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她拔打电话，没人接。
赵映秋：这都好几天了，他都不见我也不接我电话，他到底咋想的？
43.江源某小区 日 外
赵虎：姐，你别自作多情了，他就一渣男，你别为这种人伤心难过。
赵映秋：我不伤心难过，我为自己不值。他凭啥做出这么过火的事情，他欺负完我以后就想甩了我，他凭啥，就因为他是富二代——门都没有。
赵虎急了：姐，别钻牛角尖了，行不行？赶紧将孩子拿掉。
赵映秋：就这么不闻不问，那太便宜他了。
44.江源市某地摊茶社 日 外
赵映秋戴墨镜，她对面坐着两男子。
赵映秋将一个信封推到两男子面前：这是订金，只要按约定提供我信息，余款第一时间给你们。但记着是有用的信息。
其中一男子：明白。
45.江源市某写字楼办公室 日 内
赵映秋接电话：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赵映秋并不顾及同事们询问的目光，背着包自顾自离开。
46.某酒店房间 日 内
门被打开了，随着一女子尖声惊叫，床上的女子拿着衣服遮住自己的上半身身体。
宋慕容惊愕地看着门口。
赵映秋站在那里。
赵映秋厉声地：好啊，宋慕容，你不接我电话，原来在干这种勾当。
宋慕容发怒：你到底有完没完？
47.某西餐厅 日 内
宋慕容和一女士在用餐。
赵映秋来到宋慕容和女子面前，冷笑一声：又换人了！
宋慕容抬起头来，一愣：赵映秋，怎么又是你？
赵映秋嘲弄地：怎么不能是我，你弄大了我的肚子，却一走了之，不闻不问，我能这么便宜了你吗？
宋慕容皱眉：你到底想怎样，我正和人在谈生意。
赵映秋：你这种人渣，玩弄他人，你人品如此，你怎么和别人合作谈生意，别人怎么放心和你这种人渣合作。
宋慕容恼怒地：你到底想怎样？
那女子起身离开。
宋慕容：廖女士，你别走啊，我们还没谈完。
宋慕容追过去。
廖女士回头：先解决好你私人问题吧。
宋慕容又来到赵映秋面前，咬牙切齿：你太过分了，别惹急我。
48.桥头 夜 外
大雨倾盆。
桥头灯光微弱地照耀着周边。
桥另一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镜头从远至近）
宋慕容无奈而疲惫地：赵映秋，你到底想怎样？我累了，你将我逼疯了，你饶了我行吗？
赵映秋冷笑：这是你自找的。
宋慕容气极败坏地：你不会放过我是吗？你不就是要钱吗？
宋慕容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扔在赵映秋脸上，百元纸币满地都是。
赵映秋和李慕容撕打在一起。
赵映秋被甩倒在地。宋慕容疯狂已极，面目狰狞，他向不远处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子。
宋慕容大步向车子走去。
赵虎从远处跑来。
赵映秋翻起身。
另一边，宋慕容进了车子，（近景，宋慕容脸部特写）车子中的宋慕容圆睁着双目，神经质，面目狰狞。
（远景，汽车特写）那部车子以最高速度向赵映秋驶来。赵映秋惊慌地向前边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车子。
（一组慢镜头）
赵虎大喊：姐——
刹时，车子将赵映秋撞飞。赵虎回头看了一眼黑色车子，向被撞飞的赵映秋跑去。赵映秋重重地落在地上，她的头上开始渗出血迹。
宋慕容开车逃逸。
49.拘留所 日 内
杨志勇：警官，你也许想不到，你认为谋杀者逃逸了，其实没有，他是离开杀人现场去自首的。他看见赵虎在现场，但他就要那么操作。他在回去的路上报警，并且亲自到警局自首。他说他是出了车祸，因为旁边有死者弟弟，他才逃脱，否则这件车祸案件就会说不清楚，也许会变成刑事案，原因是死者弟弟可能会对他造成伤害。
杨志勇：赵虎报警，走司法程序，但是无果。那时候赵虎还是一个别人眼里的好孩子。你知道的，警官，在江源市只要付得起价钱，警方与司法机构就能把黑的讲成白的。那桩谋杀案就以车祸案告终。而且更加难以忍受的是，死者的肚子了里确实有三个月大的婴儿，那孩子就是宋慕容的。
杨志勇：于是，赵虎才从一个邻家的乖孩子变得暴戾。他犹豫过，彷徨过。从出事以来，他用一年的时间报警，上诉，上访，后来，他被人轰出来，连门都不让进。（同时一组虚镜头：赵虎无数次地上访，报警，没人搭理，直到一次次地被人轰出来。）
杨志勇：他是普通老百姓，他走过一个普通老百姓依法讨回公道的所有道路，但是一次次地，他以彻底失望告终。他母亲为此一病不起，不久以后病死了。（虚镜头：一老太太躺床上，最后死了。赵虎及他父亲无助落泪。）他姐姐被凶杀，让他家破人亡。如果江源司法当初能够尽职尽责，有担当，也就没有毁了一个人，毁了一个家庭。
50.拘留所 日 内
监控室中女警官方文青对于杨志勇审讯室中的反常有点着急。
方文青：周警官，对于杨志勇的审讯可以终止了。
51.拘留所 日 内
周梦柏向摄像头看了一眼，他扯下自己的耳塞。他没有让杨志勇停下来。
周梦柏：你继续。
杨志勇：赵虎能有今天，他所以这么暴戾并不是为了报复社会。
杨志勇：九年前的那场谋杀案，令赵虎感到寄于法律寻求公正是不可能的。于是后来才有那场针对宋慕容的刺杀。
52.八年前某小区垃圾箱 晨 外
一环卫工推着一小推车来到垃圾箱旁边。
忽然从垃圾箱里伸出一只血手，将环卫工人吓了一大跳。
从里面传来一声虚弱的嘶嘶簌簌的声音。环卫工人大着胆向垃圾箱里瞅。才发现一男子在垃圾箱里挣扎，男子着一身睡衣。环卫工人赶紧报警。
53.拘留所 日 内
杨志勇：当时，赵虎经过蹲点发现宋慕容的一些规律，比如他时常敞开窗户等。有天晚上他人为对小区断电，顺利从窗户爬进宋慕容家，在宋慕容洗澡进入卧室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赵虎打昏对方，经过大半夜的折磨，直到凌晨才将宋慕容扔出了窗户。经过树冠的缓冲，宋慕容并没有摔死。赵虎又不想杀死宋慕容，后来就把他扔进垃圾箱。赵虎以故意伤害罪被判三年刑期。由于他改造的还好，减刑一次，坐牢两年。
杨志勇：他出狱了。你知道吗，周警官，他改造完以后，他整个人也成熟多了。但是出狱以后，这个社会并不接纳一个有前科的人。一年来他奔波在找工作、却被人遗弃歧视的路上。赵虎再一次心灰意冷。
杨志勇：我是黑社会，我承认我不干净。周警官，你刚才提到的“渔业协会”案，那时候我只是渔业协会那几个大佬的最底层马仔，我开了一家水产代销点，我不仅售卖做我父亲养殖厂的水产，还从“渔业协会”那里批发一点海产品，做差价。“渔业协会”外地客商就是通过我的水产品代销店介绍的。
杨志勇：那时候我手下有几个小弟，其中一个就是柳云。赵虎出狱无处可去的时候，就被柳云盯上了。我并没有布置眼线——但时常留意任何人，尤其是陌生人，这是一个黑社会马仔的必备课程。你得相信，周警官，在一个相对混乱的世界，流亡者其实仍然有地儿可去。如果政府或者其他正经人不屑让有污点的人接近，从而纳入他们，那么藏污纳垢的那种地方就会收留这些人。那开始并不是教唆引导他们通往罪恶的深渊，而仅仅是向他们提供一个有吃喝能睡觉的地方。
杨志勇：周警官，首先，你得感到，赵虎从刑满释放，他是打定主意好好做人的，可社会并没有接纳他。我当时在一座桥上发现了他，我身边就是柳云他们几个。
54.四年前江源市某大桥桥头 夜 外
赵虎扶桥栏杆站着，他显得单薄而无助。
杨志勇带着柳云和另一男子小心翼翼地接近赵虎。
赵虎发现来人。
杨志勇：有话好好说，兄弟，你不会是想不开吧，有啥过不去的，一个大男人，瞧你这点出息。
赵虎向杨志勇瞪着血红的眼睛，厉声：你废什么话，我跳不跳海关你啥事，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杨志勇停下来，由于一路小跑着过来，他累了，他蹲下来喘气。
杨志勇挥了挥手：行，我不过去，我们这两位兄弟观察你好几天了。你遇上什么事了，你能不能向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赵虎：你走吧，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杨志勇：要是你信不过我，我这就报警，对警察说总该行了吧。
杨志勇看见赵虎攀上了桥栏杆。
杨志勇：好，好，兄弟，你冷静一下，我这就报警。你先下来，我们不过去行了吧。
杨志勇带着柳云他们往后退。
赵虎站在栏杆上，他下面就是大海。赵虎看着前面。
杨志勇向柳云使了下眼色。
柳云一个箭步跨过去，在赵虎跳向大海的一刹那间，柳云抓住赵虎一只手。
杨志勇一行三人终究将赵虎解救上来。
冷清的桥头，赵虎伏在杨志勇肩上嚎啕大哭。
55.拘留所 日 内
杨志勇：周警官，如果一个身上有污点的人，终究被这个社会抛弃，在一个清明的世界，这个人可能就只能死在垃圾堆上。幸而当时的江源市还有我们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我们才收留一个个被那个正经人的世界容不下的人。我一个小兄弟在一次打架中被人捅死了，他开始是个孤儿，是被社会遗弃的人。我收留他是他正在要饭。一个半大的孩子，他遭受过这个世界的歧视与憎恨。我给了他一口饭让他活下来，他便一直跟着我，他也最终维护我而死于非命。
杨志勇：我说这个，周警官，我绝不是说我有多仗义，多么善良有正义感。
杨志勇苦笑了一下：我哪里和善良能扯上边，就在几天前，我这个流氓头子还因为性骚扰而打伤了几个被我的性骚扰而拒绝的陌生女性。不过，周警官，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当一个社会，仍然有太多的偏见，缺少包容力，缺少格局，那些曾经有污点的人其实在给这个社会机会，所有人都是这个世界的一分子 ，他们理应不该被遗弃。当一个正经的社会却冷漠到容不下身上有污点的人，迫使他们心灰意冷而自杀，或者迫使他们杀人越货，那么我们这个社会生态是有问题的。
杨志勇停了一会儿：作恶多端的人为什么会犯罪，像赵虎这种人，他开始那么好一个人，就是出狱以后他也想着开始他新的生活，但这个社会并没有给他那样的机会，处处打击他，使他走上绝路。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他连送个外卖都被人嫌弃，因为他有过坐牢的前科，被系统除名。可是赵虎的前科原因是不检索的吗？
（一组虚镜头：赵虎去应聘，但对方一看简历，当场拒绝；赵虎去送外卖，主管迫使他脱下统一着装，迫使他离开；赵虎到工地打小工也有人指指点点，被所有人孤立。赵虎疲惫地甩了下头，露出一双绝望的眼睛。）
杨志勇：当社会真正清明，司法尽量公正，哪怕司法公正就从我身上开始实施，那也好啊。如果因为司法公正以遵从司法的原则性处以我极刑甚至死刑，我无话可说，并且为我们这个国家的司法的公正和秩序的重塑而深感欣慰。如果社会的所有秩序正常运作起来，就不会有赵虎数次沦落为司法暗箱操作的牺牲品，社会上便没有赵虎这个黑社会的小弟，而是一个安己守法的好公民。周警官，这就是我要说的。我为真正的司法公正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我不会安于做一个被那帮达官显贵利用完了就要舍弃的弃子，如果真这样，我死又算得了什么呢？任何一个社会，周警官，对社会真正有害的绝不是黑社会，而是将司法和社会秩序进行暗箱操作、肆意妄为、任意践踏的那些大权在握的社会蛀虫们。
周梦柏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56.江宁市刑警队 日 内
方文青坐在椅子上。
方文青：梦柏，你怎么回事，今天的审讯一直不在状态。
周梦柏笑：方队，既然是审讯，你就对我的审讯有信心，不得过分干预切入方式。再说，适当地听听他们的牢骚，说不定能对我们的案件有帮助。
赵映秋：这都好几天了，他都不见我也不接我电话，他到底咋想的？
43.江源某小区 日 外
赵虎：姐，你别自作多情了，他就一渣男，你别为这种人伤心难过。
赵映秋：我不伤心难过，我为自己不值。他凭啥做出这么过火的事情，他欺负完我以后就想甩了我，他凭啥，就因为他是富二代——门都没有。
赵虎急了：姐，别钻牛角尖了，行不行？赶紧将孩子拿掉。
赵映秋：就这么不闻不问，那太便宜他了。
44.江源市某地摊茶社 日 外
赵映秋戴墨镜，她对面坐着两男子。
赵映秋将一个信封推到两男子面前：这是订金，只要按约定提供我信息，余款第一时间给你们。但记着是有用的信息。
其中一男子：明白。
45.江源市某写字楼办公室 日 内
赵映秋接电话：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赵映秋并不顾及同事们询问的目光，背着包自顾自离开。
46.某酒店房间 日 内
门被打开了，随着一女子尖声惊叫，床上的女子拿着衣服遮住自己的上半身身体。
宋慕容惊愕地看着门口。
赵映秋站在那里。
赵映秋厉声地：好啊，宋慕容，你不接我电话，原来在干这种勾当。
宋慕容发怒：你到底有完没完？
47.某西餐厅 日 内
宋慕容和一女士在用餐。
赵映秋来到宋慕容和女子面前，冷笑一声：又换人了！
宋慕容抬起头来，一愣：赵映秋，怎么又是你？
赵映秋嘲弄地：怎么不能是我，你弄大了我的肚子，却一走了之，不闻不问，我能这么便宜了你吗？
宋慕容皱眉：你到底想怎样，我正和人在谈生意。
赵映秋：你这种人渣，玩弄他人，你人品如此，你怎么和别人合作谈生意，别人怎么放心和你这种人渣合作。
宋慕容恼怒地：你到底想怎样？
那女子起身离开。
宋慕容：廖女士，你别走啊，我们还没谈完。
宋慕容追过去。
廖女士回头：先解决好你私人问题吧。
宋慕容又来到赵映秋面前，咬牙切齿：你太过分了，别惹急我。
48.桥头 夜 外
大雨倾盆。
桥头灯光微弱地照耀着周边。
桥另一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镜头从远至近）
宋慕容无奈而疲惫地：赵映秋，你到底想怎样？我累了，你将我逼疯了，你饶了我行吗？
赵映秋冷笑：这是你自找的。
宋慕容气极败坏地：你不会放过我是吗？你不就是要钱吗？
宋慕容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扔在赵映秋脸上，百元纸币满地都是。
赵映秋和李慕容撕打在一起。
赵映秋被甩倒在地。宋慕容疯狂已极，面目狰狞，他向不远处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子。
宋慕容大步向车子走去。
赵虎从远处跑来。
赵映秋翻起身。
另一边，宋慕容进了车子，（近景，宋慕容脸部特写）车子中的宋慕容圆睁着双目，神经质，面目狰狞。
（远景，汽车特写）那部车子以最高速度向赵映秋驶来。赵映秋惊慌地向前边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车子。
（一组慢镜头）
赵虎大喊：姐——
刹时，车子将赵映秋撞飞。赵虎回头看了一眼黑色车子，向被撞飞的赵映秋跑去。赵映秋重重地落在地上，她的头上开始渗出血迹。
宋慕容开车逃逸。
49.拘留所 日 内
杨志勇：警官，你也许想不到，你认为谋杀者逃逸了，其实没有，他是离开杀人现场去自首的。他看见赵虎在现场，但他就要那么操作。他在回去的路上报警，并且亲自到警局自首。他说他是出了车祸，因为旁边有死者弟弟，他才逃脱，否则这件车祸案件就会说不清楚，也许会变成刑事案，原因是死者弟弟可能会对他造成伤害。
杨志勇：赵虎报警，走司法程序，但是无果。那时候赵虎还是一个别人眼里的好孩子。你知道的，警官，在江源市只要付得起价钱，警方与司法机构就能把黑的讲成白的。那桩谋杀案就以车祸案告终。而且更加难以忍受的是，死者的肚子了里确实有三个月大的婴儿，那孩子就是宋慕容的。
杨志勇：于是，赵虎才从一个邻家的乖孩子变得暴戾。他犹豫过，彷徨过。从出事以来，他用一年的时间报警，上诉，上访，后来，他被人轰出来，连门都不让进。（同时一组虚镜头：赵虎无数次地上访，报警，没人搭理，直到一次次地被人轰出来。）
杨志勇：他是普通老百姓，他走过一个普通老百姓依法讨回公道的所有道路，但是一次次地，他以彻底失望告终。他母亲为此一病不起，不久以后病死了。（虚镜头：一老太太躺床上，最后死了。赵虎及他父亲无助落泪。）他姐姐被凶杀，让他家破人亡。如果江源司法当初能够尽职尽责，有担当，也就没有毁了一个人，毁了一个家庭。
50.拘留所 日 内
监控室中女警官方文青对于杨志勇审讯室中的反常有点着急。
方文青：周警官，对于杨志勇的审讯可以终止了。
51.拘留所 日 内
周梦柏向摄像头看了一眼，他扯下自己的耳塞。他没有让杨志勇停下来。
周梦柏：你继续。
杨志勇：赵虎能有今天，他所以这么暴戾并不是为了报复社会。
杨志勇：九年前的那场谋杀案，令赵虎感到寄于法律寻求公正是不可能的。于是后来才有那场针对宋慕容的刺杀。
52.八年前某小区垃圾箱 晨 外
一环卫工推着一小推车来到垃圾箱旁边。
忽然从垃圾箱里伸出一只血手，将环卫工人吓了一大跳。
从里面传来一声虚弱的嘶嘶簌簌的声音。环卫工人大着胆向垃圾箱里瞅。才发现一男子在垃圾箱里挣扎，男子着一身睡衣。环卫工人赶紧报警。
53.拘留所 日 内
杨志勇：当时，赵虎经过蹲点发现宋慕容的一些规律，比如他时常敞开窗户等。有天晚上他人为对小区断电，顺利从窗户爬进宋慕容家，在宋慕容洗澡进入卧室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赵虎打昏对方，经过大半夜的折磨，直到凌晨才将宋慕容扔出了窗户。经过树冠的缓冲，宋慕容并没有摔死。赵虎又不想杀死宋慕容，后来就把他扔进垃圾箱。赵虎以故意伤害罪被判三年刑期。由于他改造的还好，减刑一次，坐牢两年。
杨志勇：他出狱了。你知道吗，周警官，他改造完以后，他整个人也成熟多了。但是出狱以后，这个社会并不接纳一个有前科的人。一年来他奔波在找工作、却被人遗弃歧视的路上。赵虎再一次心灰意冷。
杨志勇：我是黑社会，我承认我不干净。周警官，你刚才提到的“渔业协会”案，那时候我只是渔业协会那几个大佬的最底层马仔，我开了一家水产代销点，我不仅售卖做我父亲养殖厂的水产，还从“渔业协会”那里批发一点海产品，做差价。“渔业协会”外地客商就是通过我的水产品代销店介绍的。
杨志勇：那时候我手下有几个小弟，其中一个就是柳云。赵虎出狱无处可去的时候，就被柳云盯上了。我并没有布置眼线——但时常留意任何人，尤其是陌生人，这是一个黑社会马仔的必备课程。你得相信，周警官，在一个相对混乱的世界，流亡者其实仍然有地儿可去。如果政府或者其他正经人不屑让有污点的人接近，从而纳入他们，那么藏污纳垢的那种地方就会收留这些人。那开始并不是教唆引导他们通往罪恶的深渊，而仅仅是向他们提供一个有吃喝能睡觉的地方。
杨志勇：周警官，首先，你得感到，赵虎从刑满释放，他是打定主意好好做人的，可社会并没有接纳他。我当时在一座桥上发现了他，我身边就是柳云他们几个。
54.四年前江源市某大桥桥头 夜 外
赵虎扶桥栏杆站着，他显得单薄而无助。
杨志勇带着柳云和另一男子小心翼翼地接近赵虎。
赵虎发现来人。
杨志勇：有话好好说，兄弟，你不会是想不开吧，有啥过不去的，一个大男人，瞧你这点出息。
赵虎向杨志勇瞪着血红的眼睛，厉声：你废什么话，我跳不跳海关你啥事，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杨志勇停下来，由于一路小跑着过来，他累了，他蹲下来喘气。
杨志勇挥了挥手：行，我不过去，我们这两位兄弟观察你好几天了。你遇上什么事了，你能不能向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赵虎：你走吧，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杨志勇：要是你信不过我，我这就报警，对警察说总该行了吧。
杨志勇看见赵虎攀上了桥栏杆。
杨志勇：好，好，兄弟，你冷静一下，我这就报警。你先下来，我们不过去行了吧。
杨志勇带着柳云他们往后退。
赵虎站在栏杆上，他下面就是大海。赵虎看着前面。
杨志勇向柳云使了下眼色。
柳云一个箭步跨过去，在赵虎跳向大海的一刹那间，柳云抓住赵虎一只手。
杨志勇一行三人终究将赵虎解救上来。
冷清的桥头，赵虎伏在杨志勇肩上嚎啕大哭。
55.拘留所 日 内
杨志勇：周警官，如果一个身上有污点的人，终究被这个社会抛弃，在一个清明的世界，这个人可能就只能死在垃圾堆上。幸而当时的江源市还有我们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我们才收留一个个被那个正经人的世界容不下的人。我一个小兄弟在一次打架中被人捅死了，他开始是个孤儿，是被社会遗弃的人。我收留他是他正在要饭。一个半大的孩子，他遭受过这个世界的歧视与憎恨。我给了他一口饭让他活下来，他便一直跟着我，他也最终维护我而死于非命。
杨志勇：我说这个，周警官，我绝不是说我有多仗义，多么善良有正义感。
杨志勇苦笑了一下：我哪里和善良能扯上边，就在几天前，我这个流氓头子还因为性骚扰而打伤了几个被我的性骚扰而拒绝的陌生女性。不过，周警官，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当一个社会，仍然有太多的偏见，缺少包容力，缺少格局，那些曾经有污点的人其实在给这个社会机会，所有人都是这个世界的一分子 ，他们理应不该被遗弃。当一个正经的社会却冷漠到容不下身上有污点的人，迫使他们心灰意冷而自杀，或者迫使他们杀人越货，那么我们这个社会生态是有问题的。
杨志勇停了一会儿：作恶多端的人为什么会犯罪，像赵虎这种人，他开始那么好一个人，就是出狱以后他也想着开始他新的生活，但这个社会并没有给他那样的机会，处处打击他，使他走上绝路。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他连送个外卖都被人嫌弃，因为他有过坐牢的前科，被系统除名。可是赵虎的前科原因是不检索的吗？
（一组虚镜头：赵虎去应聘，但对方一看简历，当场拒绝；赵虎去送外卖，主管迫使他脱下统一着装，迫使他离开；赵虎到工地打小工也有人指指点点，被所有人孤立。赵虎疲惫地甩了下头，露出一双绝望的眼睛。）
杨志勇：当社会真正清明，司法尽量公正，哪怕司法公正就从我身上开始实施，那也好啊。如果因为司法公正以遵从司法的原则性处以我极刑甚至死刑，我无话可说，并且为我们这个国家的司法的公正和秩序的重塑而深感欣慰。如果社会的所有秩序正常运作起来，就不会有赵虎数次沦落为司法暗箱操作的牺牲品，社会上便没有赵虎这个黑社会的小弟，而是一个安己守法的好公民。周警官，这就是我要说的。我为真正的司法公正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我不会安于做一个被那帮达官显贵利用完了就要舍弃的弃子，如果真这样，我死又算得了什么呢？任何一个社会，周警官，对社会真正有害的绝不是黑社会，而是将司法和社会秩序进行暗箱操作、肆意妄为、任意践踏的那些大权在握的社会蛀虫们。
周梦柏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56.江宁市刑警队 日 内
方文青坐在椅子上。
方文青：梦柏，你怎么回事，今天的审讯一直不在状态。
周梦柏笑：方队，既然是审讯，你就对我的审讯有信心，不得过分干预切入方式。再说，适当地听听他们的牢骚，说不定能对我们的案件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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