的众人目目相视，当下里一时不解，如若这不是湛卢剑，又怎会有如此威力。不及细想，葛霸一提气跳离马背，那一剑刺了空，然而那少年反应甚快，又横剑向右侧两人挥去，那两人冷不及防，当下里来不及闪躲，其中一人随手便提刀拦截，谁知此剑极为锋利，一剑斩断那人手中大刀，划过其喉咙，只听“晃啷”一声，断刀落地，那人随即掉落马下，死样甚是凄惨，另外一人一个踉跄摔落马下，侥幸闪过。少年手中长剑划了一道圈，正欲再刺过去，不料忽觉头顶掌风袭来，不及细想，一个侧空翻，躲过了这一掌，定眼望去，那人正是葛霸，看其掌风凌厉，那少年也颇为吃惊，心知遇上劲敌。
　　“这当真不是湛卢剑？”葛霸一脸的疑问，那少年却是一脸的冰冷，嘴唇微动，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终究是得不到。”继而又挺剑来刺，葛霸尚未闪躲，另外三人已挺刀上前，当下形成围攻之势，这三人配合的默契，一人横刀攻其面门，一人径直工期下盘，另外一人则趁机挥刀劈将过去，那少年虽武功不弱，一时却也不敢分心。
　　葛霸于一旁观望，却并未趁势出击，他见这少年步伐稳健，身形灵动，心中顿时诧异，此少年武功定得自高人传授，可这小子又与葛家庄有何干系，一时不解。那少年虽正面与那三人为敌，可眼睛余光始终不离葛霸，但见葛霸却并无插手之意，心中稍稍宽慰。
　　过不多时，已有二人死在剑下，魏九天看在眼里，不禁心头为之一震，身体发肤搜之父母，这些人为何这么不要命了，明知打不过，却还是拼命的往上冲，那剑刺在身上，当真是不觉得痛吗？想来却也不是，倒是他们个个都忠心耿耿！这江湖，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不一会，又听得“客嚓”一声，另一人大刀化为两截，可那人却站着纹丝不动，葛霸看出了端倪，大喝一声：“让我来领教几招。”说完，抡刀挥去，那少年反手拿剑，以剑刃挡刀，刀剑相碰，一声巨响，顿时火光四溅，那少年不禁虎口剧痛，身子也被推出几丈开外，哪知对手这一刀用了十二分的力量，早料如此，也不会硬接此招，真是吃了个闷亏。
　　葛霸也暗暗吃惊，果真是一柄绝世好剑，我如此用力，竟削它不断。“你既不是有心献剑，定是存心以湛卢之名引我们而来，葛家庄与你到底有何深仇大恨？”葛霸满脸的疑惑。“仇深似海•••••”那少年冷冰冰的回答。其实，他即使不用回答，从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眼神当中，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的仇恨有多深。“废话少说，接剑。”话毕，那少年右足往身旁的大树上猛蹬了一下，当下里犹如一支离弦之箭，往葛霸刺来，葛霸则以刀尖指地，借力顺势旋转开来，少年又是一个转身，长剑划成无数个剑圈，葛霸手中大刀又是横，又是劈，二人打的不可开交。
　　转眼已过了两百来招，二人皆脸色微红，气息不平了，太阳渐渐西下，天色愈来愈暗，林中鸟雀唧唧咋咋的乱叫，吵的人心烦意乱，那少年早已没了恋战之心，想二人武艺乃伯仲之间，再斗下去也是惘然，想到此处，少年一转身跳上树头，踏着枝叶如轻风一般离去了，最后留下话来，“今日算是平了，咱们来日再战。”葛霸并不惊奇，呆呆地站了一会，左手捋着胡须，好像再思考着什么，最后也是上了马从原路返回了。
　　
　　“精彩，真是精彩！”魏九天看的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已经饿了一天了。“嘿嘿，也罢，也罢，算是开了眼界了••••••”。
　　次日清晨，魏九天便沿着马蹄印一路寻去，走了大半个晌午，忽见了一处茶棚，不禁窃喜，累了半天，早已是舌干唇燥了，这茶棚可真是雪中送碳！没等走上前去，店家已迎了上来，“客观，来碗茶解解渴吧！”魏九天随即坐下，那店家擦了擦桌子道：“见客官一身江湖人士打扮，莫非也是去寻那绝世好剑的？”“哦？什么绝世好剑？”魏九天问道，那店家满满地甑了一碗茶又道：“客官有所不知啊，葛家庄有四名护卫被杀，今日清晨那葛家庄庄主下了道命令，令葛家所有护卫出动，查出凶手啊！”魏九天心头一惊，听到此处也想到个大概，只是没想到此事传播的如此之快，道：“区区几名护卫被杀，何必有如此大的动静呢!这不是小题大做了吗？”“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啦，一时惊动了江湖上的不少好手，他们名义上都是去协助捉那杀人凶手，实际都是觊觎那绝世好剑的！”那店家贴近了小声说道。魏九天听着也颇觉有理，喝了一口茶又抬头问道：“你一个乡下老汉怎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嗨，这里来来往往的已经有好多江湖人士走过了，老汉也是道听途说罢了！”说完，对面又走过了两个带兵刃的，一人肥头大耳，手持狼牙棒，另一人却削瘦得很，眼珠子微微瘪进了眼眶，手持银枪。二人将兵器重重的置于桌上，胖子大喝道：“店家，上茶来！”那老汉吆喝着，“茶来咯！不知客官打哪里来，哪里去啊？”“少他娘废话，上你的茶是了。”那胖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店家缩着头一言不发的走回了屋。
　　“兄弟，我可是听说那宝剑削铁如泥啊，那使剑者也是江湖上一流的好手，咱这次可得小心行事，可别陪了夫人又折兵啊！”那瘦子说话阴阳怪气的，让人听了起鸡皮疙瘩，那胖子却胆气十足，用粗暴的嗓音道：“大哥，你若是怕了，你且回去，兄弟我不强求，我自个单干！”那瘦子思量了一会儿道：“兄弟别别别呀，大哥的意思是说咱得小心行事。”“嘿嘿，你瞧着好了，若是遇见那人，我保准一棒子打得他脑浆迸裂。”胖子傻里傻气的道。原来，这二人乃是出了名得强盗，老大名唤冯吃山，老二名为冯吃水，意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大颇有本事，却胆小怕事，一般只劫来往行人商客，那老二更是头脑简单，平日莽撞之人，说来也怪，竟无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魏九天又坐了一会儿当即结账离开了。
　　走了大约有两里地，一界碑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龙隐镇’，这名字倒是古怪的很，魏九天没有多想，又走了不一会儿，已然已有很多行人了。在百密林待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出来，觉得什么都是新鲜的，两旁来往行人个个喜笑颜开，做生意的叫卖吆喝之声不绝于耳，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一眼望去，整条街上没有一个乞讨之人，可想而知，真是一片百姓安居乐业的福地。 魏九天没想到刚出来就遇到了一场江湖厮杀，偏偏还扯出了如此削铁如泥的宝剑，一时也兴起，久久不能忘，如此一来，更是坚定了他那颗强大的好奇心。
　　“这位大叔，请问葛家庄在哪？”魏九天彬彬有礼地问道，那人指了指前方道：“街头便是了。”一番感激之后魏九天劲直往前走去。果然不一会儿映入眼前的是一座豪华气派的庄园，朱红的大门前方屹立着两尊强悍威猛的石狮，两侧则站着两名威武的带刀护卫。魏九天心想，果然气派，不愧在武林中享有声誉。
　　待到夜晚时分，庄内虽灯火通明，但以魏九天的身法，还不足以被寻常人发现，他跃入庄内四处打量，望能查探个蛛丝马迹。忽听得正堂之内有人喝道：“老二，我早就说过，不该问的事情休要过问。”“大哥，我在塞外几十年，对中原武林之事知之甚少，如今冒出个寻仇的，怎地也得让我弄个明白••••••”原来，正是葛炎与葛霸在争吵，魏九天轻轻地点破了窗纸向里面窥探，葛霸自不必谈，那葛炎长的甚是高大，虎背熊腰，颧骨高耸，鼻挺如峰，丹凤眼，卧蚕眉，穿着华丽，全身散发出一种劲力，想来功夫已深不可测。只听葛炎又道：“现如今弄清楚此人来历才是首当其冲，其他的事，日后再说。”“可是••••••”“没有什么可是的，命令下去，加强戒备。”“好吧•••••”葛霸叹了口气，无言而去。
　　“屋上的朋友，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下来吧！”葛炎狠狠地道，原来，葛炎早已发现屋中有人，魏九天听的吃惊，以为自己已经被觉察，正想现身，只听的几块瓦砾哗哗落下，随之而下的是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仔细一想，正是在茶棚遇见的那二人，葛炎挥一挥衣袖，随手将桌上茶壶朝那二人打去，冯吃山身子一闪，避让开来，冯吃水身形笨拙，正想跳跃，只听噼啪一声，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惨叫，屁股上已是潮湿一片，狼狈而逃，葛炎正想追将出来，忽见得梁上几粒灰尘洒下，暗暗吃惊，竟还有人，腾空一跃，挥出右掌，向横梁劈去，说时迟那时快，梁上一黑影双腿一屈，勾于横梁，又凌空一番，稳稳落地，葛炎掌力威猛，横梁断裂，那人见了也颇为慌张，抽出腰中金丝扇呼呼几下，几股力道向葛炎袭去，哪知葛炎并未退让，推掌便接，直奔而来，黑衣人正转身逃离，始料不及，来不及闪躲，后背被猛击一掌，只听“啊”的一声娇吟，整个人被掌力推出门外，葛炎又飞窜而出。在这危及时刻，魏九天快步上前，以指代剑，攻向葛炎，葛炎更为吃惊，又是一人，挥出左掌，指掌相接，比拼内力，魏九天突感手指冰冷，一阵阵寒意莫名袭来，幸好那黑衣人挥出金丝扇，葛炎忙于闪躲，二人及时收掌，魏九天才得以脱身，魏九天趁机背上那黑衣人拔腿便逃。此时整个葛家庄已沸沸腾腾，葛霸护卫匆匆而来，葛炎大发雷霆道：“都是废物！”葛霸道：“大哥，是什么人？”“一人使的峨眉逍遥扇，一人功力不弱，小心提防！”“这••••••吩咐下去，十步一岗八步一哨。”葛炎甩了甩衣袖，哼的一声离开，众人也尽将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