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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诙谐  轻松  战争  传奇

　　梁三开始抽泣，却仍不肯抬头。
　　高升（跨前一步）：我开的枪，鸟是我打的。
　　陈元良死盯住高升，手下意识地去摸枪柄。
　　胡翻译忙赶上一步，靠在陈元良身边。
　　胡翻译：你小子的枪法不错啊，（回头目测了一下）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小的目标，能打中飞得这么快的小鸟，你很不简单啊。
　　高升（一笑）： 其实，我们本来打赌，要打一只讨厌的苍蝇，结果飞来一只蜻蜓把苍蝇吃了，只好改打蜻蜓，谁知道瞄准蜻蜓扣扳机的时候，这只鸟突然就飞来了，一伸头咬住了蜻蜓，这时候我的子弹已经打出去了，恰好打了鸟头上，哎——，说起来，这还真不怨我，是它命不好。
　　胡翻译：你……你是说，你本来是要用枪打苍蝇的？
　　高升：是啊。
　　胡翻译回头看看打鸟的距离。
　　胡翻译（摇摇头）：太神了，神枪啊。
　　高升：你看你，就这么点小手艺，你也太过奖了。
　　陈元良（冷笑）：他说得一点不过，而且我还真有一份奖要送你。
　　高升（疑惑）：还有奖？
　　陈元良拔出手枪，在手里掂了掂。
　　陈元良：当然有，看看，这枪不错吧？奖给你怎么样？
　　高升（欣喜又带疑惑）：这怎么好意思呢，不就是打下一只鸟嘛，这手枪确实不错，不像仿造的，地道的外国货，这枪太好了，我不敢要。
　　陈元良：哦，不，不是把枪身送给你，送给你的是枪里面的子弹。
　　陈元良突然那把手枪提起来一翻，枪口一下子顶在了高升的脑壳上。
　　高升吓得面如土色，双腿打了个弯，差点瘫倒。
　　高升：长官——长官——你可别开玩笑啊，这枪可是会走火的。
　　陈元良：谁跟你闹着玩，你知道你打死的鸟是什么鸟吗？是神鸟，神鸟知道吗？
　　高升：神鸟？神鸟，知道，知道。
　　高升试着抬手去拨顶在头上的枪管，却被陈元良一巴掌打落。
　　高升：长官，好不好先把枪口挪开，这东西太吓人了，哦，那个是神鸟不是？是神鸟就不会被打死了，一定是神鸟想跟你开个玩笑，装死，你带回去，那个脑袋很快就长出来了。
　　陈元良：放屁，神鸟不是神，它的神是因为它是日中亲善鸟，是亲善的天使，你现在把中日之间的友谊给打碎了，你已经成为是国家的罪人，民族的罪人，你知道吗？
　　高升听得有些惊呆了。
　　高升（吱唔）：这个……这个，什么鸟，中日亲善鸟，居然这么神啊，我没想到中日亲善这么沉重的担子会让这只小鸟来抗？不过，这种鸟好像千佛山上有得是，那些街头耍把戏的经常去逮，这只死了就死了吧，咱这儿就不缺这种中日亲善的鸟，多得很，我明天上千佛山给你再抓十个八个的，保证让中日亲善这种鸟死也死不绝。
　　陈元良：胡说，这种神鸟千年难得，你敢睁眼说瞎话，欺骗太君，我现在就毙了你。
　　吴有真（急跨一步）：且慢！长官，能否容吴某先说两句，若长官认为吴某之言道理不通，再将此人毙之不迟。
　　陈元良（斜睨眼）：你说。
　　吴有真：神鸟诚为可贵，然鸟终究为鸟，乃禽兽类也，人则不同，虽有贵贱之分，但人终究乃万物之灵，不可与禽兽相提并论，为一禽兽而杀一人，乃是以禽兽为贵，而轻践人命，此非人之所为，乃禽兽之行，昔齐景公因马夫杀马而欲杀马夫，晏子劝之，景公悟，释马夫，何者？不以恶名加身也，今长官因鸟杀人，是引恶名于身，负禽兽之名也。
　　雄大壮（大嚷）：啊……是啊，俺虽然听不懂二哥说的什么，但是他说的一定有道理，死一个鸟就杀一个人，这算啥道理啊。
　　小五（把枪往地上一丢）：我们都是同生死的兄弟，今天要杀他，就干脆把我们也一起杀了吧。
　　陈元良眼瞪着五人，愣了一会，侧头瞅着胡翻译。
　　陈元良：胡老弟，你看怎么办呢？
　　胡翻译：既然神鸟是太君的，这件事，还是征求太君的意见吧。
　　陈元良点头，便垂下枪。
　　胡翻译凑到冈野耳边，低声嘀咕了一阵子，冈野点点头，沉着脸走到高升五人面前，眼盯着几人，踱步巡了一趟，突然，冈野哈哈大笑起来，向高升一挑大拇指。
　　冈野（用生硬的汉语）：你的，厉害，大大的。
　　冈野还想继续说，却中文词穷了，只好点将胡翻译叫到身边，转用了日本话。
　　冈野（对高升）：你的枪法实在太精准了，我很钦佩，你是人才，难得的人才，人才是无论用什么鸟都换不来的。
　　胡翻译把冈野的话向众人译说了，陈元良颇有些尴尬地把枪插回枪套里，退到冈野身后。
　　冈野意犹未尽，走到高升近前一拍他的肩头，抬手又做了个射击的姿势。
　　冈野（生硬中文）：你的，枪的，大大的，好！
　　冈野（转头对陈元良）（日语）：这个人是人才，要好好重用，他既然要为我大日本帝国服务，你们就决不能为难他，知道吗？特别是不能为了一只小鸟。
　　陈元良点头称是，脸上表现出发现宝贝似的惊喜神态。
　　冈野还要待继续说，一名日本通迅兵跑来，向冈野敬了礼，近身同冈野低语了几句，冈野点头，通迅兵再敬一礼，转身去了。
　　冈野（对陈元良）：我要回去开一个重要的军事会议，今天就到这里，（抬手点指高升）这个人，很优秀，你要记住，也帮我记住他，我还会找他的。
　　陈元良哈腰称是。
　　冈野点点头，转身带着随从和胡翻译去了，在冈野转过身时，冈野的目光带着一丝凶恶地扫了高升一眼。
　　
　　3－4、日军会议室，内，日
　　冈野面带着懊丧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已坐满了人，没人注意到冈野的表情，只有坐在邻座的军职也为中佐的松本注意到了。
　　松本（低声）：冈野君，今天是不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冈野：是的，今天我受饭岛将军的委派，到保安队进行巡视，我发现，那里的军纪很差，士兵素质十分低劣，我对他们参与这次治安清剿行动很没有信心。
　　松本（微笑）：这些人本来就是没有脊椎的人，靠他们去打仗肯定是靠不住的。
　　冈野（点头）：我清楚这一点，所以，我担心我们的士兵会付出更大伤亡。
　　松本（微摇头）：上一次的清剿行动是我带队的，我的方法是，命令保安队的人顶在最前面，让这些支那废物去消耗敌方的弹药，效果很不错，一仗下来，我们的人只伤了五个，没有死亡，我们日本军人的生命是宝贵的，坚决不能去做无谓的牺牲。
　　冈野：那么，保安队的士兵就那么听话吗？
　　松本：当然不会听话，但是，我们的枪就顶在他们的屁股后面，他们不前进就只能死，前进，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对这种垃圾一样的软骨头，只能强硬地提供给他们两个选择，一个是一定死，一个是可能死，在这两种死的选择中，他们一定会选择后一种，因为可能死也就意味着可能死不了，贪生的欲望逼迫他们做出了选择。
　　冈野（点头）：松本君说得极是，我将效仿这个方法。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切〉
　　饭岛少将走进会议室，十分威严地向主桌走去。
　　〈切〉
　　松本将脸俯到冈野肩侧，将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松本：听说，饭岛将军又搜集了一批珍奇异宝和古代文物，已经发到了皇宫，据说天皇陛下收到宝物后很高兴，准备再次提升饭岛将军的职务。
　　冈野：嗯，饭岛将军有搜集文物的爱好，曾要我留意，只是我对文物一窍不通，上次查封了一家古董店，把店里所有文物都送到了将军那里，后来经过见鉴定，那些东西没一件真的，全是仿品。
　　松本瞧着冈野一笑，没再说话。
　　
　　〈切〉
　　饭岛（清了清嗓子）：诸君，这次会议我主要说两个事情，首先一个，是我们即将发起的治安清剿作战，这次作战的目的就是打击在周边县区，活动日益猖獗的中共游击组织。这些大大小小的游击组织十分可恶，集中兵力打他们非常不值得，用小股部队清剿他们，他们就跑，我们撵到东，他们就钻到西，我们撵到西，他们就跑到东，十分讨厌，（饭岛把拳头在半空挥了挥）我们拥有强大得足以撼动地球的力量，但是面对这些钻来跑去的游击组织却有力量使不出来，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痛苦的事情啊，诸君。
　　大尉甲（愤然起身）：他们是懦夫，我鄙视他们。
　　大尉乙（握拳站起）：他们没有武士精神，不敢和我们面对面地交锋，他们是卑鄙的胆小鬼。
　　中尉甲：他们应该感到羞耻，不过，我认为他们并没有羞耻感，因为，他们不是武士。
　　饭岛用手点指发言的几人。
　　饭岛：说得很好，很精僻，还有没有人要补充的？
　　松本一脸不屑地瞧了瞧几名尉官。
　　松本（缓声）：武士的较量需要的公平，你们认为，你和你的对手是对等的吗？我是说，如果把你的所有装备和你的对手做一个交换，你还认为你的对手是懦夫和胆小鬼吗？当你面对的是精良的武器和大炮的炮口时，你是以武士的精神勇往直前呢？还是和他们现在一样，跑掉呢？
　　大尉甲愣了一下，立刻坚定地昂起头。
　　大尉甲：我仍然会向前，决不后退，我要以死来撼卫武士精神。
　　松本（冷笑）：死，死是很容的事，但是你死了，你的敌人还在，怎么办？难道你想让敌人开庆贺会来庆贺你的死亡吗？你准备把那些杀死你的敌人留给谁来消灭呢？让那些没有武士精神的人来吗？
　　大尉甲张了张嘴，一时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少佐甲：中佐阁下是在为我们的敌人说话吗？
　　松本（一笑）：我只是想提醒诸位，我们的敌人绝不是什么懦夫胆小鬼，他们也是武士，而且是很聪明的武士，他们清楚自己的弱势，所以，他们会极力避免将弱势暴露给我们，他们在充分利用自己的长处和我们周旋，因为他们知道，保存自己，就是对敌人的最大威胁，我们和他们是相互的敌人，我们消灭不了敌人，敌人就会随时随刻威胁着我们的生命，武士的勇力如果只体现在刀尖上，那么，他只能算是一个莽夫，真正的武士更需要具备顽强的意志与应变的智慧。
　　少佐甲：我不认为我们缺少意志与智慧，恰恰相反，在这两方面，我认为我们完全胜过我们的敌人。
　　松本（莫测一笑）：那么，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抱怨和遣责呢？要知道，这些都是无能的表现。
　　少佐甲：我认为中佐阁下的话过于偏激。
　　少佐乙（愤起）：我也认为中佐阁下的话很偏激，天皇陛下的武士是没有无能的。
　　饭岛急忙摆手，示意众人安坐。
　　饭岛：诸君不要激动，其实，松本君说的是很有道理的，这也正是我要说的，诸君来中国的目的不是来送死的，我们的目的是来占有和攫取的，人都死掉了，怎么占有？怎么攫取？不，我们不能先于敌人死，我们要用我们的铁拳来摧毁那些试图阻挡我们占有土地和攫取财物富的人，我们要用拳头告诉他们，只有谁的拳头强硬，谁才配拥有土地和财富，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饭岛颇为激动地扬起握紧的拳头，在空中舞动。
　　饭岛：当然，我们也决不能轻视我们的对手，这个对手有过辉煌的过去，虽然现在她病入膏肓，但终究还是会有病愈崛起的时候，那个时候，将是我们悲哀与绝望的时候，我们大和民族将永远被压在她的阴影之下，所以，我们决不能让她病愈，决不能让她强大崛起，我们要用我们所有的力量和方法，瓦解这个对手，肢解这个对手，让她永远是一盘散沙，永远不能让她的拳头硬起来，她的拳头一旦硬起来，那将是十分可怕的，我们不仅占不到土地，取不到财富，还很可能会死在这里，回不去日本，这里没有神社收容我们，我们将成为游魂野鬼，多么可怕的后果啊，所以，诸君，我们要握紧我们的拳头，用铁拳不断地打击他们，削弱他们，让他们永远不能凝聚在一起，让他们永远在我们的拳头底下东躲西藏。
　　饭岛挥起拳头，凶狠地挥舞。
　　（画外）有人高喝：好——
　　会议室里立刻响满了喝彩与掌声。
　　饭岛满意地招了招手，示意安静。
　　饭岛：这次清剿作战，将在两个方向同时进行，一个是南部方向的崮山、长青一线，另一个是东部方向的龙山、孙村一线，一个在南，一个在东，现在我任命，冈野中佐为南部作战方向的指挥官，松本中佐为东部方向的作战指挥官。
　　冈野和松本忙起身领命，饭岛按手示意两人坐下。
　　饭岛：好了，关于作战的具体安排，我们将在联席作战会议上进行，现在，我要在这里详尽说的是另一项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是一件偷窃案，哦，诸君不要小看这个偷窃案，这个案子如今连天皇陛下都已经亲自过问了，所以它绝不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一件关乎皇族、关乎国运、关乎民族未来的大案，那么这是一件什么案子呢？
　　饭岛故意一沉，从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慢慢放下。
　　这个时候，一名士官搬过来一副黑板架子，架子安置在饭岛的侧后方，黑板上夹着一摞白板纸，那名士官就站在黑板旁，凝神等待着饭岛发话。
　　饭岛回头看了一眼黑板和士官。
　　饭岛（对众人）：由于这个案件十分诡异和复杂，用语言难以生动形象地描述，所以，我请井上次郎下士用图画的形式把这个案件展示给大家，井上次郎下士是帝国美术学院的高材生，他的绘画技艺是一流的，所以，我们不妨在了解案件的同时，欣赏一下井上的绘画艺术作品，让我们在轻松中保持着适度紧张。
　　井上次郎立刻并脚鞠躬。
　　井上次郎：令诸位长官见笑了
　　饭岛没有回头看黑板，只微微一抬手，手指指向黑板。
　　井上忙翻去夹在黑板上的第一页白纸，一副图画就展现在众人面前。这是一副都市风景画，画的是几幢临海而建的欧式阁楼。
　　会场上传来一片赞叹声。
　　（画外）：真美啊。
　　（画外）：好美的地方，是欧洲的某个城市吧？
　　饭岛忍不住瞟了一眼画面。
　　饭岛：这个美丽的地方不是欧州的某个城市，这个地方就在中国，它的名子叫青岛，也许诸君中有人去过，没错，这的确是一座美丽的城市，但是，很不幸，我要说的案件就发生在这座城市。
　　饭岛的手指微微一晃，井上立刻心领神会地将青岛那副画翻了过去，下面这张纸上画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饭岛：诸君知道这是什么吗？（饭岛略一停，眼睛扫了一遍众人）想必诸君是不知道的，好吧，我来告诉大家，这件东西叫玉玺，是皇帝的印章，皇帝的玉玺虽然有许多，然而这一枚玉玺却是其中最珍贵、最有历史内涵、最具文物价值的一枚，是当之无愧的无价之宝，你们看，这上面有两行字，当然，这些字诸君是不认得的，这是中国的古篆字，没有极高的学识和深厚的文化修养是看不懂这些文字的。
　　饭岛又故意停顿下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颇是得意继续说。
　　饭岛：我现在就可以念给诸君听，这上面的字写的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大尉甲（急举手）：我知道了，将军阁下。
　　饭岛：嗯，你说说看。
　　大尉甲：这枚玉玺被称作传国玉玺，我看过三国演义，故事里有一段是十八路诸候伐董卓，董卓被打跑后，孙坚得到了这枚刻有这八个字的传国玉玺，后来玉玺又被袁术据为已有，袁术败后，玉玺归了曹操，曹操没有把这枚玉玺还给汉献帝，而是据为已有，后来，他儿子就是凭着这枚玉玺夺了汉朝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