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 离 夜 色
初秋,省城火车站广场的夜色格外迷人。四周建筑物上一幅幅巨大的广告牌,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下,发出绚丽多姿扑朔迷离的色彩。幢幢高楼横空而卧,层层楼窗射出明亮的光辉,宛若琼山仙阁。顺街遥望,盏盏耀眼的街灯连成辉煌的长线,它的尽头直达缀满繁星的夜空,缥缈迷离,辨不出哪是星,哪是灯。微凉的夜风,吹拂着广场上涌动如潮的各色人物。各种小饭摊、小货车的主人争相叫卖,殷勤招待顾客。
在这浩瀚的夜市里,最活跃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她们穿行于人群之中,以亲切的笑容,温柔的言语,轻柔的举动,诱人的情态为旅馆接客。
吉斯步出高大豪华的车站大厅,一下被眼前幻梦般的美丽夜色迷住了。斑烂的色彩,明亮的光线,悦耳的音响,涌动的人流,使他格外振奋。这个北方省城比澳门浩大而清爽,新奇而亲切。他手提旅行包,站在台阶上,墨镜下的独眼,贪焚地搜索着迷离夜色笼罩下游来游去的披红挂绿的接客姑娘。
刹时,几个浓妆艳抹、衣裙漂亮的姑娘团团将他围住。
“师傅,住旅馆吗?我们的旅馆条件好,席梦思、大彩电、大沙发,有夜餐,有特殊房间,住宿舒适,保你满意,住吧?师傅!”一个脸施香粉、黛眉朱唇、身穿白色连衣裙的“瓜子脸”话语像鸟叫一般动听。
“住下吧,我们是有名的菡萏旅社,有人陪你打扑克,打麻将,走象棋,游览名胜古迹,有小澡塘,有按摩师。服务项目齐全,保你住下就不想离开了。”这个姑娘更讨人喜欢,白皙的长圆脸上一双火辣辣的秀眼像会说话;两串闪闪发光的耳坠,随着她说话微微摇荡;一串精美的金项链挂在她那白皙的脖子上。粉红色的短袖背心下,一对轮廓鲜明的高高突起的乳房微微颤动,她脉脉含情地看着他,等他的回话。
熙熙攘攘然又有几个姑娘围了过来。
吉斯被众星捧月般地包围着,如同一下变成了葡国总督,身价倍增,骄傲而自豪。他是要住宿的,而且要美美地住一宿,两宿……可是跟谁走呢?周围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温柔,一个比一个可爱。他欣赏着一张张笑脸,倾听着她们热切的请求,身上阵阵发热,心口咚咚直跳,他痴迷地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
“大哥,你刚下车,我来接你。”
好似仙女下凡,又一个美得令人目瞪口呆的姑娘站在他面前。她那秀美而亲切的笑容,她那清脆而真诚的声音,好像他的亲姐妹。她不容他分说,接过他的提包就走。
吉斯好似进入梦乡,悠乎之间似乎当了女儿国国王。有这样标致的姑娘来接他,他怎能不随她而去呢。
姑娘叫来一辆三轮车,两人对面坐下。穿大街,串小巷,在夜色中急驰。
吉斯觉得不是坐三轮,而是腾云驾雾。
她是不是干那个的,她要把我拉到哪里去?他又兴奋,又迷惘,忐忑不安的心悬在嗓眼。
吉斯和那可亲可爱的姑娘对面坐着,一股股诱人的香水味钻入他的鼻孔。她呼出的热气揉抚着他的面孔,她那赤裸白嫩的小腿不时地磨擦着他那粗硬的腿。他的心一阵阵急跳。他从来还没有和这样美丽的姑娘面对面坐过,他不敢抬头直视她,也不知说什么好。
姑娘看着他那拘谨的窘态,娇媚地笑了:“大哥,来省城多住几天吧。这里好玩的地方多得很,芙蓉园、白云山、凤女湖……又正是游玩的好时候。你路不熟,我可陪大哥玩几天。”姑娘的声音那么亲切,那么甜密,那么温柔,那么清脆。他有生第一次听到这样暖人肺腑的话语。他又感激,又冲动,又惬意。他禁不住抬头仔细打量对面的姑娘。她的烫发头蓬松优美,弯弯的柳眉下,一对黑葡萄似的杏眼,熠熠生辉,她的鼻子长得不高不矮恰到好处,红红的小嘴挂着甜蜜的笑意。说长不长说圆不圆怎看怎好看的粉润润的脸庞,清雅美丽。天哪,莫非我真的遇上了仙女?他的每根神经都兴奋起来,每条血管都奔腾起来,他有满腔的话要说。但他说不出口。他下了决心,不管花多大代价,一定要多住两天。
“听口音你像广东人,我看你像做生意的,是不是?”
“好聪明的阿妹,真是好眼力,我是澳门人。”
“在澳门干什么?”
“经销茶业。”
“那么,大哥一定是百万富翁了?”
“不敢说是百万富翁,倒也不缺钱花。”
“我一看你就是手眼通天干大事的人,穿着、气度不一般么。”
“谢谢姑娘的夸奖,很遗憾,我一只眼有毛病,虽然有钱,但在澳门那小天地里活得没意思,到内地来作点生意解解闷儿。”
“人要想得开,有了钱,不吃不花不玩不乐,那才是大傻瓜。钱也不会下崽,死了也带不进坟里去,吃了玩了才合算。”
“我这不是想开了吗,今天来到贵地就是来看看名胜古迹,交交朋友玩一玩。幸喜遇到美貌的阿妹,真是三生有幸。”
姑娘让三轮车停下,两人下了车。
姑娘拿着客人大提包,站在夜色朦胧的梧桐树下。吉斯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呆呆地站在她身旁。
姑娘扫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大哥,我们菡萏旅社有特殊房间,你住吗?”
吉斯的心咚咚地跳。他明白“特殊”是什么含义,但他假装不懂:“怎么特殊?”
那姑娘柔情似水,迷人的瞟他一眼:“大哥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我初来这里怎么会知道?”
“你呀,调皮;就是晚上要不要女人伺候。”
“……”吉斯体内的血呼一下往上冲,混身燃烧起来。
“男子大汉害什么羞,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有什么可忸怩的。”
“这,这……太不好意思,多少钱?”
“一等的100,二等的70,三等的50。”
“咦,还分等?等和等有啥区别?”
“18至21岁的是一等,22岁至25岁的是二等,25岁以上属三等。大哥,宁吃仙桃一个,不吃烂桃半筐,你的钱应往痛快处花。几张票子能使一个美丽的少女销魂荡魄地陪一夜,这才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大妹子,我听你的。你可要为我保密。”
“放心吧。到旅社我领你进一个单间,你把100元钱交给我,就成事啦。”
天上星辰点点,大地夜色朦胧。美丽的姑娘轻盈地引路,热血沸腾的澳门客人亦步亦趋地紧跟……
第二章 我 要 你 陪
菡萏旅社,地处深巷,清幽整洁,全是单间小平房。它真名不虚传。到处是色泽鲜艳、千姿百态、高洁华贵的荷花图。
吉斯被带进一个小巧精致的房间里,他似走入梦的仙宫。华丽的荷花形吊灯把房间照得纤尘可见。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荷花图。席梦思上荷花图案床单、荷花图案被褥、荷花晴纶大枕巾、澄色小桌上放着荷花牌暖瓶、荷花牌茶具、荷花牌电视机。屋地放着荷花牌电光椅、荷花牌电扇、荷花脸盆。真是荷花的世界,怪不得叫菡萏旅社。
姑娘麻利地给吉斯倒洗脸水,拿毛巾香皂,笑盈盈给他沏茶倒水。
灯下观美人。澳门客人吉斯,在明亮的灯光下又偷偷观赏菡萏。她的杏眼又黑又亮,她的脸蛋又红润又妩媚。菲簿的米黄色连衣裙紧紧裹着她那轮廓毕现的苗条腰身,两个高耸的乳峰随着脚步微微颤动。领口开得很低,适当的角度可以看到她那白玉般的半壁乳房,圆突丰腴的臀部颤颤巍巍……
吉斯呆呆坐在床上,眼都直了。
姑娘笑容可掬地站在面前,两只摄人魂魄的秀眼直望着他那只又馋又惶惑的独眼。他那粗糙黝黑的丑脸变成紫茄子,额头鼻尖滚出一层汗珠。
“大哥,今晚我为你跑腿费心办好事,功劳不小呀,你如何酬谢我呀。”
吉斯赶紧说:“当然了,一定要报答你。”
“我一看大哥就是知情知义的人,哪会让一个姑娘白跑腿呢,掏钱吧,我去买好吃的。”
吉斯从皮包里抽出一张拾元“大团结”,红着脸递给姑娘。
姑娘没接,却侧过脸去。似笑非笑,似怨非怨,似讥讽又似责备:“大哥真是苇筒里睡觉——大细人一个。一个大姑娘厚着脸皮为你跑这事,你竟拿一张票子打发人,亏你还是澳门的大茶商呢!”
吉斯尴尬难堪,大嘴一咧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赶紧从皮包里又抽出一张“大团结”。
姑娘迅速转身,一手接票子,一手飞快地从吉斯的皮包里抓出一叠票子,一脸娇气,扭动着细腰就走。
吉斯慌了,一边夺,一边哀求:“大妹子,别闹,别闹”。
姑娘哧哧地笑着:“看把你这大富翁吓的!逗逗你就当真了,”她又抽出两张拾元的,剩下的交给窘态百出的吉斯。四张票子拿在手里,那迷人的大眼睛瞭他一眼便跑出屋去。
吉斯忙拉住她:“今晚谁伺候我。”
姑娘妩媚地笑着,一对晶亮的眸子娇羞地斜视一下:“你相中谁,谁就来呗。”
“……我,……我”吉斯一手挠头顶,说话好似雏鸡下蛋,费了好大劲,话没挤出来。
“不说,我走啦。”
“我,我,要你陪我玩。”
“我?你真是——”她似责备,似挑逗,似高兴,又似拒绝,笑眯眯的令人难以琢磨。
“小姐,我知道我模样丑,配不上你,可我是真爱你,真心实意和你交朋友,我觉得能和你玩一夜,就是明天死,我也心甘情愿。答应我吧,你模样俊,人心也好,千万别拒绝我呀!”
“我看你是个老实人,我答应你。”姑娘郑重地说:“我喜欢有诚心讲义气的人,我厌恶那些嘴上抹蜜心里流浓的小白脸。”
“真是。我们一见如故,心心相印,能和你交朋友,真是天大的福分。对了,阿妹,你叫什么名字?”
“菡萏。”
“菡萏?这不是你们旅社的名字吗?”
“旅社的名字是用我的名字命名的。”
“它怎样讲,是赵国的国都吗?”
姑娘哈哈笑弯了腰:“你真滑稽,我叫赵国国都的名子干什么,又没指望当国君。菡萏是荷花的别称,你看不见旅社到处都是荷花吗。”
“哎呀,这个名高雅极了。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美好的名子。阿妹,你请坐,我们好好聊聊。”
“大哥,实在对不起,店内还有很多事需我继续做。你先洗一洗脸,喝点水,先休息。事一完,我马上就来陪你。”
“我,我不愿让你离开”
“夜长着哪,亲爱的,一会儿见,拜拜”,姑娘飞过一个令人陶醉的媚眼,美丽的身影飘然而去。
第三章 焦急的等待
吉斯痴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独眼直勾勾地望着墙上那幅美人荷花图。那身披粉红色薄纱的苗条淑女,杏眼挑腮,明眸皓齿,多像可爱的菡萏姑娘啊。
巨大的美妙感和从来没有过幸福浪潮陡然向他扑来。天仙般美丽姑娘,就在今霄陪他过夜,代价却才几十元钱。上帝呀,这是真的吗?
十几年来在情场上所受的晦气、委屈、羞辱和冷眼,又泛上心头。
他生长在葡萄牙殖民地澳门一个小茶商家庭里。虽然不缺吃穿,但也没钱供他挥霍。父母生下姐弟三个。两个姐姐长得聪明俊秀,但他这个宝贝却是丑陋的独眼龙。个子矮粗,腋下还长着时时发臭的腺囊。他那黝黑的马脸上嵌着一丸玻璃球般的假眼,姑娘望而生畏。他那阵阵令人作呕的臭味,使女人退避三舍。他虽近而立之年,但内室仍空。
人的情欲并不因其丑陋而退萎。吉斯对异性的追求却超过常人10倍。自16岁起,每到夜晚他总不安分作功课,却常常出没于酒巴,夜总会、公园,希冀遇到桃花运。然而,等待他的总是令眼,谩骂,嘲笑,戏谑,驱逐。没有一个好心的姑娘和他亲近,更没一个姑娘肯嫁给他。他恨爹娘不该把他生成丑八怪。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总不得发泄的情欲越积越强。得不到鲜花,枯草也要。他便以二斤龙井茶为代价,和一位50多岁的寡妇寻欢。满脸的皱纹,打褶的肚皮,实在没有多大妙趣。
他常常站在街头巷尾,苦苦欣赏漂亮姑娘的脸蛋,高挺的乳峰,圆鼓鼓的臀部。白天看得热血沸腾,浑身躁热,夜间便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他最迷恋高小同学王兰。她性情温柔,待人和气,她是唯一不岐视他的女同学。王兰一天天长大,一天天丰满,一天天妩媚,一天天迷人。他朝思暮想和她亲近,但她总躲着他。他下决心,寻找机会,但上帝总不肯发慈悲给他安排这种机遇。可惜,王兰终于和一个漂亮的小伙子结婚了。他醋得三天没吃饭,五夜没合眼。性饥渴促使他更加疯狂地追求王兰。机会终于来了。王兰的丈夫去香港出差,家中撇下王兰一枝花。机不可失,他咬咬牙,壮壮胆,于傍晚,乘人不意,潜入王兰内室。
王兰上班忙活一天,回家做饭,洗衣服,做家务。他看了一会电视,洗完淋浴,便站在大镜子前,笑嘻嘻地欣赏自己美丽的面容和洁白的胴体。藏在床帷内的吉斯看得全身着火,涎水横流,饿虎般从床下蹿出,拦腰抱住王兰的裸体。王兰错当丈夫回来和她耍笑,便撒娇地扭动身子,哼哼唧唧,扭头妩媚地一笑,不禁惊叫一声:“是你,滚开,畜生!”
吉斯抱着如锦似缎、柔软光润的裸体像只狼扑猎一只羊。他朝思暮想十几年,现在终于把她抱搂在怀里,难得的机会,难得的艳福,怎肯松手。他喘着粗气,冒着臭气,哀求说:“不要喊,不要吵,你知道吗,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了。”
王兰一阵愤怒,一阵恶心,连打带抓:“你滚,快滚,我喊人啦!”
王兰挣扎着顺手从缝纫机上抓起剪刀:“你再不滚我就刺死你。”
色胆大如天,他宁愿挨一剪刀,也不愿放过这一机会,他奋力向床上按她。
“来人哪,抓强盗!”这惊破屋宇的呐喊声把他震醒了,他意识到周围的邻居马上就要聚来。他不但办不成那事,而且要被扭送捕房。
他狼狈似一只丧家狗,一溜烟跑走了。
王兰满脸排红,一腔愤怒将此事告诉给吉斯的父母。
他爹妈又气又羞又悲伤,狠狠将他骂了一顿。他一连几天卧床不起,不吃不喝,决心不再活下去。父母理解儿子的苦楚。儿子早该成家了,可谁肯嫁他。作父母的又不能放纵他寻花问柳,作奸犯科,这该如何是好?
多亏聪明的姐姐眉稍一动,想出了良策妙计。听说大陆农村,花二千元就能买个媳妇。如今大陆正推行开放政策,欢迎港澳同胞回大陆探亲参观,大陆又正兴起港澳热。姑姑就住在大陆北方一个临近省城的县分,何不让弟弟携资前往,一来探望离别30多年的姑姑,二来可寻个姑娘作媳妇,三可使弟弟散散心,解解闷,免得他愁出病来断了家中香火。于是托人办了签证,兑换了4千人民币,吉斯投奔姑姑而去。
吉斯满怀希望来到离省城不远的某县,不料事情使他大失所望。这里16岁以上的姑娘全部有了对象,不论出多少钱,谁也不愿离乡背井跟他一只眼去澳门过日月。灰心懊丧中,他听说省城有地下妓院,火车站广场每到晚上就有姑娘拉客,他以做茶叶生意为由带着几百元人民币,奔省城而来。没想到梦寐以求的好事,竟是如此顺当地让他找到了。
王兰,去你的吧!菡萏比你美一百倍,温柔一千倍。我今天晚上就要和她睡觉了,我回去一定告诉你,让你吃醋,气死你!
哎呀,快做准备!不能让菡萏闻出我身上的臭味,要好好洗一洗。
他忙打一盆水,插上门脱下裤子。在关键部位,擦水,打香皂,猛搓,快洗。洗刷完毕,他乐孜孜地喝起茶水来。
她快来了吧,开始说什么话呢?要文明点,礼貌点,要人家看得起,要讨得她的喜欢那才有意思。这是今生最幸福的一夜,要好好享受。要慢做慢发,多来几个回合。
他躺在席梦思床上,眯缝眼,热血鼓涨,心急神驰……
夜越来越深,他越来心越急
忽然院里一阵嗒嗒的高跟鞋响声。他的心猛然一陡,她来了!他猛然坐起。但嗒嗒声又远了,小了,没了。
他又躺下,静心地听着,默默地盼着,美美地想着。
干那事,关着灯,还是开着灯?开着灯,脸对脸,太滑稽;关着灯,却看不着她迷人的裸体、神密的部位,太遗憾了。好!开一会儿,关一会儿。
昏昏乎乎,好像压在了她身上。那么湿热,那么润滑……她娇滴滴地哼唧着,扭动着,两只小手轻轻抚摸人他的背,他的腰……。
他躺不下去了,趿拉着鞋,走出屋门。他装做解手,寻寻觅觅,各处巡视一番。各屋都关着门,听不到她的声音,找不到她的影迹。
最后,他轻轻走向登记室,往里探一下头,里边那接站的“金项链”和“连衣裙”指手划脚,神色诡谲,小声嘀咕什么。他赶紧缩头跑回屋内。
吉斯坐在床上看看表,已经12点。他的心一阵阵发紧。在那小巧的房间里,他踱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一会儿,躺一会儿。她为什么`迟迟不来,会不会嫌我丑陋?
一种无名的焦躁骤然压上心头。莫非她也骗我,玩我?不由得想起了澳门大酒家漂亮小妮张婧婧给他带来的羞辱。海滨高大的棕榈和椰子树包围着一座豪华的大厅,这就是澳门首屈一指的大酒家。这家饭店兼宾馆,雇用了几十名精心挑选的姑娘。她们个个美丽标致。尤其是婧婧,出类拔萃。她鲜藕般的脸蛋,明星般的眸子,樱桃般的小嘴,扬柳般的腰肢,吸引着无数的目光。去年夏天,婧婧身穿粉色背心雪白紧身裤头,那小丘般的双乳那蒜瓣形的丰臀,就象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吉斯的独眼,牵引着他那饥渴的心。每当婧婧上下班的时候,他总是跟在后面欣赏人家的芳姿。
皇天不负苦心人。有一天婧婧扭回头美美地对他一笑:“你老跟着我,是不是想跟我玩玩?”
吉斯吓了一大跳,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压着心跳,嗫嚅地说:“是,早想跟你一起逛公园,看看电影,或到酒巴喝咖啡。”
她亲切地笑笑:“不,我不爱这些俗气活动,我爱游泳。今天傍晚去海边游泳好吗?”
吉斯受宠若惊。他虽不是游泳能手,但,哪怕一下淹死,也要陪她一游,忙说:“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