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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心理  惊悚悬疑

　　第十四章 看似草率的决定
　　第十五章 纪甪出现了？
　　第十六章 纪甪果真出现
　　第十七章 渗透－－－进入ATocke
　　第十八章‘一切皆有可能’的空间
　　第十九章 纪甪的混乱世界(一)
　　第二十零章 纪甪的混乱世界（二）
　　第二十一章 但愿没事
　　第二十二章 惊天血案---‘公主’被杀
　　第二十三章 ‘化成灰都认得’是句空话
　　第二十四章 找到新线索
　　第二十五章 无力的证据
　　第二十六章 新凶手画相（一）
　　第二十七章 新凶手画相（二）
　　第二十八章 新凶手画相（三）

　　一部类似于青春版《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类的心理悬疑小说，如果拍成这一类的电视剧，画面感强烈，既有看点又有卖点，小说构思独特，绝无雷同、翻版，而且也有别于其他俗套的小三、居家、血腥暴力。是一部既具有感染力又对拍摄技巧又高挑战性的片子。

　　“你也常常这么晚回家吗？”这是她最初的关切。
　　“不是常常，而是一定，我六点去文化馆学肖像油画，八点坐17路巴士去化学老师家讨论奥赛习题。”
　　“噢，天哪，我越来越喜欢这座有这么多陌生的人的陌生城市了！我喜欢陌生又新鲜的感觉，符合逻辑的推理是，熟悉像一种温度，接近于人的体温，时间太久会让人麻木，而陌生是一种冷却，有时即使寒战也不见得是坏事，它会叫醒人的免疫，挑战自身的耐力。”她沉浸在一种梦幻般的欢快里。
　　“而且，末班车，诗一般的享受。如果我是画家，就画一副能描幕出末班车与匆匆路人擦肩的瞬间感受来，光影闪烁，镜头摇曳，远距离背景是宁静的深巷、冷清的橱窗、街摊烧烤的余味、还是天桥上旅人的哀愁？哎呀，在那个迷离的瞬间，一定是上帝来过！”
　　韩彩悉时晴时雨得释放着情绪，纪甪大多时候倾听着，同时认真而安静地享受着一种可爱，一种绝不可能却又赖赖的可爱。
　　可是，可爱不是忘情的，它阻止不了意外的发生……
　　纪甪回忆着，内心很痛。突然，他想起来了，对，一定是他，‘公主’出事一定与他有关！于是他给卞警官打电话。
　　“噢，是纪甪啊！正想给你父母打电话呢。”卞警官热络地说。
　　“经过调查研究，彩悉的案子，基本排除了流窜犯团伙偷窃的可能，因为最近全市没有相似的报案和案例，所以，这只能说明，那些家伙是有预谋有针对性作案，我们已经调整了侦察思路。”
　　“我就知道偷东西只是个幌子！”纪甪语气冰冷而坚定。
　　“奥？这么说，你有重要的线索或发现？”卞警官感到意外。
　　“听说过那个叫熊正的家伙吗？就是开着一辆玫瑰色悍马整天在街上横冲直撞的那货，或许是他干的！”
　　熊正在这一带很有名气，确切说，他算是富三代，祖父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利用贷款在流通行业大展身手之人，他为熊家后代屯积了丰厚资产，于是熊二代即熊正的老爸便利用固有的资产既投资又买官，87年便成为邯郸第一个高富帅高层官员，报纸电视到处是熊二代年轻富豪官员的露脸照。
　　而熊正是熊家第三代。也是最坠落、猖狂的熊一代。在家里，他是个说一不二的独苗少爷，在外面，因为许多小哥们靠他施舍小费所以都捧着他追着他奉着他，他却因为可以砸给他们钱而像家奴一样对他们非打即骂，浑得跟混世魔王一样。
　　而传媒公司，实际上是熊爸爸为了让熊三代练练经商的拳脚，先行投了资，并指使自己的亲信经营了一段时间，等到差不多初具规模了，才扶正熊三代上去。并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干，我和熊爷爷打下江山，你即便不能利滚利让它飞黄腾达，至少也要守住家业吧。于是，在熊爸爸的明撑暗扶下，那个传媒公司在当地还是蛮红火气派的。
　　但这个熊三代真不是好鸟。他混哥们义气不说，还吸毒、与黑社会有染。
　　于是这样的公司，因为没有一个靠谱的经营者，它便犹如巨大而美丽的陷井或幻化中的海市蜃楼，保不准哪天吞噬了无辜者的钱财甚至生命而转眼消失。
　　“于是，韩彩悉跳进去了，而她又成了最不幸的那个？”卞警官突然被自己想到的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他隐约感到这事可能真的并不简单。
　　“哦！熊正？有所耳闻。而且他是韩彩悉的顶头上司对吧。另外，公司里还有个别人猜测他俩正谈恋爱。”
　　“这个猜测不是空穴来风，我之前并不认识熊正，大概两个月前，彩悉姐断断续续坐他的专车回来，我还看到他们很亲昵的道别。彩悉姐开头那些日子挺开心的，觉得自己找到靠山了。但案发前几天，她有些不对劲，我问她为什么不开心她也不说，但我肯定她有事儿。现在想想是不是因为参与了不可告人的大事想要反悔或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引来杀身之祸？”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为什么不早说！”对方埋怨道。“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急忙解释。
　　“这样吧，上次时间紧迫，现场取证比较粗糙，我会尽快组织人手，再次勘察现场，以防遗漏。”
　　当天下午，卞警官便带着两个助手来了。
　　“这次，把重点集中在她房间，凡是她曾经用过的东西，连地上的头发丝都不能放过。”卞警官对手拿钥匙的纪爸爸说。
　　纪爸爸帮他们开门之后便下楼了。纪甪站在楼梯口，他很想靠近些，内心的胆怯却使他迈不出步子，眼睛也在那扇房门被推开的刹那莫名昏黑。
　　“拿出男子汉的气魄来，小子！世界上有许多需要面对恐怖的职业，你将来有可能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卞警官显然看出了纪甪的恐惧，他指着自己的两个助手，在他退后之前，鼓励他。他停在那里，至少没退。
　　三个人进了房间开始紧张有序的忙碌。
　　“按理，真如这小子所说，她有所隐情而又忐忑不安的话，出于本能，她应该有所提防，比方说，她加固了房门或身边多了防身用具，或者，有些当事人会直接留下遗书或重要证据。”卞警官边把屋子里的所有物件当间谍的作案工具一样细细侦察边跟助手们嘀咕。
　　纪甪远远地伫立在那里，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大半小时后，他们果然有所发现。
　　“看看这个！”助手之一从化妆盒里用摄子取出一小撮塑料膜之类的东西，他把它拿到三个人当中。
　　纪甪鼓起勇气凑了上去，他看到，那是一个沾了白色化妆乳液的纸制小团，只是，它显然被人精心包装过了，在它外面，是一屋透明胶带做成的保护膜。
　　“这样它就不会被浸湿，然后埋在厚厚的化妆乳液里，根本不会被发现，非常聪明的作法，它一定就是那个夺命秘密！”卞警官语气坚定。
　　他命令助手把它放进标签袋中。
　　然后，他们又在她一部淘汰的旧手机里，获取了一段只有几十秒的简短通话记录，虽然音质效果很差，需要通过专业设备处理，但他们仍认为那也是证据之一。
　　两个半小时后，他们拿着这两样东西离开了。纪甪心情稍有轻松，至少他看到了破案的一线希望，他在希望中等待。
　　
　　第二十五章 无力的证据
　　
　　又是漫长的等待。纪甪每天清晨在日历上画圈儿，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也没有数过自从‘公主’出事后究竟画了多少圈儿，但几乎成了机械动作。或许他潜意识里，想把自己圈起来，不受到任何伤害。但这种徒劳的机械动作仍无法改变他时常眼前发黑或泛红的感觉，当那些瞬间来临，他便满视线里全是失明一样的黑色或视线模糊的血红色，而且，在那个时刻，世界会突然变得宁静，像一部无声电影，镜头在转，却毫无生息。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这些，他知道这样的情形很糟糕，只是，也许怕家人担心，也许，一种无所谓的情绪在浅浅作怪。
　　终于，卞警官又来了，但这次只他一个人。纪爸爸又出差，妈妈招呼他坐下边喝荼边聊。纪甪凑过来，妈妈想这样的事最好让他回避。但卞警官却看懂了他眼中的焦虑，于是建议他一起坐下。
　　为了缓和气氛，他盯着纪甪这个看上去神经崩得太紧的大男孩儿，开了个小玩笑，说：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你想要先听哪个？”
　　纪甪不领情，不冷不热地说：
　　“有本事你两个一块儿说。”
　　“好消息是，你猜的没错，八成这事就是熊正干的。纸条上的两个大写字母正是他名字的打头，假如这只是巧合，而录音，我们经过专业测试，它百分百来自熊正。”他稍做停顿，以确信纪甪在听，而不是已经冲动得即刻站起来，跑去把那个叫熊正的恶棍生吞了。
　　妈妈只是沉默着添茶。
　　“他为什么杀她？”纪甪冰冷地质问，语气听上去比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还平静和理智。
　　“那是一组不同寻常的字母和数字。它是一种毒品代码，毒贩子内部的江湖代码。而且你想啊，如果只是普通东西，彩悉干嘛把它藏得那么神秘？再说，对于好逸恶劳的熊正来说，他一定疯狂地以为，冒一两次风险却可以拿到抵过他祖上半世打拼的财富，那当然是件非常了得和有成就感的事。你们可能有所不知，现在民间的毒品贩卖和吸食非常猖獗，所以有相当一部分人已经上了贼船却浑然不觉。”卞警官又稍停等待对方的回应，但纪甪没有。
　　“从录音内容看，是熊正在交待一场毒品交易的时间和运作方式，虽然他用的都是非常隐秘的江湖术语，但我们老早就有他沾染毒品的举报，种种迹象表明他不但参与了贩毒，而且很可能他便是幕后主谋。假如真是这样，那组惊人的数据，足以让他判个死刑。”
　　“把他凌迟都死有余辜！”纪甪咬牙骂道。
　　“经过这些日子的暗访调查，我对这个人有了全面了解。首先，他虽然年轻，却谨小慎微，机智过人。不得不说，他有运筹帷幄掌控大局的能力，有信息显示他早已涉身毒品交易，虽然一直在小打小闹练身手。但他有自己的手段，更有令人难以琢磨的运作技巧，”
　　“你们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一定会头痛！”纪甪挖苦道。
　　“还有，熊正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他不信任任何人。在他的管理字典里，所有手下不得好奇任何细节，他按排了你前往广州收货，你只管闭上嘴巴按他的交代跑腿，假如有人想要知道更多，他有办法通过他独有的方式了解动向，然后你饭碗不保不说，很有可能在离开的路上被车撞或直接遭遇蒙面歹徒折断你双腿。所以，在他的地盘上，没人知道哪些是正常业务，哪些是站在法网钢丝上铤而走险。”
　　“可‘公主’她对一切充满好奇！”纪甪喃喃自语。
　　“关键是，她的好奇恰恰触及了熊正的敏感！当他用一种唯我独尊称霸天下的高傲筹划了一桩完美而重大的交易，却同时又感觉背后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正威胁他。以他的个性，视而不见绝不可能。有人听到熊正和韩彩悉在事发前那个上午吵过架，有好几次提到分手和告发之类的词汇，因此综合分析很可能是彩悉规劝他收手，却没得到正面回应，但这样却完全暴露了她自己。为了确保交易万无一失，熊正下了歹毒的阴招，而且做出了铲除威胁和提前交易同时进行的全新方案。我们的调查人员拿到了他在事发第二天交易成功并收到境外巨额汇款的印证。”
　　“赶快去抓他，不然他也跑路人间蒸发了！”纪甪已经按耐不住，他急切地嚷嚷。
　　“他不会跑的，估计他心里非常清楚，他根本没必要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在这方面非常狡猾！”
　　“狡猾？那是什么意思，狡猾就可以逃脱杀人的罪责？”
　　“这就是我想说的坏消息了。”
　　“根据前面的推断，这应该是一起典型的雇凶杀人案。先是彩悉得到了某个把柄而又不想沉默和妥协，然后熊正为了杀人灭口而雇凶杀人。但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他本人即没出现在案发现场也没在周围放风望哨，因为当晚他为了洗自己清白一直在赌场直到我们接到报案。而且，他的雇佣也非常诡异，在所有通话记录里，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的亲信在案件前后几天都毫无异常，而对他手下的讯问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唯一有价值的线索是，头天下午也就是与彩悉吵过之后，他独自打的士去了劳务市场。”
　　“那三个像打工仔的杀人狂是他从劳务市场临时雇来的？”纪甪疑惑不解。
　　“对，差不多就是这样！但恰恰看似简单的在劳务市场的马路边随便高价雇佣了几个人，却是一步聪明的高招。因为他所需要的，正是那些刚刚进来连脚都没落稳的人，这样一来，事情完成之后他们立马在这里销声匿迹，这不仅给我们这些当警察的出了难题，他自己也会感觉对于这件事情，可以达到一个在这座城市里，他是唯一知情人的完美效果。而且，他连司机都不带，然后暗地里询问有没有人愿意冒险做一次大买卖，对于那些靠苦力争生活的务工人员来说，十万或几十万一定是个天大的诱惑！所以，找到敢于冒险的人并不困难。”
　　“那三个人里面，的确没有那混蛋！”纪甪目光灰暗地自语着。
　　“问题是，杀人元凶彻底消失了，这意味着我们根本拿不到他雇凶杀人、或他与此案直接相关的关键证据。而且在没有任何相关信息和线索的情况下，要从当天进入的上万务工人员当中查找微弱的信息无疑是大海捞针。”
　　“这么说，只要犯罪做得跟那头狗熊一样高明，就可以逃过你们的法眼逍遥法外对吧！这世界上还有比贩毒和杀人更大的事吗？”至此，种种的推论如同一盆冰水，再次把纪甪充满希望的内心彻底打湿，同时，他似乎要被彻底激怒了。
　　“现在我所说的这些，都只是在目前这一时间点的状态，并不代表是这个案子的最终结局，下一秒我们掌握了重要线索或证据把他们归案也不无可能。但我的观点是，保护好生命的职责不光在于我们这些当公安干警的，那些系列杀人犯，他们杀一个够本，杀十个八个就是等在那儿干等我们去抓，也抵不回那些人命。所以我一直强调保护好自己是人生的大智慧。而彩悉，她明明掌握了关键证据却没选择第一时间报案，而是迟疑或者抱着一种孤胆英雄式的冒险，贻误了贩毒案的时机不说，还白白搭上自己性命，她这样做，在我看来，就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纪妈妈不停地点头。
　　“可是，对于‘公主’那么天真的女孩来说，这些要求太过复杂沉重了，世界还没给她成熟到那么理智沉着的时机，这不公平！”纪甪心想。
　　“像贩毒这种事，那些电话录音、字条之类的东西是最不靠谱的证据，即使有更长更完整的贩毒全过程的录音，却没抓到现场，也根本无济于事。而那笔汇款，他完全可以解释为巨额馈赠！至于其他细节，因为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他当然要把屁股擦得一干二净才敢继续在这里呆着。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压力，虽然没日没夜地在外面跑，有时候却真的力不从心，毕竟，时间无法逆转，消失的证据也变不回来。”卞警官情绪激动地发着牢骚。
　　不管怎样，如此巨大的信息量，的确让坐在纪甪对面的人付出了时间和辛劳代价。同时，他的观点也不无道理，于是，纪甪沉默下来。
　　卞警官也借机安慰说：
　　“凡事没有绝对，签于这种情况，眼看熊正绝不是那种安守本份的人，所以一旦他露出破绽或其他三人因其他事件被抓，然后彻底交待或指认就能破案！”
　　谈话结束了，卞警官起身告别。纪妈妈谢了又谢，并送他到大门口。纪甪直直地站在大厅里没说再见。然后他听见卞警官在门口交待纪妈妈说：
　　“孩子情绪不太好，多安慰他，多带他出去走走，这么大的打击只怕心里有阴影。另外他画的那些画像，我们复印之后拿出去排查了，可是作用不大，我个人认为，画像和相片始终有些距离。不过，您跟孩子交流一下，如果他认为有必要，我们可以派画师帮他重新完成一下！”
　　纪甪听出来了，他们对他的画作水准也存在质疑。而且，纪甪有时自己也在怀疑，他所画的头像，究竟离栩栩如生差多远？只是，即使这样，他也不认为所谓的刑侦画像师的手段更好，因为在他们那里，只是许多双眼睛、眉毛甚至鼻子慢慢组合，更加没有写真价值。
　　“应该给她一个公道！”纪甪突然冲着大门口撕心裂肺地请求道。但他心里知道，他的请求是那么地苍白无力，就像一缕微风飘过，连发丝都未曾惊动。
　　他失望极了，而且头痛又开始了，昨晚几乎没睡，睡不着而又心焦气躁的感觉太煎熬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他僵硬而缓慢地走回屋里，少年的泪在内心流淌……
　　
　　第二十六章 新凶手画像（一）
　　
　　纪甪不肯接受无法追凶的现实，然后他仍经常失眠或一睡着就持续不断地做噩梦，起初他梦见卞警官咧着锈满烟碱的黄牙附在他耳边吹毛求疵地夸耀自己的破案神功和对精密仪器的精通，接着他梦见那三个罪犯提着血淋淋的刀在酒店里喝酒。然后他梦见韩彩悉被人从高处扔下，他想帮她却眼睁睁看着她和乱石一起滚下悬崖。
　　这些噩梦让纪甪白天更加沉默。妈妈心痛得每天都多一些时间陪他，一边安慰儿子：
　　“宝贝儿，咱不想这事了，有些事实是没法改变的。”
　　“就这么算了吗？他们杀人像灭个烟蒂儿一样痛快，还拿了熊正那畜生给的索命钱满世界逍遥！这叫什么？无法无天吗？那彩悉姐在这个世界上又算什么？连个烟灰都不是吗？而且，说不定，他们当中的某一个，此时正甜言蜜语地对他的漂亮新邻居献媚呢！想想就觉得恶心！”
　　“可是，即使找到他们，彩悉还是回不来了！”妈妈叹息着。
　　“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他气愤得要爆炸的样子。
　　“等着吧，我要把他们挖地三尺揪出来！”他暗暗发誓。
　　希望与失望，是同一条隧道的不同入口，从希望出发，出口处便往往是煌煌的光明。
　　纪甪也许就是以这样的心态开始另一个周末的。他尽可能让自己回复平静，收藏好那颗因失望而心灰意冷的心。然后，他毅然出现在曾经在他的肖像素描业余班讲授过<<用素描诠释形象>>的大师钟教授的面前，当时钟教授正在写生室检查学生作品。
　　“请您帮我，我要画出最好的作品！”他恳求道。
　　“哦？渴望成名吗？”钟教授抬眼上下打量面前的大男孩儿，脸上流露出淡淡的质疑。
　　“我，我只是觉得，之前画的，根本不是什么！什么也不是！”纪甪犹豫着，反复着，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啊！是吗？可是，你看看，我已经老了，拿笔的手最近总是打颤了，看来真应该退休了！”
　　教授的话让纪甪有些窘迫，他听不出大师是在试探还是婉言拒绝，他不安地站在门边，眼神僵直地盯着钟教授拿着画笔微颤的手。突然，他从那只手上看到一丝希望！
　　“不，不是这样的！我清楚得记得您给我们上过的唯一一堂写生课，所以，我想起来了，是的，您当时对鬓角细纹的处理也是这样的！”他以少年少有的深沉回应道。
　　“还不错嘛！事情隔了这么久，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晰！而且……”他重新抬头看了纪甪一眼，接着说：
　　“我喜欢脾气有点倔的小孩儿！”他笑呵呵地对他说。
　　纪甪知道那一定是教授的应允！他兴奋地想要尖叫。
　　“太好了！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他默默地下定决心。
　　于是，压力与动力的转换压缩了春花秋月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中，纪甪领悟了之前用了四年都没有修到的肖像油画的真谛，那就是钟教授所说的：
　　“肖像模特是立体的，而你手中的纸不足半厘米，怎样让立体在一张薄纸上栩栩如生？关键在于你的心和眼睛要当摄像机用，而不是扫描器。摄像与扫描的不同就在于记录下的东西是否有生命立体感。然后才是喜怒哀乐以及皮肤纹理上的细腻……”
　　掌握了刻画肖像的玄机，纪甪终于画出了令自己满意的三张肇事元凶的头像。
　　“这次绝对没有问题！”他信心十足。
　　然后，纪甪拨通了卞警官的电话：“我把那些头像修改过了，请相信，这次肯定画得跟他们真人一样！”
　　卞警官在电话那头暗笑，心说：“你练的什么神功啊？晚上做梦抓住灵感了？怎么突然就能还原真面目了？”可是又怕伤了对方。
　　于是推脱说：“那行，你先放你那儿，我现手头正忙棘手的绑架案，然后我抽空去拿！”
　　接着他又补充道：“有些案子是需要时机的，这事就交给我们办，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别再胡思乱想了。再说，那些杀人犯，他们既然知道自已犯的是死罪，他们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把脑袋伸得太长太远，不然就性命不保。所以他们即便不能改头换面，但那些留发畜须、乔装改扮的伎俩肯定比杀人还在行。”
　　纪甪这次没受打击，因为他打电话时，原本也只想给他们一点当事人比警察更关注案子的刺激罢了。
　　在那之后没多久，家人决定把韩彩悉的房间重新改装。
　　妈妈说：“房间就在那儿，没人愿意进去，经过时心里总是不对劲。而且，越是锁着越觉得恐惧，所以把那里打通吧，装成通往阁楼的楼梯井，通透一点也许会觉得舒服。”
　　然后她决定安排小时工进屋清理东西。
　　“所有东西吗？”纪甪走近问道。
　　“迷信讲死人的东西一样也不能留！”妈妈非常坚决。
　　“我想留下那把琴！”他低声请求。
　　“留它干嘛？你根本没学那玩艺儿，别以为它多值钱啊，彩悉家条件不好所以觉得它金贵，其实值不了几个钱，如果你喜欢，爸妈给你买新的！”
　　“不是的！”他很想说，只是想要留下做个纪念。他一听要让那里一切全部消失，他心里特别痛，少年特有的不舍。
　　但他没有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