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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妇  贪官  报恩  出狱  相爱  瞒罪  暗害  规劝  投案  守候

　　在浅水池里，程望远双手托着黑燕的腹部，黑燕趴在水面上手臂猛划，两脚乱蹬。她显然是在练习游泳。
　　程望远：“燕子，歇歇吧，我托你都托累了。”
　　黑燕站在水中：“你看，刚一会儿，太阳就把我的皮肤晒黑了。”
　　程望远抚摸她的臂腕：“哪儿黑！白如鲜藕，嫩若春笋。”
　　黑燕：“酸溜溜的，假话！”
　　程望远：“你自己看，这还不够鲜嫩吗？”他在她的胳膊上捏摸着。
　　黑燕娇媚地：“讨厌！手动脚的，不怕人家看见！”
　　两人上岸，躺在躺椅上。
　　黑燕：“望远，我发现一个秘密。”
　　程望远：“什么秘密？”
　　黑燕：“我儿子和雨竹接上火了。”
　　程望远：“两人上床了？”
　　黑燕：“你狗不忘吃屎！我是说他俩恋爱了。”
　　
　　49、水库 日 外
　　金色的沙漠。宽阔的湖水。
　　雨竹和雪松在湖里嘻戏追逐。不时有水鸟在头顶翻飞。
　　两人游到湖中小岛边，雪松把雨竹抱上岸，两人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白云。
　　雪松：“你给我妈说，咱俩是在监狱里碰出火花的？”
　　雨竹：“难道不是吗？”
　　雪松：“监狱真是个好地方哟！”
　　雨竹：“浑话！”
　　雪松：“倘若世上没有那么一座监狱，我能在监狱里遇见你吗？”
　　雨竹：“照你这么说，你爸要是不坐牢，纵使世上到处是监狱，你会去吗？”
　　雪松：“哎，你爸也曾是监狱的客人嘛，他病死在监狱里？”
　　雨竹：“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苦了我妈，把我拉扯大。”
　　雪松：“你妈真了不起，别看她是农村妇女，比起曾是领导干部的我爸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雨竹：“当年你爸背着我妈上医院的时候，我觉着你爸的形象特别高大，简直就是英雄。雪松，我相信你爸他还能变好，他毕竟也是农民的儿子嘛。”
　　雪松：“这也是我的希望。雨竹，咱两家真有缘分。”
　　雨竹：“什么缘分？”
　　雪松：“世事就这么怪！深山里有座监狱，我爸在监狱里服刑，我去看我爸，你和你妈去看恩人，我这个金童和你这个玉女，就在那一刻遇着了，这就叫缘分啊！你说不是吗？”他突然压在雨竹身上，激情在双唇间燃烧。
　　两只水鸟掠过湖边飞向蓝天。
　　雪松和雨竹来到湖中小岛的茅草亭下。
　　雨竹：“你的工作有眉目了吗？”
　　雪松：“我原本应聘北京一家研究所。现在我又改变了注意。”
　　雨竹：“为什么？”
　　雪松：“我不愿离开你。”
　　雨竹：“雪松，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前程。”
　　雪松：“我留学读的是土壤学，我想在家乡的土地上，更能发挥我的专长。”
　　雨竹：“好主意，我支持你。”
　　雪松：“现在最使我困扰的是，我的这个破碎的家庭。”
　　雨竹：“你知道吗？你妈身边有个检察官。”
　　雪松：“在我的印象里，我爸犯案以后，我妈好像找过一个检察官帮忙。”
　　
　　50、度假村室内游泳池 日 内
　　程望远从躺椅上坐起来，点燃一支香烟：“燕子，路子宽快出来了。”
　　黑燕：“早呢，刑期还有半年呢。”
　　程望远：“他利用自己在犯人中的威望，制止了一起犯人的骚乱事件，立了一功，要给他减刑。”
　　黑燕：“不好。当初我与老路说好，一旦他刑满出狱，我们就要复婚。”
　　程望远：“复什么婚呢！难道你愿意和一个有前科的人在一起混？”
　　黑燕：“望远，你别忘了，我和老路是假离婚，这还是你出的主意呢！”
　　程望远：“那是当初，现在你是我的人，我不能把你交给一个闲杂人员。”
　　黑燕：“望远，那你怎么死活不跟你老婆离婚呢？我也不能一辈子做你的二奶吧！你是既吃着碗里的，又占着锅里的，让我里外不是人。”
　　程望远：“那好，你要同他复婚也行，那你就再给我一笔款子。”
　　黑燕：“你也太黑了吧！当初你说得好，只要给你50万，你就为老路保驾护航，我如数给了你现金。你收了钱又提出要我跟你上床，我上了你的床，给老路戴上绿帽子，一直把你侍应到今天。你不能说变就变呀！”
　　程望远：“你一共黑吃了多少？连路子宽也不清楚，但你瞒不过我。宝石县的1千万扶贫款，你吃了多少回扣？延庆市的980万救灾款，你沾了多少甜头？清山区残疾人培训中心的465万工程款，你又得了多少好处？这是几个大宗，还有多少小宗的，我就不跟你细算了。”
　　黑燕：“够了！你想要钱，就必须跟你老婆一刀两断，把我扶正。否则，翻船就翻船，你也别想逃。”
　　程望远气愤地从躺椅上跳了起来。
　　
　　51、小轿车上 日 外
　　雪松驾车行驶在公路上。
　　雨竹坐在前座：“我有一种预感，你妈和那个检察官之间，好像存有隐情。”
　　雪松握着方向盘：“我也发现我妈变得谨小慎微了，给我爷爷看病花点钱，她都怕旁人说闲话。更明显的是，她对我爸不念一点旧情了，她还比不上你妈对我爸好呢！”
　　雨竹：“我妈是感恩呢，是她的良心驱使的。”
　　雪松：“我能看出来，你妈心地善良，待人真诚。”
　　雨竹：“雪松，你妈是个精于算计的人，又是我的上司，再加上你我这层关系，我觉得今后与你妈相处会很难的。”
　　雪松：“有什么难的，事情该咋办你就咋办。”
　　雨竹：“你妈要把我培养成她的亲信，我怕一不留神，她把我当枪使了。”
　　雪松：“你放心，她要敢给你使坏，我就不要她这个妈了。”
　　雨竹：“你又说浑话。自己的亲妈，说不要就不要了？”
　　雪松：“那当然，她要敢坑害你压制你，我就只要你不要她！”
　　雨竹：“嘿嘿嘿，你真是个浑球！”
　　
　　52、监狱会见室 日 内
　　白甜坐在铁栏杆外的长凳上，细心地一针一线地缝补着路子宽的破衬衫。
　　路子宽在栏杆里面专注地看着白甜，试探着说：“甜儿，那天在你家，村主任对我很冷淡，兴许她对你……。”
　　白甜看着路子宽探询的目光：“他就是那么个冷面人，你别往心里去。”
　　路子宽：“你孤家寡人的，有村主任关照着，这很好嘛。”
　　白甜：“他当了十年村主任了，他对全村人都很关心，他就这点好。”
　　路子宽：“这，这我就放心了。”
　　白甜：“你有甚不放心的？”
　　路子宽顿感言词不当，说：“我，我怕你们村主任也像我一样贪心……”
　　白甜：“不，他不贪不占，没那些坏毛病。老路，衫子补好了，还有破衣裳，我下回来了再给你补。”
　　路子宽激动地：“甜儿，这叫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白甜：“这点事还用得着感谢？”
　　路子宽：“等我出狱之后，我会重重感谢你的。”
　　白甜：“你的刑期还有半年吧？”
　　路子宽神秘地：“我减刑了，就要自由了。”
　　白甜激动地：“真的？”
　　
　　53、监狱大门口 日 外
　　路子宽提着红格子帆布旅行包，在严管教的陪同下走出监狱大门。他与严管教握手告别后，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小轿车。
　　雪松迎上前去，从路子宽的手上接过旅行包。
　　雨竹和白甜也迎了上去。
　　路子宽：“甜儿，这么老远的，你也来了。”
　　白甜：“你自由了，我高兴。”雪松打开后车门，请白甜和父亲上了车。雨竹早已坐到前座上。雪松踩响发动机，车轮开始滚动。
　　不远处停着一辆吉普车，驾驶座上坐着留小胡子的刁三。
　　小轿车开下坡去。吉普车跟在后面。
　　
　　54、小轿车上 日 外
　　小轿车在山路上行驶。
　　路子宽看着车窗外的风光，闷闷不乐，脸上浮现着凄凉之色。
　　白甜看在眼里： “老路，你自由了，反倒不高兴了？从打锣鼓另开张，日子还要往下过嘛。”
　　雪松：“爸，甜婶说得对。你自由了，我也应聘到市里的水土研究所了，我们这个家，还要兴旺发达呢。“
　　路子宽：“儿子，爸连个栖身之处也没有，哪有家？你要把我拉到哪儿去？”
　　雪松：“我在大兴酒店临时包了个标准间，你暂且住一段时间。”
　　路子宽：“住酒店？老子分文无有，我这个刑满释放人员住得起吗？”
　　雪松：“我妈给了我钱，叫我给你租一套房子，房子还没选好呢。”
　　白甜：“老路，你看雪松他妈，为你想的多周到。”
　　雪松：“我妈一再叮咛，就说租房的钱是我自己的，不是她给的。我妈如此多心，好像她的钱是偷来似的。”
　　雨竹对雪松的话十分敏感，看看雪松，又偷偷侧身观察路子宽的反应。
　　路子宽觉得雪松说了不该说的话，皱了皱眉头，只顾观察白甜的反应，而对雨竹注视他的目光却没有觉察。
　　白甜觉得路子宽正在观察着她的反应，她极力地保持着平静说：“老路，孩子的一片孝心，你就先在酒店住下吧。”
　　路子宽：“我不去。”
　　雪松：“那你住哪儿？你总不能睡在马路上吧！”
　　路子宽：“甜儿，在你们村子里给我找一间房子行吗？”
　　白甜：“农村吃住条件太差，怕你过不惯。”
　　雪松：“爸呀，亏你想得出来。”
　　路子宽：“甜儿，你痛快说一句话，行不？”
　　雨竹：“路叔叔，我家有几眼窑呢，你干脆住我家去，妈，你说呢？”
　　白甜不好意思地：“这，这……”
　　雪松：“雨竹的主意好。爸，把你交给甜婶，我也放心。”他在无意中说出这句不得体的话，弄得大家都觉着尴尬。
　　雨竹用手捅了一下雪松的腰眼。
　　白甜和路子宽不好意思的对视着。
　　一棵老大的皂角树出现在前方。
　　路子宽忙喊：“停车。”
　　吉普车也在远处停了下来。
　　刁三透过挡风玻璃，观察着皂角树下的情况。
　　
　　55、皂角树下 日 外
　　路子宽下车来到皂角树前。其他人也跟了过来。
　　路子宽：“雨竹，这棵皂角树，你还记得吗？”
　　雨竹看看皂角树，又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恍然大悟：“妈，当年你生病发烧，就躺在这棵树下，多亏路叔叔救了你。”
　　白甜看看周围：“当时我都烧糊涂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她凝望着路子宽，感激之情油然而生：“老路，你的恩情我一辈子也谢不完啊！”
　　路子宽：“现在轮到我感谢你了。甜儿，这是缘分啊！”
　　雨竹在一旁比划着：“雪松，我当时就坐在树下搂着我妈。急得我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在我绝望的时侯，路叔叔从山上下来了，他二话没说，背起我妈赶到县医院。”她禁不住落下泪来。
　　雪松连忙劝慰：“雨竹，别哭。”
　　雨竹回头一看，见母亲也已泪水汪汪，激动地：“妈！”跑上去抱住她，母女俩悲恸之情难以自己。
　　父子俩站在母女俩身边，雪松攀住雨竹的肩，路子宽抓住白甜的胳膊。父子俩劝也不是，拉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路子宽：“雪松呀，那时侯，爸可是个好公仆，没想到如今落到这个地步！”
　　雪松：“爸，你不老，从头再来！”
　　雨竹抹着泪痕：“路叔叔，雪松说得好，从新开始。”
　　白甜：“老路，没做不好公仆，还可以做个好公民嘛！娃儿们对你寄托着厚望。”
　　路子宽：“唉！我倒是想做个好公民呢，只怕是一时半会儿难做不到啊！”
　　白甜见路子宽情绪低沉，关心地说：“老路，跨出监狱的大门，你就是良民了。雪松，快开车，回家。”
　　刁三坐在车门上抽着烟，用鸭长沿帽闪着风，观察着他的跟踪对象。
　　
　　56、白甜家院子 夜 外
　　刁三从猪圈的水泥墙上翻进去，将睡卧的猪惊起，哼哼叫唤了几声。他躲在猪圈墙角处窥视着，把长檐帽往下拉了拉，遮住了半张脸。
　　白甜抱着崭新被子从自己的窑里出来，站在院当中，提起被子抖擞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