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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心动魄

　　小周：双溪口渡口。
　　六门早跟随小周来到双溪口渡口，连长跑过来，紧紧地握着六门早的手，连长：辛苦了，红军哥。
　　六门早：辛苦了，弟兄们。
　　
　　一五二，双溪口吊桥 日 外
　　双溪口检查站，四周插着火把，到处灯火通明。
　　康惠抱着孩子，坐在中间的高台上，拿着奶瓶，喂着孩子。
　　马大炮吊着左臂，叼着烟卷，在高台子周围走来走去。
　　马大炮：弟兄们，给我瞪起眼来，赤匪要回瑞金，肯定要经过这里，从今天晚上开始，轮流值班，昼夜站岗，现大洋，大大的。
　　锄奸队员：是。
　　马大炮：上校，是不是让这个小崽子哭一会儿？
　　康惠：混账！
　　马大炮：上校，你想呀，过了这条河，参谋长就象兔子进了庄稼地，要捉就不容易了。
　　康惠：大炮，什么时间进步这么快？
　　马大炮：上校，跟着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康惠：好，大炮说得对，让小崽子哭哭听听？
　　康惠把奶瓶子高高地举起来，孩子的眼睛看着康惠手中的奶瓶子，咯咯笑了。
　　马大炮：上校，这不是引导孩子笑？
　　康惠：那怎么办？
　　马大炮：上校，后娘心。
　　康惠看着孩子的笑脸，白皙的脸皮，会说话的眼睛，一时半会儿，还真是喜欢上这个孩子了。
　　马大炮：上校？
　　马大炮走上高台，伸出手指，食指和拇指紧紧捏着小块肉，孩子哑的一声哭了，声音震动着树枝上的麻雀，噗噗地飞着。
　　马大炮：上校，怎么样？
　　康惠哈哈地笑了。
　　
　　一五三，双溪口丛林 日 外
　　河岸上，一字排开的碉堡，严密的注视着周围的行人。
　　一幢低矮的小屋，掩映在树木之中，门缝里飘出的烟雾里，有股子淡淡的清香，范建一走上前，轻轻地敲着门板。
　　范建一：有人吗？
　　老伯：谁呀？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人来？
　　范建一：“我？
　　范建一推开门，一个白胡子老伯坐在木墩上 ，花白的胡子飘到下颌，石块上支起的瓷盆里，冒出白色的烟雾，伴随着淡淡的清香。
　　老伯怔怔地看着范建一：你是谁？
　　范建一：我是需要紧急过河的人。
　　老伯手指着南边：你是那边的人？
　　范建一：对。
　　老伯：亲人哪，终于等到你们了。
　　范建一：老伯，我需要快速过河？
　　老伯：好。
　　范建一：谢老伯。
　　老伯：亲人哪？
　　范建一点点头。
　　老伯：粮食都被该死的寡民党抢走了。
　　范建一叹口气：只有彻底推翻吃人的国民党，最底层的农民才饭吃。
　　范建一握着老伯的手：乡亲们，受苦了。
　　老伯流着泪：红军家属，都填了井，那是人呀，鲜活的生命呀。
　　范建一：这笔账一定要算。
　　老伯：古语说的好哇，会笑的笑到最后，哈哈哈。
　　
　　一五四，双溪口吊桥 夜 外
　　两匹高头大马，从远处朝着码头，疾驰而来。
　　特务连小周直着身体，抱着冲锋枪，朝着锄奸队员猛烈扫射，马大炮刚抬起头，就被脚下的子弹吓倒了，滚到了路边的泥沟里，头贴在沟壁上。
　　康惠在公路的另一侧，不断地翻滚着，子弹在她的身前身后，不断地冒着烟雾，康惠滚到了军用帐篷的一侧，眼睛瞅着周围的一切。
　　康惠：锄奸队，完了。
　　康惠伸出舌头，舔着手臂上的鲜血，吞进肚子里。
　　六门早骑着黑马跟在小周的身后，康惠凭着军用帐篷墙角的余光，看见了六门早，看见了身上背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康惠：六门早？
　　六门早骑着的黑马一愣，六门早双腿一夹，弓着腰，前行。
　　康惠一个后滚翻，左膝盖充地，瞄准，对着跑动着的六门早。
　　连长眼疾手快，一梭子子弹朝着康惠打来，康惠顾不得拉动枪栓，几个前滚翻，滚到沟里了。
　　六门早：上校，谢谢，后会有期。
　　康惠：马大炮？
　　两匹快马朝着吊桥冲去，康惠借着路沟，跳跃着，跑到马大炮的身边。
　　康惠用枪托子朝着马大炮的左胳膊砸去，马大炮哎呀一声，跳起来。
　　
　　一五五，双溪口河流 夜 外
　　薄薄的河雾起伏在大河里，白茫茫的，半夜的冷风，吹在深山雪身上，一个寒颤，脚底一滑，差点栽倒河里，范建一一把攥住了深山雪的胳膊。
　　范建一：老伯？
　　老伯：不要说话，听见远处的声音了吗？
　　范建一：听到了，河水？
　　老伯：那是龙王咆哮的声音，两次声音之间，有一段时间 ，百米多的河水，快速通过。
　　远处传来夜猫子哇哇哇的叫声，月亮从云层里露出脸来，一线白光，横亘在水面上。
　　老伯：这催人命的夜猫子，跟紧我，不要说话，这条河底巨石路就在白线上。
　　老伯：我是一支公，怕你？
　　老伯蹲在地上，盯着脚下的水面。
　　老伯：声音来了，龙王来了？
　　老伯双手作揖，拄着竹竿，迈进水中。
　　深山雪牵着马，踩在一块高点的石头上，脚下一滑，哎呀一声，扑向老伯。
　　老伯停住身体，深山雪没有滑到。
　　老伯：前脚踏实，再迈后脚。
　　甘妈玛：前脚踏实，再迈后脚。
　　范建一：前脚踏实，再迈后脚。
　　月亮隐进了云层，水面渐渐加深，已经到达胸部。
　　一队人马在河水中艰难行进。
　　
　　一五六，吊桥 夜 外
　　红军战士掩护着两匹快马，踏上吊桥，连长站在桥头，微笑着。
　　老王：连长？敌人呢？。
　　连长：都被我们消灭了。
　　老王：连长，快撤？
　　连长：忙什么，走，老王，救孩子？
　　老王：走 。
　　连长：老王，你掩护，我上去。
　　老王：连长，你就让我一会，我上去，你掩护？
　　“开枪，掩护？”连长不容置疑的口气。
　　连长跑着，背着冲锋枪扫射着，军用帐篷化为烟火，腾向空中。
　　老王抱起枪：小崽子们，爷爷来了？
　　连长疑惑着：怎么没有枪声？只有我们自己的枪声？
　　连长跑到大锅旁，跳起来，拽下包袱，：孩子呢？刚才的哭声呢？
　　连长回过头，康惠站起来，一梭子罪恶的子弹，扫向连长，连长微笑着，捂着胸口。
　　连长：我们中计了？老王，快撤？
　　老王：连长？
　　老王发疯似地抱着冲锋枪，和康惠对射着，朝着大锅奔来。
　　连长：快撤，别管我？
　　康惠、马大炮和老王对射起来。
　　老王：老连长？
　　连长：断后？断后！
　　连长摆摆手，衣服上浸满了鲜血，一个趔趄，栽倒进油锅里，油锅冒出了一层层的烟雾。
　　老王倒退着，射击着，朝着吊桥跑去，康惠、马大炮站起来，追着，射击着，子弹在老王的脚下身旁嗖嗖响着。
　　
　　一五七，双溪口河流 日 外
　　探照灯的灯光慢慢地扫射回来，人们溅起的水花，在探照灯的光辉下，异常明亮。
　　老伯：快到岸边了，快跑？
　　一串子弹声，象响亮的爆竹，在空中响着。
　　老伯跑到岸上，回过头，看见深山雪牵着马，甘妈玛骑在马上，趔趄着身体，朝着左边的深壑跑去。
　　老伯声嘶力竭的：小心？
　　老伯朝着马头跑去，攥住缰绳，向着右边，用力推开深山雪。
　　枣红马受惊似的，马头顶着老伯，朝着深壑而去。
　　深山雪爬起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甘妈玛？
　　范建一看着眼前的一切，拄着竹竿，急速奔来。
　　范建一：老伯？
　　老伯借助马头的力量，拽起甘妈玛，朝着右边扔去。
　　深山雪扶起趴在水中的甘妈玛，范建一接住甘妈玛，深山雪朝着老伯奔去。
　　老伯严厉的：站住？
　　子弹不时的在他们的身前身后，呼啸着，冲击着。
　　老伯：代我问红军哥好！
　　老伯和枣红马跌进了深壑里。
　　老伯：这是我的命。
　　深壑中，突然泛起一股波浪，向着南岸冲去。
　　
　　一五八，河边 夜 外
　　星星在空中闪烁着，双溪口的河里零星地响着枪声。
　　深山雪和甘妈玛坐在草地上，范建一牵着大白马，怔怔地看着升腾的河雾。
　　范建一：老伯？
　　深山雪：老伯！
　　河面上传递着悲戚的回声。
　　远处响起了嘚嘚的马蹄声，范建一竖着耳朵，惊喜地喊着：枣红马？
　　甘妈玛：什么声音？
　　范建一：我们的枣红马？
　　枣红马跑过来，站在范建一面前，晃动着身上的水珠，范建一扑上去，抱住枣红马的马头，亲吻着。
　　深山雪：真是有灵性的生物。
　　范建一：准备出发！
　　深山雪：是！
　　范建一：起立，立正，向右转，为革命牺牲的老伯，敬礼！
　　同志们唰地举起了右手。
　　深山雪：重温加入特科誓词。
　　范建一等：我自愿参加中央特科，不计较个人得失和荣誉地位，随时准备被捕牺牲。
　　
　　一五九，土路 日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