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  罪犯

　　（1）阿萍跑出松树林，看见有座小木屋。
　　阿萍走进去。黑乌乌的小房屋里有一张床，贴在角落里。墙壁上贴着斑斑驳驳的相片和剪报，被风一吹，飘动起来。让她心为之一颤——进鬼屋了。
　　一个身形枯槁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床头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你不该来这里。
　　阿萍定了定神，看清是老爹，奇异的表情。老爹一头篷松的花白头发，胡子拉渣纠结在一起。
　　老爹：你不该打扰一个求死的老人。
　　阿萍：老爹，你还没死？
　　老爹指墙上的剪报。
　　老爹：我死了，只剩下这个躯壳。但还可以干上一票。
　　老爹拉开手枪膛已站在她前面，枪已经指在她额头了。阿萍更松了一口气。
　　老爹慢条斯里，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
　　老爹：抢金店，抢银行，我干得非常利索，可是我不能回家看妻子、儿女、老母亲，我连累了他们。我也有病不敢去治，不敢下山，这让我生不如死。这是我的女儿，现在他们因为我在村里抬不起头，这一张是我妻子被被害人家属打伤了头。报纸说我是冷血动物，是怪物，你看我是吗？三年我没有下山，我的头发全白了，我像什么？像疯子是吗？像怪物吗？
　　阿萍：我们找了你很久，以为你走了，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
　　老爹：你们忘记了背面的石洞，我让蝙蝠住在我身上，一天喝一瓶烈酒，我的胃穿孔比谁都严重。这几天我住了回来，我要安静。
　　地上、门口处满是随手丢弃的白酒空瓶。
　　（2）老爹放下枪，缓缓下床，走出无门的门。这个高地清淅可见梨花丛中的盛会。
　　老爹爹喃喃：你看，多美好。很轻易地操控着一群愚蠢者的人们，臆造一个歌舞升平的世界。我操！但是，你们无权代表我这么做。
　　阿萍担心地往下看。老爹把枪扔给她。
　　老爹：谢谢你来看老爹，去做你的事吧。记住，只有一颗子弹。
　　
　　166日，外。松树林。
　　沙文双手被绑在树上。两暴徒把他打得皮开肉绽。胖子不知从哪得来一根大棒，朝他当头下来。
　　但是胖子重重地倒下了，因为一颗子弹正中他左胸。
　　阿萍握枪的双手发抖。阿萍扔了枪，抱住沙文流血的头。
　　阿萍：沙文，沙文。
　　12号车手先愣了一下。拾起枪对准沙文。
　　12号车手 ：不许动！
　　阿萍已给沙文松了绑。
　　阿萍：老爹的枪，只有一颗子弹。
　　12车手号持枪的手不停抖动：我不信。
　　沙文擦擦脸，缓了一口气。拾起胖子手上的木棍，吐了嘴里的血，缓缓走近12车手号。
　　12车手号试着扣动的扳机。沙文举着木棍防着他，“砰”沙文的手臂上还真中了一枪。沙文、阿萍脸吓得变了。12车手号再扣，这下真没子弹了。
　　沙文笑了：操，老爹还给自己留了一颗！真痛快了，来吧，勇士。
　　沙文头对着12车手号顶过去，直直把他撞在树干上，两只铁拳不停砸在他头上。对手无反击能力了。沙文把他捆在树上，像刚才他们把自己捆的那样。
　　沙文：谁派你们来杀阿萍？
　　12车手号：不知道，老头！
　　沙文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脸。那人受不了，求饶。
　　12车手号：我说，上头是谁我不知道，和我们一起来的全混在车手里。
　　沙文用胖子生前撕下的布块塞在他嘴里。
　　沙文：弄了半天，是来杀你的。为什么你服务他们数十年，他们还是要杀你？
　　阿萍：因为我的钱用光了，并开始收他们的房租。
　　沙文：没这么简单。什么东西在你手上？坦白说我并不想知道。
　　
　　167日，外。山顶小屋。
　　（1）他们爬上来，老爹已经倒在血泊里，血流一地，惨不忍睹地睁大眼睛，他没有了气息。
　　（2）小屋内。沙文把他抱上床，把他的空枪壳放在他枕头下面。沙文帮他合上眼睛。阿萍看和自己一样伤感的沙文。
　　阿萍：自古英雄如红颜，不留白发在人间？
　　沙文轻柔拉上床单，覆盖住老爹的脸。
　　沙文：相信我，如果他不当强盗，他的生活和七星瓢虫也没什么两样。
　　（3）小屋内。沙文坐下，自己倒一些酒在伤口上，她帮忙简单包扎了一下。
　　沙文：真好，子弹擦过的感觉。
　　阿萍：武术教练，我看你更像职业杀手。
　　沙文看她笨拙包扎的动作。
　　沙文：我开武馆的最后一年，有一个有钱有外地老板经常来我的健身馆，他要我做他私人保镖，开的价钱是我开武馆一辈子永远赚不到的。有钱谁不想攒？这就是这样加入了他的集团。
　　（4）外。一个人影闪过，沙文听到屋外一丝响声。
　　沙文警觉地拉起她向外跑，已被一阵热风送出了数米远。“轰——”背后的小木屋发生了暴炸，整个屋子被送上了天空。
　　（5）“轰——”一位重要领导人讲话后，舞台上一排烟花冲上天空几十米高，天空留下美丽的七色烟痕。观众们被惊得欢呼起来，接着又一下，观众跟着狂欢
　　群众：再来一次！
　　与此同时，倾刻小屋轰炸得粉碎，火光窜得老高。
　　
　　168日，外。小屋门口——舞台上——帐篷。
　　（1）沙文和阿萍趴在地上，干咳着抖开身上的灰。
　　常胜军手持双剑隔着烟尘站在眼前。
　　常胜军扔给沙文一把和他的一样的长剑。
　　沙文接剑：犯什么罪，兄弟？
　　常胜军：常胜军。
　　沙文：闯南走北击剑“无常”。
　　常胜军：废话少说。
　　沙文：远道而来，让你绝不虚此行。
　　话音未落完，击剑声锵锵而起，剑击撞出一道道火花。
　　（2）舞台上。某京剧演员演绎李玉刚的《新贵妃醉酒》。
　　演员唱响：爱恨就在一瞬间 ，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 ，问君何时恋……
　　（3）演员休息帐篷。舞台后最后一间帐篷内，演员薇薇正在化妆，刀疤偷偷走进来，从后面抱住薇薇。薇薇惊恐地发出尖叫，他捂住她嘴。她从椅子了翻落下来，刀疤顺势骑在她身上，褪下自己的裤子。她抓伤他的脸、脖子。刀疤抓住一块砖砸向她头部……她晕了过去。他撕开她的裙子，握住生殖器急急插入……
　　（4）常胜军的剑压在沙文剑之上，沙文抽不出来，左手受伤，两手合力仍不敌风头正劲的常胜军。沙文使出浑身力气，咬着牙用力一推，常胜军被退出几步之外。
　　双方的衣服都被对方剑挑破，每个破洞下见血见肉。
　　常胜军站稳了，回过头看沙文。
　　常胜军眼神满是愤怒的光。
　　常胜军挥剑直杀过来。疾快、力道，剑剑取人性命。沙文难以招架，不得不步步后退。眼看沙文退避不及，常胜军的剑直要从他肩膀处削下来，沙文没有退路，情急中从腰间取匕首。匕首已插到了对手的胸口，鲜红的血液喷注而出。
　　沙文：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常胜军无力瞪他一眼：精彩不输职业击剑比赛？
　　常胜军慢慢倒下，握剑的手终于松开。
　　（5）两个车手持剑一直不敢上前，此时想趁沙文体力泛时攻击取胜，被沙文手起刀落，两下解决了。
　　（6）舞台上。李玉刚式的10米舞蹈彩绸在舞台中央挥呀舞呀，真是美不胜收。激烈的强伴奏背景音乐。
　　（7）胖子背着奄奄一息的薇薇进了山洞。
　　
　　169日，外。山顶小屋——临河峭壁。
　　（1）沙文跌坐在地上喘气。想起在打斗间阿萍被龙老三带走了，忙向山那边下山跑去。
　　（2）山的另一边。从上往下拍临河的峭壁。龙老三把阿萍放在只能容得下半足的悬崖峭壁贴着。龙老三坐在一块凸出的石上，手中玩弄小石头。冲沙文大声喊话。
　　龙老三：喂，勇士，这儿更刺激，快下来。
　　沙文：这是断魂崖吗？
　　龙老三：下面是你葬身的断魂谷。
　　沙文：也行。
　　龙老三：去救你的天使吧！你们有两分钟自由时间。来吧。
　　阿萍吓得哭哭啼啼：沙文不要过来，我不行了，不值得你多搭一条命。
　　沙文：老三，我想知道为什么？
　　龙老三：为什么，谁也不能动她。你坏了规矩。
　　沙文：好，明白了。
　　（3）沙文往回走上走几步。
　　龙老三哈哈大笑：不敢下来，不是英雄好汉吗？孬种！
　　他说“孬种”，沙文已几快步跨过山石小路，来到峭壁前。
　　沙文提腕看表，摘下手表放进裤兜里。
　　（4）从下往上拍。沙文小心地走到阿萍跟前。阿萍浑身颤抖。沙文右手抓住她左手。
　　沙文：阿萍，你看着我眼睛。没事的。一切有我。
　　她看他：我过不去。
　　沙文：抓住有角、粗糙的石头，不要看下面。
　　她慢慢移动了，渐渐步子轻松了。最危险的地方已经过去。沙文让阿萍先行，自己落后几米。
　　（5）手表上分针又跳过一小格。龙老三捏石头的手突然举起，石头飞到沙文脚下，沙文腿一屈，沙文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向外翻滚。
　　阿萍走完最后一步，跨上平地，失惊大叫。
　　阿萍：沙文——
　　（6）沙文最后抓住一棵悬崖灌木树枝，人树悬在空中。底下石笋林立。
　　龙老三哈哈大笑。
　　龙老三：英雄，你可以死得很壮观。让我猜猜，你会是插在尖尖的石头上面，就像农夫回家的又长又尖的扁担挑起一只射死的野兔；还有一种可能是你将和你的救命树一齐一层层滚下去摔个血肉模糊。
　　（7）沙文手慢慢往里移，小树有立即折断的可能。
　　沙文力气不足地说：我猜你一定是个变态杀手。
　　阿萍瞪着老三：够了。你抓我走吧。
　　龙老三：你当然要跟我走。但是这位‘小姐’一定会生气。她可等得不耐烦了要惩罚这个坏规矩的家伙。
　　他从身后拿出一架弩机。
　　龙老三开弓瞄准沙文。阿萍抱住龙老三，弓弩被撞一下“嗖——”离弦。
　　沙文只能最后一搏了，左手往前一抻，右手攀住布满荆棘的石头。箭一出，本能地向前抻。他成功了！沙文攀上石头，正好躲在龙老三的目击范围。
　　沙文肩膀上插了一支箭。箭只是射从手臂上擦过，挂在衣服上。他用尽力气缓缓站起来，用手抹一把脸上黄豆大的汗。
　　（8）沙文踩着石块大步向他们走过来。
　　龙老三由于紧张，再射，还是射空了。沙文跳到龙老三前面，他手伸进裤兜，掏出手表戴上。
　　沙文：臭瘪三，太痛快了。现在，我给你两分钟。
　　（9）老三扔了弓弩，往下山的路跑。
　　龙老三往下逃跑路线，时隐时现。沙文拾起弩机对准老三。
　　阿萍拦下他的弩机。
　　阿萍：老三，小心。
　　沙文清淅可见老三逃下山跑得抱头鼠窜的样子。沙文扔了弩机，紧追上去。
　　（10）龙老三越过山涧。沙文毫不犹豫地越过去。
　　（11）石头光滑的斜坡。沙文一上来，就遭到一拳重击。两人抱在一起在石头上翻滚。龙老三意外左抓住一树裸露的根，他停止了滚动，沙文拉住龙老三的裤脚。龙老三顺势给沙文一脚。沙文皮球一样滚下了悬崖。
　　龙老三抬头看，阿萍正举起弩机，箭从老三额头插下去。老三想站起来，阿萍连发两箭在老三胸口。老三看着箭，动弹不得了。
　　阿萍：老三，这十年，谢谢你。
　　
　　170日，外。山上。
　　（1）沙文撞在石头上停下来了。脸上、衣服全挂破了。
　　（2）他竟然在石头上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见她帮自己脱下衬衣，细心地用衬衫沾湿了给他擦拭脸孔。
　　她弯下腰，女人深深的乳沟、野性丛生的披肩卷发，诱惑着他。他欲坐起来，她的头压下来，贴住他嘴唇，吻一下，再吻一下，他轻揉她秀发，迎上她的吻。
　　
　　171日，外。山上。
　　（1）下山的石头路。他们顺着不明朗的山石路而下，忽隐忽现。
　　（2）只听沙文说着。
　　沙文：我有一个要好的哥们，教会我击剑和射击术。有一两年，我们天天在一起做这两件事。
　　
　　172日，外。河岸。
　　（1）他们拉着手走下山。到了河边。
　　刀疤坐在河岸边看着他们下来。
　　刀疤：嗨，哥们，等你好久了。
　　刀疤站起来：这女的不错。
　　沙文：你为什么也不放过她？
　　刀疤：罪犯就得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