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斌‘  诗灵  李正斌

　　1、日 田野小路 外
　　星期天，几个孩子在土路上边跑边齐声唱着童谣：
　　富康县，不富民，肥了贪官瘦了田。荒地多、污水河，你吃肉来，我喝粥。欺上瞒下一套套，查来查去查不着！查来查去查不着！
　　
　　2、日 会议室 内
　　省委领导主持会议。
　　副省长：（怒气冲天，把手机视频给大家看）你们听听、看看，这首来自富康县的童谣，居然传到了省里。
　　手机画面童谣：富康县，不富民，肥了贪官瘦了田。荒地多、污水河，你吃肉来，我喝粥。欺上瞒下一套套，查来查去查不着！
　　副省长：你们说说，这说明什么呀，说明富康县的民愤不小啊。什么查来查去查不着？这说明富康县的官僚主义腐败思想严重，欺上瞒下。所以，这次，我们要下定决心派调研组到富康县深入到人民群众当中，特别要深入到农民百姓当中去调查，把那些贪官脏官揪出来整治整治，把好的干部苗子找出来，重点培养、重点提拔。我们呀，要让富康县成为真正的富康县！
　　其他列席会议干部认真记录着。
　　
　　3、日 途中车上 内
　　检查组成员和派驻记者李想坐在车里。车在途中行驶着。
　　常青：杜组长，这次我们的任务不轻啊，老板们要求严查富康县的不良现象。富康县委书记郭海亮受到了点名批评，他这个新上任不久的书记成了冤大头喽。
　　老杜：这说明富康县领导班子复杂，有人这是要给这个书记难堪阿。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分明是富康县的本地官员在一起往老郭头上扣屎盆子。接下来这就要看他的本事喽。
　　吴子瑜：（中年）富康县的书记一般时间不长就被调走了，看来排外势力很大。（转头问青年记者李想）李记者，你怎么看？
　　李想：（青年记者）说明一点，这次我们肩上的担子不轻啊。我作为省党报派驻记者，一定正确把握党报正确舆论导向，绝不会因为富康县是我的老家而徇私。
　　常青：正因为富康县是你的家乡，你肩上的担子比任何人更要重，你更有责任把你的家乡建设好。
　　李想：是，是，领导！
　　
　　4、晚 富康县宾馆 外
　　老杜带领的省调研组成员轿车驶进富康县县宾馆大门，县委书记郭海亮和县长常怀德一行在宾馆大门前迎接。宾馆的上方悬挂着横幅，“热烈欢迎省领导莅临我县指导工作”几个大字特别醒目。调研组的轿车驶至宾馆门口，县委书记和县长亲自上前为他们打开了前后门。老杜等人出来，站列一排。县委书记、县长、县纪委书记、县公安局长、县经委主任一一上前与之握手寒暄。
　　郭书记：（双手热情有力握住老杜的手）热烈欢迎领省导莅临指导工作！
　　老杜：（热情样笑着）你好，郭书记！我们这次来要麻烦你们喽！哈哈！
　　郭书记：杜组长，你们能来我们这个穷县城，是我们的荣幸啊。我们富康县一直处于落后状况，这次有省领导的指导，一定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从而改变我们富康县的贫穷面貌！
　　老杜：郭书记说笑了，我们此行，完全受省委政府领导的委派，为富康县解决难题是我们省委政府义不容辞的责任。只有百姓富了，我们的富康县富裕了，我们省委政府领导脸上才有光啊。要想使富康县脱贫脱困，光靠我们是不行的，主要还要靠你们这些父母官，靠老百姓改变思想作风，任劳任怨、勤勤恳恳、脚踏实地做事！
　　郭海亮：领导的一席话使我顿然醒悟，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常怀德县长，你们以前应该见过面。
　　老杜：（伸手去与常怀德握手。常怀德双手捧住老杜的手），见过，见过。我与常县长也算老朋友了。是吗，常县长？
　　常县长：是，是，老领导！春风化雨，老领导这次来一定能给我们富康县带来好运。
　　老杜：过奖过奖了。
　　郭海亮一一介绍了县纪委书记张玉成，县公安局长梅良秀，县经济委员会主任万江海。老杜一一与大家握手。此后，老杜也把副组长吴子瑜，成员常青和随行记者李想介绍给郭书记等人。郭书记，常县长等一一与之互相握手问候。
　　郭书记：各位领导路上辛苦了，先到宾馆房间休息休息，一会就在宾馆餐厅就餐。
　　老杜：郭书记，你去忙你的吧，吃饭我们就自己安排了。今儿个我们需要休息休息，明天自行安排好了。
　　郭书记：杜组长见笑了，虽然我们富康县穷了点，但吃饭招待还是应该的。今晚我们陪陪各位，顺便向各位领导汇报汇报工作！
　　老杜：那好！郭书记盛情，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四菜一汤，老规矩，我们边吃边聊。
　　常县长：老领导，这是不是太简单了，显得我们太没诚意了。来几个简单的小炒，浅饮几杯小酒好不好！
　　老杜：感谢，感谢！就四菜一汤吧。（对其他人说）那好，同志们，我们先上楼到房间休息一下。
　　郭书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请！
　　老杜正要迈步向里走，又抬头看了横幅，停步对郭书记说。
　　老杜：郭书记，把这个横幅先拿下来吧。
　　郭书记：（脸上有点不解样）拿下来？
　　老杜：我们这次来富康调研，是想了解到富康的真实情况。你们一挂这横幅，等于把我们出卖了，是不是？（笑呵呵看着郭书记）
　　郭书记：（冲常县长说）那就听从领导的意见，叫人把横幅拿下来吧。
　　
　　5、夜 宾馆餐厅 内
　　老杜和大家一起吃着四菜一汤的工作餐。老杜有郭书记、常县长陪着。其他人陪着副组长吴子瑜以及常青。李想坐在另一张桌上一边看着省党报消息一边吃饭，偶尔听着老杜他们的谈话。
　　郭书记：杜组长，我们有什么工作失误的地方请多指教。我调到富康县时间不长，了解了富康县的经济落后情况，也正要与县委几位常委开会研究如何开展工作改变这一现状。您来得正好，我们也想听听您的指示。
　　老杜：指示谈不上。富康县之所以落后，原因肯定有。不过，省委政府领导对富康县极为重视，所以派我们调研组下来调查研究。省领导如此重视富康县的情况，不单单是富康县的经济落后。比起富康县地理环境不好的县国内很多，为什么人家县发展远远超过咱们富康县，你们要深思啊。这次省领导在会议上公开了一条视频，是一首童谣，说什么：
　　富康县，不富民，肥了贪官瘦了田。荒地多、污水河，你吃肉来，我喝粥。欺上瞒下一套套，查来查去查不着！查来查去查不着。你们听听，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啊，所以大家都要认真对待，理清思路，尽快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出来。
　　郭书记：是吗？是什么风竟然能把这首童谣传到省领导耳里，我们县委却一点也不知道。
　　常县长：杜组长，这个童谣是什么人编的？
　　老杜：这个我们也不知道。虽然是童谣，我们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不过，富康县的贫穷事实摆在这儿，也许，这童谣说的情况不是没有，与富康县的长期贫穷也不是没有关系啊。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的恶作剧。现在的网络传播很快，很便捷，也不一定就是有人直接给省领导传递信息。不过，信访厅每年有关富康县的投诉上访事件不少啊。
　　郭书记：是，是。我们今后一定重视民生民情，对于群众的诉求认真对待，发现一起，解决一起，尽量做到让群众满意。这个童谣，也反应了我们县干部当中存在的问题，我们今后也会狠抓干部作风，要求我们的干部公正无私，清正廉洁。只有把人民放在心上，人民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我们之所以得不到这些消息，说明一个问题，是群众不信任我们，或者我们下面的干部卡群众的脖子了，欺下瞒上，以致群众的心声反应不到我们这儿。
　　老杜：所以，省领导要求我们这次到富康县调研，一方面寻找富康县贫穷落后的真实原因，另一方面是研究对策，采取可行发展方向和方法。
　　老杜：刚才忘了给你们介绍我们的随行记者李想同志，他是省党报的优秀记者。李大记者的报道大多是份量很重的，很有影响啊，想必这个你们早就知道了。但他也是你们富康人啊，这个恐怕你们不知道吧。（老杜冲李想招手）李大记者，过来过来。
　　李想：杜组长，有什么指示。
　　老杜：来，来，来，坐这儿。别老一个人躲那儿看报纸，两耳不闻窗外事，这应该不是你们记者的作风啊。
　　李想：（端着饭菜盆过来）哪有啊，领导，我正听着呢。
　　老杜：你也是富康县人，多跟郭书记、常县长，还有其他领导们多交流交流。富康县的贫穷落后你也有责任啊。
　　李想：（笑笑）是，是，我也有责任。作为家乡人，自然是荣辱与共。现在家乡贫穷落后，我脸上也不光辉，所以这次领导和组织上派我随调研组来家乡采访，是个极好的机会，给我为家乡做贡献的机会。首先，我们感谢省委政府对富康县的扶贫解困决心，我们也一定不负其望，深入调研，帮富康县扶贫解困，促进经济发展，使我们富康县走上富裕之路，使我们富康县人民走上健康之路，使我们富康县成为名副其实的富康之县啊。
　　老杜：好，好！青年人就是有愿望、有志向，但更要有魄力，希望这不是你的口号，而是要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你。富康县贫困沉积已久，根深蒂固，要想走上富康之路，定是艰难。但只要你们有决心、有毅力，解决这些根深蒂固的顽疾顽症就不难。你们就能够实现这个愿望，追上其他富裕县市。
　　郭书记：想不到我们富康县有李大记者这样的人才。之前读了好多李记者的采访报道，但就是不知道他也是我们富康人。
　　其他领导也点头称赞。
　　常县长：以后还请李记者多帮帮我们富康县，多多宣传我们富康县的优良作风，优秀事迹！
　　李想：感谢郭书记、常县长，还有咱们富康县的其他领导。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做好工作，我相信，咱们富康县一定会好起来的。这次省委政府如此重视派调研组来我们富康县，就说明有党和政府这个后盾，我们富康人只要团结一心为富康县谋发展，什么困难都能克服、都能解决。我们以后在富康县开展工作，还请县委政府多多配合和支持！
　　郭书记：一定好好配合，一定大力支持。
　　老杜：这次我们来富康县调研，要做好保密工作，这样，我们才能调查了解到真实情况。
　　常县长：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保密工作。另外还会做好各位领导的安全保护工作。
　　郭书记：我们县纪委书记和公安局长要亲自抓，亲负责，绝不能让省领导出现有任何安全问题。
　　县纪委书记：是，郭书记。我们一定保证省领导的工作顺利进行和省领导的身事安全！
　　县公安局长：请领导们放心，我们公安系统保证完成任务。
　　老杜：有你们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笑）呵呵呵，我们微服私访，你们跟着我们就会暴露目标了。
　　郭书记：我们回去开会研究部署，暗中保护总可以吧。
　　老杜：那好！明天开始，我们就自行安排，你们就忙你们的，有什么问题我们联系你们。
　　郭书记：好，好，我们听从领导安排！
　　
　　6、日 公路 外
　　杜书记和李想骑着摩托车，戴着头盔一路向乡下行驶。
　　李想：杜组长，为什么有轿车不用，你还要坚持骑摩托下乡？而且要把我们和副组长他们分开。
　　老杜：我的李大记者，我们开着轿车下乡，百姓还以为我们是有来头的人，那样的话他们有的人有话就不敢跟我们说了。如果副组长他们和我们一起调查，人多、目标也大。何况，我们不可能长时间在富康县，为了多了解情况、多解决问题，只有分头行动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发挥最大作用，获得最大收益。
　　李想：还是杜组长想得周到。不过我们低调下乡，如果遇到下乡的地皮无赖怎么办？
　　老杜：这个嘛，那是县里的事喽。对于我们的行程，公安系统实施定位就能够掌握，何况郭书记、常县长他们不会不重视我们，会派人暗中保护我们，确保我们的安全的。哦，李想，你老家是哪个乡的？
　　李想：孔桥乡。
　　老杜：每个乡大致情况差不多，你要以家乡为根据地开展工作好，比较顺利。（看着前面）你看，前面怎么有大片荒地，拍下来。
　　李想：好，组长。
　　老杜：我们骑车自由，能够看到更多真实情况。如果我们今天开轿车来，那情形就不一样喽。
　　看来那个童谣不是空穴来风啊，等会我们再到农村看看河沟等情况。
　　
　　7、日 农村 外
　　老杜和李想骑着摩托车查看农村水利河流情况。
　　镜头一：垃圾到处是。
　　镜头二：河沟两岸杂草很长，河水里草木水草很多。
　　镜头三：水渠里泥土很厚。
　　镜头四：老旧危房很多。路面狭窄、破旧不堪。
　　老杜：（叹了口气）每年国家都要拨款扶贫，支持新农村建设，为什么富康县农村还是这个现象？
　　李想：杜组长，每次回来我也偶尔有所闻，虽然老家穷，但这边人好排场、讲阔气，大吃大喝风气颇盛。村干部比土皇帝还土豪，整天研究如何手握大权，长期有权，谁家有事都会邀请吃喝，还会送礼。听说村里还有一帮打手，谁要是上访，或有外人下来暗访，他们就会想方设法阻碍：明里打暗里压、恐吓、谣言、殴打，什么花招都有。
　　老杜：就没人告到县里？县领导不过问？
　　李想：他们软硬兼施，恩威并举，能够告到县领导的人很少很少了。上访到信访局，信访部门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先调解，严重的问题不知要拖多久才能解决问题。加上层层关系、盘根交错哦，按照原则处理起来就更难了。
　　老杜：（抬头望去，看见远处有座矮山）你看，那远处有座山走，我们先到村里山上看看，回来再走访群众。对于不为干部、乱为干部这次一定要严查严处。
　　李想：（看了看表）组长，快到饭期了，肚子饿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老杜：怎么啦，饿了？我们到前面那个山上吃饭吧。
　　李想：山上又没人家，这荒山野岭的，哪有吃的。就是到前面村里也未必有体面餐馆、好点的小吃部。穷乡僻壤的，哪会有小吃部，不过，小卖部到是会有，我们去买些面包、火腿肠对付对付。
　　老杜：这个你不用担心，吃的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们时间紧张啊，省里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我们在富康县只有一周调研时间，所以，要尽量赶时间。走，到前面山上看看。
　　李想：山上不会有吃的。（李想加重语气提醒老杜）
　　老杜：（调侃）我们是来工作的，山上没有吃的，但我们了解下山上情况，也许将来就有吃的喽。
　　李想：（不解的样子）听领导的。
　　老杜：好，继续赶路。
　　李想和老杜上了摩托驶向山处。
　　
　　8、中午 山下 外
　　两个人到了山下下了车，锁好摩托。这是一座较矮的山。稀稀落落的树根空间长满了野草，一派荒芜景象。
　　老杜：难怪这儿穷啊，你看，这么大的山荒在这儿，损失该有多大。
　　李想：说起这座山还有一段故事呢。
　　老杜：（从摩托里拿了一个布拎包）走，边上山边说。
　　李想：传说女娲补天，炼的七彩石就出在这儿。还听说黄帝时期，这儿打过大仗。黄帝与蚩尤在这儿有过生死决战。此战对以后黄帝打败蚩尤，统一华夏起了重要作用。黄帝在这儿认识了一个姑娘，两个人产生了感情。后来这位姑娘仰慕黄帝的英雄气概，嫁给了黄帝。再后来黄帝四处征战，这位姑娘留在这儿生了一男一女。也有传说，这个女子是女娲转世，在这儿守护和培育七彩石。七彩石七彩升天，化为七只凤凰飞向天庭。据说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的七位仙女就是这七只凤凰投胎转世的。
　　老杜：倒是有些传奇色彩。虽然故事是杜撰的，但可以说明，在远古时代，这座山肯定出过宝贝。可惜呀，如今却是一座荒山，没有好好利用。
　　李想：杜组长，讲了这个故事，我到有个想法。
　　老杜：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李想：我看这儿的环境不错，有山有水，距离省道也不远，如果把这座山开发一下，就可以成为一座宝山。
　　老杜：（故作不解）哦，怎么就成了宝山了？
　　李想：可以在山上种上蟠桃，修建七彩赏亭、七彩石培育处，新建王母庙、女娲和黄帝生活故里。这儿建个乡村旅游景点，每年会给县里会创收不少财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