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4-X-01456】
盛情 滥情 娇情 暗恋 迷恋
简要梗概:
想一个人,十年
她会知道我叠在她的影子里面
二十年,她会发现
我们的影子长在彼此的命里面
三十年、四十年……
她会从另一个地方
与我一起出发向天边
……
平常人生,平凡的红尘扰攘、宦海沉浮、情感激荡,无不因当事人的投入而独具有非凡的感受力、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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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情、滥情、娇情,诉说家是言情而非讲理的地方!初恋、暗恋、迷恋,唱叹光阴的褶皱里不老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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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罗爬上月亮了,我们再无法回到嫦娥温馨的怀抱!”
——题记
一
所有的证件、证明都不足以让毛毳托运的家当免于开箱检查。
看着自己孤身奋战一昼夜打捆装箱的行装倾刻间在托运间散作一地狼藉,毛毳只希望一切赶快结束。“爱怎么办怎么吧。”她几乎懒得看了。但轮到那个紫色包裹被支解时,她还是本能地迎过去,对惟一戴手套也是惟一的女工作人员说:这袋是内衣物。对方“嗯”了一声同时警觉地扫了她一眼,又埋头翻拣。确切地说,是翻拣地更仔细了。一个敞扣露怀的大汉像容不得别人慢条斯理,一把拽过那包裹,倒提着顺势一抖,毛毳的隐私便唏里哗啦零落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大汉咧了咧嘴,好歹又闭上了,并很快找回了公事公办的神态,同时蹲下来,一手扯起自个的衣襟抹着脸上颈上的汗,一手挨个去捏那各色胸衣的罩杯。
说什么都晚了,毛毳感到一阵屈辱的恶心,她退回来,在空出的工作台前坐下,漠漠地、遥遥地向着那团因她而起的忙碌,像把玩着一件不关己的事。
洁白的丝织刺绣和服式睡裙,是田启孟作为聘礼在婚礼前一天送给她的。婆婆当然不曾知儿子擅自在她备好的簇新透红的新媳妇礼服中添加了一抹白,又因这件衣服的活动空间仅限于卧室,仅限于儿子媳妇的二人世界,毛毳婆婆根本不曾见过,而且毛毳自己也不大爱穿。“为什么?”追问迟到了七年,“它几乎是自己向少女时代作别的一个见证。”
那夜,最后一批闹洞房的客人离开时,时钟已敲响了一个新日子!毛毳洗漱完毕穿着这件睡衣出来,田启孟张开双臂迎向她:“新娘子,到老公这儿来!”“给新娘子穿的,得是红的!”毛毳摩挲着显山露水的新衣腆腆地娇笑着。“就会把它染红的!”他把头没到她的衣服里了。毛毳一阵惶惑:一对恋人,天地一拜就返朴归真为男人、女人,男人就认这个?“别出意外!”毛毳的心莫名其妙悬到空中,无法投入到传说中的“愉悦的室内活动”中。田启孟解开新娘的裙带,就手忙脚乱地独自作业,居然成就斐然--正紧张地抗拒着疼痛的毛毳在一阵沉寂的压迫和近乎战栗的抽动中惊恐地睁大双眼,正着田启孟深陷陌生状态的面孔,惊奇之下咯咯地笑出声来。田启孟拧过她的下巴又蒙住她的眼睛,她却止不住笑,禁不住浑身颤动,继而抽身逃向卫生间。“血染的风采!”田启孟一丝不挂地追上来帮她褪去睡裙、开热水、递毛巾、拭擦她的胴体……毛毳再也不敢睁眼,顿失了方向的她迫切地需要他导航……
眼下这件承载了她如许回忆的衣衫正被一双陌生粗暴的大手扯拽着,在划出一道抛物线后颓然委地。
收腹裤、哺乳专用胸罩--“留着这个干嘛呢”?儿子在夏至这天降临,攀枝花的夏日睡地板都觉得热,而月子里的毛毳从头到脚捂着,从早到晚被婆婆“盯”在席梦思上,空调当然不能用--以免受风;还要大嚼五六顿高蛋白、高油脂饮食--以保奶质;洗澡绝不可以--以免落下风湿。所幸恰逢一要人来访该市并小住几日,人工降雨便淅淅落落地徘徊着把气温压制在要人的承受范围内,也帮毛毳熬足了三十天。孩子满月当天,毛毳在浴缸里泡了一个上午,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冷不防撞见一个赤裸的体态臃肿、松弛、变形的妇人,躲闪之际才发现那是镜中的--自己。是哈哈镜吧?毛毳一边摸索着镜子,一边垂眼打量自己。镜子没有撒谎。可是怎么会呢!这个身体可是为自己作过仕女画的模特的。那一阵与楚天阔的纠葛弄得身心疲惫,从不画人物的毛毳突然临摹起仕女画,把晚清费晓楼以“横琴独坐”、“倚楼看花”、“竹径清游”命题的仕女画摹了好几遍,凝视久之,几乎要悟出其中的禅机了:看仕女图,并不是要看肌肤清莹的女人,不是看那斜斜地肩胛,不是看那柔腻无骨的粉黛,而是看她在时光中芳华永生的情怀、幽芳不绝的气息。毛毳对着镜子自创几幅,感觉不错:优柔的体形,沉静含羞的气质,明眸嘤唇的古典约可模糊的光阴的界限……画中人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能接受自己的妇人!翻遍衣柜找不到一件合身的衣服。套了条孕妇裙毛毳冲到妇幼商店,挑了收复裤、哺乳胸罩、奶瓶刷、无菌玩具、尿不湿……还没来得及逛服装店,奶汁就渗透了衣服,赶紧逃回家喂儿子。
捧着儿子,毛毳暂时忘却了自己,世界又恢复了平静。她很快适应了曾经认为肉麻的对儿子心肝宝贝的逗哄,惹得田启孟又高兴又嫉妒。毛毳的也感受到自己的地位动摇了:一天逛公园,儿子哭了。“要吃奶了!”田启孟说着把儿子从婴儿车里捧给毛毳:“快喂!”到处都是人,毛毳四下张望,寻找可隐蔽处。“喂呀!”田启孟催促到。除了难为情,毛毳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就着婴儿车的遮阳棚她把乳头送进儿子嘴里。记得照结婚照时因为摄影师认为毛毳的双肩很美把婚纱的领口放底了些,田启孟都不乐意,而今他的女人在青天白日里敞胸露怀他浑然无觉。毛毳庆幸自己穿着专用哺乳胸罩,她的因充满乳汁而变得硕大莹亮的乳房并没在目光如织的空气中暴露无遗,但毛毳明白:自此告别了一腔女儿情怀。
“我是母亲了”她默默地与从前说再见!挥手自兹去,向着喧嚣而孤独的母亲的未来欣然而往……
“毛姐!”司机小刘也是第一次见托运物被悉数开箱查验这阵势,很替毛毳揪心。
“小刘。” 毛毳从离线状态被唤醒。
“这个查法,还有得等呢!我替你看着,你出去吃完饭打个盹再来吧!”小刘安慰道,“平时只要证明齐全,抽查一两件就完事,但这一阵正‘严打’,都说这条线是贩毒的黄金通道,所以搞得草木皆兵,什么东西都要翻个底朝天!”
毛毳突然意识到从早晨六点装车到现在小刘已陪着她耗掉整整一上午,本来该与帮忙装卸的同事一同回去的,因担心她还要用车就留下了。毛毳抱歉地笑笑:“小刘,你还是先开车回去吧,耽搁你这么久,不好意思!”一边从手袋里掏出钱来塞给小刘:“你自己出去随便吃点,别喝酒啊!”
“我出来全天、半天都算一个台班,你放心,我等你。”小刘推开钱说,“要吃饭,该你先去,我们司机这活不定时吃饭是常事。”
“你先去吧,我想在这儿呆着。”
送走小刘,毛毳重新把自己摔回椅子上。
那大汉居然把一个黑色的三式胸罩拿在手里细看,牵引了戴手套女人的目光,她有些兴灾乐祸的瞥了毛毳一眼,见毛毳冷冷的无动于衷的像看蚂蚁搬家一样打量着他们的忙碌,一股无名火烧得她跳起来,几脚踢散了余下的内衣裤,然后一件件往大汉怀里扔:“动作快点嘛!”
“干什么!”大汉又暧昧地一件件扔回去。
“不要嘻嘻哈哈磨洋工,弄完吃饭咯。”正翻拣着书籍的一个老工作人员抬头搭腔道。
“先吃饭,下午再干。”戴手套的女人说着拿眼瞟毛毳。
毛毳根本不抬眼。
“说得!把东西散在这儿算哪门子事嘛!”有人搭言。
“头头又不在,你废寝忘食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