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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1/8/18
20集 喜剧,农村 电视剧剧本
《江边人家》第11-12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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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
9-10
11-12
13-14
…
19-20
全部
- 故事梗概
- 分集提纲
- 作品正文
九生 (头也不抬,一边喝着碗里的粥一边说)不知道,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丢一天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几天我的心里老是闹的慌,他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九生 他能出什么事?要有事也就是又赌输了。
丢一天 要不吃过饭你出去找一找,看他哪去了。
九生 你是不是钱多了没处放啊,他回来就是找你要钱,没钱就闹,难得有这么一会儿清静,你又受不了了?
丢一天 唉,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你爸啊,这一走就是好几天也没有个信儿,我这心里总是有点不得劲儿。
九生 那天你不是说家里的干粮被他拿走了吗?他带着干粮走还能有什么事?也许是想吓唬吓唬我们呢,吃饭吧,别不用管他,到时候他自个儿就回来了。
11、9、日、金贵家厨房、内
金贵 (被骗后心情一直不好,回来又被村民堵在院里好一顿数落,最后又给所有的村民打了欠条,无端背上一笔沉重的债务,金贵心中烦闷,脚步沉重地回来了,刚一进门,迎面飞来一把扫帚,金贵冷不防,那扫帚正打在金贵的脑门上,金贵没看清飞来的是什么,一伸手接住看是扫帚,气得金贵大骂)你这败家老娘们,没事把扫帚往哪扔什么啊?啊?
山秀 (站起来冲着金贵)我扔什么你不知道啊?你给村民打欠条,你有那么多钱赔给他们啊?你装什么灯啊你?
金贵 (解释着)我那不就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吗?你说我不打欠条现在他们能回家吗?还不得上咱这儿闹哄来啊?
山秀 (指着金贵)那你就给他们打欠条啊?到时候没有钱你拿什么赔给他们?
金贵 (用手指点着山秀)要说你这就是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到时候公安局一破案,哎,钱要回来了,你说我还赔什么赔啊?
山秀 你可拉倒吧,还等公安破案给你钱呢,人都找不着,公安局上哪儿破案去啊?
金贵 谁说人找不着啊?咱这不是报案了吗?报上案就会破案的,你放心。
山秀 (往前直凑付)就你报的这案,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人家长得什么样子也说不清楚,还想在半年内破案?再有几个半年也破不了案啊,到时候你就等着赔给人家吧,啊。
金贵 (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火了,冲着山秀)去去去,你这老娘们乌鸦嘴,我就赔了,我愿意赔,你管不着。
山秀 (上前去撕掉金贵)我怎么管不着?这个家还有我一半呢。
金贵 (推开山秀)起来吧你,(指着山秀)我告诉你啊,你那一半赶紧拿走,爱拿哪儿去拿哪儿去,要不我就都赔给人家。
山秀 你个死金贵,你赔,你赔吧,我走,我现在就走,明天我就上乡里和你离婚。(一边说着一边进屋收拾好包袱,就往外走)明天离婚。
金贵 哎,要去你赶紧去啊,你别拿离婚吓唬我,你以为离开你我就找不到老婆了?告诉你,我今天离婚明天就去找个大姑娘去。
山秀 (山秀走到厨房,听金贵这么说,气得随手抓起锅台上的刷帚向金贵扔去)你去找,你去死吧你。
11、10、傍晚、北斗家、内
北斗 (傍晚进院,感觉有点空落落的)漂儿,漂儿(无人答应)这人哪儿去了?
(进屋打开锅盖,锅里空空的,上碗柜里找也没找到什么,只有一盘盐萝卜条)
北斗 这个人你说,饭也不做就窜门子去了?
(北斗来到里屋,发现漂儿回身朝里躺在炕上)
北斗 (坐到漂儿的身后,探过身子问)你怎么了?这么晚了也不做饭,是不是不舒服啊?(伸手去摸漂儿的脑额,心中奇怪)不烫啊。
漂儿 (听到北斗回来,打定主意不理他,看北斗伸手摸自己的脑额,她一甩手把北斗的手打开)
(北斗转身下地,不一会儿,漂儿听到厨房传来烧火做饭的声音,这声音漂儿好久都没有听到了,最后一回是在莲儿的月子里,北斗照顾她做月子,打那以后,那个锅台好象被漂儿承包了一样,北斗再没有做过一回饭。今天听到北斗做饭的声音,漂儿心中一阵心酸)
北斗 (进屋打亮电灯)饭好了,快起来吃饭吧。
(漂儿没动,北斗又来到她身后,搬着她的身子说:你怎么了?)
漂儿 问你自己。
北斗 我怎么了?我进城跑了一天,你不但不给我做饭吃,还跟我闹气,你要闹气也让我知道你为什么闹啊?
漂儿 (想想也是,她忽地坐了起来)好,那你说,你进城都干什么去了?
北斗 找解放啊,这事你不是知道吗?
漂儿 你找到了吗?
北斗 他有胳膊有腿的,我上哪儿去找啊?
漂儿 哼,是没地方找去,找到解放你哪有空和女人诳商场,下馆子去?
北斗 我和谁诳商场,下馆子了?
漂儿 你问我我问谁去?
北斗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是你让我去找解放的,我跑了两天也没找到,还窝着一肚子气呢,回来你还跟我发脾气,真是的。
11、11、傍晚、金贵家、内
(山秀走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冷清清的家,金贵心烦地从屋里走到屋外,又从屋外走进屋里,厨房锅灶前一把扫帚横在地上,金贵上前就踢了一脚,没想到金贵此时穿的是拖鞋,脚趾头露在外面,那扫帚草竟然一下子扎进他的脚趾甲里,疼的他一咧嘴,坐到炕沿上搬起脚趾头把扎在里面的刺拽了出来,那脚却还是疼,金贵气恼地在炕上躺了下来。可他睡不着,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囊,肚子也不识趣地咕咕叫,于是金贵再次从炕上爬起来,到厨房打开碗柜一看,里面空空的,只有半碗山秀淹的咸蘑菇,还有一小碟小咸鱼,金贵伸手从碗里捏起一个蘑菇放进嘴里,咸得他马上又吐了出来,一边端着往屋里走,一边自言自语。)嗯,有蘑菇,有鱼,不错,不错,可以下酒了,再来点什么?噢,对了,咱不是自家园里就有吗?看看,看看,不用出门,咱就能喝上小酒哎。
(金贵一边得意地嘟哝着,一边把那张小方桌搬到炕上,先把咸鱼和咸蘑菇端上桌,又来到院里,打开园门,金贵钻到园里,拨了一把葱,又钻到黄瓜架下,摘了几根黄瓜。嘴里说着)哼,你以为你走了我就吃不上饭了?咱自个做喽,小葱沾酱,黄瓜沾酱,越吃身体越壮。
11、12、傍晚、北斗家、内
北斗 (端着一碗面条来到炕前)来,老婆,吃面条喽
漂儿 你尽欺负我,这会儿又来哄我了?
北斗 (抬腿上炕)你说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漂儿 那你告诉我,你真的不是和腊月一起进城的?
北斗 我去找解放,我和她一起进城干什么,不信你问莲儿。
漂儿 那要不是约好的怎么会那么巧就能遇上?
北斗 可不就巧了吗,我还遇到江天福了呢,本来他还让我上他那儿去喝一杯呢,我惦记着解放就没去,后来这不又遇上了莲儿,和莲儿吃饭的时候,看见腊月了,那你说她回村,我也回村,那能不坐一辆车回来吗?总不能因为她回村我就得等明天再回来吧?再说了,我也想早点回来,这心里不是还惦记着你吗?
漂儿 哼,就你会说。
北斗 真的,你说咱俩没结婚那时候吧,我确实喜欢过腊月,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看着她受委屈我挺心疼的,人心都是肉长的。腊月妈吧,当年被老毛子糟踏了,完了就生下腊月,这腊月一生下来就与咱这人不同,尤其是她那双大眼睛,活脱脱就是一个小老毛子,所以腊月妈就恨她,经常打她,不给她饭吃,她那时就像个小猫一样可怜,有一回她挨了打,躲在山洞里一直不敢回家,我和金贵还有一帮小伙伴回家给她拿东西吃,那时家里穷啊,也拿不出什么吃的,有时实在没东西给她,就去给她掏鸟蛋吃,要不她也活不到今天。
11、13、夜、腊月家院、外
腊月 (从城里回来,家里冷清的很,好在这一切她都习惯了,腊月点着火把猪食温热了,提着桶去喂猪,刚走到院里,三丑从大门外走了进来,)哟,是三丑啊?找我有事儿?
三丑 大妹子,你还不知道吧?咱们都让人给骗了。
腊月 (一边往猪食槽子里倒猪食,一边淡淡的问)是吗?被谁骗了?
三丑 咱的草狸獭没人收了,这下子咱们可赔大发了。
腊月 (心中一惊)你把草狸獭又拉回来了?
三丑 可不是,村长金贵给大伙打了欠条,他说将来这钱他还。
腊月 那草狸獭呢?
三丑 有的人家拿了回去,大部分还留在村部,我寻思吧,来告诉你一声,你看是把獭拿回来还是就放在村部搁着?要是拿回来我去帮你拿。
腊月 哦,谢谢你啊,三丑,我想想,要是想拿回来我再去找你。
三丑 (兴奋地)哎,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去找我啊。
11、14、夜、金贵家、内
(金贵把他那个泡着人参的酒瓶子拿到炕上,满满地倒上一二碗的老白干,然后盘腿上炕,独自坐在炕上,就着大葱、黄瓜、咸蘑菇,小咸鱼,喝起了闷酒。这时家里那只大花猫看到放桌子了,就一高跳上炕,和往常一样,钻到了桌子底下,金贵看见猫回来了,心里似乎好过一点,他轻轻拍着猫的脑门说:)你啊,也比这人懂事呢,不会看我现在倒霉了,就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来来来,陪本村长喝一口。
(金贵把酒碗端到猫的嘴边,猫把头转到一边,嘴里“喵喵”地叫着。金贵似乎才醒悟,他把酒碗放到桌上,一伸手把小猫抱了起来:)哦,你说什么?你不喝酒?
金贵 (小猫看了金贵一眼,“喵喵”又叫了两声,金贵看了看蘑菇碗,又看了看那个碟子里的小咸鱼儿,嘿,金贵一笑,忙从碗里拣起一条小咸鱼,放在酒碗里沾了一下,就送到小猫的嘴边,小猫看了看眼前的小鱼儿,一张嘴叨了去,爬到桌子底下吃了起来。金贵爬到炕上看着桌下的小猫,指着说)噢,你爱吃鱼?哈哈哈,你不怕咸?
(小猫似乎咳了几声,金贵内疚地说)噢,对不起,我知道你爱吃鱼,可家里只有这点咸鱼了,你等着,等我明天上江上去给你捞几条新鲜鱼回来,一定让你吃个够好不好?
(小猫大概觉得鱼的味道不太对吧?只吃了一半,就从金贵身边挣脱出来,来到炕头盘着身子不理金贵,金贵把酒碗端了起来,一口将碗里的酒喝空了,他拿起瓶子又把碗满上,这时的金贵已经晕乎乎的了,他看屋里的东西也模糊起来,他向爬在炕头上的小猫招手说。)哎,你别搁那趴着,过来,不喝酒陪我说说话也好啊。
(金贵对小猫说着,小猫仍然不理他,金贵拍着自己的脑门:)噢,我想起来了,我给你鱼吃你才能过来是吧?没有鱼吃你也不理我了是不是?
(小猫仍然不抬头。)你等着,我今晚就去给你摸两条江鲤子给你吃。
(提起去江上摸鱼,金贵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有一回金贵在大舅子家喝酒,听到大舅子家的邻居说,朝鲜那面缺粮食,只要是咱把粮食一拿过江,那沿的人就会拿着高丽参、铜等值钱的东西来和你换,这些东西拿到咱这沿就能卖个好价钱,金贵忽然笑了,他摸着自己的脑门说。)对啊,我李金贵怎么就没想到啊,眼下我急等钱用,为什么不上高丽沿去走一趟?等我把高丽参换回来,拿到市场卖个好价钱,回来把村民们的钱还上,我看谁还会瞧不起我李金贵?小样。
(金贵越想越高兴,不由地哼起来小调来了:想不到我李金贵,也有东方不亮,西方亮的时候哎,哎哎。)
11、15、夜、北斗家、内
漂儿 (心中长出一口气,同情地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挺可怜她的,可是知道你和她在一起我这心里就不舒服,你是有家的人,以后不能再想着她了。
北斗 我什么时候想着她了?就你小心眼,和平结婚那时候,我说我去找腊月到江边把和平找回来,你还在背后跟着我。
漂儿 (脸一红)谁跟着你了?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北斗 你别不承认,就你那点小心眼,我早知道你在后面跟着,我才故意要进屋跟腊月说话,你进院在窗户外偷看,不小心把腊月家的扒火锨都撞倒了,锨倒了把你吓跑了。
漂儿 (举起拳头,一下一下打在北斗的胸前)你这个死老头子,都怪你不好,谁让你总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
北斗 我怎么装神弄鬼了?
漂儿 不理你了。
北斗 以后别再这样了,让别人看见还真的以为我和她怎么的了,你说我是支书,她是咱村里的寡妇,你说她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是不是村里的人都不管她?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漂儿 知道你俩以前好过,现在再看见你和她在一起心里就不舒服。
北斗 别不舒服,我感觉她和抗战挺和得来,你为什么不帮着他们穿乎穿乎,那样以来,腊月也有个人照顾她,你不是也省份心了吗?
漂儿 你就会说,他们要是成了你舍得啊?(漂儿被北斗哄乐了,大口吃起面条来)
北斗 看你说的,腊月苦了一辈子,要是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跟前,那她的后半辈子不是也就有依靠了?
漂儿哼。
北斗别哼,怎么样?我做的面好吃吗?
漂儿 嗯,真挺好吃的。
北斗 那就多吃点,要是不够我再去给你做。
漂儿 够了,你把我当猪了?(看北斗笑了,心中忽然想起来只顾和北斗呕气,正事还没说)哎,北斗,金贵这回是可是敖着的够呛。
北斗 金贵怎么了?他熬着什么??
漂儿 还熬着什么?这回出大事了。
北斗 什么大事啊?
漂儿 金贵往城里送草狸獭,去了才知道,那个獭场早没了,连人也找不到了,金贵急的去报了警,可是报警有什么用?村里有些人就去找金贵要钱,金贵给每户都打了欠条,说是将来要不回来钱,这钱金贵还,回家后山秀和金贵打了一仗,山秀也回了娘家。
北斗 山秀走了?
漂儿 是啊,说要离婚。
北斗 山秀的父母不是都死了吗?哪还有什么娘家?
漂儿 山秀没了父母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吗?你以为都像我似的,一个亲人都没有,受了委屈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北斗 你什么时候受委屈了?这一天我都是看着你的脸色,你的话对我就像是领导指示一样,叫我站着不敢坐着,叫我坐着不敢蹲着,我什么时候还敢给你委屈受?(说着就赶忙下地穿鞋)
漂儿 哎,你要干什么去?
北斗 那我得去看看金贵啊,钱没了咱慢慢找啊,千万别憋屈着自己。
11、16、夜、金贵家、内
(金贵越想越高兴,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把瓶中剩下的酒全倒在碗里,一口喝干后,就下地了,他迈着麻花步,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走到屋门口,没站稳身子倒向炕头,趴到了小花猫跟前,那小花猫,被金贵搅和的也站了起来,它跳下地想往外,四条腿却摇摇晃晃着,金贵跟在小花猫的后面也摇晃着向门外走去)
金贵来到放粮食的偏房里。金贵打开装粮食的缸盖,就用瓢一下一下从缸里往外舀苞米馇子,一会儿,手里的口袋就装满了,缸也见底了,金贵把口袋口扎好,又翻出一袋小米子,他用手掂了掂,也归拢到一边,还有一些高梁米,金贵看了看只有半口袋:)就半袋?嗨,咱也不嫌少,啊。
(金贵把口袋都归拢到一起,地上已经放着大小不等的四、五个口袋,看着地上的口袋,金贵掂掂这个,又掂掂那个,自言自语道:)哎呀,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和那沿的高丽棒子换过东西,今天没办法啊,是我让村民赔了那么多的钱,今天我就要给你们找回来,啊。
11、17、夜、江上、外
(深夜的鸭绿江,黑沉沉的,金贵躲在一只小木船上,船上还盖着一床被单,他注意地望着江面,除了江水流动的声音,没有任何声响,他忽然想起,这种时候在电影里都应该有暗号,那暗号就是亮手电光,于是,金贵扒在船上听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声音,又举起手中的手电筒向对岸闪了几下手电光,他贴着小船倾听着,依然没有人和他答话,也没有人和他对手电光。金贵心中琢磨:)嗯?那沿怎么会没有人接应啊?
丢一天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几天我的心里老是闹的慌,他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九生 他能出什么事?要有事也就是又赌输了。
丢一天 要不吃过饭你出去找一找,看他哪去了。
九生 你是不是钱多了没处放啊,他回来就是找你要钱,没钱就闹,难得有这么一会儿清静,你又受不了了?
丢一天 唉,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你爸啊,这一走就是好几天也没有个信儿,我这心里总是有点不得劲儿。
九生 那天你不是说家里的干粮被他拿走了吗?他带着干粮走还能有什么事?也许是想吓唬吓唬我们呢,吃饭吧,别不用管他,到时候他自个儿就回来了。
11、9、日、金贵家厨房、内
金贵 (被骗后心情一直不好,回来又被村民堵在院里好一顿数落,最后又给所有的村民打了欠条,无端背上一笔沉重的债务,金贵心中烦闷,脚步沉重地回来了,刚一进门,迎面飞来一把扫帚,金贵冷不防,那扫帚正打在金贵的脑门上,金贵没看清飞来的是什么,一伸手接住看是扫帚,气得金贵大骂)你这败家老娘们,没事把扫帚往哪扔什么啊?啊?
山秀 (站起来冲着金贵)我扔什么你不知道啊?你给村民打欠条,你有那么多钱赔给他们啊?你装什么灯啊你?
金贵 (解释着)我那不就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吗?你说我不打欠条现在他们能回家吗?还不得上咱这儿闹哄来啊?
山秀 (指着金贵)那你就给他们打欠条啊?到时候没有钱你拿什么赔给他们?
金贵 (用手指点着山秀)要说你这就是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到时候公安局一破案,哎,钱要回来了,你说我还赔什么赔啊?
山秀 你可拉倒吧,还等公安破案给你钱呢,人都找不着,公安局上哪儿破案去啊?
金贵 谁说人找不着啊?咱这不是报案了吗?报上案就会破案的,你放心。
山秀 (往前直凑付)就你报的这案,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连人家长得什么样子也说不清楚,还想在半年内破案?再有几个半年也破不了案啊,到时候你就等着赔给人家吧,啊。
金贵 (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火了,冲着山秀)去去去,你这老娘们乌鸦嘴,我就赔了,我愿意赔,你管不着。
山秀 (上前去撕掉金贵)我怎么管不着?这个家还有我一半呢。
金贵 (推开山秀)起来吧你,(指着山秀)我告诉你啊,你那一半赶紧拿走,爱拿哪儿去拿哪儿去,要不我就都赔给人家。
山秀 你个死金贵,你赔,你赔吧,我走,我现在就走,明天我就上乡里和你离婚。(一边说着一边进屋收拾好包袱,就往外走)明天离婚。
金贵 哎,要去你赶紧去啊,你别拿离婚吓唬我,你以为离开你我就找不到老婆了?告诉你,我今天离婚明天就去找个大姑娘去。
山秀 (山秀走到厨房,听金贵这么说,气得随手抓起锅台上的刷帚向金贵扔去)你去找,你去死吧你。
11、10、傍晚、北斗家、内
北斗 (傍晚进院,感觉有点空落落的)漂儿,漂儿(无人答应)这人哪儿去了?
(进屋打开锅盖,锅里空空的,上碗柜里找也没找到什么,只有一盘盐萝卜条)
北斗 这个人你说,饭也不做就窜门子去了?
(北斗来到里屋,发现漂儿回身朝里躺在炕上)
北斗 (坐到漂儿的身后,探过身子问)你怎么了?这么晚了也不做饭,是不是不舒服啊?(伸手去摸漂儿的脑额,心中奇怪)不烫啊。
漂儿 (听到北斗回来,打定主意不理他,看北斗伸手摸自己的脑额,她一甩手把北斗的手打开)
(北斗转身下地,不一会儿,漂儿听到厨房传来烧火做饭的声音,这声音漂儿好久都没有听到了,最后一回是在莲儿的月子里,北斗照顾她做月子,打那以后,那个锅台好象被漂儿承包了一样,北斗再没有做过一回饭。今天听到北斗做饭的声音,漂儿心中一阵心酸)
北斗 (进屋打亮电灯)饭好了,快起来吃饭吧。
(漂儿没动,北斗又来到她身后,搬着她的身子说:你怎么了?)
漂儿 问你自己。
北斗 我怎么了?我进城跑了一天,你不但不给我做饭吃,还跟我闹气,你要闹气也让我知道你为什么闹啊?
漂儿 (想想也是,她忽地坐了起来)好,那你说,你进城都干什么去了?
北斗 找解放啊,这事你不是知道吗?
漂儿 你找到了吗?
北斗 他有胳膊有腿的,我上哪儿去找啊?
漂儿 哼,是没地方找去,找到解放你哪有空和女人诳商场,下馆子去?
北斗 我和谁诳商场,下馆子了?
漂儿 你问我我问谁去?
北斗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是你让我去找解放的,我跑了两天也没找到,还窝着一肚子气呢,回来你还跟我发脾气,真是的。
11、11、傍晚、金贵家、内
(山秀走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冷清清的家,金贵心烦地从屋里走到屋外,又从屋外走进屋里,厨房锅灶前一把扫帚横在地上,金贵上前就踢了一脚,没想到金贵此时穿的是拖鞋,脚趾头露在外面,那扫帚草竟然一下子扎进他的脚趾甲里,疼的他一咧嘴,坐到炕沿上搬起脚趾头把扎在里面的刺拽了出来,那脚却还是疼,金贵气恼地在炕上躺了下来。可他睡不着,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囊,肚子也不识趣地咕咕叫,于是金贵再次从炕上爬起来,到厨房打开碗柜一看,里面空空的,只有半碗山秀淹的咸蘑菇,还有一小碟小咸鱼,金贵伸手从碗里捏起一个蘑菇放进嘴里,咸得他马上又吐了出来,一边端着往屋里走,一边自言自语。)嗯,有蘑菇,有鱼,不错,不错,可以下酒了,再来点什么?噢,对了,咱不是自家园里就有吗?看看,看看,不用出门,咱就能喝上小酒哎。
(金贵一边得意地嘟哝着,一边把那张小方桌搬到炕上,先把咸鱼和咸蘑菇端上桌,又来到院里,打开园门,金贵钻到园里,拨了一把葱,又钻到黄瓜架下,摘了几根黄瓜。嘴里说着)哼,你以为你走了我就吃不上饭了?咱自个做喽,小葱沾酱,黄瓜沾酱,越吃身体越壮。
11、12、傍晚、北斗家、内
北斗 (端着一碗面条来到炕前)来,老婆,吃面条喽
漂儿 你尽欺负我,这会儿又来哄我了?
北斗 (抬腿上炕)你说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漂儿 那你告诉我,你真的不是和腊月一起进城的?
北斗 我去找解放,我和她一起进城干什么,不信你问莲儿。
漂儿 那要不是约好的怎么会那么巧就能遇上?
北斗 可不就巧了吗,我还遇到江天福了呢,本来他还让我上他那儿去喝一杯呢,我惦记着解放就没去,后来这不又遇上了莲儿,和莲儿吃饭的时候,看见腊月了,那你说她回村,我也回村,那能不坐一辆车回来吗?总不能因为她回村我就得等明天再回来吧?再说了,我也想早点回来,这心里不是还惦记着你吗?
漂儿 哼,就你会说。
北斗 真的,你说咱俩没结婚那时候吧,我确实喜欢过腊月,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看着她受委屈我挺心疼的,人心都是肉长的。腊月妈吧,当年被老毛子糟踏了,完了就生下腊月,这腊月一生下来就与咱这人不同,尤其是她那双大眼睛,活脱脱就是一个小老毛子,所以腊月妈就恨她,经常打她,不给她饭吃,她那时就像个小猫一样可怜,有一回她挨了打,躲在山洞里一直不敢回家,我和金贵还有一帮小伙伴回家给她拿东西吃,那时家里穷啊,也拿不出什么吃的,有时实在没东西给她,就去给她掏鸟蛋吃,要不她也活不到今天。
11、13、夜、腊月家院、外
腊月 (从城里回来,家里冷清的很,好在这一切她都习惯了,腊月点着火把猪食温热了,提着桶去喂猪,刚走到院里,三丑从大门外走了进来,)哟,是三丑啊?找我有事儿?
三丑 大妹子,你还不知道吧?咱们都让人给骗了。
腊月 (一边往猪食槽子里倒猪食,一边淡淡的问)是吗?被谁骗了?
三丑 咱的草狸獭没人收了,这下子咱们可赔大发了。
腊月 (心中一惊)你把草狸獭又拉回来了?
三丑 可不是,村长金贵给大伙打了欠条,他说将来这钱他还。
腊月 那草狸獭呢?
三丑 有的人家拿了回去,大部分还留在村部,我寻思吧,来告诉你一声,你看是把獭拿回来还是就放在村部搁着?要是拿回来我去帮你拿。
腊月 哦,谢谢你啊,三丑,我想想,要是想拿回来我再去找你。
三丑 (兴奋地)哎,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去找我啊。
11、14、夜、金贵家、内
(金贵把他那个泡着人参的酒瓶子拿到炕上,满满地倒上一二碗的老白干,然后盘腿上炕,独自坐在炕上,就着大葱、黄瓜、咸蘑菇,小咸鱼,喝起了闷酒。这时家里那只大花猫看到放桌子了,就一高跳上炕,和往常一样,钻到了桌子底下,金贵看见猫回来了,心里似乎好过一点,他轻轻拍着猫的脑门说:)你啊,也比这人懂事呢,不会看我现在倒霉了,就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来来来,陪本村长喝一口。
(金贵把酒碗端到猫的嘴边,猫把头转到一边,嘴里“喵喵”地叫着。金贵似乎才醒悟,他把酒碗放到桌上,一伸手把小猫抱了起来:)哦,你说什么?你不喝酒?
金贵 (小猫看了金贵一眼,“喵喵”又叫了两声,金贵看了看蘑菇碗,又看了看那个碟子里的小咸鱼儿,嘿,金贵一笑,忙从碗里拣起一条小咸鱼,放在酒碗里沾了一下,就送到小猫的嘴边,小猫看了看眼前的小鱼儿,一张嘴叨了去,爬到桌子底下吃了起来。金贵爬到炕上看着桌下的小猫,指着说)噢,你爱吃鱼?哈哈哈,你不怕咸?
(小猫似乎咳了几声,金贵内疚地说)噢,对不起,我知道你爱吃鱼,可家里只有这点咸鱼了,你等着,等我明天上江上去给你捞几条新鲜鱼回来,一定让你吃个够好不好?
(小猫大概觉得鱼的味道不太对吧?只吃了一半,就从金贵身边挣脱出来,来到炕头盘着身子不理金贵,金贵把酒碗端了起来,一口将碗里的酒喝空了,他拿起瓶子又把碗满上,这时的金贵已经晕乎乎的了,他看屋里的东西也模糊起来,他向爬在炕头上的小猫招手说。)哎,你别搁那趴着,过来,不喝酒陪我说说话也好啊。
(金贵对小猫说着,小猫仍然不理他,金贵拍着自己的脑门:)噢,我想起来了,我给你鱼吃你才能过来是吧?没有鱼吃你也不理我了是不是?
(小猫仍然不抬头。)你等着,我今晚就去给你摸两条江鲤子给你吃。
(提起去江上摸鱼,金贵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有一回金贵在大舅子家喝酒,听到大舅子家的邻居说,朝鲜那面缺粮食,只要是咱把粮食一拿过江,那沿的人就会拿着高丽参、铜等值钱的东西来和你换,这些东西拿到咱这沿就能卖个好价钱,金贵忽然笑了,他摸着自己的脑门说。)对啊,我李金贵怎么就没想到啊,眼下我急等钱用,为什么不上高丽沿去走一趟?等我把高丽参换回来,拿到市场卖个好价钱,回来把村民们的钱还上,我看谁还会瞧不起我李金贵?小样。
(金贵越想越高兴,不由地哼起来小调来了:想不到我李金贵,也有东方不亮,西方亮的时候哎,哎哎。)
11、15、夜、北斗家、内
漂儿 (心中长出一口气,同情地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挺可怜她的,可是知道你和她在一起我这心里就不舒服,你是有家的人,以后不能再想着她了。
北斗 我什么时候想着她了?就你小心眼,和平结婚那时候,我说我去找腊月到江边把和平找回来,你还在背后跟着我。
漂儿 (脸一红)谁跟着你了?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北斗 你别不承认,就你那点小心眼,我早知道你在后面跟着,我才故意要进屋跟腊月说话,你进院在窗户外偷看,不小心把腊月家的扒火锨都撞倒了,锨倒了把你吓跑了。
漂儿 (举起拳头,一下一下打在北斗的胸前)你这个死老头子,都怪你不好,谁让你总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
北斗 我怎么装神弄鬼了?
漂儿 不理你了。
北斗 以后别再这样了,让别人看见还真的以为我和她怎么的了,你说我是支书,她是咱村里的寡妇,你说她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是不是村里的人都不管她?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漂儿 知道你俩以前好过,现在再看见你和她在一起心里就不舒服。
北斗 别不舒服,我感觉她和抗战挺和得来,你为什么不帮着他们穿乎穿乎,那样以来,腊月也有个人照顾她,你不是也省份心了吗?
漂儿 你就会说,他们要是成了你舍得啊?(漂儿被北斗哄乐了,大口吃起面条来)
北斗 看你说的,腊月苦了一辈子,要是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跟前,那她的后半辈子不是也就有依靠了?
漂儿哼。
北斗别哼,怎么样?我做的面好吃吗?
漂儿 嗯,真挺好吃的。
北斗 那就多吃点,要是不够我再去给你做。
漂儿 够了,你把我当猪了?(看北斗笑了,心中忽然想起来只顾和北斗呕气,正事还没说)哎,北斗,金贵这回是可是敖着的够呛。
北斗 金贵怎么了?他熬着什么??
漂儿 还熬着什么?这回出大事了。
北斗 什么大事啊?
漂儿 金贵往城里送草狸獭,去了才知道,那个獭场早没了,连人也找不到了,金贵急的去报了警,可是报警有什么用?村里有些人就去找金贵要钱,金贵给每户都打了欠条,说是将来要不回来钱,这钱金贵还,回家后山秀和金贵打了一仗,山秀也回了娘家。
北斗 山秀走了?
漂儿 是啊,说要离婚。
北斗 山秀的父母不是都死了吗?哪还有什么娘家?
漂儿 山秀没了父母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吗?你以为都像我似的,一个亲人都没有,受了委屈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北斗 你什么时候受委屈了?这一天我都是看着你的脸色,你的话对我就像是领导指示一样,叫我站着不敢坐着,叫我坐着不敢蹲着,我什么时候还敢给你委屈受?(说着就赶忙下地穿鞋)
漂儿 哎,你要干什么去?
北斗 那我得去看看金贵啊,钱没了咱慢慢找啊,千万别憋屈着自己。
11、16、夜、金贵家、内
(金贵越想越高兴,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把瓶中剩下的酒全倒在碗里,一口喝干后,就下地了,他迈着麻花步,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走到屋门口,没站稳身子倒向炕头,趴到了小花猫跟前,那小花猫,被金贵搅和的也站了起来,它跳下地想往外,四条腿却摇摇晃晃着,金贵跟在小花猫的后面也摇晃着向门外走去)
金贵来到放粮食的偏房里。金贵打开装粮食的缸盖,就用瓢一下一下从缸里往外舀苞米馇子,一会儿,手里的口袋就装满了,缸也见底了,金贵把口袋口扎好,又翻出一袋小米子,他用手掂了掂,也归拢到一边,还有一些高梁米,金贵看了看只有半口袋:)就半袋?嗨,咱也不嫌少,啊。
(金贵把口袋都归拢到一起,地上已经放着大小不等的四、五个口袋,看着地上的口袋,金贵掂掂这个,又掂掂那个,自言自语道:)哎呀,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和那沿的高丽棒子换过东西,今天没办法啊,是我让村民赔了那么多的钱,今天我就要给你们找回来,啊。
11、17、夜、江上、外
(深夜的鸭绿江,黑沉沉的,金贵躲在一只小木船上,船上还盖着一床被单,他注意地望着江面,除了江水流动的声音,没有任何声响,他忽然想起,这种时候在电影里都应该有暗号,那暗号就是亮手电光,于是,金贵扒在船上听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声音,又举起手中的手电筒向对岸闪了几下手电光,他贴着小船倾听着,依然没有人和他答话,也没有人和他对手电光。金贵心中琢磨:)嗯?那沿怎么会没有人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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