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  人性

　　王新愤恨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恢复常态：明明可以上的，为什么不上？这里等车很难的。
　　刘徽：一个人别随便上别人的车，我跟XX打个电话，他今天正好去你学校那边。
　　王新背过身子，走出几步，不想和他靠太近：真的不用，这些师傅我都认识啊，你别麻烦别人。
　　刘徽拿出手机打电话。
　　王新：舅舅你号码又变了？号码跟我说我存起来。
　　刘徽：138XXXXXXXX
　　王新把号码存进手机：你别又换了啊，一个月换一次号码，别人都怎么联系你啊？再怎么，换号码的时候也要跟外公他们打个电话，免得他们急。
　　刘徽：嗯。
　　约的车到了，王新和对方拉家常扯学习，刘徽一直看着窗外一句话都没说。
　　下车后
　　王新：舅舅你把别人叫过来，别人跟你说话你都不回，好尴尬啊！
　　刘徽：不要随便跟别人说话，你也不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
　　王新：（气笑了）你把别人叫过来，把人晾在一边不说，现在还说他不是好人！
　　刘徽：你怎么知道他的好人？我跟你说，在路上不要和别人说话，搭话也不要回应，不跟他们一起走，自己一个人安全些……
　　王新：那我一个人独来独往得了。（心想）还坐什么车，怎么就不提前几天出门，直接用走的到学校去呢？
　　王新进了校门，向前走几步，回头：我到学校了，舅舅你回去吧！
　　刘徽：好，注意安全，不要跟别人说话……
　　王新：嗯嗯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注意安全……（没好气）别跟别人说话。
　　
　　11。也、家
　　刘徽玩手机，徐茹正在打瞌睡。忽然徐茹开始呻吟，声音越来越大，把在院子里二婶引来了，忙去掐徐茹的人中。
　　二婶（惊吓）：嫂？嫂？（边拍打）嫂？听得到我说话不？
　　徐茹身体直挺挺地向一边倒。
　　二婶：（焦急）徽，过来看看你妈，这是怎么了？
　　刘徽抬头瞥去，瞅了几秒，若无其事低头继续玩手机：没事，过会儿就好了，不用管她。
　　二婶：不用管？！你妈都这样了！要是一不小心栽倒在火里，烧出个好歹，你坐在旁边看都不看一眼？这是你妈！你赶紧给李医生打个电话叫他上来看看！
　　徐茹渐渐恢复神智：我没事，不用给医生打电话，大晚上的难得跑。
　　二婶：这人都不清醒了，要是我不听到声音你就要栽到火里了！徽娃也是，看都不看一眼！
　　徐茹：没事没事，我马上就去睡了，你也回去睡吧。
　　二婶：你也是。（无奈）那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是找医生看一下吧。（向刘徽）徽……唉，算了，都早点睡吧。
　　
　　12，日。河边
　　刘徽急匆匆地走向河边，刘常平一瘸一拐地追上来。
　　脚触碰到和水，刘徽瑟缩了一下，刘常平上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刘常平：你要干什么？跳水？我们怎么你了，你要这么做？
　　刘徽僵硬着身子，目光缓缓从水面移到父亲身上。
　　刘徽：我没病。
　　刘常平：好，好，你没病，跟我回去。
　　刘徽垂头，刘常平用力将他扯到身边，自己一个趔趄。
　　刘徽没有反抗。
　　
　　13、夜、家
　　刘常安：徽娃呢？
　　徐茹：和他爸上山去了。
　　刘常安：我联系了XX医院，和院长说了他的情况，那边说早点把人送过去。
　　徐茹：（摇头）他不会去的。
　　刘常安：（咬牙）那就把他骗过去。
　　后院传来声响，刘常平和刘徽一前一后进了门。
　　刘常安：回来啦？
　　刘常平：常安啊，有事吗？
　　刘徽冷哼一声：他能有什么事？
　　刘常平：（警告）那是你二叔！
　　刘常安尴尬笑笑。
　　
　　14、夜、家
　　刘徽卧房灯突然打开，他开了门冲出去。刘常平还没睡，一把抓住他。
　　刘常平：大晚上的，你跑出去干啥？
　　刘徽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再说什么。
　　刘常平：说什么呢？回去睡觉！
　　刘徽反抗无效，陌生而疑惑地打量刘常平，慢慢停止了挣扎。
　　刘常平将他送回卧室，在门口踌躇了一下，将门锁住了。
　　
　　15、日、市里路边
　　刘徽：二叔，那里有什么活啊？你们都不跟我细说。
　　刘常安（笑，安抚）：你急什么呀，这马上就要到了，是个能赚大钱的话呢！这几天你老吵着出门打工，要不是你是我侄儿，我会把你介绍给人家吗？你就安心做，等会儿老板会开车来接你，我屋里还有事，把你送上车就要回去了。
　　刘徽：（憧憬）好。
　　男人开着车停在他们面前，打开车窗，伸出半个头：刘常安，刘徽，是不是？
　　刘常安上前一步十分热络：哎，是我，朱院长你好，这是我跟你说的侄子刘徽，你一定要好好带他，他能干得很呢！有他帮你做事，你生意一定更好，赚更多的钱！
　　朱院长：（笑笑）那我就多谢你帮我找了个好帮手啊！刘徽，上车，我带你去上班。
　　刘徽上车：二叔，我就去了啊！
　　刘常安：徽娃，你就安心跟朱院长做事，家里不用担心。
　　刘徽：好！
　　
　　16、日、房间
　　刘徽借来手机打电话，护士在一旁看着。
　　刘常平：喂？
　　刘徽：（迫切）爸！我没得病，我要回去，你们快来把我接回去！
　　刘常平（不知该怎么开口，沉默，语重心长）:徽娃，你听院长的话，好好吃药好好配合，等你好了我们就来接你。
　　刘徽（哭声）：我没病！我待不下去了！他们打我骂我，所有人都打我骂我！我要疯的！你快跟院长说我没病，让他把我放了，不然我会被这里的人弄死的！爸！你听到了吗？
　　刘常平：你再住两天，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我过几天就接你回来。
　　刘徽（崩溃）：你为什么明天不来？你也和他们一样想要我死是不是？你们说我有病！我没有病!我要回去！
　　护士：刘徽，时间到了。
　　刘徽：爸！你一定要来……（电话挂断）
　　
　　17、日、电话
　　两个月后
　　刘常平：喂，朱院长，现在我家徽娃情况怎么样？
　　朱院长（和颜悦色）：比开始好些了，现在不吵不闹，不想方设法逃跑，可以自己吃药，不跟人对着干了，你们可以考虑接他回去了。要是继续保持的话，在家待三五个月就差不多能好了。
　　刘常平（感激）：多谢院长，我过两天就来接他。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们都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18、日、家
　　刘徽正拿着刀准备出门。
　　徐茹：你今天吃药了吗？
　　刘徽：啊？哎呀，忙来忙去，差点忘了，马上就吃！
　　徐茹：（恨铁不成钢）你现在还没好完全，还是要记得吃药。要是不对的话，小心又把你关进医院。
　　刘徽：我吃还不行吗？我再不想去医院了！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看！
　　徐茹：你以为我想你进去？你好好吃药，好了就没事了。
　　徐茹离开，刘徽看了她的方向，小心翼翼数出几颗药丢进火堆中。
　　
　　19、夜、家
　　刘常平倚在门框，手里握着手机。
　　刘德平：哥！徽娃又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
　　刘常平（提高声音，不相信）：又没见了？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啊，是不是去哪里耍了？
　　刘德平：好个屁啊？我看和原来没啥子区别！老是趁人不注意把药丢了，能好就怪了！
　　
　　20、日、院子
　　刘徽背着蓝布包离家越来越近，刘常平站在门口看着他。
　　刘徽：（有点无措）爸，我回来了。
　　刘常平：（平静）你还知道回来的路。
　　刘徽：妈呢？
　　刘常平：你妈听说你又不见了，气倒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刘徽张了张嘴：你们都说我有病，其实我根本没病。
　　刘常平看着他。
　　两人对视，刘徽垂下头。
　　刘徽：（低声）明天我去看妈，然后回那个……精神病院吧。
　　刘常平垂下了眼睛。
　　
　　21、日、家
　　徐茹：徽娃，今天孙家办酒，你早点过去帮个忙。
　　刘徽回头笑：好，妈，等我把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