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  二条半命案

　　办公室。惠美气得直跺脚：“你——”
　　虞勃：“你们都别闹了！”起身走过来，拍着中宇的肩膀，“小吴，虽然惠惠是有点正经八板，但由于你与死者是在上海相识不多的人数中的一个，而且你也是我们办案的参与者，同时你也有杀害死者的动机。所以我们必须要搞清楚你在不在现场的证明。”
　　中宇：“早像队长会说人话，那不就没有废话了。”
　　惠美气得胸襟起伏。
　　虞勃：“昨天晚上8时到12时，你去过什么地方，有哪些人能证明你？”
　　中宇：“昨天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宿舍工作，我的创作室三个成员能够证明。”
　　虞勃：“你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最后一次见到死者的？”
　　中宇：“我是昨天在案发现场看到死者照片的，有刑警冉惠美在场。”
　　惠美“嗤”地一笑。
　　虞勃：“吴中宇公民，请你直接回答我对你的讯问。”
　　中宇：“哦，这是讯问，讯问。我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四年前在死者京西梁山的家里。有她的姐姐，也是我前妻东方露眉在场证明。”
　　
　　10—13 内景 京西梁山 日
　　（人物：东方露眉，卢兰）
　　办公室。卢兰刚放好座机号筒，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露眉接听：“梁总，我听着的。……刚才失态，主要是对陈怯这种人的愤慨，没有意思。……但是，工地现在要停工了，工人几个月拿不到薪水了，这是迫在眉睫的大事情。……什么？梁军要回来？……好好，他来了我再想办法。再见。”
　　卢兰听出了话里有因，跟随在露眉后面：“原来陈怯没有死，而是他发了话，断了我们的有米之炊。”
　　露眉：“你的鼻子真好使。”
　　
　　10—14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吴中宇，冉惠美，虞勃）
　　办公室。虞勃燃起一支烟。
　　中宇：“虞头，给我一支。”
　　虞勃隔空递过一支烟，被惠美抓在手里揉烂扔在墙角里。
　　虞勃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死者现场的情景，她的死因基本明了，氰化物致死。”
　　中宇：“氰化物？那东西来得快，挨一下就猝死。”
　　惠美脸一抽搐，接过照片递给中宇。
　　照片上，露丝曲躺在水磨石地上，手里还捏着牙刷。孩子死在门口，手里拿着肥皂，旁边散落着肥皂盒。
　　虞勃：“哟，你倒是用毒的武林高手！”捉摸不定，“按照一般人洗漱的习惯来看，她是牙刷一挨到牙齿之后的三秒钟窒息的。而她的孩子更惨，是哭着从客厅沙发上爬下来的，四处爬着哭泣找到她妈妈，然后找到卫生间的门口，嘴里咬了肥皂致死的。”
　　中宇情不自禁流下泪水：“可怜的孩子，在她死前之前，几乎是哭泣着而随她妈妈……升天的。”
　　
　　10—15 内景 京西梁山 日
　　（人物：东方露眉，卢兰，梁军）
　　乾陵管理处。办公室。
　　梁军走到露眉跟前。露眉一抬头就叫喊道：“你爷爷刚来电话，你就到了。”
　　梁军瞟了一旁的卢兰一眼：“我爷爷给你打招呼了？”
　　露眉车身面对卢兰：“卢兰，我朋友打上海回来了，你先按刚才商量的，劳驾把会场布置一下，我今天余下的时间，就向你阁下请一个假。”
　　卢兰：“嗬，北京的朋友回来了，人也跟着北京口语化了！”醋意浓浓，然后不情愿立起身，“上海那边也是的，兴师动众去了一个排，还都是头面人物。结果哩，狗子闻了屁香，空喜一场，一个赞助企业也没有拉到位。”铿铿的脚步像夯声一样渐远。
　　露眉：“你说你是从上海回来的对吗？你是说你找到了丝丝？”
　　梁军得意：“当然，丝丝还要我找中宇……找那个骗子哩！”
　　露眉：“你离开上海见到了丝丝？”
　　梁军摸着额头上的红疤：“见到了，她还赏了我这一个纪念品哩！”
　　露眉：“你们打架了？”
　　梁军：“嘿嘿，打的是欢喜架。我不该骂她的孩子是陈怯的种。”
　　露眉：“你也是的，怎么说小孩是无辜的。你离开她时，她，她……”
　　梁军说：“我不知道，我出大门反锁上门就拜拜了。”
　　露眉压抑胸中的怒火：“啊，那你离开那伙儿是几点钟？”
　　
　　10—16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吴中宇，冉惠美，虞勃）
　　办公室。虞勃：“对，你说的一点不错，她的喉道眼是红肿的。从死者胃液化验推断，死亡时间约在晚上十一时至十二时之间。由于作案现场没有遗下什么外在的痕迹，所以我们希望你跟我们合作，首先排除死者是自杀或者是他杀。”
　　中宇：“啊，只有排除了我不是凶手，你们才让我参与破案。这就意味着你们掌握了她内在的线索？”
　　虞勃点了点头：“我们在死者下身处发现了男性精液，这表明她在死之前，有过性生活。”
　　中宇：“为什么就不能是先杀后奸呢？”
　　虞勃说：“因为她全身上下都很清洁，表明她性生活之后洗过澡。而且那团秽物很多，表明跟她性生活的男子，大概跟你年龄相适……”
　　中宇一下跳了起来：“哇，你们排除我是可以的，可你们不能怀疑我跟丝丝有一腿……你们把我抓起来好了！”
　　直到这时惠美才放开脸，走过去把中宇摁在凳子上：“虞头的话很明白，一切迹向说明，跟露丝性生活的男子是她自愿的，却又不是那时正在空中飞行的陈怯。也就是说，露丝在上海除陈怯之外，最起码还有一个情夫……”
　　中宇：“不许你污蔑她！他不是她的情夫，他是他的初恋情人。”
　　惠美：“他叫梁军，对不对？”
　　
　　10—17 内景 京西梁山 日
　　（人物：东方露眉，梁军）
　　办公室。梁军：“八点多一点。因为我九点零十五分之前，必须要上火车。你这是怎么啦？”
　　露眉一阵慌乱，语塞：“没……没耽搁……误……”
　　梁军把“误”听成了“吴”，自以为是：“哦，你是说我走之前跟吴中宇联系上了没有？”
　　露眉急中生智：“对对对！”恢复了神情，下意识流露出期待的神色，“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梁军：“我在火车上，也就是今天早晨，与他通了电话。……他说了，他对我说，你回去跟我家的眉眉捎句话：允许我犯一回错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三十年前人寻病，三十年后病寻人……”
　　露眉脸一红，跺脚：“他……有没有跟你提起丝丝？”
　　梁军说：“当然提起过，挺热心快肠还问我，丝丝送你出来没说什么吗？比如就像眉眉离开时对我说的，‘买头驴种好地’之类的？……啊，她说合办工厂，你当总经理。还说我嘴臭……哈哈哈！”学着中宇的腔，眉飞色舞。
　　露眉：“这又是哪年月的故事？”
　　梁军说：“刚说了，今天早上，我在火车上，他在电话里亲口说的。”
　　露眉犯糊涂的神色。
　　露眉思忖一会：“走，跟我回家见爷爷去！”
　　
　　10—18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吴中宇，冉惠美，虞勃，陈瑶，刑警甲）
　　办公室。中宇：“梁军？”目瞪口呆看着惠美，十分惊诧：“你怎么知道他？”
　　惠美：“昨天在排档上，你接了一个电话，口里称呼的不是梁军吗？”
　　中宇苦笑：“女人是魔鬼！”
　　惠美：“滚，你才是……女人。”
　　中宇：“好好，你是黄花大闺女还不成？！”
　　敲门的声音。
　　惠美看了一眼虞勃，走过去拉开门。
　　门口，刑警甲指着陈瑶：“虞头，这位陈小姐自称是东方露丝的亲戚，是专门来协助局里处理后事的。”
　　中宇吃惊回过头，目光正好与眼中一亮的陈瑶相撞。
　　虞勃面对刑警甲：“你先验证她身份，留下联络电话，要她先回去，有事再与她联系。”
　　刑警甲：“这些我都做了，可她就是闹着不走。”
　　陈瑶大咧咧走到中宇旁边，盯着看中宇不放，却对虞勃说：“我既然今日来报到了，我就要看我二妈一眼。”
　　惠美皱着眉：“东方露丝是你二妈，难道说你是露眉的……孩子？”说了又摇头，“这怎么有可能啊？”目光下意识落在了中宇身上。
　　陈瑶：“什么妩的媚的乱七八糟的。我是陈怯的女儿，我不应该叫她是二妈？”
　　
　　10—19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吴中宇，冉惠美，虞勃，陈瑶，刑警甲）
　　办公室。中宇本是对惠美提到露眉那句话耿耿于怀，又听陈瑶这么一说，一时怒从心起，面对陈瑶嘲讽：“这么说你妈妈承认露丝你是你爸爸的……”
　　陈瑶警惕地说道：“我见过你，你是谁？”
　　中宇没好气：“我是继你爸爸之后的第一个传讯者。”
　　陈瑶：“难怪那天在鸡尾酒会上要……抠我，原来是专吃软饭的鸭儿！”围着中宇身子转圈，“哦，这么说你在我二妈的心中是处于第二。哈哈，我爸爸还是戴了绿帽子！我心里一直在怀疑，像二妈这样漂亮的女人，怎么耐得住不找小白脸？何况这眼前的小白脸确实是人见人动心？！”
　　中宇脸涨得通红，一时窘迫言不出声。
　　虞勃正色：“陈小姐，你说你妈妈认可了你爸爸纳妾，就意味着他俩共同要承担重婚罪的刑事责任。”
　　陈瑶：“真是这样，我倒要感谢你们。”
　　惠美大吃一惊，下意识：“为什么？”
　　陈瑶：“因为他俩是奸商，往往做出来的事缺乏道德，法律对不道德的人又没治，倒不如抓着这一个把柄，坐上一、二年牢，让他们收敛一些。”
　　虞勃极有兴趣：“就算这样，你身边不是缺少了照顾你的人？”
　　陈瑶：“谢谢你警官的担心，我正在签证到美国哩。”
　　虞勃思忖，然后走到惠美跟前耳语一番，燃起烟，翻出电话本，在电脑键盘上移动，屏幕上出现一行字：京西市公安局刑警一大队……
　　
　　10—20 内景 浦东公安分局 日
　　（人物：吴中宇，冉惠美，陈瑶，刑警甲）
　　走廊里。中宇不打招呼疾步走向楼梯口。
　　惠美喝道：“你到哪里？你给我站住！”
　　中宇停下转过身，嘲笑：“传迅已经结束，我爱到哪就到哪！当然包括白茅岭。”
　　惠美扬扬手上的纸张：“可签字画押还等着你。”
　　陈瑶一旁好奇：“白茅岭听上去像是一处旅游景点哩！”
　　中宇不怀好意：“你想去吗？”
　　陈瑶：“当然。若是有你这帅哥一同去，那更是当然。”
　　惠美：“你这纯真少女果真上当了。白茅岭其实是安徽的一所监狱，专门关押上海的犯人，被人戏称为上海的‘租界’。”
　　陈瑶捏着宋丹丹的腔：“我走了，太伤自尊了！”
　　中宇恶狠狠挖了陈瑶一眼，不得不来到惠美的桌子跟前，抓起笔在纸上签了字，用大拇指摁了印泥，重重戳在纸上。
　　
　　10—21 内景 京西东方家 日
　　（人物：东方红心，东方露眉，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