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4-J-00806】

　　王洛勇

　　罗父在屋内兜了两个圈子。他拍了一下脑门。
　　罗母跟在身后惊恐地：“你说话呀？谁能还骗过你这精细的……”
　　罗父冷笑着：“哼哼，谁还能骗过我？你的宝贝女儿、宝贝女婿呗！我现
　　在越想越不是滋味……”
　　罗母嘴唇哆嗦着：“啊？他爸，他们怎么骗你啦啊？”
　　罗父哈腰看着罗母：“哼哼，哼哼。”
　　罗母：“说话呀？”
　　罗父：“我现在才想明白，你那宝贝女儿见到我时一愣，很吃惊的模样。
　　没有往日见到我时那种撒娇的神情。脸色很难看，很疲倦，好像刚哭过的样
　　子。尽管比素日热情，我猜想那都是故意装给我看的。”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脑
　　门，“妈的，我当时怎么那么笨呀？”
　　罗母惊呆了：“啊！有这种事，你咋不早说？”
　　罗父一跺脚：“我早那知道这些呀？我这不是刚看晋儿练枪时悟出来的
　　嘛。”
　　罗母慌神了：“哎哟，那女婿有什么变化吗？”
　　罗父点点头：“有！那小勇子虽然笑容可掬地爸长爸短的叫，我看到没有
　　了平日的自信和风趣。脸上平添了几分沧桑凄凉。而且他看小燕子的眼神也
　　是怪怪的。你说小两口过日子那有相敬如宾的感觉。这分明是在做假。”
　　罗母：“那咱家燕子看他是什么眼神？”
　　罗父：“仿佛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感觉。而且小燕子还有一
　　股子不服输的劲道。每当这时那王洛勇的眼光总是在回避……”
　　罗母拍着手：“老天爷呀，还真应了我的那些梦啦？这可怎麽办！”
　　罗父咬着嘴唇：“还有一件事，更能说明他们之间有事……”
　　罗母迫不及待地：“别卖关子啦！什么事啊？”
　　罗父：“有一个细节。那小毛毛每当跑到王洛勇怀里的时候，你那宝贝闺
　　女总是似乎有憎恶的神态，蹙紧眉头，一把从王洛勇怀里抱了过来。然后回
　　头冲我甜甜一笑。我有几次都忍不住说了她。都被她撒娇地掩饰了过去。”
　　罗母：“那小勇子什么反应？”
　　罗父：“他都是很大度地笑笑就过去了。”
　　罗母：“他爸，我敢说他们之间八成出大事了！你被他们骗过了？以前我
　　在那里时，那里有相敬如宾和做戏的事？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罗父一屁股坐了下来：“老婆子，要你这么说，难道闺女的婚姻是真的出
　　了大事啦？”
　　
　　49，十堰大学丁宁家 日 内
　　丁宁坐在饭桌前吃着饭菜……
　　屋门“笃笃”地响了起来。
　　丁宁端着饭碗起身开了屋门。
　　王洛勇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前。
　　丁宁笑吟吟地单手相迎：“请进！哎呀，洛勇！你怎么来了？”
　　王洛勇一步跨了进来。
　　丁宁放下饭碗，为王洛勇张罗着饭菜：“还没有吃饭吧？咱们一块吃！”
　　王洛勇摇着手喑哑地：“我不想吃。”
　　丁宁吃惊地：“你怎么啦？”
　　王洛勇坐了下来：“我没事。”
　　【特写】 一双悲怆的眼睛。
　　丁宁看着王洛勇：“怎么？她又欺负你啦？”
　　王洛勇低下头：“没有。”
　　丁宁气恼地：“你一个男子汉都痛苦成这样？还说没有！她一个混蛋，有
　　什么了不起？你平日就差扒了心让他们娘俩吃了，她凭啥对你这样？我去找
　　她！顺便把丫丫的身世给她说清楚，省得她在背后疑神疑鬼！哼。”
　　王洛勇抬起悲哀的眼睛：“她已经走啦！我们掰啦！”
　　丁宁：“掰啦？”
　　王洛勇：“丁宁，我们离婚啦……”
　　丁宁：“洛勇，那小毛毛呢？”
　　王洛勇：“法院判给了她，随她……她了……”
　　丁宁：“凭什么呀？”
　　王洛勇：“是我自愿的。毛毛还小，他应该随妈……”
　　丁宁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她拭了一下眼泪跺了一下脚：“我去把他
　　们追回来，没天理啦！”
　　王洛勇眼圈红红地：“丁宁不用啦！谢谢你！毕竟我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她也不容易，就由她去吧……”
　　丁宁嗔怪的眼神：“你呀真是菩萨心肠？她都把你欺负这样……我去把她
　　找回来，饶不了她。还好姐妹呢？”
　　王洛勇凄婉地一笑：“丁宁，你听我说？我毕竟有错在先，我们是不该瞒
　　着丫丫的身世，让她戴着一顶绿帽子。现在全团的人都只知道了，你让她怎
　　么做人呀？是我做的不好……”
　　丁宁：“你到现在还爱着她？她可是祸害了你呀！”
　　王洛勇点点头：“丁宁，你听我说？尽管小燕子糊涂，但是我对她的爱那
　　是烙在心里啦……”
　　丁宁：“王洛勇你混蛋！你这是糊涂的爱呀？”
　　王洛勇：“我知道。千错万错是我不该欺骗她在前，而她的错在后。这辈
　　子我……我是爱在忏悔中。”
　　丁宁震撼了。
　　王洛勇热泪盈眶地：“丁宁，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丁宁沉默了一下 ：“这件事，我要写信给青岛歌舞团的韩博华，让她告诉
　　那没良心的小丫丫的身世。哼，这么优秀的男人，她不要，我要！看她将来
　　还不后悔死？”
　　
　　50，赛武当 日 外
　　王洛勇坐在一块岩石上，木讷的表情。
　　丁宁急的在原地上走了两步，回头看着：“王洛勇，你倒是说话呀？啊！”
　　王洛勇沮丧地：“丁宁，我还能说什么呢？家都没有了……”
　　丁宁一跺脚：“王洛勇同志！你是被人称作中国的‘奥利弗’，你在舞台上
　　表演的雄心壮志那里去了？莎翁的《哈姆莱特》、《李尔王》，还有《奥赛罗》。
　　你表演的多有霸气啊？难道那些戏剧都没影响到你整个人？”
　　王洛勇苦笑了一下：“那是在做戏。我现在是最可笑的《堂·吉诃德》。”
　　丁宁抗辩着：“不！不！你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你是中国的‘奥利弗’，
　　你是我们十堰文工团的戏魂！你当年那雄心勃勃风流倜傥的气质那里去了？
　　啊！”
　　王洛勇戏谑地：“还戏魂呢？我都快是无处可归的孩子了……呵呵呵，还
　　风流倜傥呢？”
　　丁宁吃惊地：“怎么回事？那新来的女团长要处分你？”
　　王洛勇站了起来拍拍身上。凄楚地：“暂时还没有。”
　　丁宁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王洛勇：“我们的离婚，还有罗鸿燕的出走，对于十堰文工团来说是雪上
　　加霜。在排演古装剧《女起解》的坤角中，那些巾帼中硬是挑不出一个苏三
　　来。为此新团长大为光火。现在我们团上下是人神共怒呀！”
　　丁宁疑惑地：“人神共怒？”
　　王洛勇：“我王洛勇是始作俑者，他们的愤怒就是朝我奔的。唉，看来十
　　堰文工团我是呆不下去了……”
　　丁宁紧张地：“这么严重？”
　　王洛勇掐了一枝山花，手里摇着：“走了小燕子事不打紧，团里挑不出象
　　样的坤角演员。而恰恰古装剧《女起解》又是我们市委宣传部重点扶持的文
　　艺节目。如果戏定不下来，不但我们团长顶着雷，更重要的是我们团上下都
　　没饭吃。这就是他们对我的愤怒……”
　　丁宁：“这男女悲欢离合的事，又不是你王洛勇一个人说了算？他们凭什
　　么迁怒于你！嘁，没道理嘛。”
　　王洛勇悲哀地：“我处在这个特殊的位置上也只能默默承受了。我于公于
　　私都不应该和小燕子离婚，弄得妻离子散的。可我……”他拍了一下脑门，
　　“可我左右不了小燕子，我无能啊！”
　　丁宁泪水涟涟地：“洛勇，这不是你的错！真的！真的！这是我丁宁的错，
　　我不该当年……”
　　王洛勇眺望着远山近景。摇了摇头：“你何错之有？那是咱们共同的历史，
　　谁也不能抹去。再说我们当年也没有做出对不起谁的事。”
　　丁宁蓦地转过身，紧紧地握住王洛勇的手：“小勇子，让我调回咱们团吧？
　　我替小燕子的角来演苏三，你演王金龙？咱们共同来演好《女起解》，来救活
　　咱们团！”
　　王洛勇震撼了。一只泪花滚落在脸颊上。他唏嘘了一下：“小宁子，这不
　　成。你现在在大学里教书比团里条件优越。这样会失去很多……再说……”
　　丁宁真挚地：“再说什么？当年你在上海大都市那么优越的条件，为了我
　　都肯调回来。我这点牺牲算什么！”
　　王洛勇慢慢地抽回了手臂：“丁宁，你听我说？这件事不同于当年，我是
　　结过婚的人。再说……”
　　丁宁：“洛勇，咱们本来就是恋人，我可以重新嫁给你呀？小燕子她不要
　　你，我要你！”
　　王洛勇：“那更不成。这样对你不公平。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啦，听说你
　　们快要结婚啦！”
　　丁宁揶揄地笑了：“啊！忘了告诉你了？我那位男朋友呀，他到澳洲镀金
　　去了。他临走对我说，不回来了！这下你放心啦吧？”
　　王洛勇脸颊羞红起来：“那……那更不成。咱们现在在别人的眼里那是一
　　对狗男女，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再蒙羞、得骂名……”
　　丁宁：“这辈子只要能让你快活起来，振作起来，我不在乎这些！”
　　王洛勇：“丁宁，你听我说？我很可能会失掉工作，无家可……可归。听……
　　听团里同事讲，新来的女团长私下放下话来，她说如果这次在市里演不好《女
　　起解》，她挨处分，就让我卷铺盖卷儿滚蛋。”
　　丁宁笑容可掬地：“那好啊！那你就搬到我这里来，我住集体宿舍！”
　　王洛勇埋下头：“那更不行！我已经对不起一次鸿燕和小毛毛了，我决不
　　能有第二次。他们刚离开我，我就去行悖逆之事？这……这我不能答……答
　　应。”
　　
　　51，飞驶的火车 夜 外
　　一列火车在飞行中……
　　路边山峦、沟壑向后边倒行着。
　　
　　52，火车中 夜 内
　　罗鸿燕呆滞的目光。
　　小毛毛靠在妈妈的怀里，他在打量着妈妈的表情。
　　火车的窗口映着倒行的夜色。
　　罗鸿燕看了对坐的旅客一眼。她搂了一下小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