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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火  同心

　　二十四 狙击手
　　舞女白露跟着蔡为走出暗道，逃出魔窟。
　　在逃离的路上，幸亏白露吃了蔡为留给她的一只鸡蛋，才有力气，逃离了魔窟，回到了仙乐斯舞厅的附近。
　　然后，事情发展到这地步，白露是不
　　可能回仙乐斯舞厅去工作。
　　她也无法回自己的住处与乡里来的父母团聚。因生怕军统的人再来追杀她。
　　就在白露走投无路之时，蔡为感觉自己是个男子汉，帮人就应该帮到底。
　　蔡为告诉白露：“张副局已经介绍我到一家外国律师事务所工作。如果你白露暂无去处，可以在我那里呆一段时间。”
　　这个好消息，让白露感觉到蔡为身上的暖流，她和他在逃离过程中产生了感情。白露热情地拥抱了蔡为先生。
　　随后，白露在蔡为借的房子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张副局介绍蔡为去的那家外国律师事务所正靠近上海海关大楼。
　　蔡为去见那家律师所的主任律师。那主任律师热情地接待了蔡为。当他知道蔡为是警察局张副局介绍过来的，蔡为又是从英国学成归来的。他立刻聘蔡为担任特别助理。每月他可以拿到八百美金的高薪。
　　蔡为很快从原来房东那里搬出来，和白露找一个在上海海关大楼附近的住处定居下来。
　　蔡为新租的房，正位于海关大楼附近的六楼一房间。
　　这住房居高临下。这六楼的窗台，正好是很好的狙击点，是职业杀手射击站。
　　就在休息天的早上，蔡为出于职业习惯，拿着一个望远镜，站在六楼的窗台上，观望窗外的风景。
　　忽然，他通过手里的望远镜望去，就见大楼对面有一个窗口露出一支长枪枪口。从侦探职业的敏感，他感觉是一只狙击枪。
　　这狙击手要来杀谁呢？莫不是要杀她……没那么快吧。
　　紧张的蔡为，赶紧带上窗台旁的一顶灰礼帽，拿着手里的一只高倍望远镜，看看对面楼里的枪口究竟是瞄准谁？
　　同时，他让刚做完早饭，从厨房出来的白露，马上蹲下身，防止狙击手向白露射击。
　　就在白露蹲下身子的片刻，就听见大楼下面一声剧烈的枪响。不好，有情况！
　　紧张的蔡为这才冲着白露摇摇手，解除白露的隐蔽。他知道，这枪声不是对准白露的。
　　“白露，快跟我下楼去看看！有人被打死了！”
　　蔡为拉起白露，跑下了楼梯。
　　当他们跑下大楼，大楼的旁边是一家俄国侨民开的皮草行。
　　皮草行外面已经围着很多的人，看热闹。
　　巡捕房的人也在人群中维持程序。他们让无关紧要的人离开现场。而蔡为和白露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就看见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穿着一件考究的旗袍，她脑门上中了一枪，倒在皮草行门口。
　　当蔡为和白露走上前，就看见她的脸上有一张白纸，上
　　面写着：报复者，侠盗陆平也！
　　蔡为处于职业习惯，再看死者的双手，
　　忽然间，他回忆起，他曾当探长时，检查过打扫卫生于姐的手心手背………
　　蔡为脑子里第一反应，连忙拉着没有搞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白露离开现场，回到住处。
　　当蔡为拉着白露，跑回六楼时，那白露上气不接下气，直喘着气。过一会儿，她问站在窗台，戴着灰礼帽的蔡为：“为哥，你怎么搞的？我被你弄到莫明其妙!我还搞不清大楼下面的死女人是谁呢？你就……拉我上来，这到底是怎么会回事？”
　　那蔡为脱下灰色礼帽，走在餐桌旁，一边拿起白露做好的一碗还有余温的热粥，自己先喝了几口，说道：“来来，白露，你坐下来。你不饿，我可饿了。我喝完玉米粥，就告诉你。”
　　白露被蔡为一说，肚子也饿。她坐下来，跟着蔡为吃了早饭。
　　当蔡为把一碗厚厚的玉米粥吃完，就说道：“呀，我的白露，你做的玉米粥，真好喝！好，我这就告诉你那大楼下面死去的女人是谁？我说了，你别吃惊！”蔡为拿餐桌上的一块白手帕擦了擦嘴，说道。
　　“说吧，我的大侦探！” 白露笑着，说道。
　　“大楼下面死去的女人，不是什么贵妇人。正是当天，为你送上一双黑布鞋的于姐。她被人打死了！而且，有人蓄意谋杀！”
　　蔡为说道。
　　“什么于姐死了？什么有人蓄意谋杀？她为我送过一双黑布鞋，还送过一件衣服和一杯水。她怎会被人打死？我看，她是好人……”白露天真地说道。
　　“白露，你心底善良。你把别人都看作好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好人坏人从不写在脸上。你不知道，她在红舞女丽丽之死问题上当着案发现场的面，做了伪证！这点，我的助手小韩也知道。
　　我估计，她早被人收买。这个背后的人，可能军统第一号人物戴老板。“蔡为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于姐被人收买的？她被人谋杀的？”白露问道。
　　“你想，如果红舞女丽丽不是军统界的高级间谍，戴老板为何要收买打扫卫生的于姐去警察局主动报案，还要于姐做红舞女丽丽之死的伪证。谁有大本事在案发现场，108房间的大床底下放着一只窃听器。我猜测，如果于姐不做伪证，她早被军统的人，给毙了。
　　“想想，我为何离开警察局不当探长，就是张副局告诉我，警察局早被军统的人控制起来。张副局为了保护我不受牵连，
　　他送了我一把勃朗宁手枪给我防身用。还有，你为何有家无能回
　　，不能回舞厅工作，就是防止军统的人追杀灭口。
　　你那奎哥带人追杀你，也是戴老板指使奎哥所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你在做早饭时，我看到了大楼对面窗口，就出现一支枪口，我还以为是军统派狙击手来杀你，赶紧要你蹲下身，隐蔽起来。
　　想不到，军统的人带着狙击手杀于姐。这于姐之死，完全是杀人灭口。“蔡为说道。
　　“呀，那死者是做伪证的于姐！为何她脸上还会有一张‘报仇者，侠盗着陆平也‘字条？这如何解释？”白露问道。
　　“我猜，可能那于姐被军统收买前，在其他的事情上也做了伪证。
　　有人恨她，花钱雇了职业杀手，干掉了于姐。这正是报应呀！“蔡为说道。
　　“是呀……”白露说道。
　　这时，蔡为看着吃完早饭，放下碗筷，拉着白露的手，深情地说道：“白露，于姐死了，你的安全，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尽自己的力量保护你，不，现在我就要保护你……”
　　蔡为发现白露坐在他的腿上，热烈亲吻起来。
　　二十五 哭笑不得
　　就在干秋霞离开戴老板的西式小公馆的第二天，戴老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约见了拄着拐杖，留着八字胡的胡爷。
　　“胡彪，你献的计策不错!我们不仅保护龙乾剑，还挫伤了日特份子的士气。我要当场嘉奖你献计有功，给予一万大洋奖励。“说着，戴老板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一万大洋银元，放在桌上。
　　站在戴老板面前的胡彪看到办公桌的一万大洋银元，心里乐滋滋的。只见，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感谢戴老板的信任！在下一定再接再历！“胡爷还敬了一个军礼。
　　“以后，我会派你更重要的任务！“戴老板说道。
　　“感谢戴老板的信任！“胡彪说完，正准备拿走桌上的一万大洋银元，离开戴老板的办公室。
　　这时，“滴玲玲“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当戴老板一接电话，脸色一变，他听完电话里的人说完话，轻轻地放下话筒，说道：“胡彪，我现在授予你特权.”
　　“戴老板，请指示！“胡彪恭恭敬敬地低下头，说道。
　　“我有要事去办！你还是注意龙乾剑的安全。我授予你先斩后奏的权利！“戴老板说道。
　　“是！我一定会派兵看守龙乾剑。“胡彪说道。
　　说完，他拿起桌上一包一万大洋银元，离开戴老板的办公室。
　　当胡彪一离开办公室，顿时春风满面，嘴上的两条八字胡，也随着他走动，微微地颤动。
　　当他坐上停在外面的军用吉普车，开到自己的官邸。
　　他直奔自己的后花园，去见自己的参谋。
　　胡彪到了后花园，就见陈荣法正坐在石椅上看一本《孙子兵法译注》。陈荣法周围有几位个子高大的哨兵在把守。
　　陈荣法看到胡彪乐呵呵地向自己走过来，心里明白了一切。
　　“老同学，你的伤怎么样了？好了吗？“胡彪关切地问道。
　　胡彪摸摸自己的八字胡，看看陈荣法的右肩已经拆了绷带。
　　“托你的福，我的右肩已经好多了。我还要多活动。“陈荣法说道。
　　“老同学，您真神了！看，我从戴老板那里，得到了奖赏。他奖给我一万大洋。我给您四千大洋，好好补补身子。“
　　说完，他要分钱。但是，陈荣法止住他，说道：“谢谢，胡爷的心意。我心领了。还是，你把钱充实你的军饷，或给那些跟你出生入死的弟兄吧！“
　　“那好吧！我真想把你永远留在身边。你就是陈诸葛，‘智多星’吴用。我要和你结拜兄弟。“胡彪把一包钱放在石桌上，不管陈荣法同意不同意，要人拿来香炉。
　　这样，胡彪和陈荣法各拿一柱香，对天对地结拜。
　　“我胡彪从今日起和陈荣法结为异性兄弟。不愿同年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日死。“胡彪和陈荣法在香炉里上完香。
　　由于胡彪比陈荣法大二岁，所以他称陈荣法为二弟。陈荣法称胡彪为大哥。两人紧握双手，大家都清楚“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的道理。
　　他们结拜完兄弟，后花园有一阵秋风吹来，见地面上有三三二二的落叶。
　　胡彪和陈荣法坐在石凳上。胡彪说道：“二弟，那戴老板要我继续保护好龙乾剑，还授予先斩后奏的权利。你看……“
　　胡彪还是打心里信任自己老同学。
　　陈荣法分析道：“戴老板对您大哥信任，非常好！接下来，我们还要提防日特份子偷袭龙乾剑。他们一次偷不成，会来第二次，第三次。我最担心，那位川岛芳子，就是末代亲王的第十四位格格，为了复辟清王朝，可能要‘削尖脑子’夺得邵家族人保管的龙乾剑。“
　　“对的！对的！戴老板要我重兵把守龙乾剑，所以给我先斩后奏的权利。“胡彪说道。
　　就在胡彪和陈荣法在议论之时，胡彪看见有人闯进后花园。
　　胡彪要陈荣法立刻回避，陈荣法回到胡彪安排的后花园屋子。
　　胡彪等陈荣法一离开，他和自己的卫兵把闯进来的男子赶到自己的办公室。
　　胡彪气冲冲地骂道：“下面什么事？非要到禁区见老子？！“
　　闯进来的男子说道：“报告，我们捉到一个共产党。他说，他有一张什么地图，要亲自会见戴老板。“
　　想不到，他话音刚落，被胡彪打了一个耳光，胡彪说道：“他要亲自见戴老板。干嘛，要找老子？！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那个摸着被胡彪打疼脸的男子，委屈地说道：“那人说了，见过戴老板的秘书。他没见到戴老板，所以他来找你呀！“
　　“有这事？“胡爷闻言，眼珠一转，故意问道。
　　“那好，让他在牢房等着！“胡爷说道。
　　于是，来报告的人走了。
　　胡爷再三思忖：这个人带着图来见我，是不是戴老板故意考验我？不，他要是不信任我，不会给我一万大洋银元，还授予我特权。那他是什么来路？万一，他和二弟都是共产党，我该如何处置？二弟是我的军校同学，救过我的命。我才帮他，为我所用。那他……还有图……
　　胡爷在来回走动，正在思索的时候，那陈荣法已经来到胡彪面前。
　　他说道：“大哥，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你来的正好。有一人带着图本来亲自要见戴老板的，现在他要见我。我担心，他和你一样都是共产党。我有点……“
　　“戴老板不是授予你特权。你去看看，再说。”陈荣法提醒道。
　　“来人呀，把那个带着图来见我的鸟人，带到我的办公室外面等候!老子要亲自审问。” 胡彪说道。
　　“是！”下面的小兵说道，并去安排。
　　“那好，我们去看看，这到底唱得一出什么戏？”
　　陈荣法说道。
　　可胡彪万没想到，陈荣法使出了一石二鸟之计。
　　就在胡大哥准备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审那个带着图来见他的人路上，陈荣法连忙拿着后花园石桌上的一包一万大洋银元，交到大哥手里。他一路提醒拄着拐杖的大哥，说道：“大哥，你要小心自身安全。小心对方使诈！你别忘，历史上有图穷匕首见的故事。”
　　“谢谢，二弟提醒。我胡彪至今没被人骗过！谁要骗我，老子让他尝尝我‘秘密武器’利害！“说完，他一边接过钱，一边揮了揮手里的拐杖。胡彪心里似乎是胸有成竹。
　　陈荣法笑着，点了点头，跟着胡彪后面，从侧门走进大哥的办公室。
　　陈荣法被胡彪安排在办公室后面的屏风内。他可以旁听胡彪审图的经过。这位浓眉大眼的陈荣法坐在屏风后面的园椅子上，他肚子里包裹的一颗心就象大海里的波涛起伏不定。
　　我担心，那个带着地图来见胡爷的人是共产党吗？我还担心，我要策反胡彪，而胡彪有个人的私利。若他联合那带着地图来见他的人共同对付我，怎么办？还有，那带着地图来见胡彪的人，是不是戴老板和其他间谍组织派来的，为了是考验胡彪的政治立场？如果是真的，对于胡彪是考验，那我必须见机行事。
　　正想着，陈荣法听到屏风前面的声音。
　　于是，他把耳朵侧在屏风处，仔细旁听外面的动静。
　　在胡彪的办公室，胡彪拄着拐杖，一脸严肃的表情，坐在高背的办公椅上。他先把手里的一包钱，放进抽屉里。他让自己五位贴身卫兵架着刺刀，分别站在自己两旁，摆出一付古代升堂的架势。
　　只见，他的右手握拳，“啪！“地一拍桌子，桌上的办公用品还震动一下，他命令道：“来人呀，把那共产党人给我押进来！老子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货色，不见戴老板，要见老子？！“
　　这时，办公室门外，胡爷的几位士兵，已经押着，被人用绳捆绑着牢牢的，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的男人，挣扎着进了办公室。
　　可万没想到，那男人身上不仅穿一身破破烂烂的灰色衣服，头发长得如同一只鸡窝，指甲长得如同慈禧太后的假指甲，浑身上下还散发一股恶臭味。满脸还是一身污垢。这简直是从垃圾堆里走出的叫花子。或者说从森林出来的野人！难怪，戴老板的秘书不让那男人见戴老板。谁知道，他是来骗钱的？还是来蹭澡蹭饭的？！
　　那男人一身的恶臭，给胡彪和几位卫兵，出了一个大难题。
　　总不至于，胡彪和几位卫兵捂住鼻子，来审犯人。
　　忽然，又是“啪！“地一声，胡爷用右手一拍桌子，左手用手捂住鼻子，大声叫道：”呔！臭叫花子，竟敢到老子这里来蹭澡蹭饭，还骗人，说什么图？来人呀，给我拖出去，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