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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女养老  生育变革  城乡轮回  夏衍杯获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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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获奖记录：
　　夏衍杯优秀电影剧本征集（2017）：潜力电影剧本
　　
　　作品卖点：
　　此剧年代纵跨四十载，描绘了中国计划生育改革和中国经济发展带给百姓生活和观念变革所产生的“生长痛”。故事写实，人性足，切口小，受众多，内涵深，意义深广。

　　本世纪初。
　　住院部。
　　小麦疲惫地在收拾床上床下的东西。
　　建业的母亲（60多岁）已病愈，坐在旁边的床上等着。
　　可凡拎着一箱牛奶过来。
　　小麦看见：“花那钱？！”
　　可凡：“又不是看你。”对建业的母亲：“阿姨，好利索了？”
　　建业母亲与可凡寒喧。
　　建业拿着一堆收据过来。
　　建业母亲：“花多少？”
　　建业笑了：“你别管。”
　　可凡凑到小麦跟前小声地：“我打听出来了……”
　　
　　24.田家门口 外 日 夏
　　上世纪七十年代。
　　门口的门豆丝瓜秧把架子上搭得严严实实。果实沉甸甸地坠得秧子搭拉下来。粉的、白的花朵还在密密麻麻地开着。
　　小麦踩着板凳在摘丝瓜门豆。
　　可凡坐在小板凳上玩耍。
　　
　　25.田家 内 日 夏
　　小麦妈束着围裙带着袖头在厨房铿锵有力地擀面条。
　　长长的擀面杖压在坚硬的若大的面团上用力推碾。
　　旁边的水缸上，放着两大锅盘擀好的面条。
　　小麦爸在灶前炒菜。
　　客厅里。
　　二大爷二大娘和一群玩耍等着吃饭的孩子。
　　小麦抱着可凡拎着盛满丝瓜门豆的篮子进来。
　　小麦爸将铁锅放到炉灶上，在灶口加了几块煤炭，又用芭蕉扇扇了几下。
　　
　　26.小麦家 内 日 秋
　　小麦、可凡和建业母子进家门。
　　小麦掂着买好的面条、半成品的菜类直接进厨房开火做饭。
　　小麦：“锅响开饭。都洗手去。”
　　可凡刚要凑过来说话。建业拿着小麦正在响的手机过来。
　　小麦正切肉，看了下，错愕。
　　建业按下免提键。
　　小谷惊慌哭叫：“姐——你赶紧来吧，城管要收俺的菜刀嘞，红旗不愿意，他们把红旗挤到屋里要打他嘞呀，人可多……”
　　手机里传来那边吵闹声。
　　小麦揪心哽咽，扔下手中的菜刀向外冲去。
　　可凡跟过去。
　　小麦堵住她不让她出去。
　　小麦和建业发疯地跑下楼。
　　
　　27.出租车里 内 日 秋
　　出租车在马路上奔驰。
　　车内。
　　小麦两眼含泪。
　　建业安慰地攥住她的手。
　　
　　28.田家 内 日 夏（接25）
　　小麦妈切面，撒开，将面条堆到锅盘上。
　　小麦爸在煮面条。
　　小麦妈匆匆洗了洗手，摘掉围裙，接过可凡坐到厨房门口的凳上一边喂奶，一边择小麦刚刚摘的门豆。
　　其他人围着饭桌吃饭。
　　由于桌上挤不下，小谷和二大爷家另外两个孩子端碗坐在门外吃着。
　　桌中间放着一盆萝卜丝。
　　二大爷：“我跟恁嫂想了几个来回，柱妞最办事，叫他跟恁过。将来他接恁个班，吃上商品粮，娶房媳妇跟恁住一起，恁这仨妞都有靠了。恁俩养老也不愁。百年后坟头不缺烧纸嘞。”
　　柱妞眼巴巴地看着大人说话。
　　粪堆从厨房窗口闪过，来到屋门口。
　　小麦看见粪堆，惊。
　　小麦妈看了丈夫一眼。
　　小麦爸虎着脸不说话。
　　二大爷：“不管咋说，恁不能过继粪堆，他那岁数都快赶上恁了，心肝眼儿比那蜂窝煤都多……”
　　粪堆掀帘子进来，压抑着满腔火气：“二叔，论辈份我得尊敬恁嘞。可恁也不能这般骑到俺头上拉屎尿尿。凭啥俺小叔都得过继恁柱妞？我办啥缺德事了恁叫你看不上一直卖俺的赖？俺小叔为啥都不能把我过继过来？我就是比他大二十岁，也是侄儿嘞。”
　　二大爷：“你投机倒把，名声不好；你还偷队里的粮食……”
　　粪堆：“你可没有偷过队里的黄瓜……
　　小麦爸把最后一锅盘面条全倒进锅里。
　　三个摞在缸沿儿上的空锅盘。
　　尚未来得及收拾的、面案上堆着用过的碗筷。
　　小麦过来将碗筷收进锅里准备去洗，客厅突然传来“呯哩叭啷”摔碗扭打的声音，满屋都是惊叫打闹撕拽声、拉架声……
　　小麦惊恐地想冲出去：“苛烦！苛烦！”拉过被人们挤到跟前的可凡搂在怀里。俩人被踉跄推搡的人堵在厨房。
　　随着一声怒吼，粪堆被人猛力踹进厨房，重重地磕在面案上。
　　一摞碗掉在地上摔碎。
　　粪堆被扭伤。他捂着后腰，呲牙咧嘴，气愤填膺，火从心起，手里摸到粗壮的擀面杖，强撑着站起来，突然大吼一声，抡圆了朝外面冲过去……
　　人们惊呼。
　　柱妞惨烈的哭叫：“我的腿……”
　　众人哭天喊地。
　　警察进来，给粪堆戴上手铐。
　　
　　29.田家 内 日 冬
　　小麦和同学放学进屋。
　　父母正在里屋谈话。
　　小麦妈：“你个龟孙咋恁窝囊嘞？人家唾沫星都啐你脸上了。”
　　小麦爸耷拉着脸和面。
　　小麦把通知书、奖状和一个盖了学校红戳的小本本呈给父亲。
　　小麦妈见丈夫不理她，更加气愤难消，拎只鞋底边纳边出去了：“我咋挤着瞎眼嫁给你个鳖孙窝囊废。”
　　小麦觉得在同学跟前很没面子。
　　小麦爸心不在焉地看着小麦递过来的东西。
　　小麦和同学们拉出小方桌做作业。
　　院里隐隐约约传来对骂声。
　　
　　30．家属院 外 日 冬
　　张六媳妇暴跳：“恁的闺女随便往家里来，只要俺仨儿不嫌丑，我才不会去摁嘞。”
　　邻居们都出来围观，有人劝架。
　　小麦过来拉架，被小麦妈一胳膊挥到一边。
　　张六媳妇：“瞧瞧俺儿能把恁仨妞一个个踢出去不能，长那鳖孙样比你……”
　　小麦妈冲过去一鞋底子抽在张六媳妇的脸上：“你个破鞋娘们儿众人日的东西，恁爹是个国民党师长汉奸狗特务，恁妈是个小老婆，你年轻轻的都厮跟男人怀野种……”
　　张六媳妇野兽一般扑过来。
　　两人拽头发掐脖子打了起来。
　　张六下班进院门，自行车都来不及支好，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跟小麦妈扭做一团。
　　小麦扑过去拉架，被推了个跟头。起身，鼻青脸肿。
　　小麦妈如同发疯的老虎一般声嘶力竭地与他们拼命撕打。
　　下班的邻居们拉架。
　　终于把一场恶战平息下来。
　　双方各被劝进家，嘴里骂声不绝。
　　小麦妈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地嚎叫着：“有本事叫恁全家都上，老娘怕谁？破鞋娘们儿，你那点陈谷子烂芝麻的小故事别以为没人知道。以为我绝户头好欺负嘞。”见小麦爸垂头丧气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个鳖孙把头缩裤裆里吧。裤腰带勒紧点儿。一个大老爷们儿，眼睁睁地瞧着人家两口打恁老婆，连门都不敢出一下呀……”哭。
　　
　　31. 红旗面馆 外 日 夏
　　本世纪初。
　　远远地望去，面馆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地被路人围观。
　　一辆出租车在不远处停下。
　　小麦、建业下车向面馆奔去。
　　他们拨开人群往里挤。
　　
　　32. 红旗面馆 内 日 夏
　　红旗与三个城管扭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
　　有灶具被撞到地上发出“叮铃当啷”的声响。
　　红旗已经急红了眼，但他嘴笨不会吵架，手里拎着一根大铁勺，欲奋力拼死。
　　小谷哭嚎着在外围拼命撕拉扯拽着。
　　小麦建业进来。
　　小麦要往上冲：“小谷！红旗！”
　　建业拉住她，操起一个铁勺重重地摔在桌上，大喝一声：“住手！”
　　打架的人全都停下。
　　小谷看见小麦，嚎啕大哭。她半拉脸都是青肿胀紫的。
　　小麦震惊，心疼地扑过去。
　　小谷却扭身搂住受伤的红旗。
　　小麦冲着城管：“你们谁是管事的？今天必须告诉我他们犯了什么法？你们把她打成这样。”她拉过小谷心疼地望着她的脸。
　　城管甲：“他们把桌子摆到外面，说了几回让收不收。创卫生城市嘞知道不知道？”
　　城管乙：“哎！这女的脸上可不是我们打的啊。”
　　城管甲：“俺可没挨她一指头。”
　　小谷老实地：“前几天我自己磕的。”
　　建业拿出手机拨号：“你们仨，恁张局长来了，你们一起给我个说法。”
　　城管甲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拉到一边，陪笑道歉好话连连。
　　小麦：“磕哪儿了？咋磕的？”
　　小谷闪烁不语。
　　小麦问红旗：“都磕成这样了还能开门干活儿？你累死她准备再娶啊？”
　　小谷拽住小麦：“是我自己磕的，不怨他。”
　　三个城管息事宁人地给建业解释着。
　　建业无奈，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几百元，扭身叫小谷、红旗，给他们。
　　小谷不愿意，还在诉求。
　　
　　33. 小麦家 内 夜 夏
　　小麦、建业疲惫地进门。
　　可凡和建业的母亲关切地迎过来。
　　小麦憋屈的情绪一下释放出来，坐到沙发上嚎啕痛哭。
　　建业生气：“门口搭个棚子，桌子摆当街了，叫挪不挪，说几回，都急了……红旗还做生意呢，好歹活泛点，一张嘴那话艮得要死……你把那桌子先搬进去，城管走了你再搬出来中不中？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不都为了那碗饭吗……当面咱得向着自己人，可、可是你……这一闹可好了，锅碗瓢盆毁了不少，人也受伤了，一天生意没了，十天半月心情不好。”
　　建业母亲：“最后咋说嘞？”
　　建业：“咋说？我都没法说……卖着我这张脸……这俩人做生意呢，除了营业执照，啥证都没办。”
　　小麦哭着狡辩：“他们不是挣钱太难了嘛！”
　　建业：“开始是咱吓唬人家，人家给咱说好话，后来人家……帮忙的都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