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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冤

　　不一会她回来对石太知：“她等会就会来，我给你们做饭去。”她说着就进了厨房。
　　女生：“昨天下午到现在还没有洗脸。”她拿着毛巾走了出去。
　　石太知也拿着毛巾走了。
　　大嫂把面条一碗碗端上桌，大声吆嗬：“吃面了，都吃面了！”
　　石太知、女生和村民一起围桌而坐。
　　丁于来到门口。
　　石太知筷子搅动，唆唆几声一碗面就下了肚。
　　石太知走到丁于面前：“你是丁于？”
　　丁于：“嗯。”
　　石太知：“想找你随便谈几句。”他拿了椅子叫她坐下。
　　丁于：“请问您是……”
　　石太知：“我是市检察院的，叫石太知。”
　　丁于一听顿时双眼珠泪如泉涌出，双膝往地上一跪：“你是我娘的救命恩人！我娘的再生父母！”
　　石太知连忙拉起她：“你先别谢，我想找你谈些情况。”
　　一个村民：“怎么？你就是石检察官！这小张（民警）也是，还叫我们守着，唉！”接着他握住石太知的手：“真对不起！真对不起！”他跑了出去。
　　其他村民也跟着走了。
　　石太知对着丁于：“你说你娘为什么反对你和于丁恋爱？”
　　丁于：“开始是于伯说我们八字不合，我回来后就跟我娘讲，她说那一定是于老头嫌我们穷。过了不久娘带我去赶集，她突然说：走，我倒要看于丁跟你合不合。她带我进到一个相命馆，结果那瞎子算的和于伯讲的一模一样。我娘也就信了，不许我和于丁恋爱。”
　　你娘到于家去了几次？”
　　丁于：“就一次。回来时于伯送了有好远。”
　　76
　　大森林里。丁于、陈静还有于北山在林子里攀爬。
　　于北山：“你们好走，我就不远送了。”
　　丁于、陈静都向他挥手。
　　于北山在一棵大杉树上砍了一刀，削了一块皮。陈静回头望了一眼。
　　77
　　闪回民宅堂屋。
　　石太知：“你母亲单独去过吗？”
　　丁于：“应该没有，不过我有好几次都看见她往那边走，大概半天就回来了，每次都带了一些香菇木耳的回来，我估计她有一个采摘这些东西的点”
　　“哎呀，石检察官，昨晚临时去处理了一件事，让你受苦了。”民警走来把工作证交给石太知。
　　石太知接过工作证：“没什么，都是公检法的，可以理解。”他转向丁于：“谢谢你了，我只随便问问而已。”
　　丁于：“石检察官，我可以去见见我的娘吗？我想她。”她声音发哽，又是泪眼汪汪。
　　石太知：“可以。”
　　民警：“对啦，石检察官，你们单位有车接你们，”他看了一下表：“应该快到了，你们就在这里等就是。”
　　石太知从衣袋里拿出二元钱：“大嫂，这是我们两人的早餐钱。”
　　大嫂：“说什么哩，随便一碗面，实在是对不住你们，早晓得你是石检察官就不会让你受委屈坐一个通宵。那小张也真是糊涂！”
　　78
　　民宅室外公路上。
　　“嘟---嘟！”一辆白色面包车在门前停下。
　　石太知、女生走了出去。大嫂一家人还有那个民警也都出来。
　　成质从车上走下。石太知迎上去：“检察长您怎么亲自来！”
　　成质紧紧地握住石太知的手：“太知同志辛苦了！”
　　女生：“检察长！”
　　成质：“啊，盛男同志你也辛苦了！”
　　石太知：“叫什么！盛男？”
　　成质：“怎么？你还不认识她？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在法学院物色了几个毕业生到院里工作，她叫盛男，茂盛的‘盛’，男子汉的‘男’。她一报到就要求上这个案子，我就让她来了，我还担心找不到你。”
　　石太知笑着在她肩打了一拳：“你这死丫头！”
　　盛男：“跟了你两天你什么时候问过我名和姓？”
　　在场的人无不哄堂大笑。
　　那民警更是笑傻了眼。
　　成质：“好吧，上车。”
　　79
　　村口，公路上。一大群人当路而立。
　　白色面包车停下。成质和石太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下了车。
　　一个白发苍苍胡须飘逸的长者站在人群前：“听说检察长来了是真的吗？”
　　成质向前一步：“请问老人家有什么话要说？”
　　长者：“尊敬的检察长，我们都是陈静，陈家世交，对陈静一家的不幸遭遇，我们感同身受，无不关切，！无不感到悲痛！陈静一生勤奋，为人谦逊热情，怜贫惜弱，邻里无不称羡。她为人正直，绝不可能杀人放火。陈静蒙冤，在生死悠关时刻是你们英明的检察官明察秋毫，把她救了下来，免遭冤杀，真是包公包文拯再世！今日石检察官又微服入穷乡僻壤调查，深夜爬山越岭，倍受艰辛，我们万分敬佩。特备猪羊薄酒以表敬意。”
　　成质听了十分感动，他紧握老人的手：“老人家，我们是人民的检察官，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向人民负责。父老乡亲的盛情我们心领了！但我们还得赶回市里去。”
　　一中年男子走出来：“检察长：石检察官和女检察官为查案情，两天来不畏艰辛，翻越一般人都难以翻越的大山，饱受干渴与饥饿，已经到了体力消耗殆尽的状况，来到村里本应当得到如家如归的接待，然而却受到不白的委屈，一夜都没有休息好。我们感到万分的愧疚！今天这一餐饭你们不吃也得吃。如果硬是看我们乡下人不起，我们也只得让路。”
　　盛男看到这情景也十分感动：“检察长，情切所至，难以推却，过谦则不恭。”
　　成质：“惭愧呀惭愧！”
　　村民们暴出雷鸣般掌声，簇拥检察官向村里走去。
　　石太知见丁于还在身边，便向那老人请假：“老人家，现在时间还早，我想请丁于带我到集上找个人，开车去要不了多少时间，行吗？”
　　老人笑着：“检察长当‘人质’你们快去快回。”
　　石太知拉着盛男与丁于上车。
　　80
　　相命馆。课台上有八卦太极盘、龟壳等。一个盲人靠课台坐，石太知与盛男坐在他对面。
　　盲人：“既然你们是检察院的我就实话实说，那天先是一个妇女说要请我帮忙，说是别人给她女介绍对相，见了面后母女都不称心，但面子上又不好拒绝，故要我说他们八字相克。这造孽的事我不干。后来经不起她的磨蹭，多收她十块钱就答应了。接着她就带着女儿来了，我便如是说八字怎么不合，有克父克母克子女凶象。”
　　石太知笑着说：“你的八字算的真好。”
　　二人出了相命馆。
　　81
　　面包车上。成质、石太知和盛男坐在车内。
　　成质：“小盛，你一报到就要上案，这次实习怎么样？”
　　盛男：“收获不小呀。不过，检察长，你的这位检察员他专门欺侮人。我蹭在现场搜寻证据，他不声不响站在我面前，吓得我往后面一倒！”
　　石太知忍住笑：“你的弹跳匕首那才吓人哩。”
　　盛男：“还有，他要实践从于丁家到丁于家的山路不许我跟着他，想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而且是死了人的现场。我只好偷偷跟在他后面，天又黑，脚下的松针叶又滑，我的脚一溜，差一点点我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不过我一呼救他也就舍命陪君子，照着我的路溜了下来。”
　　成质也笑着：“你不认为他是英雄救美？”
　　盛男：“屁，命都可能丢掉还救美。”
　　石太知：“检察长，还真感谢盛男那险情，我们真像遇到了‘芝麻开门’获得了大宝藏一样，发现了一个山洞。”
　　成质：“噢！”
　　盛男：“一个几乎可以吓死人的神秘的山洞。石检察官好在手里有狗崽仔（枪）壮胆，我们猫着身子，一步一步向洞里走去，突然看到一排排的骷髅，手电照去发出白惨惨的光，好恐怖好吓人！”
　　石太知：“原来是有人培育的猴头菌。”
　　盛男：“接着我们看到地上好像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个人，我以为是死人就更害怕了，拉着他就要往外走。”
　　石太知：“原来是别人用柴草铺的一个床，上面盖着一床被子。”
　　盛男：“那时大概是晚上十点了正好发现这床，我就真想睡了。可拿起被子一闻，有霉味。”
　　石太知：“我把被子拿开铺上我带的塑料布让她睡。”
　　盛男：“检察长，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虽是孤男寡女，可我也得睡。”
　　成质：“在那种情况下，你们两人如果没有自我约束，坐着和睡着都一样，当要发生的事都会发生，不当发生的事就条件再怎么诱惑也不会发生。”
　　盛男：“是的嘛。检察长，在那个黑古隆洞的地方，我刚一躺下就感到有一线清冷清冷的风，我好怕又好冷的，我生怕他离开我一步，我只好跟他瞎扯谈，我问他多少岁，他说还不满六十岁。我就说那你可以作我的父亲了，你陪着我睡。
　　成质：“哈哈哈！不满三十岁还差不多。”
　　石太知：“三十也好二十也好都是不满六十之列。”
　　盛男又笑着说：“他还说他的那位是一个河东吼，恶死人。”
　　成质：“你受当了吧，跟你说正经的，每每别人给他介绍对象，看过之后他就等于没事一样，仍旧埋头在案子里。到如今他还是一个‘鳏寡孤独’，他说过不遇志同道合的知音不结婚。”
　　石太知：“说实在的，在山洞里我想到的只是如何让盛男睡好。那洞里确实有点冷，她缩着身子紧紧地挨着我睡觉时，我还觉得她有点发抖，如是我打着手电在洞里找到了一些劈柴，生了火，首先把那被子里里外外烤一遍，然后盖在她身上。”
　　盛男：“我醒来后发现他背挨着我盖的被子，面朝火堆紧缩着身子，当时我感动得真想哭。后来他醒了你说他怎么说？他伸了个懒腰‘哎呀，我这是生平第一次和一个漂亮的妙龄女郎同床共枕，只不过河水依原是河水，井水依然是井水’我说，你的河东吼不是女人？他就哈哈大笑。”
　　石太知：“那时我脑子里也出现过不好的念头，不过那只是一刹那。其实我是比较传统，惜花常怕花开早。”
　　成质笑道：“听你们两个说话就像听相声一样。我感到和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自已也年轻了。”
　　石太知：“检察长，我们要汇报的真正精彩的还在后面。首先一条是在洞里发现了一本《食用菌培育知识》的书，上面写有‘于北山’三个字。”
　　成质：“噢！”
　　石太知：“除非是别人借了于北山的书。否则这洞主人就是于北山。第二条，最使我们感到意外的是那床上、地上我们发现了一些女人的长发和男人的短发。”
　　成质：“如果这洞主人是于北山，那女人是谁？”
　　石太知：“还有，陈静并非本地生长人氏。再有，所谓于丁丁于八字不合纯属于北山与陈静合谋编造的。”
　　成质：“短短的两三天，你们收获不小。”
　　石太知：“收获不小，疑点更多。”
　　盛男：“我怀疑于北山与陈静之间一定有隐私，很可能丁于就是他俩的私生女。”
　　石太知：“照我看来结论不会那么简单。从案卷中现有材料看，于凹泽是一九六一年三月解除劳教，而丁于是这年的五月出生。”
　　汽车进入市区。
　　司机：“检察长，是先到机关还是先到宿舍？”
　　成质：“先把他俩送到宿舍，让他们早点休息。”
　　82
　　市政法委梁为办公室。梁为坐在办公椅上伏案看文件。
　　成质走了进来。
　　梁为抬头：“啊，成检请坐。唉呀，你们的石太知到底是怎么搞的？整个公检法都在议论。”
　　成质在沙发上坐下，接过工作人员端来的茶：“噢！他怎么啦？”
　　梁为：“外面打烂二十四面战鼓你还以为是鸡啄楠盆，人家说他带着个女孩子在深山里搞了两天两夜，被当地民兵抓了个正着送到了派出所。”
　　成质：“梁书记，关于这种不负任的议论，政法委是否去亲自调查一下，如果他真的发生了违纪行为，我们决不姑息。如果有人故意中伤我们的干部也请政法委领导在政法委会议上给予澄清，对干部既要从严要求也要予以保护。”
　　梁为：“老成，你安排我去调查处理，你没有搞错呗？”梁为站起来，瞪大着眼睛：“成质同志，我告诉你是党领导公检法而不是公检法领导党！你对政法委的领导从根本上讲就是阳奉阴违。”
　　成质：”梁为同志，你不要扯大旗作虎皮以你个人不负责任的言论来代表党的领导！”
　　梁为：“好！你走，你走！我领导不了你，但我政法委有管你们干部人事的权力！”
　　成质站起来把衣袖一甩愤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