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战  爱情

　　嘈杂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55、张遥遥办公室，日，内
　　张遥遥站在地球仪前，凝眸沉思。
　　郑莉进来。
　　郑莉：姐，刚才王斌打来电话，他们看到谷总的销售点都撤回来了，也想提早放假，问你同不同意。
　　张遥遥：矿业公司的员工最辛苦，原煤库存也很充足，可以提前放假。你告诉王经理，什么时间放，放到什么时候，他们自行决定。
　　郑莉：好的，我这就打电话。
　　这时，谷立友和赵总一同走了进来。
　　张遥遥：老谷，老赵，你们都回来了？情况怎样？
　　谷立友：比预想的要好，总共48000吨原煤，基本售完，我们都是三合五合地往外卖，成吨买的都很少，你还别说，这蚂蚁啃骨头，也能啃得这么干净。人民战争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
　　张遥遥：老谷，你们立大功了，谢谢你们。老赵，你那里情况怎样？
　　赵总：也挺顺利的。我们主要分布在周边市县，三五个人一组，不挑肥不拣瘦，有活就干，把周边市县人力市场几乎都占领了，本地打零工的给钱少了不干，竞争不过咱们。虽然没挣着大钱，办年货是富富有余，过年不成问题了。
　　张遥遥：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我就担心年关不好过啊。能挺过这一关，我们就争取了一到两个月的缓冲期。谢谢两们老总了。你们也都几个月没回家了，赶快回去办置年货去吧。
　　谷立友：那好张总，我们就先回去了。我那小孙子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要我领他去买鞭炮呢。我告诉他，今年过年要多买爆竹，把一年的晦气都炸跑它。
　　几人大笑。
　　送走两位副总，张遥遥拧紧了眉头。
　　郑莉：姐，你的新项目进展不太顺利吧？
　　张遥遥：是啊，关键是资金，目前没法解决。跑了几家银行，都没有结果。数额太大，没有实力雄厚的企业担保，银行不敢违规放贷。
　　郑莉：没别的办法了吗？
　　张遥遥：还有一张牌，请陈市长出面协调。
　　郑莉：你能请动陈市长？
　　张遥遥：说起来，陈市长和老董事长还有一层特殊关系呢。陈磊市长大学毕业时，分配到选煤厂当技术员，而老董事长郑天浩当时是车间主任，是陈磊的顶头上司，但陈磊有文凭学历，又年富力强，几年后当上了厂长，成了郑天浩的直接领导。后来又当选主管工业的副市长，郑天浩才接替陈磊当上厂长。两人在一起共事近20年，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郑莉：那为什么不早一点打出来呢？
　　张遥遥：大牌总要留在最后嘛。如果不是到了生死攸关的关键时期，我是不会找他的。
　　
　　56、公司大门，日，外
　　两辆小车驶了进来。
　　60多岁的收发员迎了出来。
　　陈磊摇下车窗：老人家，张总经理在吗？
　　收发员：哟，陈市长啊，张总在，在。我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接你。
　　陈磊：不用，熟门熟路的，我自己过去就行。
　　陈磊摇上车窗，两辆小车进了公司大院。
　　
　　57张遥遥办公室，日，内
　　张遥遥放下电话：说曹操曹操就到，陈市长来了，快走，下楼去接一下。
　　张遥遥和郑莉快步下楼。
　　
　　58、办公楼下，日，外
　　陈磊下车，张遥遥跑过来与陈磊握手。
　　张遥遥：欢迎你陈叔叔，快请上楼。
　　陈磊：不上楼了，还有几家单位要走呢。这不是春节要到了嘛，市委市府领导分头下基层走访慰问送温暖，困难职工每家一袋米一袋面一桶油。你们公司这户叫李景田，带我们去吧。
　　张遥遥：好的。这是一个工亡家属，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还有年迈父母，生活确实很困难。我先替他们谢谢市领导了。
　　
　　59、李景田家，日，外
　　几辆车停下。张遥遥率先下车。
　　张遥遥冲屋里喊：嫂子，市领导看你们来了。
　　李景田妻带着一双儿女迎了出来。
　　工作人员卸下米、面和油。
　　陈磊：这是市委市政府的一点心意，还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尽管提，我们努力去办。
　　李景田妻：谢谢领导，谢谢领导，都挺好的，啥也不缺了。领导们进屋喝杯茶啊。
　　陈磊：那就提前祝你们全家春节快乐。我们还有几家要去，今天就不打扰了，节后一定来拜访。
　　陈磊和李景田妻握手道别后，正欲上车，张遥遥拦住了他。
　　张遥遥：陈叔叔，我还有事请您帮忙。
　　陈磊：节后吧，年前实在太忙了，请遥遥谅解叔叔哟。市民过不好年，我这个当市长的不安心呀。
　　张遥遥：那我和海波春节去你家汇报，详细谈谈我的一些想法，顺便看看婶婶。
　　陈磊：过年我不在家，我和你婶早就商定好了，利用春节假期去南方旅游，和你那个上大学的妹妹一起，看看南海风光，顺便体验一下特区进度，彻底放松放松。
　　张遥遥：那我预祝叔叔婶婶旅途愉快。
　　陈磊上车，和张遥遥摆摆手，车就开走了。
　　张遥遥目送轿车远去。
　　
　　60、酒店，日，内
　　餐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公司董事会成员围桌而坐。
　　张遥遥在打电话：董事会成员都到齐了，就差你这个董事长了，你过来吧，提前吃个团年饭，然后放假。
　　郑海波：抱歉抱歉，今天实在没时间，你代我给大家敬杯酒吧。
　　张遥遥：瞧你这甩手掌柜当的，一年到头了，和大家吃顿饭总可以吧？
　　郑海波：你也是老板嘛，公司大事小情都由你做主，给董事们敬杯酒你就不能代劳？
　　张遥遥：好好好，我遵命行了吧，你尽管在温柔乡里沉睡吧。
　　郑海波：这就对了嘛，我这都焦头烂额了，就快给逼疯了，哪还有心思吃饭？
　　
　　61、郑海波家，日，内
　　郑海波挂断手机，推门从卧室走出。
　　吴丽娜：是不是那个黄脸婆的电话？
　　郑海波：呃。
　　吴丽娜揪住郑海波的耳朵，用力一拽，郑海波就疼得嗷嗷叫了起来。
　　郑海波：我的小姑奶奶，你下手能不能温柔点？
　　吴丽娜：你个花心大萝卜，阿拉就知道你对黄脸婆贼心不死，你脚踩两只船，别以为我不知道。
　　郑海波：冤枉冤枉，就怕你多心，我现在连班都不上了，天天在家陪你，当你的专职生活秘书，你还这么疑心生暗鬼，女人就是小心眼。
　　吴丽娜：那她为什么还要给你打电话，而你个小瘪三还跑卧室去接，你就是心里有鬼，怕阿拉听见，要不为什么躲着我，鬼鬼祟祟的？
　　郑海波：今天董事会聚餐，让我参加，为了在家陪你，被我严辞拒绝了。这半年来，我陪你天南海北地转，国内国外地跑，公司都不顾了陪你疯玩，我是不爱江山爱美人，我的心肝宝贝，我的心里只有你哟。
　　吴丽娜脸上多云转晴，用食指点点郑海波的额头。
　　吴丽娜：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算你过关。
　　郑海波：还是宝贝心疼我，来，让我亲亲。
　　两人抱在一起，王丽娜发出一阵娇吟声。
　　郑海波亢奋起来，欲扒王丽娜的衣服。王丽娜突然停住了。
　　吴丽娜：差一点点就给忘记了，你答应过我的，春节前给我买一部法拉利跑车，这都阴历二十八了，车呢？
　　郑海波：我不是说了嘛，年前实在钱紧，过了年的，春节后一定买。
　　吴丽娜：你个死鬼佬，你骗人，你就是个大骗子，你不是全市最大的民营企业家吗，买一部车子算什么嘛，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
　　郑海波：钱不是都给工人开支了吗，不让工人过好年，他们能让我过好年吗？
　　吴丽娜：死鬼佬，臭鬼佬，这个鬼地方阿拉一天也不想呆了，你这个鬼瘪三一眼也不想见了。
　　郑海波：我的姑奶奶，一二百万不是小数目，你容我一段时间好不好？公司现在确实没钱，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的难处？
　　吴丽娜：我体谅你？是你体谅那个黄脸婆吧。姓郑的你不是不知道，阿拉就是物质享受型的女人，有钱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没钱你就拜拜好了。
　　郑海波：谁说我没钱，我是本市最有实力，最具影响的企业家，身家十几个亿，只是暂时遇到点小小的困难，虎落平阳了。你放心，等过三五个月经济好转了，你想要法拉利还是保时捷，我都依你。
　　吴丽娜这才破涕为笑：死鬼佬，我就再信你一次。你这大老板我不怕你说话不算数，来，拉个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62、乡下，张遥遥父母家，日，外
　　黑色小轿车在门前停下。张遥遥下车，冲屋里喊。
　　张遥遥：爸，妈，我回来了。
　　张父、张母应声出屋。
　　张遥遥打开后备箱，往出搬年货。
　　张父：回就回来呗，还买这么多东西，咱家啥都不缺。
　　张母：是呀，鸡鱼肉蛋海了去了，就等你回来过年呢。
　　
　　63、张遥遥父母家，日，内
　　三人搬完年货，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张遥遥：东西吃不了就放冰柜里，慢慢吃。爸，妈，我今年还不能在家过年，公司事情多着呢。我一会就得走。
　　张父：吃了饭再走吧，爸爸给你做好吃的。
　　张遥遥：嗯，吃完饭走。爸，你简单做点，太油腻我也吃不下去，有时间咱们说说话。
　　张父：好，我给你檊面条，小时候，你最爱吃我做的手擀面了。
　　张遥遥：行，就吃手擀面。
　　张母：遥遥，就在家过个年呗，哪怕过个三十，初一走也行啊。
　　张遥遥：妈，我也想在家安安心心过个年啊。可是，公司那边事情老多了，几千口人的衣食住行都等着我呢。
　　张母偷偷抹一把眼泪。
　　张遥遥：妈，等忙完这一段，有时间我就回来看你和爸爸。
　　张母：妈知道。
　　
　　64、村街，日，外
　　张遥遥上车，车慢慢开走。张父张母在车后跟着。
　　张遥遥把头探出车窗：爸，妈，你们回去吧。
　　张父：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