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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侠  除暴  创富

　　黎明月坐在园中石桌旁的石凳上，痛哭了很久很久……
　　梦幻女见石桌上立着一面大镜子，放着笔、墨，竹笺，头发，黑色珠（“矮脚蕉”种子）等等。离石桌不远的地上，有一个泥池。池里合着一堆瓷泥巴。梦幻女后来才知道：这是洁嬢今晨准备，给孩子们学习自塑泥人用的教具。
　　梦幻女不禁灵机一动，对黎明月说：“等您哭够了，我可以让您：见一个人的模样。”接着挽起衣袖，把‘合好的瓷泥’，捧了一大坨，放在石桌上，动手塑像。一边塑像一边说：“明月，您看我的手艺，随便走到哪里，都要受人欢迎。”
　　黎明月凄婉地坐在李俊霞的对面，还在嘘唏不已。不过，已经到了边抽噎，边看梦幻女塑像的程度。
　　只见梦幻女那一双优美的手，不停地摆弄着肉色的软泥。一会儿就搞成了一尊人像。用了两粒黑珠子。接着拿一竹笺，在像脸上雕刻了一会，手指蘸水将脸轻轻抹了几下。
　　然后把塑像车转身，正面直对着黎明月。说：“明月，你看，这像谁？”
　　黎明月一愣，惊奇地看了片刻，突然高声：“妈……”一下子扑过来，欲抱那泥塑像。
　　梦幻女：“别忙动！别忙动！还是湿的……不过，说明：您真是我英姐的五女儿！我还以为有同姓名、同模样的哩！”
　　黎明月又哭了起来。“喔……喔喔……妈！我好想您……好想您！好想您！好想您……”
　　梦幻女：“您哭吧，放声哭，使劲哭，哭个昏天黑地，哭个死去活来，把心中的悲痛、惨痛、沉痛、苦痛、哀痛、思痛、一切痛，全部哭出来，哭个够，哭个够，哭个够……”边说边想起伯父伯母一家五口的惨状，自己也忍不住大哭：“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二人一直哭到筋疲力尽，黎明月渐渐没有声音了。
　　梦幻女自自然然地结束了。
　　真是：事情总是有尾声，悲悲切切心血沉。喜怒哀乐到极度，真情常在痴心灵。
　　
　　近几章大抵：
　　化装重逢展神威，翻船夺女水面飞。
　　倾吐旧情看演戏，强撑玉体痛心扉。
　　众人希望一身聚，同眠深思六腑回。
　　追忆少女志发奋，痛说穷家病死悲。
　　.
　　第 093 章 恢复童心态
　　（激励树壮志）
　　梦幻女毕竟是大人，无话找话说：“您若是有两个法宝，一个是‘铁石心肠’，第二‘不是黎明月’，也就没有感情，所以不哭。您见到母亲的像，应该激动、高兴才是。怎么倒伤心起来了呢？以后您见母亲的机会，多得很！”
　　黎明月又哭泣起来，说：“可是，我现在就很想妈……”
　　梦幻女：“我现在就同您妈一样：关怀您。过去您同我一起睡眠，十分可爱，抱着我就睡着了，极乖。现在您别动……”
　　为了转移黎明月的思想，眼睛注视着黎明月，手里拿起一团软泥，边塑，边慢慢地说：“您‘巴倒’想妈，越想心中越难过。二天见到妈的时候，必定反而觉得现在太幼稚了。所以我给您明说：我要使您的思想轻松过来；让您看看您还不知道的大千世界，丰富您的知识……现在，您对着镜子看看：这是谁？”
　　黎明月一看那泥塑像，跟自己在镜子里的面貌一模一样。不禁砰然心动，但立刻又觉无所谓，道：“像我的模样……不过也平常，没有特点。你再塑一个有表情的。”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梦幻女的手。
　　梦幻女一面塑像一面说：“您哭够了，心情轻松些。但人不能光哭。哭笑的比例是一比九：哭只占一成；笑要尽可能占九成。‘一笑解百忧’，‘一笑解千愁’。笑、愉快、心情轻松、要多多益善，人才会健康，延年益寿。所以，我现在要您笑一次，最好是大笑，让欢笑的情绪，抵消痛苦的余哀，那才像话。”
　　黎明月：“要哭容易要笑难。我笑不起来。”
　　梦幻女：“我梦幻女要叫谁笑，谁就非笑不可。‘不笑都不行’。”
　　黎明月：“我心里很不好过，随便哪样，都不会笑。”
　　梦幻女手中的泥团，三下五除二，就塑造出一尊像，装好眼珠子。将塑像，一下子车转，面对黎明月，说：“看！这是您刚才哭的样子。”
　　黎明月一看，那像大张着嘴，嚎啕大哭，眼泪横飞；而且想像同自己大哭的样子。不禁感到十分滑稽，由不得“噗”的一下，忍不住“哈”地笑了一声。但是立即咬了一下嘴唇。道：“真是忍不住要笑，‘不笑都不行’。”
　　梦幻女说：“这是逗趣笑。其实不是真笑。人在出其不意碰到滑稽事时，就会发笑。比如哪个在大庭广众前，忽然放屁发出响声，往往就会引起轰堂大笑。不过，那是庸俗的笑。”
　　黎明月：“我知道。您这是高雅和幽默感结合，令人发笑。说明您的手艺，达到了‘写真’程度。塑造您自己吧！”
　　梦幻女：“好！”把镜子对着自己，一边塑像，一边慢慢说：“您看好：这可不是耍魔术，也不是变戏法。这是真正的硬功夫。”
　　黎明月：“我知道。你好像对不懂事的小娃儿一样。”
　　梦幻女：“我的意思是：学会了这套手艺，请的人可多了。”
　　黎明月：“也不一定。没有钱的穷人，一般就不请。”
　　梦幻女：“如果遇到有的人，要塑菩萨，或塑他父母，或塑他自己，就会用高价请哪。”
　　黎明月：“唔，这我信。那你……塑过很多菩萨？”
　　梦幻女不禁幽默地说：“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塑菩萨时，就要想起某人，塑出来就跟某人一样。如果那某人不敢当菩萨，就要找我的麻烦。”
　　黎明月：“是。”
　　梦幻女：“如果老百姓不同意那某人的样子当菩萨，也要找我的麻烦。我不但不讨好，反而连工钱也得不到。所以，我塑菩萨要有担保。您看，这是谁？”
　　黎明月：“啊！跟你的脸貌一样！我好佩服你……塑的速度好快！”
　　梦幻女：“您爷爷、父亲、母亲，都是泥塑、石雕高手。我们——金江五女侠，都会塑‘不失真的像’，都是他们教的。没有教您吗？”
　　黎明月：“当然教了。只是，我塑像，还没有你这样快。”
　　梦幻女不禁暗道：“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叫她亲手操作，就能进一步转移她思绪，减少她痛苦，使她对生活产生兴趣。”说：“这就是讲：您很有基础了。要是我两出去，在路途中，摆一个摊，挣路费。如果当时我有其它要事，比如说，收钱，或是走厕所，或是病了什么的；您就接着继续操作。可是速度慢，效益就低；就要失掉多赚钱的大好机会。所以应掌握：‘快塑’的方法。”
　　黎明月摇头：“我妈讲：不能急于求成。要循序渐进，才会熟能生巧。当然，人家聪明人要学得快一些。”
　　梦幻女：“您十分聪明。技术这个东西，只要有了基础，关键的地方往往一点就通，就能大进一步。您不妨‘试塑’一个，我看看慢在什么地方。”说着捧起一大坨瓷泥巴，放在黎明月面前。
　　黎明月将衣袖挽了起来，在桌旁的水桶里打湿手。接着将软泥取了一大坨，在桌上滚动拍打成圆柱体。这就花了两分多钟。然后准备塑造面部。沉思地说：“本想塑我母亲；不过，要是塑出来不像，就是不尊重。那塑哪个呢？”
　　梦幻女：“可以塑弟、妹。您说‘黑小鸭很乖’；塑她报幕那个样子吧。”
　　黎明月：“您开始记时间，看我要塑多久。妈说：先塑面部。只要面部塑得逼真，作品就成功了大半。”
　　梦幻女：“伯伯、伯母、英姐也是这样给我讲的。脸形、眼、鼻、嘴是关键。李开春的眼睛，非常有神和美丽。以后长大了，必定和您一样，是大美人。”
　　黎明月一面操作一面说：“十个春都很美丽，我跟她们比，仲伯而已。”
　　梦幻女：“您太谦逊了。如果你们十一人都长大了，那必定……天哪！”
　　一看明月塑出来的眼睛，道：“黑小鸭的眼睛！逼真！”
　　黎明月：“你不要打岔。看她的乖巧样，我的心就发软。所以，平时我没有多看她；只是昨晚她报幕，才细看了一下：她的眼睛摄人魂魄，她的鼻子微微内月弧，艺术高雅；她嘴不大不小，逗人亲，太美妙了。你看，走样没有？”
　　梦幻女：“太像了！”
　　黎明月：“花了多少时间？”
　　梦幻女：“不长不长！您还说您塑造得很慢，其实并不比我慢！”
　　黎明月：“我也有个毛病：就是塑造四肢、身体，往往比例失调。”边继续塑造，边说：“不怕你笑话，我看那现代派的许多人像，都是头小身粗矮。而许多菩萨，塑得头大体瘦。不协调。黑小鸭站立在高凳上，下放长统裙，脚部那么高，也是不相称的表现。”
　　梦幻女：“可以理解为艺术的夸张。”
　　黎明月：“但是身材难看。所谓‘艺术的夸张’，那是工夫差的搪塞话。”
　　一指梦幻女塑的，说：“只有你塑的我母亲和我，这才恰到好处。所以，我对你的手艺，十分好感。”
　　梦幻女：“是伯伯，伯母，英姐教导；加上众位姐妹感染的结果。感谢您对我的鼓励。”
　　黎明月：“塑造五体，如何才好看（美感），我往往要考虑很久。那个维纳斯，就是一个例子。她的双手，怎样才美？我怀疑：那位雕刻大师，对她的双手，做那样才好看，哪样姿势才特别艺术美，可能始终没有考虑好。就干脆齐肩膀敲掉了，让后人去美思遐想。”
　　梦幻女：“咦！您是这样看法！”
　　黎明月：“那左手断的地方不是手腕、膀子，恰恰是强度最大的肩膀，为什么断得那样蹊跷呢？”
　　梦幻女：“我没有研究。但我觉得：那也是一种艺术美。”
　　黎明月：“我认为，是有人故意敲的。外国古人追求艺术，尚且如此。我国远古就有雕塑；不是说：‘青出于蓝胜于蓝’吗？我家是雕塑世家，当然不能给祖先丢脸。所以，我操作的成品，绝对没有失真。”
　　梦幻女：“啊！我心爱的明月！您像成年人，太懂事了！”
　　黎明月：“很多人都说我‘成熟得很早’‘往往口才像大人’。其实我是学习得来的。演戏是一个方面，平时我也常常故意练。所以，我有时说话，尽是大人风度，多半没有小孩子口气。”
　　梦幻女：“您极为聪明，并且十分好学。好学，知识面就宽，说话的知识成分就高。好学是能干的由来。您要继续发扬，以后成为演讲家。”
　　黎明月：“但我妈说：跟你嬢嬢梦幻女同年相比，就还有差距。因为嬢嬢她那时，就是武功高手了……”
　　梦幻女：“我们那是为了报仇，所以极为发奋。”
　　黎明月：“哦！您就是真正的梦幻女，是我嬢嬢。在嬢嬢您面前，我表现得这样桀骜不驯，不礼貌，太有罪了。”
　　梦幻女：“什么罪也没有。说明您把我当成亲人，才会畅所欲言。从此以后，我们的命运联在一起了。您什么话都对我说。我什么话都对您讲。”
　　黎明月：“其实，我在学校里，不是这样。我对老师、同学，都很好。老师、同学对我，也很亲热。我只是极为反感：嘴巴吻我的脸。也只是在这湖岛上，孤独无亲，心中难过，才这样。看：这身材，没有按照黑小鸭身材的比例。”
　　梦幻女：“这是舞台上，站在高独凳上放下统裙的黑小鸭模样。”
　　“是我！”黑小鸭一下子从花丛中蹦了出来。
　　激动地看着塑像，笑道：“伟大三姐！高级速写！塑像似我！小鸭乐也！我是说这个脸形，就像我在镜子里的脸形一样。极像，笑望，肉色，漂亮！哈哈……三姐快乐我也乐！从此心上开茅塞。手足骨肉在一起，您教小妹学塑刻。”
　　黎明月听她那奶声奶气的优美嗓声，以及天真无邪的说词，不禁心中一热。却又尴尬地说：“啊！你怎么在这里？”
　　李开春：“我们刚到。看您塑造；都蹲花丛，以免扰闹。”
　　黎明月：“哦！”
　　李开春：“三姐塑造，手艺独到，成像逼真，神工绝妙！我极想学，请三姐教！”
　　“教我们吧！”小姑娘们在花丛中站起来，欢乐地走到石桌周围，看桌上黎明月大哭的滑稽像，都哈哈大笑。接着对桌上的像，七嘴八舌：
　　福寿春手指：“这是梦幻女师傅！”
　　云玫瑰激情手势：“这是三姐！”
　　小神女恭敬地手示：“这是黎亲妈！”
　　梦幻女不禁惊奇地问：“您咋晓得是黎亲妈？”
　　小神女：“我们育婴堂的塑像当中，就有一尊黎亲妈的像，面貌就是这样。”
　　华夏春：“三姐了不起！一早上就塑造这么多像。教我们吧！”
　　黎明月手指塑像：“这几尊是梦幻女嬢嬢塑的。嬢嬢是高级艺术大师！是真才实学的神奇师傅！我是班门弄斧。”
　　南应春：“哦！昨天，我们已经拜梦幻女嬢嬢为师。嬢嬢已经是我们的师傅了。三姐！我们曾经看过：您在舞台上表演的戏，感动得我们鼓掌不已。手掌都拍痛了。您也当我们师傅吧！”
　　.
　　第 094 章 心服黎明月
　　黎明月：“我……你们……怎么叫我三姐呢？我跟你们，没有关系呀！”
　　金惠春急忙说：“有！有！有！我们十一个姐妹，已经按年龄排行：太平洋是大姐，爱怜春是二姐，您是三姐！”
　　福寿春道：“您无论承不承认，都是三姐！”
　　黎明月：“干吗排成三姐？那三圣母、王春娥三娘、王宝川三姐，还有《玉堂春》苏三，《陈三两爬堂》的陈三两……哎呀，这些粘着‘三’字的古人，都受不尽的苦……”
　　爱怜春：“她们都是苦尽甘来的呐。”
　　黎明月：“哦！这一久，我也确实苦得惨。排行第三也对……不过，我不是艺术加工人物。而是活生生的人。还有，我当不起师傅，也和你们一样，是嬢嬢的徒弟。”
　　太平洋小神女振奋：“我们已经是十一个姐妹了。在一起学习师傅的本事，可要互相帮助啊！”
　　黎明月：“哎呀！我同你们一起，没有武功，游泳没有你们花样多，手艺也还要向嬢嬢学。就要拖累你们，影响你们步步高升呐！”
　　梦幻女心声：“明月的心灵之窗已经开，心情转变了，这就该适可而止。我应为她转移话题。”对姑娘们说：“雕塑的手艺，我已教给了鸿鹄仙子。我的全部本领，以后都要教给您们。”
　　女儿们齐声：“谢师傅！”
　　梦幻女：“明月与你们一样，极为好学。好学的人越学越聪明，越聪明的人越学越是神童；外表心灵都极为美丽。”一指花园中的牡丹：“像那白牡丹，像那些鲜花，各有所长。”
　　姑娘们个个欢欣。个个心中重复默诵：“越学越聪明……”
　　梦幻女：“不过我要指出：人类最美丽的是勤奋。人类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懒惰和不团结。”
　　小神女诚实说：“我们都极勤奋，也极团结。”
　　梦幻女：“极好！你们从此以后，要情同骨肉，互相关照，发奋地跟我学。一定会好好开花结果的。”
　　姑娘们齐声：“是！”
　　梦幻女一看黎明月的眉梢一皱，于是想岔开她的心绪，说：“到学得差不多时，我带你们出外实习；也探望你们的亲人……”
　　黎明月：“我知道嬢嬢的意思，无非是减轻我痛苦，希望我学好而已。”
　　梦幻女点头：“明月，您说得对！”
　　黎明月：“其实我看早就看出：你们非常用心良苦。就是要把我变得同你们一样。”
　　梦幻女：“是啊！明月！确确实实，我就是如您所说。苍天作证，我在没有见到您之前，我的理想是周游世界。打从内心就不想当您们的什么教师。”
　　黎明月：“啊！”
　　梦幻女发：“但是您的二姐鸿鹄，苦苦央求我……说了许多令我不可推却的话。我感觉她说得怪可怜的；于是表示：我要见了你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