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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代戏  知识分子  家族历史

　　第十三集 半间草屋作新房
　　
　　时间：1949~1950年
　　地点：省城
　　人物：明珠，19~20岁
　　祁柯，20~21岁
　　张欣宁，19~20岁
　　李清云，18~19岁
　　秦团长：39~40岁
　　何主任：36~37岁
　　小孙，19~20岁
　　
　　片头曲：我和祖国一起成长（童声合唱）
　　
　　天上有蓝色的梦想
　　故乡有黑黑的土壤
　　真理的大海在召唤
　　脚下的小路弯又长
　　
　　啊
　　多少次回首
　　多少次展望
　　寻寻觅觅
　　峰回路转
　　心灵啊
　　我该在何处安放
　　
　　啊
　　无数次磨难
　　无数次坚强
　　山重水复
　　柳暗花明
　　祖国啊
　　我和你一起成长
　　
　　字幕：第十三集（1949~1950年）
　　
　　[1]省城大街小巷，到处张贴着红红绿绿的标语‘庆祝解放’，‘拥护共产党’，‘打倒国民党反动派’等。街上不时有背着枪的解放军队伍走过。
　　
　　[2]大礼堂里，舞台上拉着紫红色的大幕，幕布上方挂着横幅‘庆祝全市和平解放歌舞表演’。身穿军装的女报幕员从大幕中间走出。
　　女报幕员：第一个节目，大合唱：你是灯塔，你是方向。由市军管会文工团表演。
　　大幕徐徐拉开，舞台上站着几排身穿军装的男女战士，前面站着一男一女领唱。
　　男声：（唱） 你是灯塔
　　照耀着黎明前的海洋
　　你是舵手
　　掌握着航行的方向
　　齐声：（唱） 伟大的中国共产党
　　你就是核心
　　你就是方向
　　我们永远跟着你走
　　人类一定解放
　　我们永远跟着你走
　　人类一定解放
　　女声：（唱） 你是灯塔
　　照耀着黎明前的海洋
　　……
　　
　　[3]舞台侧面，明珠和李清云在看演出，李清云已经扮成了一个农妇，对正在演唱的解放军战士指指点点，正在和明珠议论着什么。这时候，张欣宁女扮男装化妆成了一个农夫的样子跑过来。
　　张欣宁：清云，别看了，快该咱们上台表演了。明珠，你也别闲着，帮我们头上扎上白毛巾。
　　明珠帮着她们在头上扎上白毛巾。这时导演跑过来。
　　导演：（催促他们）哎，女中的同学，你们准备好了吗？下一个节目就是你们的农作舞。
　　
　　[4]舞台上，大幕已经拉开，音乐声中，张欣宁、李清云等四对农夫农妇迈着舞步出场。
　　
　　[5]后台，男声领唱的解放军战士走下台来正和明珠擦肩而过。解放军战士注意地看了明珠一眼。
　　解放军战士：（回头）哎，你是金明珠吧？
　　明珠：（回头，奇怪为什么这个解放军战士知道自己的名字）你…是叫我吗？
　　解放军战士：是，明珠，我是祁柯啊，怎么，不认识了？（摘掉军帽）。
　　明珠：（认出来，惊喜地）祁柯，是你啊，哎呀，真想不到，你……你当上解放军了？
　　祁柯：是啊，可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明珠：（上下打量祁柯）哎呀，你可是变多了，在我脑子里，你还是个小孩儿呢，现在……嗬，好威武啊，我哪里还敢认啊。（回忆），自从那年鬼子来了，我们去山里逃难，你走丢了，就一直听不到你的消息，我以为你…。
　　祁柯：以为我什么？不在人世了？哪能呢。我找到了父亲，后来又去了延安，抗战结束后又随部队转战南北，和国民党作战，差不多跑遍了大半个中国了。
　　明珠：哎呀，真了不起啊，你现在可变成人人敬仰的解放军大英雄了。
　　祁柯：我主要是在文工团做宣传工作，哪里是什么大英雄。你呢？在这里…读书吗？
　　
　　[6]舞台上，张欣宁和李清云扮成的一对农夫农妇走在最前面领舞，用各种舞蹈动作表演了从下种到收获的全过程，精彩的表演赢得了台下热烈的掌声。
　　
　　[7]后台，明珠还在和祁柯说着话，表演农作舞的同学已经走下台来，导演来找祁柯。
　　导演：（催促）祁柯，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做准备，下个节目又该轮到你们了。
　　祁柯：（对导演）是，马上就来。明珠，我会去找你的，我们以后再聊。（离开）。
　　李清云：（走到明珠身旁，看祁柯的背影）咦？明珠，你认识那个解放军战士？
　　明珠：（还沉浸在回忆中）嗯，他是我的表哥。
　　李清云：（很羡慕地）你有这样的解放军表哥，多好啊。哎，我看刚才领唱的就是他！
　　明珠注意到李清云眼神中的爱慕。
　　
　　[8]教室里，明珠在做功课，其他女生们有的在做功课，有的在聊天。李清云兴高采烈的哼着歌进来，走到明珠身旁。
　　李清云：（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明珠：清云，你怎么了？什么事儿那么高兴。
　　李清云：（神秘地）明珠，告诉你，我马上就要去工作了。
　　明珠：工作？你找到工作了？
　　李清云：是苏茵介绍的，她说现在军管会急需有文化的进步青年参加他们领导的革命工作，因为我和张欣宁都在申请入党，她就向组织上推荐了我们。
　　明珠：你们俩一起去？
　　李清云：后来组织上只批准了我，没有批准张欣宁。
　　明珠：为什么？
　　李清云：我也不知道，组织上有自己的考虑呗。不过我猜多半是因为她的家庭出身不好。
　　明珠：不是说出身不能选择，走什么道路可以选择吗？
　　李清云：没错啊，可这话是自己对自己说的，组织上是不是选择你，那是组织上的事。
　　明珠：那，你不考大学了？你不是一直说想读大学中文系，将来当文学家吗？
　　李清云：（坚定地）我决定不考大学了。当文学家也不一定非要上大学不可，高尔基就没有上过什么学，鲁迅也没读过中文系。
　　明珠：（点点头）那倒也是。那你的工作都做什么事啊，在军管会里算不算参军了啊？你能确定要做的事情是你喜欢的吗？
　　李清云：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不是参军，是由军队的干部给我们培训。培训班主要是学习理论和党的政策什么的，反正都是革命工作。嗨，听党的呗，党叫干啥就干啥。干革命工作不能考虑自己喜欢不喜欢，那是小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
　　明珠：（看着自己面前的书本）唉，那像我这样准备考大学的，更是典型的个人主义了？
　　李清云：（笑）你呀，你和我不一样，你这个脑子，天生就是学数理化的。不过，明珠，说真的，现在都解放了，你也别老是当落后分子了，你瞧，你堂哥既是大学生又是地下党员，你表哥又是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你快申请入团吧，我可以当你的介绍人。（做招手状），看，革命的组织在向你招手了。
　　明珠：（不为所动地）唉，我是追不上你们了，就跟在后面慢慢爬行吧。对了，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李清云：就在这几天，我刚才已经去市军管会报到了，你猜，接待我的是谁？
　　明珠：那我怎么猜得着，是苏茵吗？
　　李清云：不是，她在另一个部门，已经是那里的领导了。接待我的，就是你的表哥祁柯，他说他也参加这个干部培训班，协助一位姓何的主任做干部培训工作。
　　明珠：（恍然地）噢，怪不得呢，你一定是因为刚才见到了我表哥，还可以和他在一起工作才那么高兴的吧？哎，你坦白吧，是不是爱情之花终于开放了？
　　李清云：（不好意思地）你说什么呀，我呀，我就是喜欢他那身军装，看上去既朴素，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哎，明珠，你说人一穿上军装怎么就变得那么有气质呢。要是我也穿上军装，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突然醒悟），哎呀，不好，叫你这么一诱导，我差点又滑到小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泥坑里去了。
　　明珠：对了，你得时刻提醒自己，除了革命工作，什么都不能喜欢，包括…我表哥。
　　李清云气得要打明珠，明珠笑着告饶。
　　
　　[9]大街上，张欣宁垂头丧气地走着，前面正在发传单的军人小孙引起她的注意。小孙周围已经聚集了几个中学生模样的青年，他们接过小孙手里的传单读着。张欣宁走过去，也接过一张传单。只见上面写着：‘中国人民银行欢迎有志青年报名参加革命工作’。
　　张欣宁：（好奇地问那发传单的小孙）这个革命工作具体干什么呀？
　　小孙：有不同的岗位，新中国要发行人民币，可现在市场上货币非常混乱，银元贩子猖獗。具体干什么…，嗯，这样吧，（对身边另一个军人），小吴，你在这里发传单，我带他们几个人去银行看看。大家跟我走吧。
　　
　　[10]银行里，人头攒动，人们拥挤地在兑换各种旧币，有戴着工作人员字样胸牌的年轻人在维持秩序。小孙领着张欣宁等进来。
　　小孙：（指维持秩序的年轻人）可以做这样维持秩序的工作，基本不需要培训。还有些是需要简单培训一下的工作，来，在这边。
　　小孙带着他们几个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一个角落。隔着柜台，他们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正在忙着数钱，动作还很不熟练，她的面前，放着一大堆人民币。
　　小孙：这个工作是数钱，数好了一摞就用一条纸条捆起来。为了达到准确快速的要求，这个工作需要简单地培训一下。
　　
　　[11]教室里，明珠还在复习功课。张欣宁进来，有些沮丧地坐下。
　　明珠：欣宁，怎么了？听说你去找工作了？
　　张欣宁点点头。
　　明珠：你干嘛急着去工作呢？你家里又不是供不起你上大学？
　　张欣宁：唉，正因为家里有钱，我才急着想工作。他们的钱从哪儿来的？还不是靠剥削穷人。我只有工作，自食其力，才能尽早摆脱家庭的影响。
　　明珠：上大学可以争取得到助学金，也可以不依赖家庭啊。
　　张欣宁：可那样的话，我还是摆脱不了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身份，再加上出身又不好。总是被党冷眼看待。（很委屈地），明珠，你说说，我哪一点儿比不上李清云，解放前苏茵组织的活动还是我介绍李清云参加的，我入团也比她早几个月，可现在，就因为她出身比我好，组织上就选择了她，而把我排斥在军管会领导的革命工作之外。（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明珠：算了，别生气了，革命工作也不是就那一个，我看见街上有不少人在发招聘做革命工作的传单。
　　张欣宁：我去看了，都是些维持秩序啊，数钱之类的，还美其名曰，革命工作。都不是真正的革命，也不是我这个高中毕业生干的。
　　明珠：（劝说地）欣宁，我看，我们还是一起考大学吧，我学物理，你学生物，将来用科学知识为建设新中国出力，这多好啊，既是革命工作，又是我们个人的梦想。
　　张欣宁：（点点头）好吧。（下决心地从课桌里拿出书本）。
　　
　　[12]市军管会干部培训班，李清云、祁柯和几个年轻人一起在听何主任讲课。
　　何主任：关于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理论，今天就先讲到这。大家还需要结合学习理论，看一些相关的具体材料，以便加深对理论和政策的理解。祁柯，你组织大家讨论一下这些材料。
　　祁柯：是，何主任。（接过何主任递来的文件），同志们，我们先传阅一下这些内部文件，然后再详细讨论关于解放区城市接管工作中暴露出来的问题，研究具体可以采取哪些措施和解决的办法。
　　李清云认真听着，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大家开始翻阅祁柯发的文件。
　　有人进来在何主任耳边说了什么，何主任点点头，跟那人出去。
　　
　　[13]市军管会干部培训班何主任的办公室里，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军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何主任：（推开门进来）哎哟，秦团长。（与秦团长握手）。
　　秦团长：老何啊，好久不见，你把我这个老战友早忘脑后了吧。
　　何主任：哪能呢，咱们在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么多年了。听说你来了，我正打算把手头上的事儿忙完了去看你呢，你倒自己跑来了。唉，我这儿的工作真是千头万绪啊，我都没想到，这管理城市这么麻烦，一点儿不比打仗容易。什么都得从头学起啊。尤其是对待各种人的态度，处理方式，都要讲政策策略，弄不好就会犯错误啊。
　　秦团长：嘿嘿，你这个文化干事也有被难住的时候啊，幸亏没让我来当军管会主任，我这样的粗人打仗还行，可干不了这个。如今，仗也打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喘口气了。（为何主任点烟），怎么样啊，老何，听说你手下有不少学生兵啊，我那点儿个人的事儿……还得有劳你费心呐。
　　何主任：（吸烟）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是革命的功臣嘛，又是我的老上级，你的事儿我哪能不用心去办呐。放心吧，我早给你物色好了，这个女学生很单纯，政治上积极要求进步，家庭出身又好，相貌嘛，我就用不着介绍了，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14]市军管会干部培训班的文艺排练室，祁柯和李清云正在排练歌剧‘白毛女’的片段。祁柯扮演的大春儿来看望李清云扮演的喜儿，喜儿正在满心期待着嫁给她所爱的大春儿哥。
　　李清云：（手拿一对鸳鸯剪纸，深情地边舞边唱）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风天那个雪地，两只鸟
　　鸟飞那个千里，情谊那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