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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  青春期

　　刘宇（用手指着墙上的同学“名言”，读上面的文字）：“在蔚蓝的学海里，找不到偷懒的水滴！”还有这条，“阳光不生锈，勤奋不长蛆；失意望天空，得意看大地！”同学的这些语录，既文学又阳光，激发我们的斗志。但总觉得缺点什么，课下小白再加上一条。（说完在黑板上写下八个字：这么运动，那么健康！）近来10班的学习气氛，浓厚了许多。“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什么意思？
　　黄章杰：文的武的都得会点。（笑声）
　　刘宇：文王武王治理国家的方法，让人民有劳有逸，工作、生活有节奏地进行！（打开纸箱，露出许多毽子）从今往后，利用课余时间，男子汉去篮球场打篮球，弱女子出教室踢毽子。
　　蔡名韩：那女汉子和娘炮呢？（笑声）
　　刘宇：早点起，和我去操场跑圈。
　　黄章杰：小白，听见了没有？（笑声）
　　小白：人家会踢毽子！（更大的笑声）
　　刘宇：爱因斯坦也不是成年累月和“相对论”较劲，有时也拉“一节课”的小提琴……
　　
　　81 晚上 小会议室
　　
　　10班的部分学生被召集到小会议室。
　　教务主任：利用这节晚自习，请同学谈谈10班的近况。
　　没有学生发言，都在低头看书或做题。冷场。
　　教务主任：平时10班学生说话都很冲，今天这是怎么啦？
　　张碎女：说也没有用。
　　班长：陈校长大会小会讲，“以学生为本，一切为了学生”，可是老师再烂，学生也得接受……
　　教务主任：不能这么说。
　　张碎女：学生不能这么说，但学校就是这么做的。
　　班长：我们和学校交涉多次，要求更换化学老师，没有用。
　　教务主任：你们与孙老师很对立，据说现在有所缓和……
　　小白：不是据说，是传说。
　　张碎女：孙庆威名字后面的“老师”二字，是学校强加上去的。
　　班长：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把他当成应试的工具。
　　教务主任：刘宇老师在这次学生的测评中，教学、管理、爱心、敬业等十项内容，一线老师二百多人，仅他一人全剖满分。
　　黄章杰：孙庆威呢？
　　教务主任：说句不该说的话，很差。在你们眼里，两位老师的区别是什么？
　　小白：孙庆威爱权力、金钱和“狐狸臊”；刘老师爱学生，学生，还是学生。
　　张碎女：孙庆威用嘴皮唠叨漂亮的道理；刘老师用肢体践行高贵的品质。
　　班长：孙庆威用淫威压制学生，让其就范；刘老师用人格感染学生，使其向上。
　　小白：上孙庆威的课，只能听，不敢看。
　　教务主任：为什么？
　　小白：反胃！
　　班长：上化学课，我们懂得了“挣扎”一词的涵义！
　　教务主任：……
　　
　　82 上午 课间 校园内
　　陈若男、小白、张碎女、班长四人围成一个圈，踢毽，不让其落地。引来许多围观的学生。
　　陈若男、张碎女、班长踢毽的水平不高，四人配合也不默契，踢不了几个，毽子就落地了。
　　陈若男：小白，你自己踢一个，让我们看看。
　　小白一个人展示“踢功”，毽子上下翻飞，引来观众的赞叹声。
　　
　　83 上午 课间 教师办公室
　　孙庆威（一脸怒气，面对黄章杰，两眼冒火）：碳酸镁与稀盐酸的化学反应方程式，我讲过无数次……
　　黄章杰：我会。
　　孙庆威：会，还错？
　　黄章杰：只是没配平。
　　孙庆威：那也是错。老规矩，把这个反应方程式抄写1000遍……
　　黄章杰：不抄。
　　孙庆威：为什么？
　　黄章杰：没必要。
　　孙庆威：谁说了算？
　　黄章杰：反正我不抄。
　　孙庆威：我这就给你家长打电话。（在抽屉里找联系学生家长的电话本）
　　黄章杰：打也没用，我不抄。
　　孙庆威：单亲家庭的学生，散漫不合群；单亲家庭的学生，偏激不努力；单亲家庭的学生，敏感不上进；单亲家庭的学生……
　　黄章杰（两眼直视孙庆威，吼道）：说谁单亲家庭呢？
　　孙庆威（没想到对方反应会如此激烈，把语气放缓）：我是说通常情况下，单亲家庭……（办公室外，陆续有学生围观）
　　黄章杰（两眼冒火）：我就是单亲家庭，怎么啦？孙庆威，这是在学校，要是在校外，我敢把你从这楼上扔下去，你信不信？（说完，转身，往出走）
　　孙庆威（声嘶力竭地）：黄章杰，你回来！
　　黄章杰没有回头。（下）
　　
　　84 中午 学生食堂
　　卖饭窗口前，学生排起了长队。部分学生，一边排队，一边旁若无人地大声读英语。
　　
　　85 中午 学生食堂门前
　　小白和三个女生踢毽子。
　　
　　86 中午 政教处
　　政教主任：目无师长，你必须向孙老师道歉！
　　黄章杰：我不道歉。如果您的孩子，化学方程式写错了，被罚抄1000遍，您作何感受？
　　政教主任：……
　　黄章杰：10班换过三任班主任：班主任教英语，我忘了值日，罚抄一千个值日的英文单词；班主任教物理，我迟到了，罚抄一千次牛顿第二定律；班主任教政治，我宿舍被扣分，罚抄一千遍“八荣八耻”；感谢学校，没让您这位历史老师，任我们班的班主任，如果犯错，就得抄一千遍“中国近代史”？这就是“天平地正高中教育法”？这就是天平地正高中的“成功之路”？
　　政教主任：你在教育我？
　　黄章杰：刘老师来了，我才知道，不是所有的班主任，用的都是同一本“管理学生的手册”！
　　政教主任：如果学生犯错，刘老师怎么办？
　　黄章杰：提醒。
　　政教主任：再犯同样的错呢？
　　黄章杰：再提醒。
　　政教主任：第三次犯呢？
　　黄章杰：我们是学生，脸皮的质量尚未达到孙庆威的“境界”，到目前为止，没有这种情况发生，如果有，罚抄一千遍“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我们也心甘情愿！
　　政教主任：你说完，轮到我说了。按照规定，学校有权开除那些顶撞领导，谩骂老师，拒不认错的学生。
　　黄章杰：学生缴纳的巨额学费，让学校买到了“我行我素的权力”！
　　政教主任：如果觉得冤枉，你可以拿起法律武器，起诉学校。
　　黄章杰：鸡蛋撞击石头的结果，不用靠“起诉”揭晓。权力的刀柄在你手里，随便吧……
　　
　　87 晚上 校长办公室
　　黄章杰爸爸：你们这里是天平地正呀，还是关塔那摩呀？
　　陈校长（慢条斯理地）：教育家傅维利说过，没有惩罚的教育是不完整的教育……
　　黄章杰爸爸：不管是傅维利还是巧克力，得讲理吧？
　　陈校长：我校的升学率，为什么年年“高高在上”？就是因为我们有一整套的管理办法。我校的新生报名，为什么年年“红红火火”？就是因为我们受到了社会的认可。
　　黄章杰爸爸：认可的是升学率，不是这种教育方法！
　　陈校长：正是这套教育方法，创造了高升学率！
　　黄章杰爸爸：你手下的老师，讲的都是这个“理”？我终于明白刘老师受孩子欢迎的原因了：他不“迫害”学生，有耐心，能让孩子快乐……
　　陈校长：这些都不算，最终还得成绩说了算……
　　
　　88 夜晚 江边
　　黄章杰爸爸：校长说了，只要你给孙老师道个歉，就可以继续上学。
　　黄章杰：我没错，不道歉。
　　黄章杰爸爸：哎，你怎这么不懂事呀？
　　黄章杰（大声）：是你让我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不上就不上……
　　黄章杰爸爸：我辛辛苦苦打拼十几年，挣了这么大的家产，最后归谁？
　　黄章杰：明明知道我没有错，你为什么还逼我？
　　黄章杰爸爸：你随便吧，我不管了。刘老师同意退学，你就退！
　　黄章杰：别拿班主任压我，我没有错，坚决不道歉！
　　
　　89 夜 校园内
　　全校师生已经入睡，黄章杰爸爸和刘宇漫步校园。
　　刘宇：我试试吧！
　　黄章杰爸爸：明天我送他回学校？
　　刘宇：让黄章杰在家住几天，周一再来吧！
　　黄章杰爸爸：下周一？
　　刘宇：嗯。
　　黄章杰爸爸：让他在家复习功课？
　　刘宇：不用。
　　黄章杰爸爸：他会成天挂在网上的！
　　刘宇：随他。
　　
　　90 周六 晚上 陈校长家
　　陈校长（抱着陈若男的生日礼物，走进屋）：若男，爸给你买生日礼物啦！（走进陈若男的房间）
　　陈若男（冷冷地）：放床上吧。
　　陈校长：今天准备去哪家饭店，庆生？
　　陈若男：不去了。
　　陈校长：懂事，学会节省了？
　　陈若男：没有。我把“庆生”的钱，存起来了。我、小白、班长打算春节和“老爸”一起去春辉学校……
　　陈校长：“老爸”，谁是“老爸”？
　　陈若男：班主任。
　　陈校长：啊！叫我陈校长，称班主任为“老爸”？
　　陈若男：叫习惯了！
　　陈校长（生气地）：我不习惯！
　　陈若男：孙庆威对上谄媚，对下跋扈，你怎么就能习惯？
　　陈校长：孙庆威，孙庆威。孙庆威三个字是你叫的么？
　　陈若男：若不是陈述事实，孙庆威三个字我还嫌脏呢！
　　陈校长：若男，你对待同学、老师，文文静静，为什么一到了爸爸这里，就判若两人？
　　陈若男（自言自语）：因为心存怨恨。
　　陈校长：设身处地替爸爸想想，我管理这么大的学校……
　　陈若男：我替你往下说，没有几个像孙庆威这样的狗腿子，就更忙不过来了！
　　陈校长：有些事你不懂。
　　陈若男：有些事我不懂，但我知道黄章杰这件事，若发生在陈若男身上，就不是事！
　　陈校长：孙主任是在维护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
　　陈若男：停，我去洗澡了！（走出自己的房间）
　　陈校长一脸无奈……
　　
　　91 晚上 游乐园附近 小餐馆
　　高档饭店——“上海私房菜”旁的小餐馆内，刘宇和黄章杰坐在临街的窗户旁的餐桌上，点菜。
　　刘宇：老师不富裕，只能约你来这里。
　　黄章杰：挣了钱，我第一件事就是请您吃“私房菜”。
　　刘宇：你的事，想好了？
　　黄章杰：想好了，不道歉，开除就开除。
　　刘宇（沉默片刻，用手指窗外的游乐园）：去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