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头)羊皮地图
(淡入)
△在闪动而昏暗的烛光下,呈现一幅手绘羊皮卷地图。上面绘画出二千多年前赵国与燕国的国界地理形势,随着烛光缓缓移动,清楚展示当年赵国挥军进攻燕国的路线,以及大军攻燕前必须经过位于两国之间的一个小国──梁城。
△古文字幕浮现于画面幷缓缓向上卷动,一把深厚的男声朗读出文字内容:
“大约公元前370年的战国时代,赵国派遣十万名晓勇善战的先头部队,在主帅巷淹中率领下,带备各种奇特武器,挥军攻打燕国。梁城位于赵、燕两国交界,首当其冲,成为赵军侵占目标。仅有老弱妇孺不到四千人的梁城,求助无援,祗得向当时维护正义、宣扬和平的「墨家军」求助。「墨家军」就是继承提倡平等爱人的“兼爱主义”,推崇“非攻”思想家墨子」(原名墨翟.公元前480-390左右)的一群人。正当梁城上下举国慌乱、人心惶惶之际,墨家的援军到达……”
(淡出)
(片名)
1.王宫-大殿(日/内)
△内殿悄静,众臣子跪于梁王跟前,六神无主,等待梁王决议;
梁适:……(冲破闷局,大声疾呼)大王……我们迎战吧……
△梁王扬手制止梁适说下去,平静中举杯;
某大臣:(忧郁)大王……降城罢!
△此言声音虽少却带来极大震荡,大将军牛子张脸色惨白,极为不满。在旁的梁适年少气盛,欲上前斩杀大臣;
太傅:(恳求)大王!赵军主帅是巷淹中,他身经百战,战略高强,手上的十万大军,所向披靡……梁城乃进燕必经之道,巷淹中必先取梁,以作屯兵补给,梁劫数难逃!
△不少大臣支持降城,与牛子张及梁适对立争议,乱作一团。
梁王:(高声)对!(众人收敛,殿内鸦雀无声)螳臂挡车……
(放杯)不如…早降……
△众臣子虽反应各异,但除梁适及牛子张一派外,大部份人还是安心了。
大臣乙:(想起,糊疑)……大王,倘若墨家大军及时来到那又如何?
△此言一出,各大臣又再愁眉不展,回望梁王决议;
梁王:(黯然一笑)太迟了……
2.精骥营马厩-小广场(日/内、外)
△十数兵士慌忙走进马厩,替御马披甲备鞍,一年轻少女策骑而至,横挡着马厩出口。
逸悦:是谁的命令,让你们取马!
△士兵仓皇回答;
骑兵:奉大王意旨,召精骥营骠骑,速往南门听候牛将军差遣!
逸悦:(慌忙)所为何事?
骑兵:(难于启齿、垂头丧气)……给赵军统帅…送降书。
逸悦:(错愕)……怎么……(忿忿不平)……墨家军还没到……
3.宫中往广场通道(日/外)
梁适:(忿忿不平)说甚么“人人平等”,“非攻、兼爱”,墨家的理论,全是胡说八道,(自觉愚昧天真)谁会不计报酬,替人作战……
牛子张:(冷冷)有报酬也不会有人来!说墨者是精通攻防战略,也不能抵挡比他强大十多倍的强大军力!而且……(难掩失望叹息)大王从不悔言,就是墨家军真的来,谁也不能改变大王降城的决定……
梁适:(认真起来)将军,难道靠自己真的守不住这座城?
牛子张:(迟疑)……
梁适:(期待得到一个满意回答)……
牛子张:(审慎)……我们收割刚完,食粮丰足,兼有地下水源,刚紧关城门,不作迎战,一年半载准能守住……作为军人,自当效忠梁城,在侵略前能打一场漂亮的仗!
△正当牛及张意志激昴之际,侍卫急速上前禀报;
侍卫:禀将军,精骥营后命出发!
△报告有如丧钟敲向,二人回到现实。
4.城外高坡、城外荒地、城楼城墙上、城外荒地、城门内外(日/外)
△城外高坡处,牛子张沉重地揣着降书,由八名骑兵护送,各人披风挂甲,骑着高壮御马,旗帜华丽,整齐地进发,远离梁城。
△牛子张马队遥遥消失于山坡背后,梁适倍感失落,瞬间又强作坚强,无视众人目光,加快脚步离开城楼,突然传出哨兵喊道;
哨兵:(慌张)西边小道有人……
△城墙上守兵如惊弓之鸟,纷纷靠前遥望西方小道,神色凝重,梁适好奇,回身察看。
△西小道尽头祗见一人身影,脚踏草履,贱人打扮,腰间束着一个小布袋,行动敏捷轻巧,穿插于山坡小道障碍,急急而来。
△梁适高高在上,实时对这不明来历的陌生人提高戒备,示意阻截接近。一旁的年轻侍卫子团急忙领命,向来人拉弓发箭。
△箭不偏不倚落在这人脚前,这人急速停下,把箭从地里拔出,警惕地向城上打量。
△子团继续引箭拉弓,瞄准这人,梁适随从知主心意,向城下大喝;
随从:(咆唬)来者何人?
△这人(革离)手执箭杆,高声爽朗回答;
革离:墨翟第三代传人,墨者。革离!
△城池上的哨兵听到“墨者”二字,忍不住发出喜悦呼号;
众哨兵:墨家?墨家……终于来了……咦?怎么只得一人?……还有呢……
△子团未有松懈,梁适犹疑眼下这人一身打扮,怀疑其身份。随从偷看主子脸色;
随从:(高声)有何证明!
革离:废话!证明甚么?(怒骂)证明我是否墨者,还是证明能否替你们守城?是梁城请我来,反要我拿出证明?!
△随从哑口无言,梁适见祗有革离一人,难以生危;
梁适:(审慎)放他进来!
△城门缓缓打开,士兵一涌而出,小心翼翼注视革离一举一动。革离爽快走入,正跨过门坎之际,城外声鼓齐鸣。
△近千赵军在骑兵开路下,自城外高坡迈向梁城,于五百码外横列。
梁适:(紧张)关城门!
△士兵以长矛赶快把革离威胁入城后,急忙关上城门。
△众哨兵惊见赵军密集城外,雷鸣金鼓,均显得六神无主,询视梁适;
随从:……看来者不善!要奏知大王吗?
梁适:(压抑怒火,强作镇定)传令精骥营出城,向赵军传达梁王决议。
△掩映的赵国锦旗中,飘拂着“巷”字旗帜,赵军队伍整齐地横列高坡。先锋高贺用于队前策马来回示威,士兵高声呼喊,斗志高昂。
△城门再次打开,华丽的精骥兵一行五人,以优美的马姿向赵军接近……
△高坡上的高贺用眼内透出一股杀气,毫不犹疑地挥舞手中大刀,直指精骥兵。随即号角低呼,数百赵军霎时大举冲下斜坡,向迎面而来的精骥兵进发。精骥营五人被赵兵群马踢踏而过,蹂躏马蹄下。
△梁适与城墙上所有人始料未及赵兵如此残酷,惊慌中发出呼叫。
△赵兵于城门前二百码列阵,神态从容。传令兵手持一扎燃点着的香,策马到城门外下马。
传令兵:(唱歌般吆喝)梁城听着……赵国靡下大将军巷淹中旗下先锋将领高贺用传达赵王意旨……赵国正式占领梁城……于一炷香时间内,必须弃城投降!
△传令兵话毕,即把手中燃点着的香插在地上。
△城墙上,各将领纷纷靠前,期待梁适的决定,可是梁适一脸茫然,军心逐渐瓦解……
5.峡谷林道(日/外)
△送降书的精骥马队在峡谷林道中缓缓前进,牛子张察觉似受监视,突然身旁数名侍卫中箭滚落马下。瞬间,四面八方冲出赵军,围堵精骥马队。牛子张轻易制服数名要斩杀他的赵兵,正剑拔弩张,彼此撕杀一触即发之间,牛子张猛然推开手中赵兵大喝;
牛子张:(怒不可遏)在下梁城守将牛子张,奉梁王命……呈书……议和……
6.城门外、城墙上、广场(近城墙栈道)(日/外)
△灰烬堕落,残余不到一半的香,仍燃烧着;
随从:(胆颤)公子赶紧回宫……与大王从北城赶赴燕国……精骥马匹已等候差遣。
△梁适心烦意燥,不值随从贪生怕死。
梁适:(责斥)你们着急甚么,赶着要逃跑吗?那老百姓如何?
△随从等无地自容,全都下跪;
随从:(羞愧)臣等愿与梁城共存亡,眼前兵临城下,公子留着性命,就是明智,不是弱者……
△梁适顿时六神无主,御前侍卫们见状,赶忙起来恭请主子离去,梁适半推半就跟从。
△侍从赶急护送梁适离开城墙,走不了数步,又被群众所挡,原来广场集结大批城民,正与守兵专心聆听某人的教训。梁适不顾焦急离去的侍从,停下细听。
革离:(理直气庄)你们不抵抗,可逃避一时之灾,当赵军不费一兵一卒接管梁城后,你们还不一样是难逃劫数。为官的杀!为兵的充军!你们的家照样被人霸占!为妻女的不照样被凌辱……
△蔡丘夫妇旁的女人,慌得哭了出来,丈夫甫乐靠前安慰。身旁有一士卒不服,站上一木桶上驳斥革离;
士卒:(高声疾呼)……赵军人多势众,我们可以怎么?要我们把命全都赔下去吗?
△士卒所站的木桶突破裂,士卒跳回地上。革离上前以手中的箭,拨开那士卒的矛,矛丢在地上,士卒被镇着,僵硬地动也不动。革离感失望但没有责斥,转身向广场上百姓高声疾唤;
革离:敌人比我们强,是否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们不反抗,也许可以不死,还可以睁开双眼,看着妻儿受辱!……愿意吗?拿出勇气来!战斗!也许我们会战死,但如果能活下来,我们活得……光明磊落!
△在场不少人的情绪激动起来,眼眶透出一股作战的热情,但仍有不少犹豫。年轻的逸悦在革离不远处,深受感动,凝着热泪,拾起地上的矛,交回那发呆士卒。士卒不肯接过,羞怒地拔足离去,经过梁适身旁,消失在面面相觑的人群外,革离倍感失望。
随从:(按捺不住)公子……时间紧迫……快赶路……
梁适:(充耳不闻)墨者!(仍摆姿势)你能守着梁城吗?
△余音未了,全场肃静起来,包括逸悦在内,无不注视这墨者的答案。革离打量这贵族片刻,没正面回答,回看城民;
革离:(激昂高呼)……我懂得如何去守,但祗有你们才会守着这座城,保卫你们的家,把敌人赶走!来,去看清楚你的敌人!
△革离转身接去逸悦手中长矛,越过梁适,奔往城墙上去。大部份城民都紧紧跟随。对革离的无礼,梁适极为反感,可是当看见身旁的逸悦也匆匆跟随群众而去,梁适耐不住好奇,祗好抑压心底不满,也往城墙上去。蔡丘夫妇在人群的最后方犹豫,蔡妻拉蔡丘衣袖,脚下退缩中借位窜走。
7.城门外、城楼城墙上、高坡上(日/外)
△熄灭了的香残留地上,风把灰烬带走,守候的传令兵一脸不悦,犹豫应否离去……忽然传来城墙上的嘈杂声。
△革离独自攀上城墙上的最高处,高举手中长矛,在空气中挥动,最后革离将矛掷出,恰巧落在传令兵身旁。
革离:你们走罢!
△传令兵见城墙上祗得革离一人,目光鄙视,继而……革离身旁,接连出现密密麻麻的城民,同样高举手中长长短短的兵器,在空中摇晃,高声叫喊;
城民:(激昂、声音震天)滚!……滚!……
△传令兵显然无奈,回望向山坡上的赵军队伍。
△山坡上的赵军,鸦雀无声,冷眼对着远远传来的叫嚣声。高贺用显得深沉,策马迈向梁城,上千赵兵随即向梁城进发……
△遥见赵军领兵主将,策马而来,革离灵机一动,跳回城墙,跪在墙边,边窥视城外赵军动态,边探手从口袋中取出数枚以铜铸成的细小菱形物体,与腰间的箭相量度比较。在场的人看得一头冒水,在千钧一发,战事随时展开的时刻,革离没有指导他们抗战,反而在……
△荒地的高贺用,策马奔驰,越跑越勇,尽显威武。突然,他单手执缰,一手高举喝令;
高贺用:(昂声)列阵!
△原本快速跟随高贺用的军队,有默契地分段变速,形成数个方阵,井然有序,手提着长梯、戟矛、盾牌、木夯往梁城进发。
△城楼上的子团,目睹敌人来势汹汹,焦急得忙记身份,向身旁的梁适呼叫出来;
子团:(惊慌)赵军快到城下!开始攻击吗?
革离:(冷静)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