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仇家恨的故事

　　唐军渐渐不敌，退回城去…
　　唐军关了半边城门。
　　察哈蛟大喊着：“将士们冲啊！冲啊—！不要让唐蛮子把城门关了？”
　　回鹘兵马凶悍地和唐军争夺着那半边城门，冲进城去…
　　唐军佯装不敌，且战且退…
　　
　　28，祁山八城十四寨一隅，日，外。
　　唐兵败军分别在各处，边战边退。
　　回鹘大军凶神恶煞地长驱直入…
　　部将忧虑地看着察哈蛟：“军师，咱们不得不防啊？恐唐军有诈！”
　　察哈蛟自负地狞笑着：“胡扯！真是他娘的胡扯！他唐蛮子哪有那么多伏兵？他们分明只有少数兵马在看守祁山八城十四寨，大军都被郭旰和娃娃军师给抽走了！你知道吗？你这是自己在吓唬自己！他们这是在负隅顽抗，别搭理他。我定要活捉他军中大将，到元帅面前请功去！”
　　部将疑惑地：“这？军师，这和元帅临走时的嘱托不符啊？”
　　察哈蛟怒目相视：“元帅？元帅？你怀疑本军师的谋略吗？”
　　部将苦着脸哆嗦着：“属下不敢。”
　　察哈蛟操着兵器恶狠狠地：“那就给老子杀进去！今天拿不下祁山八城十四寨，我活扒你们的皮？咹！”
　　“喔。”部将无奈引军掩杀着唐军…
　　
　　29，祁山八城十四寨各处，日，外。
　　凌云和众将分别领着军士埋伏在各城寨军营外的要塞处…
　　不远处。敌我双方恶斗的呐喊、打斗声传了过来。
　　凌云笑着：“将士们，军师的诱敌深入之计已经奏效。呵呵，老回子的大兵马已经乖乖地孤军深入到我八城十四寨军营之中！现在我们该下手十面围伏他们了。敌人是‘一字长蛇阵’，咱们就要四面八方地扑过去，拦腰截他几截子，给他来个各个击破。定要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挥着大手风趣地，“哈哈哈，老回子不是自以为很精嘛，那咱们想的比他们更精！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唐军兵马从各个要塞处呐喊着扑了出来，将回鹘兵马拦腰分散截断，团团包围起来…
　　祁山八城十四连环寨中，到处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呐喊震天…
　　回鹘兵马望风而逃，死伤无数。
　　
　　30，祁山某城一隅，日，外。
　　唐军将察哈蛟连同他的兵马包抄、分割成一片片地剿杀着…
　　凌云横马提着兵器大喊而来：“哇呀呀！不要让那察哈蛟狗头军师跑了？察哈蛟，老匹夫！你跑不掉的？快下马受死吧！”
　　
　　察哈蛟噤若寒蝉。
　　部将：“军师，我们被人家包了粽子，怎么办？”
　　察哈蛟焦头烂额地看着周围：“呵！呵！你说怎么办？我们不幸中了那南蛮子的诡计，撤吧，快撤！”
　　部将奋然扬着大刀片子砍杀着唐军：“弟兄们！跟我杀开一条血路，保护军师冲出去和元帅会合！”
　　部将和军士保护着魂不附体的察哈蛟和唐军展开了恶战。终于他们撕开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凌云在后面红着眼追攆着大骂：“察哈蛟！好你个老匹夫！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寺，老子今朝非杀了你！”
　　
　　32，某山谷，夜，外。
　　回纥的两路败军终于会师了，他们露宿在这里…
　　仆固怀恩跪在地上，面朝北方垂泪：“大汗陛下！我仆固怀恩有负汗王的重托和大恩，我对不住您啊？您让卑臣统领我大回鹘国兵马南下剿杀逆唐，可卑臣轻敌，不幸溃败于此？我仆固怀恩愧对大汗的知遇之恩啊！那卑臣还有有何面目回去见大汗啊？”他扬刀欲向颈下抹去…
　　“慢着！元帅且住手。”察哈蛟举着火把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夺下仆固怀恩的腰刀，扔在地上。
　　仆固怀恩哭泣着：“军师，让我去死吧？我对不起大汗的提携之恩啊？哦哈哈…”
　　“元帅，在这危难时刻，您没有背叛大回鹘国？这足以说明您对大汗的忠心！大汗要是降罪，在下愿和您同罪共赴菜市口！”察哈蛟缓了一下语气，“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胜败乃兵家常事，元帅何必自寻短见？那不是让亲者痛，仇家快吗？”
　　仆固怀恩抬起头摁着鼻涕：“军师，那依你之见呢？”
　　“兵无退路则勇！我们要戴罪立功，找郭旰、娃娃军师拚命去！”察哈蛟咬牙切齿地，“元帅，这次我们两军兵败，错就错在，那都是轻敌，误中了郭旰的奸计。如果今后咱们擦亮眼睛，同仇敌忾，那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仆固怀恩振作起来：“军师！好一个擦亮眼睛、同仇敌忾，有魄力！本帅不死了，咱们和郭老旰、娃娃军师拼命去！”他又犹豫起来，“只是我两军几乎损失殆尽，咱们手里无兵呀？”
　　察哈蛟奸笑着：“嘿嘿嘿，哪怕什么？我们可以调呀！那西平关、阴平关、武都不是还在我们的手里呀？你有大回鹘国三军兵马元帅的帅印呀！”
　　仆固怀恩在遐想着。
　　察哈蛟：“元帅，下一步咱们有何打算？”
　　仆固怀恩叹了一口气：“唉，还能有何打算？丧军辱国之人…咱们还是先回北原郡喘喘气吧？等兵马休整一下，再徐图唐蛮子吧，幸亏咱们还有北原郡这块沃土。传本帅令，连夜回北原郡。”
　　
　　33，行军途中，夜，外。
　　火把光亮中。
　　残兵败将的回鹘兵马在行进中…
　　仆固怀恩和察哈蛟垂头丧气地骑马而行。
　　一部将纵马上前：“禀元帅，王祚有义将军自缚着求见。”
　　察哈蛟尖叫着：“啊？怎么会是这样？”
　　仆固怀恩自搧着嘴巴：“军师，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呀？”他勒马而驻，“吁—！吁吁！”
　　众军而驻。
　　王祚有义自缚着一步一步跪地过来，泪流满面：“元帅，军师，您们杀了我吧？属下无能，愿乞受死。那刘铠、白度逆贼太奸诈了，北原郡被他们用计攻陷了…”
　　仆固怀恩背过头去：“有义，这么说，我们是有家不能回了？啊！”
　　察哈蛟悲怆地：“元帅，我们都是一根藤上的苦瓜呀！算了，给有义将军松绑，非他过错，我们筹谋不周呀！”
　　王祚有义嚎啕大哭：“元帅、军师，让罪将死吧，让罪将死吧！啊哈哈…”
　　仆固怀恩命令着兵士：“给王祚有义松绑！”
　　军士们给王祚有义松了绑…
　　察哈蛟哭丧着脸：“元帅，咱们下步怎么用兵啊？”
　　两人在马上并辔走着…
　　王祚有义在前边马上：“元帅，我们这是要向何处行进啊？”
　　“走到那里，算到那里。”仆固怀恩渺茫地，“唉，还能怎么办？只有先向西平关、武都城那里借调些兵马，然后再突破陈仓口、大散关到彭原去和皇太子哲伦合兵了…”
　　察哈蛟：“元帅！那我们就这样放过南蛮子郭旰了？我好不甘心呀！再说王八子木昆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他能容下我们这些败军之将吗？”
　　“暂时放过，并不等于永远放过他唐蛮子！哼。”仆固怀恩咬着牙，“败军之将嘛，死猪不怕开水烫，只要脸皮子厚，总能矮过人家房檐的…”
　　察哈蛟：“元帅，经过这次恶战，咱们的兵马已经大打折扣了。西平关、阴平关，还有武都城的兵马，以及古比西努、哈哈云台的兵马都被唐军阻隔着过不来。在下听说陈仓口、大散关是郭旰的大儿子郭闯、二儿子郭勇分别镇守在那里。他们都有万夫不挡之勇，如果冲不过陈仓口、大散关，咱们可有腹背受敌的危险呀！”
　　仆固怀恩杀气腾腾地：“那咱们就和他们拚个鱼死网破！要是惹老子真急了，我们就杀过子午关，到长安城抓他老乌龟皇帝去！”
　　
　　34，祁山唐营，夜，内。
　　郭旰：“军师贤弟，你的这次未雨绸缪，又为我大唐帝国立战功了！现在好啦，仆固怀恩这个叛臣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刘铠、白度将军已经占领了北原郡，仆固怀恩、察哈蛟这两只老鼬子是有家不能回了？啊！哈哈，哈哈。”
　　李贺伏在军案上看着八道地理图形，蓦地拍着军案抬起头：“元帅，万万不能让这两只熟透的鸭子飞上天！咱们绝对不能给仆固怀恩这只老狐狸以喘息的机会，要坚决地灭了他！”
　　郭旰在营帐里走着：“那是，那是！”他走到军案前炯炯的眼神看着李贺，“军师，仆固怀恩这个逆胡已经掀不起大浪了，我看咱们大唐的兵马是不是可以休养生息一下？”
　　李贺皱了一下通眉：“元帅，您是带兵多年的人，您应该知道仆固怀恩是百足之虫，僵而不死呀？他仍然对我们大唐帝国是个潜在的危险。如果他冲破陈仓口、大散关防线，到彭原和回纥太子哲伦会合，然后南下子午谷，犯我大唐长安城怎么办？这后果将不堪设想呀！”
　　“哎？长吉老弟，没那么严重吧？他现在是丧师落魄之人，那来那么多兵马呀？”郭旰哂笑着，“老弟，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先把西平关、阴平关之敌，还有在箕谷、斜谷和孙霸、顾顺对峙的古比西努、哈哈云台残敌扫荡一下，敲山震虎，令他们不敢来救。然后咱们再回过头来收拾仆贼怎么样？”
　　李贺严肃地：“元帅，您的敲山震虎之计，那是两军长期拉锯战的权宜之计，它不适应目前的非常时期。这样只能给仆固怀恩争取时间，对仆贼来说正是他需要喘息的缓兵之计；他足有充分的时间和机会去调遣兵马，然后突破陈仓口、大散关两位少帅所拦截的防线！”
　　郭旰震撼：“什么？贤弟你说什么？”
　　“呵呵，没什么。”李贺笑着，“‘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绝不能姑息养奸。您想想，西平关、阴平关之敌，还有败军古比西努、哈哈云台之敌，他们都是惊弓之鸟，而且被我大唐兵马分割孤立起来，他们不敢贸然来救！…”
　　
　　35，祁山唐营外，夜，外。
　　大雨滂沱…
　　营火点点。
　　巡营军卒穿着蓑衣在走动着…
　　画外音：“…但那仆固怀恩的回鹘兵马，可就不一样了？他们虽然败了，，但他们是老回子的主力精锐，心里未必服气！而且仆固怀恩这人，您也知道不是等闲之辈。这次之所以惨败，那是内部许多情缘造成的。他一定还会卷土重来来挽回他失去的声誉的。如果咱们西去攻打阴平关、西平关之敌，他们以逸待劳，咱们未必能取胜？如果仆固怀恩在后面引军策应，那咱们就有腹背受敌的危险？元帅，要三思呀！”
　　画外音：“他们敢？我让郭闯、郭勇反包围他们！”
　　
　　36，祁山唐营，夜，内。
　　李贺笑着：“元帅，那如果彭原之敌南犯反包围少帅他们，怎么办？”
　　郭旰甩手梗着脖子：“不可能！吓破老回子他们的胆！”
　　“战场上之事，瞬息万变，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的。”李贺不好意思地看着郭旰，“元帅，您是久经沙场的老英雄，按说在下还是弱冠少年，是没有资格说您的？但是这有关我大唐的兴衰，我既为随军军师，那在下不得冒犯元帅直说了！元帅，您是带兵之人，战场情势那是稍纵即逝，咱们这样优柔寡断，那会给大唐帝国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呀？”
　　郭旰：“这里没有什么老英雄！这里只有军师和元帅，既为大唐兴衰，那有什么不能说的？哈哈，你倒像那刚过门蒙羞的小媳妇？”
　　李贺哑笑了一下，正色地：“咱们必须合力先灭了仆固怀恩，然后再荡平西平关、阴平关，以及街亭，箕谷斜谷之敌，只有这样，我量他彭原哲伦、木昆之寇不敢窥视我中原之疆，确保大唐国泰民安！”
　　“贤弟，你说的都很对！只是老哥哥心里闹得慌…”郭旰将拳头重重地砸在军案之上，埋下头，“唉…”
　　李贺诧异地：“元帅，您心里有话就说吧？这帐里也没有外人。”
　　郭旰蓦然抬头，眼里一汪泪花。他嗫嚅着：“小兄弟，老哥哥心里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贺惊讶地望了一下：“元帅，那您就说吧？”
　　“我不知怎么啦，我就是有点替仆固怀恩叛贼着想…”郭旰垂着泪，“小兄弟，你不知道？这仆固怀恩虽是胡人，可他是知冷知热的人。想当年家父曾任九原太守时，救过他的性命；可他在家父帐下死力效命，也处处帮衬着本帅。后来潼关夜战中，如果没有此人，那有我郭老旰的今天？”他擦了一把眼泪，“家父告老后不久，他被奸相李吉甫诬陷。我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冤枉而没有法子救他呀？硬是让他被逼反了！现在再让本帅回过头去剿杀他？我于心不忍，也实在是下不去手呀？这祁山大寨能有今天，我不能做不义之人呀！哦呵呵…”
　　李贺深情地注视着郭旰，良久叹了一口气：“唉，元帅！您说的没错？在下也曾经有过这种隐痛。可是这两军对垒，各为其主，维护的是国家利益。您这样慈悲心肠，不但不能救仆固怀恩，反而又背上私通叛贼的罪名，也是在为自己埋下祸根啊！”他轻轻拉着郭旰的手臂，“您现在是大唐帝国天下兵马元帅，也是大唐子民的表率，大家也在看着您，朝廷里那些别有用心的奸臣也在虎视眈眈着您？元帅，您这样做不值得，您可要三思呀！”
　　郭旰用拳头擂着军案，老泪纵横地：“罢罢罢，怀恩兄，我实在是救不了你呀！”
　　
　　37，祁山唐营外，夜，外。
　　雷电交加，暴风骤雨…
　　
　　38，陈仓口，日，外。
　　郭闯指挥着兵马在关隘处奋力地阻击着来犯的回鹘兵马…
　　兵对兵，将对将地在厮杀着。
　　
　　39，陈仓口下，日，外。
　　仆固怀恩耀武扬威地指挥着回纥兵马，一次又一次地向陈仓口关隘处攻击着…
　　仆固怀恩扬着马鞭咆哮：“将士弟兄们！快快攻过关隘呀？只要我们夺了陈仓口，我们就能和哲伦太子会合，我们大家就有救了！”
　　回纥兵马又一次潮水般地涌向陈仓口…
　　
　　40，陈仓口，日，外。
　　郭闯一马当先地统着一哨兵马冲进回鹘军阵中…
　　唐军将士奋力地砍杀着回鹘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