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8-A-03653】

　　风雪无情  人有情  党的关怀  似春风

　　办公室走廊里。
　　周跃华在门上有【放款室】小牌门前停下，推门进去。
　　放款室里，六张办公桌后，六个女会计正低头结帐，算盘珠声响个不停。
　　一个男干部正跟一个女会计认真核对牧民收奶本上的数字。
　　周跃华环视了一下，便轻声问男干部：请问，谁是科长？
　　那人转过身来，乐了：小周！你过来啦？有事呀？
　　周跃华一见是高科长，顿觉亲近不少，上前握手：你好，高科长！我刚从比洛吐冬营地回来，牧民托我来咱厂打听一下，年前奶支能开不，能不能给送去！
　　高科长摇了他手一下，十分肯定地告诉他：能开！年前一定开！奶子都派人收了，奶支能不送吗？给送！叫牧民搁家等着吧！
　　周跃华：那我替牧民谢谢咱厂啦！
　　
　　23. 草原路上，日/外
　　两辆吉普车，一前一后，奔驰在去莫日根夏营地的雪地上。
　　车在深雪中左突右冲，不走正道，走的十分艰难。
　　
　　头车里，王师傅开车。
　　高科长跟送款员孙宏升坐后排，大钱箱子放在脚下。
　　后车是开吊车的小刘开。
　　两个押款员手握冲锋枪，高兴地谈天论地。
　　
　　车轮飞转，车后卷起一片雪雾。
　　
　　24. 彩云家，日/外
　　两辆吉普车先后停下。
　　乌力吉一家三口都迎了出来。
　　放款员孙宏升没下车，放下档风玻璃：你家奶支给你们送来了，共计一千三百五十一元整。拿手戳来。
　　彩云转身进屋，取来手戳。
　　老乌头笑着：进屋喝茶，吃手把肉！
　　孙宏升递过钱：不啦，太忙，百十户呢，全送到，就没功夫喝茶了。老乌头，杀羊了吧？
　　乌力吉：杀了，现在拿呀？
　　孙宏升：回来拿！拣大个的！
　　
　　25. 哈头家，日/外
　　孙宏升发完奶支，问高科长：他家要五十斤牛肉，少不少？
　　高科长：不少，可以了。
　　两车继续往前开。
　　
　　26. 巴图家，日/外
　　巴图一家五六口，全出了木板房，笑迎他们。
　　孙宏升递过一大叠钱，恭维地：就数你家奶支多，一万七！
　　巴图点头应承：是的，是的！挤奶子的牛多，六十多头呢！
　　孙宏升：你家杀几只羊呀？
　　巴图老实地：四只，都是二年羊趴子，不小！
　　孙宏升：那你家给两儿吧！
　　巴图满口应承：好的，好的！
　　孙宏升：回来拿！
　　吉普车又开走了。
　　巴图一家人欢天喜地，簇拥着捧钱的巴图回木板房。
　　
　　27. 草原路上，日/外
　　吉普车里，高科长，孙宏升，王师傅三人，谈笑风声。
　　前面是一个大岗，整个被大雪覆盖，岗下的河滩边露出一点道路车辙。
　　王师傅果断打把：咱走岗下。
　　雪下有溜冰，吉普车打滑失控，横着撞到路边巨石上，车猛地被撞停住。
　　后车老远就停住。
　　所有人都急忙跳下车，查看情况。
　　王师傅蹲下一看，大叫一声：糟了！油箱撞坏了，漏油了！
　　几个人也都蹲下查看车损状况。
　　高科长问王师傅：王哥，这样情况，还能往前开么？
　　王师傅思忖着判定：断然不可能了！现在马上往回返，大概能维持到上公路，上路，就得用后车拽着回厂------
　　高科长果断地：马上返城，快！
　　王师傅上车，倒车离开岗底，两车调头回返------
　　车里，高科长安排：羊个子和牛肉，都放后车------
　　孙宏升：咱也尽力了！送了三户，草地牧民也就都知道开奶支了，自个儿来厂取吧！
　　王师傅有些懊恼地：这活干的，咱们也分不上一个羊个子了------
　　
　　28. 格日勒家地窨子，夜/内
　　梁上吊着两盏汽灯，把地窨子照得雪亮。
　　十七八个牧民，大家散坐在学生椅上，炕边小木桌边，还有站着、蹲着的，抽烟的人吐着烟圈。整个地窨子，乌烟瘴气，不断有人咳嗽，不断有人叹息。
　　格日勒不停地给大伙倒奶茶，还不时地劝几句宽心话。
　　坐在炕桌边上的斯来：我家奶支顶多能开二百来块钱。去了来回路费，在市里吃住，不剩啥了，我咋去领啊？真愁人！哎！
　　地下蹲着不停猛吸烟的巴吐猛和喃喃地：我老婆病了，也没钱看病。我这连放牛，再侍候她，能去么？
　　一个牧民火了，开口骂上了：他妈的乳品厂，真不是东西！压我们奶支，几个月都开不出来，不算，见着我们杀羊杀牛，就要肉，不给就不高兴！这眼看就过年了，连奶支也不给我们送，叫我们牧民怎么过年？太坏了，太坏了！
　　坐在学生椅上的一个牧民把奶茶碗一礅：如果咱莫日根再有一个收奶子的，我都不交给他们厂！
　　这话引起一阵笑声。
　　巴特手指他笑：那你收呗？当时就给我们钱，多好！
　　格日勒也冲他：管咋地，是国家的厂子，早晚都能给咱们开呀，黄不了咱牧民的钱呀！
　　巴特冲大伙：要是摩托能来么，叫红帽子给咱领回来，那可真行！
　　此话一出，立刻就有几个人响应：对呀，对呀，红帽子要是能给咱们开回奶支，咱们大家就不用都去领了，省老多钱了！
　　一个牧民不无忧心地：汉人不可信哪。来草地的汉人，全是骗子！西尼河的张三，那年，从我这儿借走三百块钱，一去不返，永远不来草地了。
　　又一个牧民随和着：是呵，是呵，市里奋斗乡的刘二坏，借走我家一个大油桶，说是给捎来，至今也没捎来，三年了。
　　格日勒尖叫着：我周哥可不是那样的人！我可知道！来草地的汉人，他是最可信赖的一个！我们信任他！
　　又一个牧民：红帽子可靠，这我知道！可人家快过年了，还能不能来呢？
　　
　　【画外：
　　响起了周跃华的摩托车声。
　　
　　满屋人又惊又喜，争相往外挤。
　　巴特拍着斯来的肩膀，自信地：怎么样？我说他能来吧！这回你能过好年了。
　　
　　29. 刘春秀家，夜/内
　　刘春秀跟周跃华两人在桌上归拢着收奶本。
　　刘树林不在屋，刘老太仍躺在小火炕上打盹儿。
　　屋里点了四根蜡烛，墙上闪动着黑影。
　　刘春秀点指桌上的两堆收奶本：一共是五十八户。回屯队是二十八户，什劳布是三十户。全莫日根草地十月份奶支钱都在这儿呢。
　　周跃华问：姐，这奶支钱，总共能有多少钱呢？
　　刘春秀寻思了一下：怎么也得有二三万块吧？
　　周跃华点点头，计算起来：我明天中午能到家，下午，我就去乳品厂开奶支，如果能开出来，后天，大后天，我两天就能挨家送到。阴历二十六、七，牧民就能到那吉买年货了。
　　刘春秀虔诚地：老天爷，这两天千万别再下雪了。
　　周跃华严肃认真地：姐！下多大雪，我也要把牧民的奶支送来，让草地的牧民过个好年！
　　刘春秀语重心长地：弟弟，草地的全体牧民都在盼着你呢！有史以来，草地的牧民，对咱汉人的信赖，没有一个人能与你相比！许多牧民并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就把这么多钱托付给你了，冲什么？就冲你这顶红帽子！
　　周跃华掷地有声地：姐姐！我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我要给咱们汉人争回一口气，树立一个崭新的形象！
　　门开了。
　　俩人朝门口望去。
　　巴登披着一身清雪气喘吁吁地进屋来：周哥！我大嫂多玛，从马上摔下来了，手臂坏了，肿的什么也不能干，叫你给捎两盒跌打丸！
　　
　　30. 家里，日/内
　　妻子郝桂兰正逗着女儿玩，叽叽嘎嘎地乐着。
　　周跃华披着一身雪花，带着一身凉气，进了屋。
　　女儿见周跃华进了屋，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突然喊出‘爸’ 来！
　　郝桂兰欣喜万分：听哪！咱闺女喊出一声‘爸’ 来！八个月就会说话了！抱起女儿就亲了一口。
　　周跃华摘下头盔，兴奋地：咱女儿真灵！不会叫妈呢，先会叫爸！看来这爸爸有多重要吧！是不是呀女儿？
　　郝桂兰：一家之主嘛，能不重要？这回你就不去草地了吧？咱家也该准备过年的东西了。人家老叔家，打多展，就开始办置年货，都办置齐了。咱还没动静呢。
　　周跃华脱掉大衣：还用办置啥，牧民给了那么多牛羊肉，奶坨，刘姐还给咱烤了这么多小面包圈。
　　郝桂兰放下女儿，从外屋端进饭菜。
　　
　　晚饭后，郝桂兰开始给女儿洗澡。
　　周跃华坐在沙发上，紧皱眉头，侧耳倾听收音机。
　　盟电台在播报呼盟岭西天气预报：
　　未来几天里，呼盟将出现大风降温天气。全盟将有一场小到中雪，牧业四旗将有大到暴雪，望有关单位做好防灾保畜工作------
　　他心烦意乱地关上收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