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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剧  悬疑  小成本

　　阿仁：好好好！这就证明！大哥先给我松绑？
　　◇ 如来佛微笑着摇头，按下手表，秒针飞快地奔驰。他拾起铁锹，极轻快地绕到阿仁身后，将铁锹高高举起。
　　如来佛：对不住了，兄弟。
　　阿仁：（脸色煞白）求你了大哥，我可以证明自己！
　　如来佛：去我的下一本书里吧。
　　◇ 咚的一声，铁锹落下，阿仁倒在血泊之中。
　　
　　6.日 外 龙尾巷一号
　　
　　◇ 陈旧的居民楼，破烂的门铃。裴欢狐疑，按了按门铃，果然毫无动静。他正要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后探出一颗脑袋，面色狐疑，防贼似地瞅着他。他正要开口，门又轰然关上，险些撞坏他的鼻梁。裴欢环顾四周，见角落不易察觉的地方，密密麻麻一片针孔摄像头。
　　
　　7.日 内 龙尾巷一号
　　
　　◇ 肥膘只是微胖，身材在男人中却算娇小。他两腿劈开，端着饭碗，正收看新闻联播。
　　肥膘：什么人？
　　马仔：浓眉大眼，方脸宽额，不像好人，倒像个警察。
　　肥膘：（扒了一口饭）开门。
　　马仔：警察也开？
　　肥膘：警什么察，是姓裴的，来查卧底。
　　马仔：那更不能开，上次老虎机的事——
　　肥膘：让你开你就开，哪那么多废话！
　　◇ 肥膘突然爆吼，米粒如子弹一般喷出。马仔躲闪不及，捂着脸，灰溜溜下去了。肥膘看着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新闻，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
　　肥膘：（懊恼）真是的，逼人发火。
　　
　　8.日 内 龙尾巷一号
　　
　　◇ 裴欢坐到肥膘身边，感受着马仔深深的敌意。他低下头，见菜式丰富。
　　裴欢：膘哥不愧是老大身边的红人，生活水平就是高。
　　◇ 肥膘端着饭碗，夹起一只鸡腿放到碗里。
　　肥膘：吃了没？顺便来一碗？
　　◇ 裴欢笑了笑，连连摆手。
　　裴欢：这怎么好意思。
　　◇ 他见肥膘吃得津津有味，咽了口唾沫。
　　裴欢：（低声）要不，就来一碗？
　　◇ 肥膘抬起头，凝视裴欢，见他不像开玩笑，连忙伸脚踢马仔。
　　肥膘：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盛去！
　　◇ 马仔郁闷，白了裴欢一眼，小声嘀咕些什么，气呼呼的下去了。
　　
　　9.日 内 龙尾巷一号
　　
　　◇ 饭来时，菜已经没了。裴欢抱着一大碗白饭，尴尬地盯着桌上的残羹冷炙。马仔忽然来了兴致，兴高采烈地哼起了小调。肥膘吃干抹净，拾起饭碗砸马仔。
　　肥膘：哼你妈个头，菜呢？
　　◇ 马仔避过饭碗，哭丧着脸，委屈极了。
　　马仔：没啦！
　　◇ 肥膘正要发作，被裴欢拉住。
　　裴欢：不碍事，就着菜汤也能吃。
　　◇ 他说着夹起一叶青菜，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 肥膘点起一根烟，仔细端详饿死鬼投胎似的裴欢。
　　肥膘：裴哥今儿来……
　　◇ 裴欢扒完最后一口饭，冷不丁地打了一声饱嗝。
　　裴欢：膘哥客气，叫我小裴就成。
　　肥膘：（吐出一口烟圈）那哪行，裴哥现在是上面的钦差，手持尚方宝剑，一不留神，脑袋可就没了。
　　裴欢：膘哥笑话我。
　　◇ 裴欢四下看了看，没发现纸巾，只得用袖子擦了擦油光发亮的嘴唇。他从兜里掏出笔和廉价小红本，翻到空白页，折了折。
　　肥膘：不愧是大学生，小本本都这么有特点。
　　裴欢：电视购物买的，批了一大箱，便宜。天哥吩咐的事，膘哥想必听说了。
　　肥膘：查卧底嘛。怎么，怀疑到我头上了？
　　裴欢：没有没有，例行公事，例行公事。（记了几笔）我去了回龙湾，仙乐斯，就差膘哥的大富翁，按说都该走一遍。（顿了顿）听说大富翁前几天被警察扫场，损失了……
　　肥膘：三台老虎机。
　　◇ 肥膘猛吸一口烟，烟头爆亮又瞬间黯淡下去。
　　裴欢：据我所知，大富翁一共四台老虎机，一下损失三台，一台十万就是三十万，那可都是黑鲨帮的资产。
　　◇ 裴欢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一本正经记起了笔记。
　　◇ 肥膘掐灭烟，意识到来者不善。
　　肥膘：我会给天哥一个交代。
　　裴欢：膘哥别误会，天哥不是想要一个交代。如果天哥想要交代，他会先找仙乐斯。仙乐斯一共三十六个姑娘，被警察扫场，抓进去三十五个。
　　◇ 裴欢翻了翻之前的笔记，确认没有记错。
　　马仔：（幸灾乐祸）是比咱们严重。
　　◇ 肥膘瞪视马仔一眼，马仔又提心吊胆起来。
　　肥膘：（盯向小红本）确认是三十五个？
　　裴欢：没错。
　　肥膘：（自言自语）那剩下的那个岂不要累死？
　　裴欢：什么？
　　肥膘：我是说那天哥的意思？
　　裴欢：据我所知，大富翁表面上是一家游戏厅，实际上是我们黑鲨帮控制的地下赌场，采用会员制，高度保密，一般人不容易进去。
　　马仔：没错，都是膘哥领导有方！
　　◇ 马仔趁机拍马屁。忽然想到固若金汤的大富翁差点被人扫荡一空，何来的领导有方？马屁一不小心拍到了马蹄子上。他连忙低下头，不敢正视肥膘的目光。
　　裴欢：也就是说，如果有人举报，只能是内部的人。
　　肥膘：不可能！都是自家兄弟，我信得过。
　　裴欢：是吗？（微笑摇头）膘哥跟仁哥什么关系？
　　肥膘：阿仁？（愣了一下）生死兄弟。
　　裴欢：三年前，黑鲨帮攻打回龙湾，膘哥和仁哥可是大放异彩。
　　肥膘：没错！（忽然豪气干云，挺起胸膛）当年我跟阿仁困守回龙湾，两个打十几个，没有后退半步。最后时刻，是天哥欣赏我们的勇气，亲自收我们进黑鲨帮。从那时起，我们便尽心尽力，替帮里办事，绝无二心。
　　裴欢：可我听当事人说，是膘哥一个打十个，仁哥一直在后面呐喊助威？
　　◇ 肥膘生气，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肥膘：你这话什么意思？
　　◇ 裴欢不顾肥膘的怒意，从小本子里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
　　裴欢：冒昧问一句，膘哥最近见过仁哥吗？
　　膘哥：没有。他已经好久没来大富翁了。
　　裴欢：（皱眉）那可真是奇怪。
　　肥膘：这有什么奇怪的。阿仁天性烂漫，喜欢闲逛，说不定过几天就出现了，没必要大惊小怪。
　　裴欢：回龙湾是仁哥的场子，出了地沟油事件，大富翁的地界仁哥闭着眼睛都能摸到……
　　◇ 肥膘听出裴欢的弦外之音，这是要把脏水往阿仁身上泼。
　　肥膘：那仙乐斯呢？阿仁可不常去。
　　裴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不常去。半年去了三次，点的都是一个叫小羽的姑娘。
　　肥膘：小羽怎么了？
　　裴欢：仙乐斯剩下的那一个，就是小羽。
　　◇ 裴欢合上小红本。肥膘傻了眼，却又无可反驳。
　　◇ 沉默。
　　肥膘：（口气一软）裴哥……
　　裴欢：（受宠若惊）叫我小裴就行。
　　肥膘：我听说你从小立志当警察？
　　裴欢：（迟疑片刻）确实是的。我大学毕业后，报考公务员，想参加人民警察的队伍。
　　马仔：（嘀咕）怪不得长成这副模样。
　　肥膘：（好奇）然后呢？
　　裴欢：（无奈）申论没过。误了校招，找不到工作，是天哥收留我，让我发挥所长，专心查案。
　　肥膘：（不动声色）照这么说，你也有可能是卧底了？
　　裴欢：（微微皱眉）怎么讲？
　　肥膘：你们做警察的，不都立志惩奸除恶，维护世界和平吗？奸恶当然是我们这些混黑道的。
　　◇ 傻强指了指自己和马仔。马仔一挺胸，仿佛颇为荣耀。
　　肥膘：没了我们，世界不就清净太平了？
　　裴欢：事实上，进入社会我才发现，奸恶很难定义，更何况那是以前，现在——
　　肥膘：（微笑）谁都无法估量梦想的力量。
　　裴欢：（凝思片刻）就算我偶尔有惩奸除恶的想法，可回龙湾的地沟油、仙乐斯的猫腻、大富翁的暗格怎么解释？作为一名文员，我一概不知。
　　肥膘：（疑惑）我其实挺好奇，裴哥没有上过一天警校，却思维敏捷，查案水平这么高，不是很奇怪吗？
　　裴欢：（掩饰不住的自豪）是天赋。
　　肥膘：（话锋一转，咄咄逼人）那以裴哥的天赋，如果愿意，查到回龙湾的地沟油，仙乐斯的猫腻，大富翁的暗格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裴欢：（面色一沉）我跟小羽姑娘可不熟。
　　肥膘：为了撇清关系，当然得找一个替死鬼，听说你跟阿仁不对付？
　　◇ 肥膘双手抱胸，一副探案高手的模样。
　　裴欢：我跟仁哥？没有的事。基本上像尿完尿不洗手蹭到我身上这种小事，我怎么可能记恨呢？（晃了晃小红本，挤出一丝笑）膘哥的分析我会考虑的。
　　肥膘：裴哥。
　　裴欢：（淡漠）叫我小裴。
　　肥膘：给我肥膘一个面子，这事儿就算了。
　　裴欢：膘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也知道天哥他……
　　◇ 裴欢颇为无奈，收起小红本，理了理衣服，准备拍屁股走人。
　　肥膘：天哥给你多少钱？一个月三千？
　　裴欢：三千五，还有五百查案补贴。
　　肥膘：这事儿算了，你到我大富翁来上班，一个月四千，包吃住。你知道的，我肥膘从不求人。
　　◇ 裴欢驻足，沉默良久。
　　裴欢：条件很诱人，但是有些事不是金钱可以买通的。
　　马仔：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 马仔掏出匕首，冲裴欢指手画脚。也不见裴欢如何动作，极快地夺下马仔的匕首，扭住他的手腕摁到桌上。裴欢似乎颇为恼怒，重重地拍打马仔的脑袋，边拍边抱怨。
　　裴欢：没菜！没菜！没菜！
　　◇ 好不容易发泄完，裴欢再次理了理衣服，留下杯盘狼藉，缓缓走出龙尾巷一号。肥膘盯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颇为懊恼。
　　肥膘：该给他准备菜的。
　　
　　10.日 外 5D电玩城
　　
　　◇ 5D电玩城外，远远停着一辆破旧的警车。
　　
　　11.日 内 警车
　　
　　◇ 驾驶座平放着，警察老金瘫软在上面，侧着脑袋，打着呼噜。忽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老金在睡梦中抖了一抖，睁开惺忪的睡眼，瞥见门外刚入职的菜鸟小王。老金侧过身子，不理小王，正要再眯一会，见小王夹着报纸，举着早点，傻了吧唧地使劲儿摇晃。他担心败坏警务人员形象，只得用脚趾拔出锁扣。
　　
　　◇ 老金吃着早点，见小王从怀里掏出一只圆筒冰淇淋。
　　老金：大冷的天，吃什么冰淇淋？
　　小王：不是啊，我一年四季都吃啊，金队长要不要来一口？很好吃的。
　　◇ 小王将冰淇淋凑上去。老金嫌弃似的闪躲。小王见状，只得收回冰淇淋，快乐地舔起来。他的眼角余光透过后视镜，瞥向5D电玩城。城外冷冷清清，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他舔了几口，忍不住问老金。
　　小王：队长，我们都盯了好几天了，到底在盯什么？我看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