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  罪犯

　　沙文坐下：我喜欢讲规矩的人。
　　发动拖拉机，沙文就不愿讲话了。
　　
　　143日，外。无路，石山。
　　农用拖拉机走了几十里崎岖的山路，前面被一座石山拦住了，停下来。村民们自觉地背上背篓下了车开始沿“路”爬行。沙文跟在最后。不是因为不善爬这种石山，走在后面是因为他总是有防备之心。
　　
　　144日，外。大河。
　　石山尽了，被一条大河拦住。岸边一座哨所，名牌“闸口哨所”，值勤的士兵睡在沙地上的睡椅上。
　　有两只船停在岸口。一行人分两船从坐上去。沙文已饥肠辘辘。看见有人削红薯吃，觉得那久违的东西脆脆的味道令他垂涎。
　　
　　145日，外（内）。八甲村牌坊。
　　沙文经过八甲村牌坊。
　　
　　146日，外。玫瑰旅馆。
　　（1）沙文走进玫瑰旅馆。服务台前只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看样子是老板娘，姿色不错。
　　沙文：我是沙文。前面跟你联系过的。
　　老板娘笑脸顿时绽放。
　　老板娘：哦，沙先生一路辛苦了。运气不错，今天镇里赶集，所以一路顺风。你来得正是时候，梨花马上就要开了。
　　沙文：呵呵。
　　老板娘：娜娜。
　　老板娘向里面唤人，少女娜娜就出来帮提包。
　　老板娘又对沙文笑笑：我叫杜阿萍，可以叫我阿萍。按你吩咐安排好房间了，请跟我上二楼。
　　（2）阿萍带沙文走上二楼。
　　杜阿萍：二楼有七个房间，有六个常住的客人，你会喜欢和他们做朋友的。
　　她打开，沙文在门口随便看了看。
　　沙文：相反，住得太满，我不习惯。还有房间吗？
　　杜阿萍：三楼是不住客人的。
　　沙文：价钱你定好了。
　　（3）三楼。从门口拍进去。她开了的房间门，是一道门进去内两间的，还有一个阳台。
　　沙文很喜欢：现在，你能给我去找点吃的吗？
　　
　　147日，内。玫瑰宾馆。
　　（1）房间内。清晨醒来，他感觉精神很好。开音响边听音乐边修理胡须。门响了。他开一小边门，阿萍倚靠在门框上。
　　杜阿萍：意大利歌曲《为她而生》，音效很好。
　　沙文：是的，Andrea Bocelli 的天簌之音。一个盲人告诉世界：这个世界属于每一个人，你看不见你眼前的世界，但可以让这个世界看见你！
　　说着，他跟上歌曲投入地吟唱起来。她听着他唱，笑着。他顺手带着她轻舞了一圈。
　　阿萍：Andrea Bocelli，我本身很喜欢他，你的（指音响），不错哦。
　　沙文笑笑。
　　杜阿萍：沙先生，你的内心和你的表面不一样。哦，我忘记了，我本来是叫你一起吃早饭的。
　　他从柜台取出一张CD： Andrea Bocelli经典曲目，送给你和娜娜。
　　（2）一楼餐厅。一张白色长方桌了摆放着早餐：面包、稀饭、油条、鸡蛋和牛奶。
　　六位房客一一落座。阿萍和娜娜给六只碗都盛好了皮蛋粥。
　　逐一拍六位房客。坐左上方的是一个大块头，寸头，雕塑般的脸廓，目光犀利，身上肌肉暴炸。他下手是一位旁若无人无人的吃稀饭油条的瘦高个，如果不是因为长得够高，一定是个猥琐的丑男。他们对面是两兄弟，一个高大猛的胖子，眼圈布满了斑点，另一个脸上有个刀疤，凶相毕露。正对着沙文的看样子像是一对夫妻，男人很帅，女子很身材很火辣，也很蛮狠那种。
　　阿萍微笑着介绍：新客人，沙文。
　　大块头：我们自已来介绍，龙老三。
　　胖子：付和顺，叫我胖子。
　　他兄弟说：刀疤付和新。
　　瘦高个：常胜军，东北人。
　　女子说：叶子。我表哥叫花少男。
　　众人笑。（笑意味他们表亲的关系不一般。）
　　龙老三看着沙文：到这得找点事做，不然闷得要死。晚上一起来喝酒，兄弟。
　　
　　148日，内。玫瑰宾馆。
　　（1）空房间内。一哑铃架倒在地上。铃杠哑铃乱散开。
　　沙文拿十字螺刀用得很熟练装哑铃架。
　　沙文“砰砰砰”修理着门窗。
　　（2）沙文房间内。沙文立在窗前举最大的哑铃，显出鼓鼓的肌肉。浑身是汗。
　　阿萍轻轻走进来：我那有一架钢琴坏了。
　　沙文继续做运动，头也不回：我不弹钢琴。
　　阿萍：娜娜会一点。
　　（3）傍晚时。空房间内。收拾干净，娜娜的琴声叮叮咚咚传出房间。
　　
　　149日，外。山谷。
　　（1）八甲村建在山谷中，村里四通八达的小道都是水泥铺的，非常干净。前面是一条大河，后面是群山。
　　（2）沙文走在田间。田里种的是葡萄，葡萄藤条没有蔓上支架，单调的十字架支架就显得特别突出，整片田都只看见水泥十字架。
　　胖子和刀疤两兄弟在给松动歪曲的十字架加固。他们看了一眼沙文，但是没有语言交流。
　　（3）山后。沙文接着走，一片果树林，只有光秃秃的枝桠。有一块牌上写着“老三黄花基地”。
　　
　　150夜，内。时光咖啡厅。
　　（1）时光咖啡厅内。沙文走进咖啡厅，里面已非常热闹了，吧台边有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子深情演唱《领悟》。吧台前，老三和两个年长的男人喝啤酒；花少男和叶子在前边的桌子聊着，前面一杯咖啡；胖子在一个半开放的包厢与人斗地主。
　　（此时的热闹并不像过去的吵闹，这里的人言行已经变得文雅了许多。）
　　刀疤醉熏熏地走到唱歌女旁边跳舞。
　　龙老三看见沙文就端着杯子招呼他。
　　龙老三：沙文，在这！
　　（2）沙文依旧面无表情，随意隔着龙老三坐在吧台前，自己要了一罐啤酒喝着。显然没有与老三近谈的意向。龙老三走到他旁边，倾着身子。
　　龙老三：不要想这里的女人。
　　沙文饮酒。龙老三呵呵大声笑。
　　龙老三：风衣不错，可惜了，没有干洗的地方。
　　沙文仍一言不发，龙老三拿着啤酒就醉歪歪走出了酒吧。
　　（3）几个老外在喝酒聊天。女老外坐在红胡子男人的腿上。她醉得可以了。
　　（4）一青年把酒瓶打在刀疤头上，那人手上还持着破碎的半截啤酒瓶，他后面还有一群附近的村民。胖子看对手都是不好惹的，牌和钱扔在桌子上拉弟弟走人。围观的人就散开了。
　　（5）阿萍和诗诗走进来，选了一个光线最暗的角落坐下。诗诗跟小胡子走了。阿萍一个人坐着，红英给她上了一杯绿茶。沙文不免多看了一眼。（此时播放萨克斯《回家》音乐。）
　　喝完杯子里的酒，沙文决定回家了。
　　（6）外。阿萍跟上来：等等我。
　　借月光之光边走边谈。
　　阿萍：住得习惯吗？
　　沙文：马马虎虎。
　　阿萍：需要什么，我能帮上就尽管说。
　　沙文：谢谢。哦，每天早上8点牛奶、面包，下午两点一杯浓咖啡送到我房里去。其他时间一切不要打扰。
　　
　　151夜，内。玫瑰宾馆。
　　沙文房间。他推开房门，听见里面发出呼一声音，开灯查看，窗子也是风钩钩好的，柜子里原地手枪放着。
　　
　　152日，内。沙文房间。
　　早上的阳光从窗台射进来。阿萍给他端早点进来时，出门时把他的洗换衣服拿出去。
　　
　　153日，内。沙文房间。
　　（1）阿萍和娜娜的琴房对着沙文，他坐在走廊的靠背椅上，手上端着咖啡杯，可以看见她常常在教女儿弹琴。
　　（2）阿萍房间。她一个人时，喜欢一手抽烟，静静地坐在电脑前看电影。
　　
　　154日，内。一楼厨房。
　　（1）沙文走下楼梯。看见阿萍在做晚餐了。他走进她的厨房。他递给她点着的烟，她接了。
　　阿萍苦笑：娜娜是一个弃婴，谁知道她天生聋哑。开这个小旅馆勉强可以维生。
　　沙文的大手在她下巴扫了一下。
　　沙文：可怜的女人。你有许多心事。人要会放手，放开了心就轻松了。
　　阿萍：如果能看到一个人内心的悲伤那不是普通人，那是佛。
　　（2）房客们坐下等早餐，杯盘轻轻交响。胖子毫无神采地坐下。
　　胖子：我说做人他妈的没劲了，肯定是需要做一场爱了。
　　常胜军：哦——
　　众人表示理解地点头。
　　胖子看花少男和叶子：还是你们好，那节目死也死不掉！
　　花少男揺头，手竖在嘴前：嘘——
　　叶子碗“哐”放下：误会是你们的错。
　　胖子问只顾吃东西的龙老三。
　　胖子：你觉得一辈子在这有意思吗？
　　龙老三：没有女人，照样死不了的。
　　龙老三眼睛半眯地看着沙文，沙文偏开头。
　　胖子：我们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龙老三：出去死路一条。
　　常胜军：真悲惨。
　　刀疤放下面包：真他妈悲惨。
　　（3）阿萍和娜娜忙完了，也挤在一起坐下。
　　阿萍：说什么呢？真好，早上看到梨花开了。
　　叶子：梨花开时，娜娜生日到了。
　　
　　155日，外（内）。时光咖啡厅。
　　（1）大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娜娜生日派对会场的布置。
　　（2）厨房内。早上。小胡子在做面包及点心。
　　男人们在准备一天的饭菜、水果、酒水，还有负责所有卫生。（食品尽量西化。）
　　（3）大厅。所有村里人都很high，娜娜叫所有男人爸爸，却叫成“大大”，男人们都高兴地给她红包。
　　沙文送给娜娜一只巨大的布熊。娜娜非常高兴。
　　男人们争着一齐为她切蛋糕，为她干杯。
　　（4）咖啡厅一隅。红英、叶子、阿萍、诗诗坐着打麻将，抽烟、喝茶，潇洒地玩。小胡子服务周到，水果、茶水、放在她们伸到可及的地方；吸烟帮忙打火。
　　小胡子火辣辣的目光盯着红英。
　　红英抬起眼看小胡子：那谁？给我一杯可乐？
　　小胡子：哦，好的，女士。
　　小胡子倒上一小玻璃杯，再加一块冰，递给她。
　　一会儿红英又说：那谁，给我一颗草莓。
　　小胡子用牙签串着草莓转到她后面来。红英吃了草莓，他仍站在后面看牌。目光瞟进她开襟的衬衣肉两个粉都都的肉坨。小胡子耳朵红了。
　　诗诗：你动作太多了。
　　阿萍：欺负小胡子。
　　叶子：人家乐意。
　　（5）梨园。梨花初开。阿森手提箱戴着墨镜站在梨树下等人。常胜军从梨园深处向这边走来。
　　阿森：这十年了，还下得了手吗？
　　常胜军：我不做会有人做。我的老板，钱钱钱。
　　阿森：嗯。
　　阿森把手提箱伸到他前面。常胜军接过阿森的手提箱。
　　（6）草地上。晚上全村村民的烧烤舞会。连着的几棵树上挂着彩灯。草坪中央地上放着音响设备，小提琴曲《Carnival Of The Seine》带领众人纷纷起舞。小胡子和红英、阿萍和沙文。娜娜和林林热舞，青春期的娜娜心里最理想的恋人当然是大帅哥林林。
　　（7）一边是一群男女围着烧烤架喝啤酒聊天，胖子、刀疤、常胜军、花少男、龙老三随意坐或站着。
　　龙老三：此时此刻，你们在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