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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灵成长

　　孙敏娇：没事。
　　贺英：肖大哥一个人在店里伺候客人，肯定累得不行了。
　　孙敏娇：（把一块木板放倒在地上，把一大盘菜放在木板上面）这段时间我们生意不好，没多少事。肖全听别人说，我们那地方要拆了。唉，以后还真不知到哪里去做生意呢。想找一个适合的位置很难。
　　孙敏娇一脸惆怅地站在贺英身边。
　　贺英：那就不开快餐店，和我们一起干吧。
　　孙敏娇：再看看吧。我们做惯了餐饮，如果改行做其他的，恐怕不适应。
　　贺英：唉，我们这些没出息的人哪，生活怎么这么难呢？
　　孙敏娇：再难也要硬着头皮生活。
　　贺英：我真羡慕你，两个孩子都帮你争气考上大学了，一个大一，一个大四，再过几年，你就享清福了。
　　孙敏娇：享福？你说得轻巧，他们以后还得买房。想想这些我都头痛。
　　贺英：孙姐，你知足吧。我家盘龙那样的人才叫人头痛呢。
　　贺英、孙敏娇谈话的当儿，饥饿的农民工们已端着饭碗围着菜盆开始吃饭了。
　　盘龙两手不空地端来两碗饭，递给妈妈贺英和孙敏娇。
　　饿了的贺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77、公共汽车里，内，日
　　公共汽车里，萎靡的盘龙挨着焦虑的贺英坐着。贺英怀里搂着一袋东西。
　　公路旁房屋、树木的影子，在盘龙眼前飞快地向后闪过。
　　公共汽车徐徐远去。
　　
　　78、朱老板住宅前，外，日
　　盘龙和贺英站在朱老板家门前。
　　贺英敲响了朱老板的家门。见无人来开门，贺英再次把门敲响。
　　等了好一会，不见有人开门，他们转身往回走。
　　刚离开朱老板家不几步，一辆轿车迎面开来。
　　贺英、盘龙急忙跟着轿车小跑着跟回来。
　　朱老板：（下车后见到贺英，不悦地）你们来干什么？
　　贺英：朱老板，我来想问你要点医药费。
　　朱老板：你说什么？
　　贺英：我想问你要点医药费。
　　朱老板（语气生硬地）是谁告诉你我住这里的？
　　贺英：朱老板，你忘了？去年民工们找你讨工钱的时候，我也来过啊。
　　盘龙乜斜着眼瞟了一眼朱老板。
　　朱老板：你来要医药费是吧？告诉你，没有！
　　贺英：朱老板，我付的那点医药费已经用完了，可老盘的伤还没好，医院催着要钱哩。
　　朱老板：谁叫他那么不小心的，啊？做事那么不集中精神。
　　盘龙拽着妈妈的衣袖往回拖。
　　贺英：（把盘龙的手打开）朱老板，你就做点好事吧。
　　朱老板：还不走，是吗？好，你们不走，我走！（说着往外走远了）
　　贺英：（望着远去的朱老板，追出几步）朱老板！
　　朱老板远去的背影。
　　贺英往地上一蹲，委屈的泪水泉涌而出。
　　盘龙握紧拳头在朱老板的轿车上狠狠击上一拳，疼痛的手在半空甩着。
　　
　　79、公路上，外，日
　　公路上车辆疾驰，盘龙跟在妈妈贺英后面匆匆地赶路。
　　盘龙：妈妈，我们搭车回去吧。
　　贺英：这点路都不能走！
　　盘龙：来的时候我们怎么要坐车呢？
　　贺英：（回头在盘龙的肩上一擂）你怎么不想想，来的时候不坐车，走得满头大汗，狗屎一样臭，怎么进人家的门？
　　盘龙喘着粗气，太阳把他通红的脸晒得大汗淋漓。
　　
　　80、工棚，内，日
　　孙敏娇把饭、菜舀进饭盒盖好，然后放进一个藤篮里，吩咐盘龙。
　　孙敏娇：快去快回。
　　
　　81、公路上，外，日
　　盘龙提着藤篮，火急火燎地走在公路旁。
　　
　　82、医院，内，日
　　盘胜强趟在病床上，右手抚摸着缠着绷带的左手。
　　有穿白大褂的医生在门外来往。
　　盘龙从病房门口进来，把藤篮放在床头桌上，把饭盒拿出来，打开饭盒盖，把饭盒放在盘胜强床头边的桌上，然后坐在床边，摸着爸爸受伤的腿。
　　盘龙：爸爸，对不起。
　　盘胜强：（用调羹送进一口饭咀嚼着）别听你妈说，这不能怪你。
　　盘龙擦一下眼泪。
　　盘胜强：（一边吃饭，一边温和不失严厉地）不过，我告诉你，你那天进了网吧就舍不得走，不是好习惯。你想想，连鸡鸭到了夜晚都晓得进舍，你是人，怎么就不懂？
　　盘龙点头。
　　盘胜强：你该知道我们在这里挣钱不容易，可你，连妈妈卖废品的钱都拿去上网，太狠心了。你看你妈都穿些什么？她一个女人家为什么从来不打扮打扮呢？这些你想过没有？她呀，一门心思都放在你和姐姐身上了，她是巴望你们能读好书，大了有出息。我们不在你们身边，管不了你们，我们很无奈。如果守在你们身边，不出来挣钱，你和姐姐没钱读书。所以，你要懂事，要知道大人的这番心思。我们挣钱为了什么？你说说看？”
　　盘龙：（摇头随口答道）不知道。
　　盘胜强：（恼怒）你连这些都不知道，那你是猪头脑壳了！
　　盘龙：我知道了。
　　盘胜强：看着我，我问你，你知道了什么？
　　盘龙：你们挣钱是为了我和姐姐读书。
　　盘胜强：刚才你为什么说不知道？
　　盘龙：刚才我没细想。
　　盘胜强：你有这么大了，做什么事情都要先想想。
　　盘龙：我知道了。
　　盘胜强：知道了就好。听奶奶说，你用钱大手大脚，姐姐呢，又太节约。可你们的成绩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不想着把成绩搞上去，和姐姐比比呢？你呀，以后得听老师的话才行啊。哦，妈妈打你，是她不对，她是恨铁不成钢啊。你想想，如果你不惹妈妈生气，她怎么舍得打你呢？你说对不对？
　　盘龙点头。
　　盘胜强：（把吃空了的饭盒递给盘龙）以后啊，帮妈妈多干点活。
　　
　　83、医院走廊里，内，日
　　盘龙提着藤篮经过一病房门口时，看到一伏在妈妈的病床上正聚精会神地写着作业的女孩。这个女孩叫黄丽娟。
　　盘龙停下前行的脚步，站在了门口。
　　黄丽娟抬头看看盘龙，又埋头做起作业来。
　　盘龙努了努嘴，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走开了。
　　
　　84、公路上，外，日
　　盘龙提着藤篮，无精打采地在公路旁走着，他用藤篮遮在头顶，抬头看看高挂在苍穹的太阳。
　　强烈阳光照射的公路上，升腾起滚滚热浪。
　　盘龙本能地把装有空饭盒的藤篮倒扣在头上，双手垂吊着前行。
　　各种来往的车辆呼啸着，风驰电掣地从盘龙身旁驶过。
　　
　　85、贺英夫妇的房间，内，夜
　　盘龙和妈妈贺英躺在床上，十分疲惫的他昏昏欲睡。盘龙眨巴了几下眼睛，不一会，上下睫毛相接。
　　
　　86、医院，外，日
　　医院门口，盘龙提着藤篮大步流星地从医院门口出来，刚好与进医院门口的黄丽娟相逢。
　　黄丽娟手里提着水果。
　　盘龙：是你妈妈住院吗？
　　黄丽娟：是啊。你帮谁送饭？
　　盘龙：我爸。
　　黄丽娟：你怎么不买饭给你爸爸吃呢？
　　盘龙：我妈妈说买的饭贵。
　　黄丽娟：你爸生的是什么病？
　　盘龙：摔伤的。
　　黄丽娟：你爸是农民工？
　　盘龙：是。你是城里人吗？
　　黄丽娟：以前不是，现在是。
　　盘龙：为什么？
　　黄丽娟：我爸爸妈妈也是农民工，他们进城好几年了，今年我们在这买房了，所以，我现在也是城里人。
　　盘龙：你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
　　黄丽娟：他们都是厂里的技术工人。哎，我告诉你，我爸爸参加数控机床操作比赛还得过奖呢。
　　盘龙：比赛得奖？
　　黄丽娟：（拿出一个苹果递给盘龙）给，这个苹果给你爸爸。
　　盘龙伸出的手在半空稍停了一下，还是接着了大而红的苹果。
　　盘龙：我叫盘龙，你叫什么名字？
　　黄丽娟：黄丽娟。
　　盘龙、黄丽娟双双进入医院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