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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3/8/31 修改:2014/1/17
34集 剧情 电视剧剧本
《柳暗花明》第15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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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全部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14]历史镜头:中国人民志愿军渡过鸭绿江赴朝鲜参战。
志愿军军歌中,祁柯在队伍中走着。
[15]朝鲜战场,祁柯和战友们在战壕里坚守待命,随着冲锋号声,祁柯和战友们跃出战壕,向前冲去。
[16]南江大学校园里,明珠抱着书黯然地走着。学校的高音喇叭里在播送着关于开展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的通知。
女播音员:(画外激扬的声音)学校是培养干部和教育人民的重要机关,一定要从思想上、政治上和组织上清除学校中的反动遗迹,使全国学校都逐步掌握在党的领导之下,并逐步取得与保持其革命的纯洁性。因此,必须立即开始准备有计划、有领导、有步骤地于一至二年内,在所有大中小学校的教员中和高中学校以上的学生中,普遍地进行初步的思想改造的工作,并在此基础上,组织忠诚老实交清历史的运动,清理其中的反革命分子。
[17]全系教师会议上,教师们轮流发言。
系主任:苏先生,您也讲讲吧。解放前您在国民党的中央军校工作过。这段历史是需要讲清楚的。
苏莨柏:这段历史我已经说过了,没什么不清楚的。我开始时以为国民党是抗日的,而且我也想增加收入,就去那里工作了,可后来我发现国民党热衷于打内战,就辞退了那里的工作,就那么简单。
系主任:大家提提意见吧。
教师甲:我觉得苏先生在物理学的学术问题上太咄咄逼人,有学霸作风。
吴老师:我不同意,在科学问题上,苏先生是喜欢争论,可真理越辩越明嘛,历史证明,科学总是在不断的争论中才得到发展的。
[18]教室里,班级小组会上,明珠在做检查。
明珠:我想,我的主要问题就是小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上中学和大学的目的都是为了个人的爱好和前途,从来没有考虑过如何用学到的知识为劳苦大众服务。
蒋如新:金明珠,照你这么说,我们每个学生都可以用这几句话做自我检讨。你这样的检查明明是应付差事嘛。我们的检查都要放进档案里的,这样不深刻的检查是肯定不能通过的。这样吧,你先听听其他同学的发言,可以受点启发。黄学凯,你先说说吧。
黄学凯:(有些忐忑地看了看大家)我也有金明珠所说的小资产阶级个人主义。但是,我要强调的是这种个人主义是有深刻的阶级根源的。我出身于一个剥削阶级的家庭,解放前,我家里开了一个当铺,多年来靠收取利息残酷地剥削人民。(痛哭流涕),我就是吃剥削饭长大的。一想到这,我就恨不得一拳打死自己,要是有可能,我真想把吃下去的剥削饭都吐出来,参加生产劳动,重新吃劳动饭。
明珠感到有点儿反胃,但拼命忍住了。
蒋如新:嗯,大家说,这样检查是不是就比较深刻。
大家纷纷点头。
蒋如新:那好,黄学凯同学的检查通过了。下一个是汪沁芳。
汪沁芳:我的家庭成份是上中农,父母主要靠自己劳动,他们鼓励我上学读书,这在当时的农村是很进步的。当然我读书的目的也是很个人主义的…
蒋如新:你这又是缺乏深刻性了,家庭不是剥削阶级,你难道就没有受到旧社会的坏影响吗?
汪沁芳:(翻了翻眼睛)我实在想不出旧社会对我有什么坏影响,不知道怎么说。
蒋如新:(想了想)那好,我先说说吧。我出身是城市贫民,是被剥削阶级,可是在旧社会,我同样认识不清剥削阶级的罪恶本质,从小就羡慕有钱人。我姓蒋,就幻想自己和剥削阶级的反动头子蒋介石属于同一家族,并以此为荣,这是多么可耻啊。
同学们有的点头,有的摇头。蒋如新又扫视了一遍同学们。
明珠:听了上面几位同学的发言,我对自己的个人主义也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我出身于地主家庭,从小养尊处优,不仅没有参加过任何劳动,家里还找了一位比我大几岁的姑娘专门伺候我。每当她送我去上学,看到我高高兴兴地进了校园,就站在门口非常羡慕的看着,她也是喜欢读书的女孩子,可是却只能在我家里当佣人,最后还因为被迫嫁给她不爱的人而自杀了,她的悲惨命运不就是地主阶级残酷剥削的结果吗。我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没有尽早地觉悟,和家庭彻底决裂,参加革命,解放像她那样的受苦受难的人呢?(说着眼睛里满含泪水)。
教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大家一起热烈鼓掌。
[19]校园里,明珠和汪沁芳一起走着。
汪沁芳:明珠,你今天的发言讲得真好,既真诚又感人。蒋如新还是小组长呢,说的话什么水平啊。旧社会他以姓蒋为荣,照他那个说法,我姓汪,难道我就该批自己曾经以和汪精卫同样姓汪为荣吗。这也太牵强了。
明珠:(笑)这你可学不了他,汪精卫当投降派的时候你才多大啊,再说,你怎么会以和投降派同一家族为荣呢。
汪沁芳:是啊,这样看来出身不好反倒是容易检查深刻了。唉,干嘛人人都要过关呢?我真是想不出怎样才能检查的深刻。
明珠:(黯然地)虽然我们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可并不是都一样的,像你们这些家庭出身好的自然更容易改造好,像我这样的,不知道这个剥削阶级家庭的沉重十字架还要背多久才能放下。
女播音员:(画外激扬的声音)这是思想领域中的阶级斗争,和平改造是不可能有任何效果的,必须经过一番痛苦才能放下包袱而感到轻松愉快。思想改造自然是长期的,从一个阶级的观念形态的转变,不是几次会议,一个运动所能全部解决的,必须经过长期斗争的磨练,像要经常扫地,经常洗脸一样。
[20]金村,土改工作队和贫协会成员在丈量土地。
[21]村委会,土改工作队和贫协会成员在讨论。
雷队长:根据金村的土地总量,每人应分土地一亩二分。地主家的厨房留给他们自己,另外的房屋根据人口分配,多余的房屋没收后分给人口多,住房少或很差的贫雇农。
[22]村委会,张欣宁和小李在忙着给每家村民填写土地房屋产权证,小黑在一旁给他们端茶倒水,见他们忙不过来的样子,就拿起村民名单来想帮他们读,但是又磕磕巴巴地很多字不认识。
小黑:(搔着头皮)唉,我认的字太少了,帮不上你们的忙。
小李:解放前你一直给地主当长工干活,哪里有机会上学呢。解放以后政府会办一些扫盲识字班,你可以去学的。
小黑:我都那么大年龄了,还学什么呢?其实也怪我自己,金颂竹的女儿曾想教我识字,我太笨了,学了几个字就不肯学了。
张欣宁:金颂竹的女儿?我怎么没看到他有女儿?她出嫁了吗?
小黑:他女儿叫金明珠,和你差不多大,听说去省城读书了。
张欣宁愣住了。
张欣宁:(画外)明珠,没想到你就是金颂竹的女儿。闹了半天,我是来革你家的命了。
[23]金家厨房里,香柳正在煎药。来福也不敲门,自己进来了。
来福:嫂子。
香柳:(吓了一跳)来福,你怎么自己就进来了? 吓了我一大跳。
来福:你家大门一推就开了,我就自己进来了。我大哥怎么样了?
香柳:唉,一直在吃着药,也不见好。
来福:我说嫂子,这事儿呢,你也想开点,你伺候大哥这么多年,也算对得起他了。
香柳没理他,继续煎药。
来福:这些日子,村里人可没少议论你。
香柳:(不解地)议论我?我怎么了?
来福:大家都说你这个成份定的,咳,太亏了。
香柳:我这成份不是你跟着他们一起定的吗?
来福:我的意思是,我大哥定成地主是该当的。可你呢,嫁到他家一天福也没享过,到头来还给他们家把罪名背上了。这以后,我大哥要是不在了…
香柳:(气愤地)他在床上病着,你还来咒他,你这安得是什么心呐,你大哥就是千不好万不好,他对你也是有恩的,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还想害他不成?
来福:你看你,嫂子,我这都是为你好,你怎么还怪起我来了。真是的。你说说,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我能怎么着?为地主说话?那共产党能对我好吗?人嘛,都得识时务…
香柳不再理睬来福,端着药离开厨房。来福在后面跟着。
[24]颂竹卧室门口,香柳进去,来福在门口张望。
香柳:(画外焦急地)颂竹,孩子他爹,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天哪,这可怎么办啊?(哭)
来福见状急忙溜走了。
[25]村委会,工作队正在讨论分房分地的方案,来福匆匆跑来。
来福:雷队长,情况有变化,那个地主金颂竹大概是死了。
小黑:什么?我去看看。(跑了出去)。
雷队长:嗯,这样的话,他家就只剩下王香柳一个人了,就应该按一个人的份额分给她房子和地。
张欣宁:王香柳的地主成份是不是也要变一变,她娘家也是金村的,据说是很穷的。
雷队长:她早就嫁到金颂竹家里了,当然还是地主成份,我们划分阶级成份是按照临解放前三年的情况确定的,这一点没有疑问。
[26]南江大学,苏莨柏教授的办公室,林鹏敲门。
苏莨柏:请进。
林鹏:(推门进来)苏先生。
苏莨柏:哦,林鹏啊,我正要找你,最近关于原子核力的研究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林鹏:苏先生,我选择用角动量展开的方法进行系统的计算,可以初步解决原子核内非中心力的难题。(递上一叠纸),这是我的计算结果,还需要进一步整理。
苏莨柏:(看林鹏给他的材料)嗯,看来当初你的想法有一定道理,不过还要把计算的结果和实验测定值进行对照,才能充分说明理论模型的可靠。你这些材料先放在我这里,我仔细看过以后再和你讨论。
林鹏:好的。(迟疑地),苏先生,还有件事。
苏莨柏:什么事?
林鹏:系党总支部让我告诉您,在全系思想改造大会上,您的发言不能取消。
苏莨柏:(有些烦躁的)这些人是怎么搞的,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什么错误需要检讨的,非要搞什么人人过关的形式给大家看,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有什么意思!
林鹏:(为难地)我心里也赞同您的想法,可是人家会给您扣上拒绝改造的帽子,您知道,这是群众性政治运动,所以…
苏莨柏:唉,好吧,你也不用为难了,我发言做个检讨就是了。嗯,说到检讨,仔细想想,我也还真有件事可以检讨的。你看看这篇文献,(拿起一本翻开的英文刊物递给林鹏),这篇文章的作者叫姜佩隼,解放前曾经是我的研究生,当时有个去英国留学的机会,我看他很有才能,就鼓励他去参加了考试。后来他去了英国,在那里拿到了博士学位。全国解放后,国外很多人都选择了回国,他也曾写信征求我的意见,我没有劝他回来,只说让他自己选择,结果他去了美国。你看,现在他在美国发表了综述文章,说明他已经是这个领域的专家了。我没有劝说这样的人才回到中国来为国效力,应该是负有责任的。
林鹏接过英文刊物,眼睛落在作者的名字,‘John, Benson’和作者的照片上。
[27]校园小树林里,明珠的眼睛从刊物上离开,望着天上。
明珠:(画外)看来,姜老师真的象雄鹰那样飞走了,飞到了美国,那个正在朝鲜和我们中
国打仗的国家。
林鹏:(见明珠失神的样子,就打趣)嗯,看来,感人的初恋常常是无结果的。
明珠:为什么这么说?
林鹏:只有无结果的初恋,特别是连对方都没有觉察到的初恋,才是最让人难忘,令人神往,也是最最美丽的,因为你会把所有最美好的想象都加给了你初恋的对象。古人有诗云:‘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写的就是这种不能实现的感情,不是很美吗。
明珠:(见林鹏有点儿幸灾乐祸,就逞能地)谁说我的初恋一定是无结果的,为什么我就不能到美国去找他?
林鹏:(得意地)你当然可以去美国找他啦,比如说,你可以先当志愿军去朝鲜,然后又被美军俘虏,带回美国,然后…哈哈,很曲折动人的爱情故事,可以写一部小说了。
明珠:好啊,原来你拿这本刊物来给我,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啊。既然我的事情都被你打趣够了,你也该暴露点你的吧,你说说,你的初恋是怎么回事啊?
林鹏:我的初恋嘛,现在暂时保密,有待于你慢慢发现。
这时候,几个学生走过来。
学生甲:林鹏,你还在这儿干嘛呐,快走吧,要开全系大会了。
林鹏:哎,马上就去。走吧,快去听听苏先生的自我检查。
[28]金村村委会,张欣宁在写信。
张欣宁:(画外)明珠,我参加土改工作以来,一直很忙,直到今天,我才感到有必要给你写信,也顺便整理一下我脑海中纷乱的思绪。
[29]一片坟地,香柳跪倒在一座新坟前哭泣。
张欣宁:(画外)你生病的父亲,在经历了土改的变故后,已经去世了。
[30]田地里,香柳艰难地提着桶浇地。小黑见了忙过来帮忙。
张欣宁:(画外)你家的长工小黑,属于土改最应该依靠的人,可他对地主好像并没有阶级仇恨,反而有很强的同情心。
[31]来福家里,来福提了瓶酒进屋,进厨房看看也没啥吃的,在桌前坐下,想了想,提着酒瓶出了门。
张欣宁:(画外)一些好吃懒做的人在土改中被划分为贫农,成了土改的积极分子。
[32]香柳家,香柳在厨房里做饭,还有一间屋子里有床,还拥挤地放着织布机和纺车。院子里的几间房子已经分给了其他几户人家。来福提着酒瓶来找香柳。
来福:嫂子。忙啥呢?(吸着鼻子)唔,好香的饭菜,
香柳:来福啊,你有事吗?
来福:我,啊,没啥事,就是懒得做饭,来陪嫂子聊聊天。
香柳:你这个贫农,跑到我这地主家来聊天。也不怕人说你划不清界限啊。
来福:(自己拿了副碗筷,坐在桌前,给香柳倒了一盅酒)嗨,什么界限不界限的。土改已经过去了。以后我在村里肯定还是照应着嫂子。(吃菜,喝酒)。
香柳:那就谢谢你啦。赶紧吃完了就走吧,我要锁门下地去了。
来福还想赖着多呆会儿,见香柳一副下逐客令的样子只好起身离去。
[33]南江大学校园里草地上,明珠坐在长椅上读信。
张欣宁:(画外)金村的土改结束了,我随工作队又到了另一个村庄。这里的情况也和金村类似。我感到越来越困惑,为什么我们要生硬地制造或强化那些本来没有或并不明显的阶级仇恨呢?
明珠放下信,用手抱着头静静地坐着。
[34]傍晚,香柳扛着锄头疲惫地回家,发现来福又站在自家门口。
香柳:(开门进去)来福,你怎么又来了?
来福:(跟着进来)嫂子,我来是想和你商量个事儿,你看,我呢,这么多年,一直穷的娶不上媳妇,这么大岁数了还是个光棍。你呢,嫁了个金颂竹,比你大那么多不说,最后还给你留下个地主成份。不如你就跟我成了亲,咱们一起过,你呢,再也不用背这个地主成份了,你嫁给我这个贫农,当然就是贫农了。
香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变成贫农干什么?难道成了贫农,我就变成另一个人了?
来福:当然啦,就算你不为你自己想,难道还不为你的明珠想吗?你是地主,她能愿意见你吗?别忘了,地主永远是共产党的敌人。
香柳: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不信我嫁给了你就能让共产党更喜欢我,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来福:(冷笑)哼,不信你就等着瞧吧!我这可是好心,你一个地主家的寡妇,不赶快想办法脱离这个身份,将来有你的罪受。(气哼哼地拂袖而去)。
香柳气得怔怔地看着来福离去,关上门坐在灶前,想要烧火,却发现锅里还没放东西,茫然地四下看看,不禁又跌坐在灶前哭起来。
香柳:明珠啊,你要是嫌弃你这个娘,就把我忘了吧,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流泪)。
[35]南江大学食堂里,学生们拿着饭碗在排队打饭。食堂墙上贴着‘反对贪污,反对浪费,反对官僚主义的标语’。高音喇叭里播送着关于院系调整的社论。
女播音员:此次院系调整工作,是在学校的政治改革和教师的思想改造已经取得重大胜利的基础上进行的。两年以前,在全国高等教育会议上即曾提出了调整院系的问题,但是两年来这一工作很少进展。这主要是因为许多教师在思想上还严重地存在着崇拜英美资产阶级、宗派主义、本位主义、个人主义的观点,没有确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因此就不能很好地贯彻执行新民主主义的教育方针。知识分子进行自我教育和自我改造运动和今年经过‘三反’和思想改造运动以后,各校教师进一步肃清了封建、买办、法西斯思想,批判了资产阶级思想,树立加强了为人民服务的思想。这样,就有条件与可能把院系调整工作做好了。
明珠和汪沁芳端着饭坐到一张桌子旁,边吃边聊。
汪沁芳:唉,南江大学的饭啊,咱们吃不了几顿了。
明珠:为什么?我们才上二年级。离毕业还早嘛。
汪沁芳:你呀,就是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没听见大喇叭里整天广播院系调整吗?对我们来说,院系调整就是要取消南江大学物理系了,要把我们物理系的在校生都转到复兴大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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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年代离我们越近就越感觉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