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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好的爱情  亲情  友情

　　许菜花：好几个月了，你接我都要背我，我没背过你一会，今夜我要背你一回。
　　于烈江：咋想起这么个？
　　许菜花;先别问，蹲下来，趴我背上，像我趴你背上一样。（躬身蹲在于烈江身前。）
　　于烈江：你不说为什么突发奇想，我就不让你背，你是真背不动我的。
　　许菜花：你要这么讲条件，咱俩就坐在山口石头上我说说吧。（叹了口气）踩着你的痛苦，踩着我俩离婚的牺牲，我哥被提拔为大队书记了，我被提拔到区里当妇联主任了。我不接受这提拔，理由是我没能力，我只能做个买东西的售货员，区里领导把我狠狠训了一顿，威胁我如不听组织安排，售货员也不让我干了，还要清除出党。我只得接受了。这样我得搬到区上去住，就不能像在供销社当售货员样咱能明里离婚暗地里仍是夫妻了。明天后天我休息两天，后天就得去区上报到上班。这样我俩夜间相会的机会就难了，你也只能在今夜和我同宿在门市部一次了，在小屋里过虽是偷偷摸摸辛辛酸酸却很快活的，一想到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心里悲伤，就想背着你接一回。明天白天我装着天不怕的胆量去看娘，晚上住菜园里。（哭了，禁不住地哭出声了，惊得山半腰一棵树上的宿鸟扑愣愣飞去。）
　　于烈江：不哭不哭，伤心了还有力气背我一回吗。我让你背我让你背，只要你快乐。
　　（月光下，许菜花蹲下，于烈江伏在她背上，许菜花躬了躬身子，手撑了地才背起丈夫，但走不多远一歪身子两人一齐倒在路边。）
　　（俩人爬了起来。）
　　于烈江：还是我替你背背我吧。
　　许菜花：（笑了）又说玩话
　　于烈江：（笑笑）我把我当做你，你把你当做我，不就对了。
　　许菜花：好吧，咱就演演，我看咋个当法。
　　于烈江：我蹲下你就趴我背上吧。
　　（于烈江蹲了下来，背起趴在背上的妻子走起来。）
　　（走了几步。）
　　于烈江：你在背上喊我“菜花”我就答应。
　　许菜花：（在于烈江背上喊）菜花。
　　于烈江：哎。我喊烈江你答应。
　　许菜花：（笑了）哎。
　　于烈江：我许菜花背你烈江哥哥在背上舒服不舒服呀？
　　许菜花：（在于烈江背上哭了）我不舒服，我心里酸得很，我要下去。
　　于烈江：咋不舒服？我用劲把你向上揎一揎。（腰一耸，又一耸，把许菜花的身子向要上部移了移）叫那程媛把我弄成了个假右派分子怪占便宜的，要不的话，我能和你有趣的生法享受人生这样难得的快活。该谢谢程媛才是。
　　许菜花：（在于烈江背上捶打着大哭起来）我要下去我要下去，我不要你这样快乐，我不要你苦中取乐。
　　（于烈江把许菜花放下身来。）
　　（俩人坐在路边就着月光都哭起来。）
　　
　　第六集
　　
　　148 小屋 内 夜
　　（在供销社内间小屋里。）
　　（小桌上摆着两碟炒好的素菜和一瓶酒。唐秀兰坐在桌边望着油灯想什么。）
　　（许菜花和于烈江走进屋里。）
　　于烈江：秀兰在，秀兰妹子好。
　　唐秀兰：好。咋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在路上也亲热了？
　　许菜花：秀兰，在胡说些啥呀！
　　唐秀兰：烈江哥，今晚我耽误你俩晚睡会，给你告个别，我也调区上工作去了，和菜花姐一起。这菜是我做的，酒是我买的，不是菜花姐弄得，菜花姐的菜，菜花姐的酒你天天晚上都吃着喝着的吗，她不需要这么做了。（俏皮地笑笑。）
　　许菜花：说着说着俏皮话又出来了。接着说正经话吧。
　　唐秀兰：（望着许菜花和于烈江的脸）咋说话不高兴，眼睛都红红的，可是路上哭了。
　　许菜花：（强装笑容出来）你烈江哥对我爱得那么忠诚，那么甜美，我笑都笑不完的，哪还有功夫哭呢。
　　唐秀兰：你不骗我就好。那等烈江哥把这菜吃了，酒喝几杯我再说。
　　于烈江：好吧。为不辜负表妹的好心，为感谢表妹多年对我的帮助，菜我就吃几口，酒我就喝两杯。
　　（于烈江拿起筷子吃了好几口。）
　　（唐秀兰倒了一杯酒递给于烈江喝了。）
　　唐秀兰：菜花姐第二杯你给倒。
　　许菜花：好的，倒了一杯送到于烈江唇边，于烈江也喝了。
　　唐秀兰：我说正经话了，说罢，烈江哥还得吃还的喝。
　　（于烈江点点头。）
　　唐秀兰：表妹我和你在这地方告别，想说几句正经话。我觉得菜花姐不敢不接受调区上工作，以后你俩就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相会了，心里都会特别苦的。菜花姐有工作，工作时会把苦忘一点，烈江哥你呢就不一样了，一定苦的很难忍耐，如果复婚的事有明确可盼的时间，心里会舒坦一些，可是眼前情势来说，好像是做梦，这样天长日久下去就不是好事了。表哥我有个主意想说给你接受，就是这个主意没和菜花姐商量。是我想给你再找个姑娘结婚，接替我菜花姐给我做表嫂，这样在日常生活上不说你很幸福了，至少可以消去一些痛苦。菜花姐我这主意没给你说没征得你的同意就给我表哥说了，你生气了吗？
　　许菜花：你这鬼丫头搞起破坏了，你说我生气不生气。
　　唐秀兰：你俩为了爱情，被人家弄成这个样子，也一时难回到老样子了，该怎么是个好呢？
　　于烈江：愿意嫁给右派分子的任何姑娘再美我也不要，有你菜花姐在我心里装，什么样的日子我都能过，再艰难再苦我都能找出快乐。
　　唐秀兰：可是表哥，你设身替我菜花姐想过没有，菜花姐是个女人呀！你忍心叫一心为你的菜花姐永远陪着你孤苦吗？
　　许菜花：秀兰秀兰我的好妹子不要说了吧。
　　唐秀兰：那你俩得再吃几口我做的菜，喝几杯我倒的酒，今晚上你俩在醉酒里睡眠。
　　许菜花：好吧。（转对于烈江）就听秀兰的，我陪你再吃几口菜喝上几杯酒，让秀兰也回去休息吧。
　　（许菜花夹一筷子菜送到于烈江嘴里，但两杯酒一齐喝后便出现了醉意。从枕下取出一叠钱来塞到于烈江手里。）
　　许菜花：这点钱你收住，有几百元，有困难时用。
　　（于烈江又塞在许菜花手里。）
　　于烈江：我花你的钱，享你的情已不计其数了，我没脸再花了。
　　许菜花：你不收，要我哭么，我哭你快乐么？（真的哭了，哭出声来。）
　　于烈江：不哭不哭，我收着。
　　唐秀兰：（也从口袋掏出了一叠钱）表哥，我也给你准备了你以后可能需用的钱，没菜花姐的多你收住。（塞进于烈江上衣口袋里。）
　　于烈江：表妹的钱我咋样也不能要。（从口袋里掏出后，唐秀兰早已走出门去。）
　　许菜花：就收下吧。天不早了，咱睡吧。
　　149 小院 内 日
　　（于烈江家小院里。）
　　（姐姐给晒太阳的娘梳头。）
　　（于烈江和许菜花走了进来。）
　　于烈江的母亲：过来坐大娘跟前，谢谢你跟我儿子离婚了还来看我。
　　许菜花：你永远是我娘。（说着走娘到身边站住。）
　　于烈江的母亲：孩子你坐凳子上。
　　（许菜花坐在了凳子上。）
　　于烈江的母亲：我想给你说几句话中吗？
　　许菜花：娘想说啥就说啥，我都听的。
　　于烈江的母亲：你是个好孩子，是我好儿媳妇。供烈江上学求学问，给我治病让我现在还活着，这恩情到死我都不会忘的，就是有些事我没弄懂，你对烈江好，有恩情，烈江不忘恩负义。真心爱你不变心，那个啥名字的大学生捏造他的罪，学校马里马胡给烈江戴上了右派分子的帽子断了我儿子的前程，我儿子情愿忍受。我儿子这样报答你，也够几分了吧，你怎能又下得了狠心叫你哥哥威逼烈江离婚呢。你又不要了烈江，还叫我儿子烈江落个忘恩负义的坏名声，还的背着个右派分子的黑锅，你心里安吗舒展吗？你既是没有和我儿子烈江有福同享，有苦同吃，有难同当，有祸同受的心，当初不供我儿子复学，永远当个农民也快活呀！不该把我儿子烈江当猴子耍。
　　于烈江：娘你别说了吧，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不是菜花叫他哥哥逼我的。你说的都冤了菜花。
　　于烈江的母亲:（哭了）菜花菜花，你听你听，我这好心善良的儿子到现在还替你说好话呢。
　　许菜花:（一歪身子从凳子上滑了下来，跪在婆母娘身前，哭）娘，娘啊娘，你打儿媳妇吧，消消气，是儿媳妇不好，没把事情弄好啊！我对不起娘，对不起烈江……
　　于烈江：菜花，别这么说。（又对娘）你叫菜花起来别跪呀!
　　于烈江母亲：菜花起来，新社会不兴这。
　　（姐姐拉许菜花起来，许菜花不起。）
　　许菜花：是我想跪着听娘说。
　　于烈江：（也跪下了）娘我求你别难为菜花了。菜花的哥也不是逼我，只是提了提，我觉得菜花的哥哥说的想的也对。我考虑了一下，我既已经被程媛害成这样了，不能自己为了要一个媳妇在自己身边陪着就连累着去害了菜花的哥哥和菜花去为国家多做贡献呀，因而我就自觉提出了离婚。
　　许菜花：烈江你起来，不是娘难为我，是我想再给娘说几句话。娘，我打算好了。我要生发和烈江复婚，要是没条件复不成，我要给烈江再找个好媳妇，如我被逼改嫁了，生个女儿就给烈江的儿子做媳妇，圆圆我和烈江的情。我现在做不成你儿媳妇了，我要做你的干女儿，我要养活你，常常来看你，现在就向你跪头，求娘现在就认下我。说罢就磕起头来。
　　于烈江的母亲：（又哭了，把许菜花的头揽在怀里）我认你做亲闺女。
　　许菜花：娘我还有话，我的肚子里已有你的孙子或是孙女，我一定把他好好养大上大学。
　　于烈江的母亲:（拉许菜花起来）我的好闺女也是好媳妇起来，快起来，别让我孙子孙女也陪你跪我，别叫在你肚子里窝憋坏了。
　　许菜花:（站了起来）娘我还有话。我还要找害烈江的女大学生程媛去，去找他父亲去，在向学校为烈江申冤去。
　　于烈江：菜花我看我已经成这样了，我就把所有的不幸和痛苦一人承担了吧。
　　许菜花：不中，我也很痛苦。
　　于烈江:（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你看看这封信。顺便念出声来叫娘和姐姐也听听。
　　（许菜花念）
　　烈江和菜花：我叫程媛。我想你俩一辈子都恨我的。
　　我听说你俩离婚了，我的良心收到了很大的震动和责备。这是我害了好人于烈江的缘故。我曾考虑向学校书面承认我的错误，挽救我给你俩造成的人生上的痛苦和不幸，还是下不了决心。这主要原因为：一、我还是怕我父亲知道了会严厉责备我，甚至打我半死，然后不要我，这样我一身真要彻底完了。我父亲是共产党内人品高尚为官清廉职位较高的好官。他的缺点是性格过于刚烈。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处罚我的。二、我也不想去坏了我父亲的名声，叫人耻笑他教育了一个为了爱情去害人的女儿，三、我现在分配在一个刊物做编辑工作，而且已经找到了一个基本上像烈江一样好的男人谈恋爱，我怕我害烈江的事传到他耳朵里，工作丢了，也不要我做妻子了。
　　我还是想补救我的罪过的。这是良心对我的要求。
　　我还是否定了经济补救的办法，我考虑这办法你俩都接受的：
　　一、我要加双倍的力为党为国家为人民工作，也请菜花好小妹这样做，把烈江不能工作的损失为烈江补出来。二、烈江你是位多才多艺的人，尤其文学修养较高，请你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条件下生活劳动，都不要忘了文学创作，能创作出一部以如此思想内容——不要为了私欲去害人，不要为了爱情去伤人——文学巨著。这样就依你本身来说就可以把我给你造成的不能为国为民做工作的损失补回来。我是做文学编辑的，向你发誓，一定协助把你的文学创作问世。这不仅能挽回你正正当当为国家工作的损失，还可弥补一下经济上的损失。
　　我在遥远的我工作的单位的卧室里的床上，向二位好人跪下了，请千万宽容我给您俩人、给党、给人民犯下的罪过。
　　我还有一个想法，说给你菜花好小妹，请你——当然还有我给烈江找一个愿意嫁给烈江，烈江也爱的姑娘做妻子吧，人一生在生活里没有爱情没有亲情是非常痛苦的。
　　程媛
　　
　　（许菜花把信念罢）
　　于烈江说：娘，菜花，程媛已知错了，又这么说，咱就宽容了她吧，就让我一个人承担了吧。反正我已被弄成这样了。
　　（许菜花一时无语。）
　　娘说：她求饶的，饶就饶了她吧。就是有一条，你俩谁给程媛这坏妞去个信，叫她来家给我下下跪。我看她长得是丑是俊。
　　
　　许菜花苦：（笑了一下）娘，你看她丑了呢？”
　　娘：我骂她滚。丑八怪还敢和仙女夺我儿子。
　　许菜花：（又苦笑了一下）是俊了呢？
　　娘：叫她给你做丫环。
　　（姐姐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150 小院 内 日
　　（在村长大爷的小院里。）
　　（许菜花跪在村长大爷面前，于烈江陪着。）
　　许菜花：村长大爷，烈江是一个被叫程媛的女大学生陷害的，不是真右派分子，求村长大爷理解他，少为难他点。我俩无奈离婚了，我不做儿媳妇给我娘了，我又认给娘做女儿了。请大爷把这事说给乡亲，我来看我娘时都别笑我是个坏女人。
　　村长大爷：起来，俩都起来。菜花孙女，你说的我都答应。
　　对身边的老伴：你给孙女做饭吃去。
　　（许菜花把刚念过的程媛的信递给村长大爷。）
　　许菜花：这是陷害烈江的那位女大学生写来的一份信，您看看。
　　151 小屋 内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