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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鹅湖  谢鹅中学  林峰  吴媛芳  华西体院

　　林峰：“哦。那得划个船过去喽？”
　　刘校医：“你想抓大鱼呀？”
　　林峰抓起一把鱼饵，撒向湖面：“哎，刘校医，听说这谢鹅湖在当地有个传说，是吗？”
　　刘校医自豪地：“是呀！在我们当地一直盛传着。说是很久以前……哎，就是那个《白蛇传》的白素贞，我们这儿叫她白仙子。相传，她从峨眉山盗取灵芝，要救她丈夫，在返回的路上，从天上看到这湖。她要取湖里的水来滋润灵芝，为了不被妖怪们发现，她变成一只美丽的白天鹅飞到了湖面。可是地面的妖怪还是发现了她，双方打了起来，打得昏天黑地的。白仙子急着要赶路救人，于是施展了法术，嗖！一道白光，这方圆百十里的妖魔鬼怪，全都给灭了。白仙子救活了丈夫，这湖周边老白姓，也过上太平幸福的日子。自那以后啊，人们一直坚信，天鹅会再来！白仙子会下凡显灵，还愿来的！她会赐予人们福寿……”
　　林峰听得如痴如醉，以至于钓竿浸在了水里，他都没发现。
　　刘校医大声地：“哎！林老师，你的渔竿全在水里了，怎么钓的鱼呀？”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54. 乡间小路 日
　　林峰拎着个小铁桶，哼着小曲儿，兴致勃勃地走着。忽然，他看见了前方远处的吴媛芳，他挥手大声喊道：“吴老师！”
　　吴媛芳肩头挎个画板夹，手里捧着一盆黄色的龙爪菊花，听见喊声，她停下来回头，自语地：“林峰？”
　　林峰一口气跑过来，笑嘻嘻地：“你到哪儿去呀？”
　　吴媛芳：“回家呀！”
　　林峰：“哦，那正好。”
　　吴媛芳看到林峰提着的铁桶里装着几条活鱼，便朝着铁桶努了努嘴：“这鱼……跟哪儿来的？”
　　林峰：“和刘校医在湖边钓的。”
　　吴媛芳：“哦，你钓鱼去了……”说完，她继续往前走。
　　林峰一步跟上，指着铁桶：“我这是给你们送去的。”
　　吴媛芳扭过头来：“嗯？”
　　林峰：“姨妈为我熬那么多鸡汤，我当然要感谢啦！”
　　吴媛芳停住了脚步，像是弄明白了似的：“哦！你是来报答我们？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林峰像啄木鸟似地把头点个不停，似乎很肯定地：“嗯，对，是，是的！”又急忙摇头，“哦，不、不、不是，也不是的。嗯……应该是……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吴媛芳俏皮地把头一偏，盯着林峰的窘态，忍不住“格格”直笑。
　　林峰低着头，直瞅着吴媛芳手中的龙爪菊花，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摸那黄色的花瓣：“这菊花真美呀！”
　　
　　55. 吴媛芳家客厅 黄昏
　　林峰、吴媛芳和姨妈一起吃着晚饭。
　　姨妈：“小林，阿姨烧的这个鱼，还合胃口吧？”
　　林峰：“味道好！很好吃的！”
　　姨妈高兴地：“那就好。今天多吃一点，啊，来。”说着，她夹起一条鱼就往林峰碗里放。
　　林峰：“谢谢阿姨！谢谢了，阿姨！”
　　姨妈又夹起一条鱼，往吴媛芳碗里放。
　　吴媛芳嘴里含着饭：“嗯、嗯、嗯……”
　　姨妈：“慢点，芳芳，不急，别噎着了。”
　　吴媛芳往桌上扫了一眼：“嗯？姨妈，汤呢？”
　　姨妈：“哦！差点忘了。我去把酸鱼汤盛上来。”起身走向厨房。
　　吴媛芳：“林峰，你的伤好了吗？”
　　林峰：“好了，明天就上课了。”
　　吴媛芳：“那吃完饭，我们去看电视。”
　　林峰：“看电视？哪有电视？……”
　　吴媛芳：“今天周末，县机关大院要放《霍元甲》。一起去，好吗？”
　　林峰：“好哇！但怎么去？机关大院那么远。”
　　吴媛芳：“骑车呗，家里有自行车。你能骑吗？”
　　林峰：“哦，没问题！”
　　姨妈从厨房端来了鱼汤：“好了，酸鱼汤来了，快尝尝吧。”
　　吴媛芳用匙子盛汤尝了一口，夸赞地：“啊！姨妈，太好喝了！”
　　
　　56. 稻田边土路上 黄昏
　　夕阳斜照，晚风吹拂。金黄的稻田里，沉甸甸的稻穗儿，在风中摇曳，一派田园风光景象。
　　林峰骑着自行车，后座上搭载着吴媛芳，在田边的土路上飞驰。
　　吴媛芳担心地：“你骑慢一点儿，不急的。”
　　林峰兴致勃勃地：“你放心！坐稳啦！尽情欣赏这美好风光吧！”
　　吴媛芳：“林峰，时间还早吧？我们不骑车了，下来走一会儿，好吗？”
　　林峰一边骑车，一边看着手表：“嗯，好吧，下来走走也好。”
　　林峰慢慢刹住车停下，两人先后下了车，并肩向前走着。
　　吴媛芳：“明天你就上课，脚受得了吗？”
　　林峰：“没问题！完全可以大强度运动了。”
　　吴媛芳扭过头来，半信半疑地看着林峰。
　　林峰认真地：“真的！你看。”说着，他在原地做起了小步跑的动作。
　　吴媛芳不以为然地：“我看呀，还是注意点儿的好。”
　　林峰：“怎么？你不信？”
　　吴媛芳：“不是信不信。伤了脚，总是个问题吧。”
　　林峰：“哦，看来，你对我的运动能力还缺乏信心。这样吧！咱们来个比赛。你先骑上车往前十米，然后我再从后面来追你。就以前面的电竿为终点吧，我一定能追上你的！怎么样？来吧，吴老师！”说着，他把自行车推给了吴媛芳。
　　吴媛芳很勉强地接过车：“林峰，你别逞能好吗？”
　　林峰信心十足地：“你还不信啦？那就试试看喽！女士优先，请先上路。各就各位！”说着他蹲下身去，准备起跑。
　　吴媛芳一看林峰就这样摆开了架式，一赌气把头别了过去，瞧也不瞧林峰一眼，倔强地：“我就不信！比就比！”骑上车就冲了出去。
　　林峰蹲着抬头看前方：“预备——跑！”他犹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
　　林峰狂奔猛追，大喊道：“我来了——我——来——了——”
　　吴媛芳在前面一个劲儿地蹬着自行车，她开心地笑着，叫喊着……
　　
　　57. 中学田径场 日
　　学校广播里传来：“第六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伸展运动，预备——起……”
　　田径场上，全校男女学生在四位实习老师的带领下，随着广播里的旋律和节拍，做起了课间广播体操。
　　这时，王老师来到田径场，喊道：“林老师！你来一下。”
　　林峰停下了做广播体操，转身跑步过来：“什么事，王老师？”
　　王老师：“下了课，赶快把所有实习教案，都交到教务处来。”
　　林峰：“怎么了？”
　　王老师：“你们实习结束了，明天上午返回学院。”
　　林峰惊诧地：“什么？明天？不是说下个星期吗？”
　　王老师：“改了，刚接到你们学院通知的。另外，你记着告诉他们几个实习老师，中午以前，把教案都交过来，別忘了啊。”
　　林峰思忖着：“哦……”
　　
　　58. 中学校园 傍晚
　　林峰和吴媛芳默默地走到校园一棵苍劲的大树下。
　　吴媛芳：“坐一会儿吧。”
　　林峰心不在焉地：“嗯。”
　　两人坐在大树下，沉默了好一会儿。
　　吴媛芳问道：“今天上了课，脚还痛吗？”
　　林峰摇摇头。
　　吴媛芳：“怎么啦？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儿？”
　　林峰迟疑地：“嗯……是这样的，王老师今天通知了我们，我们的实习结束了，明天就走。”
　　吴媛芳感到意外：“明天就走？”
　　林峰：“学院要我们提前返校，准备毕业论文答辩。”
　　吴媛芳：“就明天吗？”
　　林峰点着头：“嗯，学院都派车来了，明天一早走。实习了两个多月，时间过得真快呀！感觉就像是昨天的事儿一样。嘿！这前几天，还和刘校医商量着了，说好看什么时候，能找条小船，然后一起划到湖里去，再带上根结实一点儿的钓竿，没准儿，还能抓到些大鱼呢！……唉！可这的一切，转瞬就要别了。”
　　吴媛芳茫然若失，不知所措。
　　林峰低头轻声地：“以后……我们怎么办？”
　　吴媛芳不由自主地站起身，缓缓向前走去。
　　林峰抬头欲言又止，直勾勾地盯着吴媛芳的背影，他鼓足勇气：“媛芳，我不愿离开你！”
　　吴媛芳一下转过身来，眼里泛着泪光：“可明天你们就走了！”
　　林峰情不自禁地起身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吴媛芳的双手：“媛芳，我要和你在一起。我……我喜欢你！真心真意地……爱你！”他拥抱住吴媛芳，“我发誓，这棵大树作证，我们永远在一起！”
　　吴媛芳激动得紧闭双眼，幸福的泪水滚落下来；她一下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林峰。
　　
　　59. 中学大门口 清晨
　　大门外停着一辆大客车。林峰等四位实习老师拿着各自的行李，在与王老师、赵老师等中学部分师生握手道别，大家依依不舍。
　　王老师紧握着林峰的手，说道：“希望你们别忘了谢鹅中学，记着还有我这个王老师。”
　　林峰：“我们还会见面的，王老师。我们不会忘记！”
　　王老师点着头：“好！……再见吧！各位实习老师。”
　　“再见！王老师。”四位实习老师挥着手，朝客车走去。
　　此时，一直站在送行人群后面的吴媛芳，默默地目送着实习老师们依次走上客车。林峰最后一个踏上车门的梯阶，他忽然停住了，转过身来，目光直视人群后方的吴媛芳，刹时间，两人四目相对，万般眷恋……
　　林峰挥着手：“再见！……”
　　吴媛芳一下子举起手来挥动着，脸上挤出几分笑容。
　　“哐当”一声车门关上，客车起动了，渐渐地，向公路远处驶去……
　　
　　60. 一组镜头
　　一辆客车，停在了华西体育学院大门外，实习归来的同学们拿着各自行李、背包从车上下来，大家有说有笑，高高兴兴地走进了体院大门。
　　初冬的清晨，林峰、杨正德、沈征、周义兵等20多位男同学，在林荫小道上跑步。
　　体操馆内，林峰在双杠上练习规定的技术动作，杨正德、沈征、周义兵等同学在一旁观摩。
　　教室里，黑板上挂着一张人体生理图，一位教师正在讲台上讲课。林峰、杨正德、沈征、周义兵等同学在认真听讲，做笔记。
　　田径场上，林峰手持标枪，在助跑道上大踏步奔跑，猛然投出了标枪，标枪在空中飞行。
　　晚自习，灯光明亮的教室里，仅剩下二三位同学，林峰在堆满书籍的课桌上，奋笔疾书。
　　足球场上，男同学们正在进行足球比赛。林峰带球突破了对方后卫，冲到球门前起脚劲射，球进了。他和同伴们欢呼雀跃。
　　
　　61. 体院篮球练习馆门外 日
　　“叮当——”下课的铃声响了。
　　林峰等十多位男同学从篮球练习馆走出来，他们拿着篮球，拎着运动服，个个汗流浃背。
　　门外不远处，站着一位衣着时髦，年龄在22岁左右的女子，她招手喊道：“林峰！”
　　林峰扭头一看，将篮球交给身旁的同学，拎着运动服，便朝女子走去：“什么事儿，陈莉莉？”
　　陈莉莉：“你妈妈来了。”
　　林峰高兴地：“真的？在哪儿？”
　　陈莉莉：“在我们家里。我妈妈说，叫你过去，中午就在我们家吃饭了。”
　　林峰略为迟疑地：“嗯……好吧，我先回寝室一趟。我就过来。”
　　
　　62. 陈莉莉家客厅 日
　　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是，林峰的母亲于凤年过50，头发花白，她拿着陈莉莉的照片看着，夸赞地：“李大姐呀！莉莉越长越漂亮了。”
　　陈莉莉的母亲李雪芬年过50，她笑吟吟地端着一盘苹果走到于凤跟前：“她呀，满脑子里尽装些现代化思想。”将苹果盘子放到茶几上。
　　于凤笑着：“现在的年轻人都一样。”
　　李雪芬转身走到一个立柜边，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糖来，边走边说：“是呀。我在教务处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像他们这批青年那样，叫什么来着……哦！思想解放。”
　　于凤：“对、对、对，思想解放。”
　　李雪芬把糖盒搁在茶几上，坐到于凤身边旁，拿起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削了起来。
　　于凤：“他们可不像我们喽。李大姐，我们是穿着军装过来的，他们这些小青年是穿喇叭裤、紧身衣什么的……不一样啦！”说着，她又拿起陈莉莉的照片看。
　　李雪芬：“是呀，在他们眼里，我们算是过时了的。”
　　于凤：“李大姐，我们家林峰这孩子，在学校表现得怎么样？”
　　李雪芬：“还不错，能要求上进的。听说，他在学院里他办了个小广播，办得还有声有色的，大家对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于凤：“哎呀，大姐呀，林峰这孩子就是好逞头，不知轻重的呀。这可要劳烦大姐您多多训导训导他才是呀！”
　　李雪芬：“那当然！咱们两家关系和别人不一样嘛。”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于凤。
　　于凤接过苹果：“是啊、是啊！……哎，大姐呀，怎么没看见你们老陈呢？”
　　李雪芬：“他到北京开会去了……哎，就是林峰他们这届毕业生分配的事儿。”
　　于凤急切地：“毕业分配方案下来了吗？”
　　李雪芬：“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于凤若有所思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