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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疑  推理

　　大大咯咯地笑。
　　张成：你是人还是鬼？
　　大大（笑）：我要是鬼早把你吃了。嗯，你终于来了。
　　张成走近，突然发现大大裸着身体。
　　大大两个丰满的乳房随着笑声像水波一样颤动。
　　张成咽了一下唾沫，忙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大大（停了笑）：天上的月亮难道比我的身体还要好看？张大作家！呵呵！（又疯笑）
　　张成（愣住）：你怎么可能认识我？
　　大大：（伸出手来）我叫大大。
　　张成（坏笑）：名如其人呀！
　　大大跳起来打张成。
　　张成也大笑起来。
　　大大追打着张成。
　　张成（停住，拉住大大）：好了，不要疯了。让别人看到！
　　大大：整座楼都是我的，我才不怕呢！张大作家是不是怕了？
　　张成：啊？这家店原来是你开的呀？呵呵，我怕什么！我是怕你冷！
　　大大（笑）：那你温暖我呀！
　　张成愣了一下，张开双臂，大大扑进来。
　　两人亲吻。
　　大大（呻吟着）：我要你。
　　张成推开大大，突然又抱住他，使劲地把她压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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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月光工作室（日内）人物：鸽子
　　阳光强烈了一些，把鸽子映照得全身发亮。
　　鸽子（背影，接着念）：我们整整缠绵了一个晚上，等到月亮都羞涩地躲到山的那一边。我们筋疲力尽，像两条蛇盘在一起。他咬我的脖子，像个吸血鬼。没想到他文质彬彬的外貌下面有着野兽粗暴的一面。很痛，我的第一次。不过，我喜欢，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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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天台（夜外）人物：张成大大
　　大大穿着睡衣在月光下削着苹果，一边吹着口哨曲子（黄淑惠《想念》）。
　　月光下的桌子上放着《包法利夫人》、《宠物坟场》、《危情十日》、《呼啸山庄》。
　　张成背着手上了天台。
　　大大咯咯地笑。
　　张成（走到大大的面前）：你这样笑真像我的女儿。天真无邪。
　　大大（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递到张成面前）：那亲女儿一口。
　　张成（没有接苹果，也没有亲大大，把背后的花拿出来）：送你的。
　　大大把苹果放到嘴上，惊喜地看着一大束的玫瑰花。
　　张成看着大大微笑，把她抱起来，用嘴咬住苹果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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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月光工作室人物：鸽子
　　鸽子（背影，念）：我们都没有吃苹果。因为我们不是亚当夏娃。我们把玫瑰花瓣洒在月光下，我们疯狂地做爱。我依然很痛，可是我很快乐。因为我拥抱了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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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阳台（夜外）人物：张成大大
　　张成和大大像狂暴的狮子一样疯狂地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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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月光工作室人物：鸽子
　　鸽子（背影，念）：后来，我们累了。拥在一起，看天上的月亮。我们谁也不说话，因为一切的话都是废话。我们要珍惜这月夜里的每一秒，因为天亮了，我们都将消失在清晨的阳光里。他看不到大大的脸，带不走她的一丝肉体，可是却能得到她的灵魂。这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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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天台（日外）人物：张成
　　张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裸体躺在花瓣里。他起身寻找，阳台上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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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月光工作室人物：鸽子张成
　　鸽子（扔掉书闭上眼背诵）：他不会找到我的。因为我只在夜里出现。从小的时候，我就与众不同。我告诉妈妈我能看到鬼魂，可是妈妈却给了我一个耳光。我小时候在所有的人眼里就是一个怪物。我喜欢血，喜欢伤口，喜欢坟墓。妈妈带我去看心理医生。那是一个可恶的中年人。他想要催眠我。他说他是心理咨询师，我看他比谁都病得严重。我极度讨厌他。可是他的儿子很好看，而且很有才华。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成名，默默无闻，可是从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是我一辈子死都不会忘记的人。十九岁那年，父亲喝醉后试图强暴我，我割掉了他的命根子。我逃出家，四处流浪。后来，我来到了洱海。这是一个梦境一样的地方。
　　张成目光呆滞地看着鸽子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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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阳台（夜外）人物：大大张成
　　张成和大大疯狂地做爱。
　　大大（喘着气）：真好，真好！这就是我的梦，我的小说。
　　张成（大声呼吸着）：你说什么？小说？
　　大大（呻吟着）：我写了一本小说，里面只有你和我。一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悬疑惊悚小说。（大笑）小说环环相扣，香艳刺激，令人欲罢不能——对了，到了最后，你把我杀了。但是地球上没有人知道是你杀的，最后结局是一个无人可以破解的谜！因为我是天才……
　　张成（呼吸急促）：是吗？连我也甘拜下风吗？
　　大大：是的！
　　张成：可是你永远在我的下面，你现在就在我的下面！
　　大大（羞恼地笑）：啊！你去死！
　　张成：小说的内容也像我们现在这样吗？
　　大大：甚至比这更疯狂，你用刀子刺我，刺我的眼，刺我的心，最后还割掉了我的乳房！
　　张成停住。
　　大大：怎么了？
　　张成望向桌上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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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月光工作室人物：鸽子张成
　　鸽子（闭着眼睛流着泪背诵）：也许我只适合活我的梦里，不应该走到尘世中来。
　　张成嘴边渐渐露出捉摸不透的笑，眼睛余光望向一边的水果刀。
　　鸽子慢慢地回头，笑。
　　张成向身边的水果刀伸出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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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阳台（夜外）人物：张成大大
　　张成摸起水果刀。
　　大大惊讶了一下，可是接着微笑幸福地闭上眼睛。
　　两人又开始做爱。
　　大大疯狂地喊。
　　张成左手拿起刀子轻轻地大大的身上划了一下。
　　大大痛苦而又快乐的呻吟。
　　张成拿起刀子开始刺大大的身体。
　　大大没有反抗，依然痛苦而又快乐地呻吟。
　　月亮躲进了云层。
　　张成在高潮中对着大大的乳房猛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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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月光工作室（日内）人物：张成鸽子
　　画外音：一声凄厉的叫喊。
　　鸽子在阳光普照里转过身来。鸽子浑身伤疤，胸前平平，只有两个圆圆的痕迹。
　　张成猛地抓住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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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阳台（夜外）人物：张成大大
　　大大（神智不清地）：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胸口向外冒着血）
　　张成惊恐地看着大大，又看手中的刀子，倒吸一口气，慌乱穿上大大的睡衣跑下阳台。
　　睡衣的大口袋里露出半截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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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月光工作室（日内）人物：张成鸽子
　　鸽子一步步向张成走来。
　　张成握紧了放在背后的刀。
　　鸽子（痛心地）：你杀了我，也不能抢走我的小说。我的梦！那是我的梦……
　　张成：我只是穿错了衣服。
　　鸽子：我在月光下流血不止，你却带着我的梦跑掉……
　　张成：你现在不是梦想成真了吗？你的小说出版了。这些钱，也可以全部给你。月光别墅你也可以做它的主人！
　　鸽子（脸上抽动一下）：你以为我是来要这些钱的吗？
　　张成（苦笑一下）：我一世英明……我说出版社那个老狐狸怎么会答应推后两周。原来你用你的小说顶替了我的小说……
　　鸽子（大声地）：《月光别墅》早让你的女儿扔到了墓地里！（叹气）如果三年前你不去偷我的小说，你的女儿也不会看到里面的内容，也不会小小年纪形同鬼魅。（又叹口气）你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来。
　　张成：我当然明白，你乔装打扮，变换你的声音就是来找我报仇。大大长什么样我不知道，可是声音竟然也变换的这样曼妙——你真是说对了，你是一个天才。
　　鸽子：如果你的喉咙上被人连刺几刀，声带差点断掉——（叹口气）我不想说这些了。我最后再问你——
　　张成（笑，握紧背后的刀）：最后——
　　鸽子（蹲下身，看着张成的脸）：最后我再问你一次，在这世界你的最爱是谁？
　　张成（一笑，看着鸽子的眼睛）：我也最后告诉你，是我的女儿。
　　鸽子（闪亮的眼睛黯然下去）：才不是，才不是那个可怜的被你利用的女儿。小小年纪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儿！你是一个魔鬼，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利用任何人，然后再残忍地毫无羞耻地杀掉他们！你的妻子！你的父亲！你的弟弟！最后是你的女儿！
　　张成（轻蔑地）：反正不是你。（一笑）对了，其实我并不是穿错了衣服，而是我想占有你的小说。谁让你的小说写的那么好！竟然超过了我这个世界上顶尖一流的悬疑小说家。反正我想你就要死了，不如我带着你的小说一走了之……你和你的一切都是一个美梦，醒了依然可以更好的活在现实的世界里……
　　鸽子（闪亮的眼睛整个的变灰）：我真傻，我还在那个阳台上等你来救我！我等了三年，每天希望你能出现。我真傻……我来这里寻你，还希望你能回心转意。我真傻……（眼睛突然重新亮了起来）好呀！你的女儿就要进来了！你最爱的人，我在你面前亲手杀了她，让你——
　　张成大喊一声扑上去，举起刀子向鸽子的心脏刺去。鸽子猛地一闪，躲开了。张成向前栽去，头撞在玻璃上，玻璃碎了，刺中了张成的双眼。
　　张成的脸上全是划痕，流下血来。
　　鸽子（恨而伤心地）：我已经被你捅过那么多刀，不会再——
　　张成乱挥舞着水果刀乱冲。
　　鸽子看着张成流泪。
　　张成（狂喊）：你这个妖精！全都是你，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不会这样！不会！
　　鸽子脸上抽动了一下，跑过去夺过张成的刀子。张成顺声向鸽子扑来，掐住了鸽子的脖子。鸽子咬了牙，大喊一声，举起刀子向张成的胸口刺去——
　　一声惨叫。
　　鸽子向后倒去。
　　张雯咯咯笑着，左手举着一把水果刀。水果刀上流下血来。
　　张成（摸索着）：雯雯，雯雯！
　　张雯的笑声渐远，四周一片寂静。
　　张成摸索着，摸到了鸽子。
　　张成浑身开始颤抖，脸上流下泪来。
　　鸽子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血从她的后背下面漫出来。张成轻轻地摇晃着鸽子的身体。
　　鸽子微笑着，动也不动。
　　张成（似哭似笑，抚摸着鸽子）：傻瓜，你真是一个傻瓜。我所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去找你。我只有彻底地离开这些人，这个美丽的地狱才能干干净净地去找你！傻瓜，也许我是最傻的一个。（笑）杀了人的刀永远也不会擦干净，我愿意用我的肉体赎我灵魂所做的肮脏一切。大大，我最后要告诉你，在我的心里面最爱的那个人是——
　　急促的脚步声把张成的声音掩盖。
　　张名出现在门口，愤怒地看着张成。他看到地上的刀，拾起来刚要刺向张成，可是突然看到满地的钱。
　　张成慢慢地站起来，突然向窗户冲去。
　　悄无声息，张成从窗口消失了。
　　张名手中的刀子掉在地上，把上衣脱下来，默默地拾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