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生存

　　在影视剧方面，该题材是一片从来没人涉足的处女地，神秘且充满诱惑……
　　老实说，作者在创作该剧本时，情绪不定，致使剧本一些地方弥漫着颓丧的气息。不过，只要略作处理，即可转化成轻喜剧，或励志向上的正能量作品。

　　十三 程亦萱家
　　钱莉敲门。
　　程亦萱开，意外地：“快进来。——吃了吗？”
　　钱莉不好意思地：“没呢。”
　　程亦萱：“正好，我也没吃。”进厨房，“想吃点什么？”
　　钱莉跟进，伸脖子往冒着热气的锅里看：“什么也行。锅里是什么？”
　　程亦萱：“剩饭。（将锅端下）不吃它了。”
　　钱莉：“行，就吃剩饭吧。”
　　程亦萱：“用不着；再说也不够。说说，想吃什么？”
　　钱莉：“什么也行。您想吃什么？我来做。”
　　程亦萱：“太好了，我这人就怕干活。（开冰箱，翻看）腊肠能吃惯吗？”
　　钱莉：“行呢。”
　　程亦萱拿出两截腊肠，递给钱莉：“馏馏。（又翻）把这几块鸡肉也馏馏（递出）对了，这还有只飞龙呢，可以炖汤喝——喝过飞龙汤吗？”
　　钱莉：“那个挺贵的吧？留着……”
　　程亦萱：“不用。白来的。”
　　
　　十四 小巷中 日
　　鲁逸经过办丧事的人家，被哀乐吸引，在不远处蹲下听了一会，起身往回走。
　　
　　十五 街上、商店 日
　　鲁逸在电器商店门口下自行车，锁了车子进商店，买了一台小收录机，又到售磁带的柜台前问“有没有哀乐”。
　　售货员摇头：“没有。”
　　鲁逸往出走。
　　
　　鲁逸在另一家电器商店门口锁车子，进，买了哀乐录音带和另外两盘。
　　
　　十六 程亦萱家
　　程亦萱与钱莉对面喝啤酒。
　　钱莉：“……青青那儿我以后也不去了。”
　　程亦萱：“你和青青不是已经成为好朋友了吗？”
　　钱莉：“青青可小气了。”
　　程亦萱：“怎么回事？”
　　钱莉羞涩地有些不想说。
　　程亦萱：“说吧说吧，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值得顾虑的。”
　　钱莉鼓了鼓勇气：“其实，今天我来您家就是为了混顿饭。”
　　程亦萱：“那有什么不好？我还常去青青那儿、鲁逸那儿混饭呢。”
　　钱莉又鼓了鼓勇气：“除了混饭，我还想找您说说心里的委屈。”
　　程亦萱：“那就更好了，我这人有开导人的爱好。快说说，在哪受了委屈？青青那儿？”
　　钱莉：“是。”
　　程亦萱端起酒杯向钱莉示意：“别着急，边喝边说。”
　　钱莉端杯：“干了吧。”
　　程亦萱：“太好了。”
　　二人同干一大杯啤酒。
　　钱莉：“今天我没钱吃饭了，中午打算去跟青青混一顿。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焖面——只有两碗。没等我开口说话，她就说：‘何奇一会要来。’我没吱声。她盛好饭，用报纸盖上就出去了。我以为她是去给我买馒头呢，心想无所谓，随便吃上点就行了。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来，我就出去看，结果看见她跟何奇在外面打台球，故意不回来，我只好自己走了。”眼泪含在眶中。
　　程亦萱：“是有些过份，我得说说她了。”
　　钱莉着急地：“您千万别说，不然她又要怨我呀。”
　　程亦萱想了想：“我可以避开这件事，从侧面说。——你怎么会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呢？”
　　钱莉：“上个月我爹来呼和浩特，走的时候我借别人二百块钱给了他，这个月一发工资我先还了别人的钱，剩下就不多了。”
　　程亦萱：“几号发工资？”
　　钱莉：“我们是每月初发上个月的工资。”
　　程亦萱：“你现在一点钱也没了，还有十来天才发工资呢，你怎么办？——要不先从我这儿拿点钱，发工资再还我行不行？”
　　钱莉：“您这儿方便吗？”
　　程亦萱：“太方便了，探囊取物。”说着伸手从屁股后面的兜里掏出钱来，“需要多少？二百够不够？”
　　钱莉：“哪能要那么多呢？50就够了。”
　　程亦萱：“那就拿一百吧。”抽出一张佰元钞票。
　　
　　十七 “寒舍” 午后
　　鲁逸从电灯开关处接下两根线，装上一个多用插座，试用收录机和磁带，哀乐声音较大，使他慌忙关了音量，然后插上耳机试……
　　
　　十八 程亦萱家 午后
　　钱莉喝醉了，东倒西歪，哭说自己命苦，一再重复“我该怎么办”之类的话。
　　程亦萱起身：“去睡一会吧。”搀扶钱莉。
　　钱莉扑在程亦萱怀中，泣不成声：“程老师，您一定得帮帮我。”
　　程亦萱一面答应着，一面哄小孩一样在她肩上轻拍，眼眶发红，眼中似有老泪，扶她到另一间屋中躺下。
　　钱莉呕吐。
　　程亦萱细心照顾钱莉，耐心清理秽物。
　　
　　十九 “寒舍” 黄昏
　　鲁逸在没有亮灯的暗屋中用耳机听哀乐、沉思闷想，眼眶里有泪水，面前有酒、花生米和一颗咸鸭蛋。他不时呷一口酒、往嘴里丢一粒花生米。
　　
　　二十 何奇家 夜
　　何奇、姐姐、父母在。气氛低落。
　　何姐：“城里这么多姑娘你不找，怎么就想起找个农村丫呢？”
　　何奇：“是程老师让我找的。其实我也不想找她，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能怎么办？”
　　何母：“要不我去一趟她家，让她父母把她领回去。”
　　何姐：“不行。丰州又不是咱们家的，咱有什么权利让人家回去？”
　　何母：“那你说怎么办？”
　　何姐：“别着急，想周到点，最好一下给他做绝，不能留尾巴。”
　　何母：“怎么不留尾巴？”
　　何姐望何奇：“想出什么了吗？”
　　何奇：“我想，能不能把她爸和她妈叫来。”
　　何姐：“怎么叫？”
　　何奇：“要是叫的话，只能骗他们说是订婚。”
　　何母：“行，只要他们能来，话由我说。”
　　何姐：“真要那样就不是‘说’的事了。”
　　何母：“怎么都行，就是拼命我也跟他们拼。”
　　何奇阴沉地：“那就这样，等他们来了以后……”
　　
　　二十一 青青住处 晨
　　程亦萱推着自行车到院中，往青青屋看。
　　何奇拉开门，一身新衣出来迎。青青手拿梳子随后出来，也是一身新衣，并且涂了红嘴唇。
　　程亦萱：“都是过年的打扮，这是要干什么？”
　　青青兴奋地：“去我家。”
　　程亦萱欣喜又不太相信地望何奇：“真的？”
　　何奇含糊地：“是。”
　　程亦萱：“是正式访问吗？”
　　何奇：“就算是吧。”
　　青青喜不自禁地：“还要接我爹和我妈来。”
　　程亦萱望着何奇：“要订婚了吗？”
　　何奇“嗯”了一声。
　　程亦萱：“你妈同意了？”
　　何奇又“嗯”了一声。
　　程亦萱：“真不容易。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青青：“那还能忘了！”
　　程亦萱玩笑地：“彩礼钱是多少，三千还是五千？”
　　青青：“我爹才不要呢！”
　　程亦萱：“不要。那这个闺女不是白养了？”
　　青青：“不是！”
　　何奇：“程老师进去吧。”
　　程亦萱：“不进了。（转对青青）画报社那几幅画裱好了吗？”
　　青青：“还没上杆呢。”
　　程亦萱：“都没上？”
　　青青小声：“嗯。是不急着要呢？”
　　程亦萱：“没关系。订婚要紧。你们先去吧，等回来再说。”推车子走。
　　何奇、青青送到大门外。
　　
　　二十二 青青家 日
　　何奇端坐炕上，青青的大舅在对面陪坐，青青母女招呼轮换来看新女婿的亲邻。
　　院中，青青爹杀着羊，不时应答别人祝贺的话。
　　
　　二十三 程亦萱家 傍晚
　　程亦萱躺在床上看电视，玎玎在旁边的茶几上摆积木。
　　敲门声。
　　程亦萱起，到过道时，王苓系着围裙已从厨房出来，先开了门。
　　青青父母、青青、二子进，表情都十分沮丧，青青爹手提一带血迹的编织袋。
　　程亦萱：“哎哟，这么隆重，一定是有喜事吧？”
　　青青妈强作笑脸：“唉，不办丧事就谢天谢地了。”
　　程亦萱把客人让进客厅，小心地：“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青青妈：“人家把我们当猴耍了。”
　　程亦萱：“是吗？”
　　王苓站在一边：“是假订婚？”
　　青青爹：“噢，假的。”
　　程亦萱：“是不是有什么具体问题意见不统一？”
　　青青妈高声：“没有！什么也没有！我们一进门，那老婆子迎面就骂：‘做甚来了？不要脸！’我一下都快气死了，憋了半天才说：‘不是你们儿子叫我们来订婚的吗？咋就不要脸了？’人家说：‘谁跟你们订婚？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死了这条心！’我甚也没说，拉了青青她爹就往外走。”
　　程亦萱口气坚定地：“对，做的对。咱这么好的姑娘还愁嫁不出去？”
　　青青妈：“说是说呢，他们做的实在太没人情了。不订就不订吧，我们又不是缠着你们儿子非订不可，为什么要骗我们？现在村里人都知道我们来城里给青青订婚来了，让我们回去咋跟人家说？”
　　王苓：“太欺负人了！”去厨房。
　　二子同去。
　　程亦萱：“可恶，实在可恶。”
　　青青妈：“城里人就是坏！”
　　程亦萱：“不能那么说，城里也是有好人的，我就是一个吗。”
　　众人笑。
　　青青妈：“你是好人，我是说城里坏人多。”
　　程亦萱：“那还用说。”
　　二子端菜进来：“吃饭了。”
　　程亦萱：“先吃饭。”
　　青青忙去厨房。青青妈收拾桌子。
　　青青爹提起他提来的编织袋，对青青妈：“这些肉就给程老师留下吧？”
　　青青妈“噢”了一声。
　　程亦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