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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妇  贪官  报恩  出狱  相爱  瞒罪  暗害  规劝  投案  守候

　　程望远：“还用问？要分赃嘛！”
　　黑燕不悦：“什么分赃！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程望远：“看你，我是顺嘴说的，你生什么气呢！”
　　黑燕：“他急着见我，说不定是想谈复婚的事呢。唉！他现在也该有个家呀！望远，5年前，在山林公园发生的事情，你没忘记吧？我对不起路子宽啊！”
　　黑燕的情绪凄楚，追忆起往事……
　　
　　75、山林公园 日 外
　　黑燕和程望远在无人的树林中漫步。黑燕的脸上始终挂着低贱媚俗的笑。程望远却显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黑燕从提包里取出牛皮纸文件袋：“程检察长，这10万，你先收起来。”
　　程望远不屑一顾：“才10万？”
　　黑燕连忙解释：“不，这只是头一次，数目太大了，带在身上不方便。”
　　程望远：“路局长的案子，树大招风，要摆平它，我得冒身家性命的风险哪！”
　　黑燕：“程检察长，没多大风险，不就是一宗30万的案子嘛，那是工程队马老板，借给老路为他爸治病用的。我们全部退清就是了嘛。”
　　程望远：“说得轻巧，30万的案子是颗小芝麻，那几宗上百万、几百万的大西瓜呢？”
　　黑燕：“程检察长，你别唬我，就算是大西瓜，你们检察院想抱也抱不动哇！一来，你们没物证，二来，人证也是自杀的自杀逃匿的逃匿，剩下一两个不知内情的活口，我也把他们的嘴给封死了。”
　　程望远欣赏着黑燕的美貌，感叹道：“你不光模样儿出众，嘴巴子也利索，智商更是出类拔萃哪！”
　　黑燕听到赞扬，给对方送了个媚笑。
　　程望远有些冲动，伸出两只手，把她的手和她手上装钱的纸袋一起抓住：“黑燕同志，我既然为你做贪官，我也得明白我究竟值多少钱呀！”
　　黑燕：“你还不值20万？”
　　程望远：“你是打发要饭的吗？你们夫妻俩私吞了上千万，还不给我个百分之五六的小费？”
　　黑燕：“你的价码是五十万吧？好！就这么搞定。不过你必须保证，只能以案值30万这一宗案子提起公诉，至于别的，芝麻也好西瓜也罢，查无实据，了断不提。”
　　程望远：“要按你的意思办，那你还得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黑燕：“我答应，你说。”
　　程望远：“你要同我上床！”
　　黑燕赶紧把牛皮纸袋塞给他：“不行，我不能做对不起我丈夫的事。再说，我又不是黄花姑娘。如果你实在需要，我给你到发廊找个年青貌美的小姐。”
　　程望远：“我的小燕子哟，什么发廊妹、按摩女，她们看重的是钱，只会应付，没有一点激情。你我是拴在一起的两个蚂蚱，折腾起来一定会别有情趣。”
　　黑燕：“那不好，我丈夫落了难，我不能……”
　　程望远：“你要怕感情上伤害路局长，你可以先离婚，断绝一切往来，防备那些查无实据的线索，再节外生枝，等到路局长刑满释放后，我再把你还给他，岂不两全其美！”他说着双手抓住黑燕的肩头，欲要亲吻。
　　黑燕呆愣着，泪水从眼眶涌出。
　　
　　76、咖啡屋雅座 夜 内
　　黑燕结束了痛苦的回忆，用纸巾擦拭泪水。
　　程望远：“燕子，你有所不知，老路急着要见你，不是商量复婚的事，他要钱包养女人呢。”
　　黑燕：“有这事？你怎么知道？”
　　程望远：“他和雨竹的母亲都住到一起了。”
　　黑燕吃惊：“他会包养白甜？”
　　程望远：“路子宽三年没沾女人气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黑燕恍然大悟：“路子宽刚出狱，你就雇人盯他哨了？”
　　程望远诡秘地：“为了咱俩的共同利益，我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
　　
　　77、商业步行街 夜 外
　　霓虹闪耀，商店林立，人流如潮。
　　路子宽在凌霄食府门外停住脚步，看看这座他多年不曾光顾的、具有秦代风格的建筑，缓步地走进楼门。
　　黑燕早已等候在楼门外一侧的电话亭下，佯装打电话，实际上是在观察路子宽身后是否有人跟踪。当她确信没有异常，才放心地尾随路子宽进了楼门。
　　
　　78、凌霄食府包间 夜 内
　　路子宽和黑燕坐在大圆桌的一边，桌上摆着色泽鲜艳的菜肴。
　　黑燕端起一杯红酒：“子宽，你终于获得自由，我为你接风洗尘。干了！”
　　路子宽举杯。两人一饮而尽。
　　黑燕：“吃菜，吃。一会儿还有你爱吃的羊杂碎哩。” 她把一只龙虾夹给路子宽：“子宽，你不该这么早见我。这阵子风声正紧，你就不怕有个闪失？”
　　路子宽：“黑燕，你藏着将近千万元，心里慌不慌？”
　　黑燕：“咋不慌？，提心吊胆的，旦见有个风吹草动，我就吃不下睡不着。”
　　路子宽：“那就好了，你把所有的赃款都给我，我把它交给政府，这昧良心的钱咱不该拿。”
　　黑燕愕然：“你疯了？你想再回牢房去死？我才不愿跟你去死呢！”
　　路子宽：“你我都用不着去死，我不牵扯你和程望远，我用匿名的方式，把赃款打到纪委的特殊帐号上。这样，我们的手就干净了，再也用不着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黑燕：“你别耍花招，你想独吞？门都没有。”
　　路子宽：“那好，你亲自把赃款交给检察院也行。”
　　黑燕恶狠狠地：“我才不交呢，死也不交！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路子宽发怒：“老子是疯了，是你把我逼疯的。”
　　黑燕惶恐地：“你小点声好不好？”她走过去把门闭紧
　　路子宽：“你背着我黑吃了人家那么多钱，把我逼到死路上，到头来，我连个吃饭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黑燕：“说了半天，你是要伙食费呢。”她从拎包里取出两沓子钞票：“这是两万，你先用着。包养个农村妇女，够花一阵子了。”
　　路子宽：“随你怎么说都行，先给我打20万，一会儿我给你一个帐号。”
　　黑燕：“你也有帐号？你要那么多钱干吗？”
　　路子宽：“这个你别管。”
　　黑燕：“我们的钱还不够你花一辈子？折腾什么呢，我知道，你几年没沾过女人了，可你包养个农村寡妇，也太没档次了吧？这是性饥饿的典型表现。子宽，我在上面开了房间，吃完饭咱俩上床。”
　　路子宽一怔：“上床！”显然，这两个字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你再敢在我面前提‘上床’两个子，老子宰了你！”
　　黑燕胆怯地张大双眼，一动不动。
　　路子宽愤怒地盯着黑燕，屈辱的记忆在脑海里掀起波澜……
　　
　　79、古城大酒楼楼顶 夜 外
　　路子宽和黑燕在楼顶上，倚着水泥栏杆，鸟瞰城市夜色，闪烁的灯光，光怪陆离，搅乱人的心扉。
　　路子宽：“黑燕，我随时都有被捕的可能。快说，程检察长是什么态度？”
　　黑燕：“程检察长答应帮忙。那30万，工程队马老板已经向组织交代了，人证物证俱在。其他那几笔大头，组织上只是怀疑，并无真凭实据。因此程检察长答应，就以那一宗30万的案子提起公诉，尽快结案，不然夜长梦多。”
　　路子宽：“程检察长有什么条件？”
　　黑燕：“他要50万现金。”
　　路子宽：“那么多？”
　　黑燕：“50万还多？你知道咱们吃了多少？”
　　路子宽：“这我知道，凤岭县的扶贫款给了我35万，虽州的扶贫款我拿了40来万。一共也就百十来万，程检察长就要拿走一半？他可够黑的了。”
　　黑燕：“子宽你有所不知，你不在家的时候，我还收了些款子呢？”
　　路子宽：“你从来没给我说过呀！你一共收了多少？”
　　黑燕：“我怕你知道了，精神上会有压力。”她沿着栏杆朝前走去。
　　路子宽跟上来：“你说呀，你究竟拿了人家多少？”
　　黑燕：“大约有快上千万了吧。”
　　路子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快上千万？你好大胆啊！”他站定扶住栏杆，把自己发抖的身子稳住，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茫茫夜空，嘴里嘟囔着：“死罪！死罪！黑燕呀，你是逼我死啊！”
　　黑燕：“子宽，有程检察长保驾护航，天不知地不知，凭什么定你死罪！”
　　路子宽的情绪逐渐镇定下来：“照这么说，程检察长要50万不多呀！黑燕，再多给程检察长一些，只要他能保我一条命，给什么我都舍得。”
　　黑燕顺着路子宽的话茬赶紧说：“只要你舍得就好。子宽，程检察长，还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路子宽：“程检察长这么仗义，他有什么要求你都答应下来。”
　　黑燕：“他要和我……上床。”
　　路子宽惊愕，半晌才说出一句话：“你答应了？”
　　黑燕：“同他上过两次床了。”
　　路子宽悲愤至极，大喊：“程望远，王八蛋！黑燕，你竟然给老子戴上绿帽子，你这个贱货，你给我跳下去。跳！你不跳，老子把你扔下去！”他的狂躁，把黑燕吓得缩成一团，他搂住黑燕的后腰，欲把她扔下楼去。
　　黑燕求饶：“子宽，别这样，我是舍身救夫呀，保住了你一条命哪！子宽，你要顾全大局呀！”
　　警车呼啸着驶到楼下。
　　黑燕惊慌：“警车！”
　　路子宽慌了神：“是来抓我吗？”
　　黑燕：“子宽，咱俩先离婚，等你放出来再复婚。我们从此不要有任何联系，免得露出蛛丝马迹。”
　　两个警察出现在楼顶上。路子宽和黑燕转过身来，愣愣地站着。
　　警察上前向路子宽出示拘捕证。
　　
　　80、凌霄食府包间 夜 内
　　路子宽结束了短暂的回忆，呆呆地坐在椅上，像僵硬了一样。
　　黑燕的情绪稳定下来：“子宽，回包房去，我陪你睡一夜。”
　　路子宽：“恶心！我不当嫖客！”
　　黑燕变脸：“难道我是妓女！”她缓解了一下情绪：“你想现在就复婚？子宽，别急嘛，你刚出来，过上一年半载也不迟。走走走，跟我到包房去。”
　　
　　81、凌霄食府客房 夜 内
　　宽大的豪华套间。
　　路子宽坐在外间沙发上思索着。少顷，他拿起电话又放下，走到里屋卫生间门前，侧耳探听，里边传出哗哗水声。
　　卫生间里水雾蒙蒙。黑燕裸身站在喷头下洗浴。
　　路子宽回到外间，重新拿起电话。
　　
　　82、白甜窑里 夜 内
　　白甜看着板柜上的闹钟，时针指向11点，她心绪不宁地走来走去。突然，电话铃响，她抓起话筒：“老路呀，你说天茶黑就回来，都甚时辰了，让我着急！”
　　路子宽电话里的声音：“甜儿，等我回来……”
　　白甜：“老路，半夜了，路太远，你就在城里住一夜吧。”
　　路子宽电话里的声音：“不，我连夜赶回去，咱俩合计合计。”
　　
　　83、凌霄食府客房 夜 内
　　路子宽对着话筒继续说：“你别睡，等我回来……”他突然发现黑燕穿着轻薄的睡衣站在里间门口，于是他有些尴尬地中止了通话。
　　
　　84、白甜窑里 夜 内
　　白甜焦急地对着话筒：“老路，你咋不说话了？老路，你在哪里？”
　　
　　85、凌霄食府客房 夜 内
　　路子宽拿着话筒愣愣地看着来到跟前的黑燕。
　　黑燕：“你不说，我来说。”
　　路子宽对着话筒：“甜儿，你先别睡，等我回来。”他故意重复刚才的话有意气黑燕。当黑燕伸手要拿过话筒时，他把话筒放在了机座上。
　　黑燕数落着：“难怪你不肯同我上床，原来那个寡妇正在土炕上等着你呢！我不比她漂亮？我不如她高雅？你眼睛让鸡屎糊住了？竟然迷上一个乡下野货！”
　　路子宽猛然掴了黑燕一记耳光：“谁是野货？你才是烂货呢！”
　　黑燕捂住脸：“你敢打我？”
　　路子宽恶狠狠地：“你这个下贱货该打。”转身就走。
　　黑燕拉住他：“你是我的，我不能让她白甜抢走我黑燕的男人。子宽，咱俩立即复婚，明天就去办手续。”
　　路子宽甩开她的手：“打从我进监狱的那天起，我就把你给老子戴的绿帽子扔到无定河去了，你还想让我再捡回来？”
　　黑燕：“子宽，那不是绿帽子，那可是一顶保你不死的红帽子呀！”
　　路子宽：“你给我住嘴！肮脏话少说，你把那上千万的赃款全交给我，立即就办！那是凭我的权力换来的，我要把它还给政府。”
　　黑燕连忙掩饰：“你真是老糊涂了，现在哪还有那么多，光是程望远就拿走2百万，给有关方面打点没少扔钱，我自己也花销不少，现在充其量也就剩下一二百万了。”
　　路子宽：“少来这一套，人家是向我行贿的，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黑燕：“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拿那么多了呀！”
　　路子宽：“你去告诉程望远那个王八蛋，老子是坐过大牢的人，什么也不怕了！你俩要是按我的意思办，我把它还给国家，大家都相安无事，要是不按我的意思办，我就把真相全兜落出来，让你两个狗男女也尝尝坐牢的滋味！”他往外走。
　　黑燕拦住他：“子宽，我先给你打20万，其他的咱慢慢商量再定。行吗？”
　　
　　86、606客房 夜 内
　　程望远在里屋来回走动，双眉紧锁，焦虑不安，狠狠地吸着香烟。
　　黑燕情绪沮丧，沉默不语。
　　程望远：“你相信路子宽骗人的鬼话吗？他分明是想一个人独吞。”
　　黑燕：“他想跟我彻底决裂。”
　　程望远：“燕子，当初我保护他，冒着生命危险呀，现在他要把钱全套走，那我图了个啥？……可是，不按他的要求做，他真要是狗急跳墙怎么办？”
　　黑燕：“你赶快拿个主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