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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  战争  守护  承诺  民国

　　第1章 他回来了，还记得我吗？
　　
　　
　　真正的爱情不只是为了性，更是为了一守承诺。
　　
　　凌晨，天还未亮就下起了大雨，划破空际的闪电，阵阵滚动的雷鸣，淅沥作响的雨潇，腾乱的杂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自此我辗转反侧，再也难眠。
　　
　　我叫赵若香，是方家的丫鬟，和我住在同一个房间的分别是老夫人的贴身丫鬟连夏和二少爷的丫鬟果云，她们两个是我在方家大宅里最好的朋友，我们无话不谈，没有秘密。
　　
　　天还未亮的时候，连夏就早早的起了，因为她要赶着在天亮之前去服侍老夫人晨起，她的动作很轻怕惊醒我们，可能是我睡得不够沉，每次都会被惊醒。
　　
　　雨停了，天亮了，屋檐上的雨滴滴并排挂着像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雨滴滴答滴答地坠下，瞬间整个世界安静极了，静得像山间的流雾。
　　
　　早不睡晚不睡偏偏在这个时候睡着。
　　
　　当我在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皎炎似火的太阳光喷射在连绵群峦之中，山间未落的雨珠被太阳光映出绚烂的彩虹，搭在青绿的山头。
　　
　　我只顾得想象雨后山绵的景象，却好像忘了一件大事，没错！我起床晚了，争分夺秒的急忙起床，也顾不得自己此刻的狼狈形象，便如火如荼的赶到二夫人的房间。
　　
　　是的，我是二夫人的贴身丫鬟。大夫人在生下大少爷后不久就病逝了，于是老夫人便为老爷又纳了一门亲事，虽然二夫人已经有了二少爷和小少爷两个孩子，但她疼爱大少爷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另外两位少爷，甚至高过他们。
　　
　　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终于跑到了二夫人房门前，赶忙停下脚步，调整呼吸整理衣衫，垂低着头尴尬进入房间，我早已涨红了脸，感觉浑身发烫，如同怀内揣了鼎火炉。这是我进入方家做丫鬟三年来第一次睡过了头，尴尬与歉意并重，汹涌而起，懊恼的无地自容。
　　
　　“二夫人！”我深低着头 ，不敢直视二夫人的眼睛。
　　
　　“怎么了？睡过了？”二夫人平和的语气道。
　　
　　二夫人来到我面前细盯着我，甚是疼惜地摸了摸我额角，道:“不舒服吗？脸这么红，都已经出汗了！”
　　
　　二夫人的暖意随着指尖瞬间传递到了我的脑门，她就是这样好，没有一点主人的架子，是大家口中的老好人，她也从未将我当下人看待过，更像是对待女儿一般，可能是我从小就来方家玩耍的缘故吧！
　　
　　我微微抬起眼眸，看了眼我面前的这位风韵犹存的贵妇人，她露着慈祥而又忧怜的目光看着我。
　　
　　“二夫人，对不起！我睡过了头！”
　　
　　二夫人缓步来到门前，望了望雨后的天空，道:“昨夜刚刚下了雨，身体产生倦意也是正常，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早晨露气重了些，你又跑的满头大汗，小心着凉了！”
　　
　　“多谢二夫人挂念，这些露气算不了什么，若香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等有了大碍就晚了，陪我到里屋打扫香台吧！”二夫人拉着我向里屋走去。
　　
　　二夫人平时就吃斋念佛，打扫香台是每天必备的功课，这是对菩萨的敬意。
　　
　　正午刚过，二夫人正倚在摇椅上享受着午后茶点，我正准备收拾床铺等待二夫人午休，这时，庭院内传来阵阵慌乱地叫喊声。
　　
　　“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二夫人与我一震，相觑一眼，一脸茫然，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这时，一位黝黑壮实的年轻人急忙忙的从远处跑到房门前，这个年轻人叫山水，是大少爷的贴身随从，自从大少爷去了日本留学之后，他便被调去了看守粮仓，估计在众下人中，他是唯一一个渴望大少爷能够早日回国的人了。
　　
　　“二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二夫人从摇椅上坐了起来，微瞪了山水一眼，不慌不忙道:“怎么不好了？是粮仓着火了？还是佃农罢工了？”
　　
　　山水一边摇头一边大喘着粗气，道:“都不是，是好事！”
　　
　　“是好事就慢慢说，看你着急忙慌的！”二夫人和蔼道。
　　
　　“是……是大少爷要回来了！”山水兴奋道。
　　
　　二夫人怔愣片刻，顿时从摇椅上站起，变得又兴奋又激动，不敢相信道:“你说什么？大少爷要回来了？”
　　
　　山水连连点头，开心的合不拢嘴，仿佛比发了工钱还要高兴。
　　
　　二夫人迫不及待道:“大少爷现在到哪儿了？”
　　
　　“估摸着这时已经到门口了！”
　　
　　二夫人已经将疲倦和睡意完全抛去脑后，大步流星的朝院门口走去。
　　
　　他回来了，还记得我吗？
　　
　　我傻傻地站在床前，不由得紧张起来，反复地搓着冒汗的手心，我应该以怎样的心情去迎接他呢？三年前他去日本留学，三年后学成返乡，此时的一切已经是物是人非，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吗？还可以做原来的那个我吗？
　　
　　不敢去迎接他，见了面之后是应该以主仆的身份相称，还是别的呢？
　　
　　强鼓着勇气踱步向院门口走去，此时的院门口已经堵满了人，纷纷向远处眺望着，眺望着他们心心念叨的大少爷。
　　
　　人群之中最夺目的便是老夫人和老爷，老夫人虽然已经年过七旬满头银发，但红颜壮朗，着眼一瞧就看得出十分干练，是个实打实的女强人，老太爷过世得早，整个方家全靠老夫人一人撑着，“强母弱儿”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不管在生意场上还是在家族里，老爷几乎没有什么话语权，除了遛鸟下棋之外，其他的一概不怎么管。
　　
　　就连大少爷回家这么重要的事，老爷也不忘带上他的宠物鸟——蓝歌鸲，想给他许久未见的儿子显摆这只名贵的小鸟。
　　
　　车来了。
　　
　　远处一辆亮得反光的豪华老爷车正向此驶来，所有的人兴奋极了，都在叽叽喳喳的私语着，我只是发了一下呆，车子便已经驶到了院门前。
　　
　　车子后座上下来一位年轻人，高挺的身材配着一身西服洋装十分精神，脸上还挂着让人赏心悦目的笑容，如此俊朗亲切的公子哥使得府里的丫鬟们激动不已，一旁的果云就兴奋的掐醒了我。
　　
　　“是大少爷，大少爷！”果云道。
　　
　　她们的这种爱慕之心我感同身受，可我却只能隐藏起来，或者假装忘掉。
　　
　　他与久别的奶奶，父亲，二娘重逢，拥抱，顾不上别人。
　　
　　我躲在人群中不起眼的角落，注视着他，发着呆，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和眼睛有温度的泪光。渴望他看到我，但又不希望他看到我，如此复杂的心理揪得我痛得厉害。
　　
　　他的眸光一扫人群看到了角落的我，对我笑了一下便移走了那久违的目光。所以的人都散去了，只留下我呆呆的站在门口。
　　
　　今天我倒是清闲的很，大少爷回家了，二夫人整个下午都待在老夫人房里，和大少爷老夫人聊家常叙旧，完全不需要我的伺候，就只能待在房里发发呆，临窗而坐，看着檐下旺盛的新竹，玩弄手中的这只钢笔，想着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呢？
　　
　　五月份的晚春，天还暗得这么快，只呆了一小会月色就露了头。
　　
　　连夏从老夫人房里回来以后和果云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她们两个欢喜的表情就能猜出来肯定和他有关。
　　
　　“若香，你都在这里坐了几个时辰了，发什么呆啊？想什么呢？”果云轻碰了我一下。
　　
　　“没什么！”
　　
　　果云一把夺去我手中看上去崭新而昂贵的钢笔，并调侃道:“噢！我知道了，又在想这只钢笔的主人了吧？”
　　
　　我一把攫取钢笔，故作淡淡道:“没有！现在这支钢笔的主人现在是我，哪还有其他人！”
　　
　　果云小嘴一撇，俏皮言道:“是吗？那这支钢笔的前主人呢？”
　　
　　沉默了，彻底沉默了，我看着这支钢笔沉默了，竟无言辩驳。
　　
　　“喂！”果云再次碰醒我，“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我轻轻摇了摇头，对着果云微微一笑，道:“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