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  推理

　　三、再论伯与仲（共93场，节选）
　　
　　场 3044 白天； 庄园外； 沈浪，朱七七，熊猫儿，金无望，白飞飞，李长青，连天云，冷大，天法大师，金不换，杨大力
　　△大火已经熄灭，只剩青烟在随风飘动着
　　△众人围着沈浪，杨大力躺在地上晕迷着
　　金无望：那么大的火，你……你是怎么脱身的？
　　沈浪：（笑）我找着地窟，救起他，可是我已经无法闯出去了，心念一转，就想到了那间救命的屋子。
　　朱七七：（好奇）什么屋子能救命？
　　沈浪：（笑）就是困住你的那间屋子，我早看出那四壁乃是精钢所制，烈火也难伤人，当下便躲了进去。
　　△众人惊叹一声
　　熊猫儿：除了沈浪，要是换了别人，只怕早被烧死了。
　　金无望：不错，在那种危急情况下，四面大火，换了别人，早就慌得不知所措，哪里还能想到这一着。
　　熊猫儿：（笑）若换了我……嘿，我根本就没有留意出那屋子四壁是什么，到时纵不惊慌，可也不会躲进去。
　　金无望：由此可见，所谓奇迹，大多也都是依靠自身的智慧与力量，绝非侥幸取巧可以得来的。
　　沈浪：（笑）在那间铁屋子里，可也不好受……四面大火，那铁屋就像偎在火炉上的铁锅一样
　　朱七七：（噗哧一笑）那你就是锅里的鸭子了。
　　沈浪：（大笑）不错，当时我那模样到当真有几份和挂炉烤鸭相似，又有些像太上老君炼丹炉中的孙悟空，房门一关，这位老兄就再也喘不过气来，到后来索性晕了过去，倒也少受了些活罪。
　　△众人不禁失笑，笑过之后便是叹息
　　朱七七：（笑）倒也亏得你，还没有被炼成火眼金睛。
　　△众人大笑，朱七七的笑声最欢
　　△白飞飞满腹心事的低着头
　　△杨大力醒了过来，四下一望，目光定在沈浪的脸上
　　沈浪：（微笑）如何？
　　杨大力：我在等着瞧。
　　沈浪：（笑）瞧什么？
　　杨大力：瞧你要把我怎样？
　　沈浪：（失笑）你说我要拿你怎样？
　　△杨大力冷哼着坐了起来
　　杨大力：你虽救了我的性命，但我却丝毫不感激你，你若想要我说出什么来，那你就是做梦。
　　朱七七、熊猫儿：（同时）你这不知好歹的畜牲，你……
　　杨大力：我就是不知好歹，随便你要拿我怎样都无妨，你刚才虽然救了我，但现在不妨杀了我。
　　沈浪：（微微一笑，挥手）你走吧。
　　杨大力：（怔了怔）走？你要我走？
　　沈浪：不错。
　　杨大力：（惊咤）你，你不逼我说……
　　沈浪：（笑）我为什么要逼你？我之所以救你性命，只不过是为了要救你性命而已，没有别的原因。
　　杨大力：（惊奇）就……就这么简单。
　　沈浪：（笑）本就很简单。
　　△杨大力将信将疑的站起来，走了两步，回头看看，只见没有人理会他，他又回头慢慢走了两步，便停下来了
　　沈浪：（笑）你怎么还不走？
　　△杨大力转过身，望着沈浪
　　杨大力：施恩不望报的事，我虽没有见过，倒也听过，但像这样全不为半点原因，就冒了生命危险去救人，而且是素不相识，甚至是对头的人……这样的事我却连听都没有听过。
　　朱七七：（笑）但如今你却亲眼见了，就有些奇怪，是么？告诉你，这位沈相公的行事，奇怪之处还多着呢。
　　杨大力：我的确有些奇怪，我，我（突然跪下，低着头）我不想走了。
　　△沈浪过去，伸手去扶杨大力，但是杨大力不肯起来
　　沈浪：快快请起。
　　杨大力：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鸟栖暗林，人择明主，我杨大力虽是条莽汉，但这几句话却还懂的。（喘了口气）我杨大力瞎着眼活了几十年，直到今日遇着沈相公，总算睁开眼睛，我杨大力跟着王怜花，以为世上就只有人吃人，人骗人，直到今日，才知道世上也有些光明磊落的人，专做光明磊落的事。
　　朱七七：（笑）你说了半天，到底要怎么样？
　　杨大力：我只求沈相公收容，从此我就算是沈相公的奴才，但从此我也就可以睁开眼睛，挺起胸膛做人了。
　　沈浪：（笑）这……这……
　　杨大力：无论相公怎么说，我都跟定相公了。
　　△朱七七走过去，推推沈浪
　　朱七七：你就答应他吧。
　　沈浪：这……这……也罢，你就起来吧。
　　杨大力：（大喜）多谢相公。
　　△杨大力站起来
　　杨大力：小人昨日是王怜花的奴才，只知对王怜花忠心，今日成了沈相公的奴才，相公无论要问什么，小人知无不言。
　　沈浪：（笑）我若问你，岂不成了……
　　杨大力：相公纵不问，小人也要说的。（沉吟）王怜花的母亲，身份很神秘，他父亲是谁，却没有人知道，王怜花的一身本事，全是跟她母亲学的，但他母亲的武功是哪里学来的，就没有人知道了，小人只知道有许多武林失传的功夫，他母子两人全会。
　　朱七七：（恍然）呀！不错，紫煞手……那日在古墓中，被紫煞手害死的几个人，想必就是王怜花的手脚。
　　杨大力：这座房子，不过是他母子的秘窟之一，据小人所知，他母子约摸总有五六十处类似的秘窟，遍布江南江北。
　　熊猫儿：（动容）五六十处，此人好大的野心。
　　杨大力：他母子两人究竟有何野心，小人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的确搜罗了许多成名的人物做部下。（看了朱七七一眼）刚才和我一齐去拷问你的，那头上蒙了一块布的青衫人，就是武林中一位成名人物。
　　朱七七：（着急）他是谁？
　　杨大力：他好像叫……叫做什么金鱼……
　　朱七七：无鳞金鱼，白宋三？
　　杨大力：不错，就是他，听说此人总是行走高贵人家，受人奉养，就好像金鱼似的……金鱼不也总是被高贵人家养着的么，至于‘无鳞’两个字，就是说他身法滑溜，就像是没有鳞的鱼，谁也抓不着，就拿今日来说，他不是就早溜了吗。
　　朱七七：难怪王怜花想到打我的主意，难怪他不敢以真面目见我……
　　熊猫儿：他认得你？
　　朱七七：他也是被我家老头子养着的武师之一，对我家什么事都很熟悉，其实他对江南一带的豪富人家，每一家都很熟悉，王怜花之所以收买他，想必就是要从他身上，来打那些富户的主意。
　　熊猫儿：不想此人竟如此处心积虑。
　　金无望：（看着李长青，冷冷）这些话，你可听到了么？
　　李长青：（笑）我虽未听见这些话，但瞧见沈相公之为人行事，也足够了，我兄弟昔日，当真是错怪了他。
　　沈浪：（笑）往事休提，今日么，今日在下却当真对三位前辈多有失礼，但望三位不要恨我才好。
　　李长青：展英松等人，暴毙之事，的确难以理解，此刻冷三还在看守着他们的尸体，不知沈相公可否去看个究竟？
　　连天云：反正是王怜花下的手，还看什么？”
　　李长青：话虽如此，但……但世界上竟会有那样的毒药，实在难以相信
　　沈浪：前辈说得不错，此事定有隐秘，（沉吟）但去看看那些尸身，也未必能瞧出端倪，要揭破隐秘，需得自根着手。
　　李长青：但……但不知沈相公要从何处着手？
　　沈浪：这……不瞒前辈，在下此刻还尚无计划，唯有见机行事，所以‘仁义庄’在下一时间只怕是无法分身前去了。
　　李长青：（叹息）江湖大乱，眼见又起风波，放眼江湖能赴此难，能挑起这付重担的，也只有沈相公了，沈相公的辛劳，老朽自可想见，但愿沈相公此去，能有所收获，老朽兄弟在‘仁义庄’中静候佳音。
　　△李长青转目望向金无望
　　△金无望避开李长青的目光
　　李长青：（干咳）今日老朽就此别过，但……
　　沈浪：（苦笑）神仙一日醉，一日自解，但未到一日时，在下与金兄，都……唉！但请前辈多多恕罪。
　　李长青：（怔了怔）这……
　　△熊猫儿瞧了瞧朱七七，又瞧了瞧沈浪，叹息一声
　　熊猫儿：（笑）在下反正无事，不如由在下相送两位前辈回‘仁义庄’，也免得两位前辈久等不便。
　　沈浪：这样最好，（看看杨大力）大力可扶天法大师与冷兄下山，然后在天法大师处，等候于我，就此也可自大师处得到教训。
　　杨大力：（迟疑）是。
　　天法大师：沈浪，贫僧敬的只是你仁义心怀，以及你武功绝技，你我昔日恩怨，虽可一笔勾销，但我与花蕊仙的事，你也别管。
　　沈浪：（躬身）是。
　　天法大师：只是，你放心，贫僧绝不乘人之危，花蕊仙武功没有恢复之前，我天法绝不会动她半根手指。
　　沈浪：（抱拳）多谢大师。
　　金不换：（着急）我呢，谁送？
　　金无望：（冷冷）我来送你。
　　金不换：（一惊）你……你……李庄主，李老前辈，你们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呀，你们……
　　△金不换正说话间，金无望走过去一出手卸下了他的下巴，他干张着嘴
　　△李长青看了金不换一眼，摇头苦叹
　　△熊猫儿扶起李长青，连天云；
　　△杨大力扶起天法大师，冷大，准备下山
　　△朱七七突然跑到熊猫儿面前
　　朱七七：你……你就走了么？
　　△熊猫儿看看朱七七，扭转头
　　熊猫儿：走了……该走了。
　　朱七七：（低下头）你……你……我……
　　熊猫儿：（仰天大笑）今日别过，后会有期……（转向沈浪）沈兄，救命之恩，猫儿不敢言谢，日后……日后……
　　△熊猫儿顿住笑声，转回头，扶着李长青和连天云两人，大步向山下走去。
　　△沈浪微笑着，望着熊猫儿的背影
　　朱七七：（喃喃）猫儿……我对不起你（眼眶红了）……对不起你……
　　金无望：这猫儿，倒是条好男儿。
　　沈浪：能被你称赞的人，自是好的……
　　△朱七七望望走远了的熊猫儿，在看看沈浪，金无望，跺跺脚
　　朱七七：我们怎么还不走？这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沈浪：我们留在这里，一来只因还要在火场中搜寻搜寻，再者……金兄也可乘此时间，处置了金不换。
　　朱七七：如何处置？
　　沈浪：如何处置，全由金兄了。
　　金无望：这种恶徒，我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
　　△金无望跺了跺脚，一把抓起金不换，向山岩后飞掠而去。
　　
　　场3046 黄昏； 山上； 沈浪，朱七七，金无望，白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