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4-J-01530】

　　洗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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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公安局小会议室。
　　围着椭圆型会议桌坐的有市委书记、市长、组织部长、政法委副书记梁为、市公安局长苏严、副局长孙立成以及其他副局长和党组成员。
　　市委书记：“这几年以来孙立成同志有以下几点突出事例：一是他在工厂任公安处长时，由于刻苦钻研公安业务，很快就由外行成为内行，破获了一起市里多年积压未破的强奸抢劫大案；二是他在一九五八年在任何人不知情的情形下他收养了一个被错划右派的一个同志的婴儿，当他得知那位同志得到改正后，舍痛割爱亲自把已经抚育成人的孩子送到他亲父身边，很是感人肺腑；三是他来到市公安局任副局长按照政策规定其农村家属可以‘农转非’，组织上也劝他把家属迁来，但他总是说不着急，还有好多应迁的没迁来。早几年无粮无户群众闹事，是他当众表态他的家属和大家一样排队解决，决不优先，不搞近水楼台先得月。以此安抚群众，使闹事得以平息。所以至今他还是两地分居，可见在他的心里有的是人民群众而没有他自己。此外，这几年他坐阵刑侦支队，身先士卒，及时地破获了好几起大要案，得到省公安厅通报嘉奖。根据孙立成同志的上述突出事例，经常委会研究决定，授予他模范共产党员的光荣称号。准备在市直机关干部大会上授荣誉证，并由宣传部写出专题材料，号召全市党员干部向他学习。今天主要是先在这里吹吹风。
　　市长：“另外，苏严同志即将退休，他提议孙立成同志继位。经常委会研究，并报省委组织部和省公安厅同意，我将于下月的人大常委会上提请任命孙立成同志为市公安局长。也在这里和大家通气。
　　市委书记：“关于孙立同志的两项事，苏严同志可以向局里的同志，特别是中层干部透透风，听听反映，及时反馈到市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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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质办公室。
　　成质在看文件。
　　有人敲门。
　　成质：“进来。”
　　走进来的是政治部主任：“检察长，政法委来了调令，调石太知去街道办担任民政员，报到时间是本月三十号以前。”
　　成质：“噢，政法委行动好迅速嘛！你把调令放下，去不去什么时候去由我决定。”
　　主任：“刚才梁副书记还来电话，说这是石太知到基层锻链的最好安排，还说这是政法系统内部调动，保留正科，工资还可以按区里的规定有固定的下基层补贴。”
　　成质：“这梁副书记对下面真是‘关怀备至’嘛。好了，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主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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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立成办公室。
　　孙立成拿着电话筒：“好哩好哩。”他刚放下话筒就听到敲门声。便说：“进来。”
　　石太知推门而入笑着说：“局座，你不会说我又来扰乱你的办公秩序罢。”
　　孙立成：“每当我有一点空闲的时候我往往就会想到你。真的哩，一来在老家我们是同乡同村还同组；二来在工作上可说是同一个战场只是不同战壕的战友，这关系太密切了。来，请坐。对啦，有人说你要荣调？”
　　石太知在沙发上坐下：“确有其事。不过陈静案是我闯下的祸，这个案子不了结我是不能走的。”
　　孙立成：“你对工作负责公检法人人皆知。不过是组织上要调你走，留下一砣乱麻也不能怪你。”
　　石太知：“我个人倒是无所谓，我是党的人，党安排我在哪里工作我都必须服从。但作为对党、对人民、对法律负责，当前我是不能一走了之。”
　　孙立成：“老弟的敬业精神可敬可佩！啊，对啦，陈静这个案子有进展吗？老于遭此不测，案子一天不破我的心里就一天不安。”
　　石太知：“有一个疑点我正想求助于你。”
　　孙立成：“是什么？”
　　石太知：“您与于北山一家过去在同一个单位工作，那你对王铮的身材容貌还有印象吗？”
　　孙立成一听顿时脸色惨白，他迅速低下头。
　　石太知：“我怀疑陈静就是王铮。”
　　孙立成站起来低头走了几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石太知：“您能不能去看守所看看，如果是的请立即告诉我一声。我就不久坐了。”他说着就起身走了。
　　孙立成低着头在办公室踱了几步，轻轻地喃喃自语：“难道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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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守所二楼办公室。
　　孙立成站在窗口处，眼睛直视窗外监狱门。
　　看守所干部押着陈静从监狱门出来，叫她倚墙站立。有人拿着相机似是要为她照像。
　　看守干部：“抬起头！”
　　陈静抬起了头。
　　孙立成自言自语：“果然是她。”
　　他回过头，石太知就站在他身边。
　　孙立成：“请你到我办公室去。”他声音很小。
　　石太知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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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立成办公室。
　　石太知坐在沙发上。
　　孙立成坐在办公椅上，一只手放在办公桌上撑着头。
　　孙立成：“石检察官，我有罪，我彻底向你坦白交代：事情还得从一九五六年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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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山峻岭古木参天林区。
　　一条清澈透底的小河，河上一座古老的凸形石桥。桥边的石缝里长满藤蔓，如绦下垂。于凹泽和孙立成并立桥上眺望四周山色。
　　孙立成：“唉！这郁郁葱葱的景色太迷人了！”
　　于凹泽：“只可惜它很快就会被我的笔，一笔勾销。你看我要沿河修一条采伐道，路一通，采伐队一到，两岸青山就会变成光秃秃峻石磷磷，水竭河涸，美景何在！”
　　孙立成：“真是杞人忧天。我们的宗旨是伐造结合，伐少造多，伐杂次林造规范林。”
　　于凹泽：“算了吧，你那是纸上谈兵。采伐队有硬指标，天天还在喊要超额完成任务，那是实实在在的材积，实实在在的现金收入。而造林所报的数字则虚伪性很大，更何况无人去管成活率。”
　　孙立成：“操空心。你得关心你自己，快三十岁了还是光棍一条。”
　　于凹泽：“个人问题好说，女人嘛，我是靠撞，撞着了就撞着了。
　　孙立成：“听说机关里的两个女青年对你都有意思。”
　　于凹泽：“噢！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不过我不喜欢装腔作势，出口就是大道理的女孩子，我喜欢纯情朴实的，即使是农村的也不在乎。”
　　孙立成：“那这次你就带个回去呀。”
　　于凹泽：“行呀，我向你发誓，从现在起只要是遇到十八到二十五岁的未婚女孩，只要她愿意我就娶她。”
　　孙立成：“不论高矮美丑，残缺痴疯你都要？”
　　于凹泽：“全凭上帝恩赐。走，不要忘了进山考察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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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山独户杉皮棚人家。
　　孙立成：“总算有人家了，实在想喝口茶。哎，你看----
　　一个跛足女人提着一篮菜一瘸一瘸向杉皮房走去。她向后看到有人，紧走了两步，进屋便把门带关。
　　孙立成来到门前：“老乡，我们是林业局的，能不能讨碗水喝？”
　　好一阵女人才把门拉开一条缝，两只眼睛直盯着陌生人。
　　门开了。
　　女人：“不嫌邋遢请在长凳上坐。”
　　二人坐下看着女人，她一瘸一瘸提壶续水，坐到灶后生火煮茶。那火光照着她红润润的脸蛋十分好看，显然她是一个姑娘，只是衣服十分破旧，肩上、手臂上、衣的下襟以及裤子的臀部膝部都打着厚厚的补巴。
　　孙立成：“请问你家里还有些什人？”
　　女人望了他一眼只是不说话。
　　茶开了，女人拿了两只碗放在他们面前的桌上再倒上茶。煮茶浓香扑鼻。
　　孙立成端着茶尝了尝：“嗯，好茶！”他在衣袋里拿出二角钱：“姑娘，我们是林业局的干部，不能白喝你的茶，这是茶钱。”
　　姑娘：“你们工作人员进山不容易，我家没什么好招待的，喝碗茶还能要钱？”
　　孙立成起身：“我到后面方便一下。”
　　于凹泽：“就你一人在家，你父母亲呢？”
　　姑娘：“我爹娘早不在了，只有哥嫂，等会就回。”
　　于凹泽拿出一张纸写了几个字，又拿出几张票子：“姑娘，看你家里也不怎么样，你如果想到城市去的话，我可以帮助你，这是路费和我的地址。”
　　姑娘往地上一跪流着泪说：“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几次离家出走，身上没有分文，出了山也不知往那里走，每每又都被哥嫂抓回，他们不让我走是为了能得一笔定亲钱。”
　　于凹泽双手将她拉起：“我们还要深入森林之中，所以不能带你走。一星期后你再去市里找我。嗬，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我叫王铮。”
　　孙立成走了进来：“好茶，好茶，真正是回味无穷。”
　　二人离座出门。
　　姑娘：“你们好走，实在对不起，不能留你们吃饭，再翻过一个小山包有个专门接待工作人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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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门二人行走在森林里。
　　孙立成：“你实践了自己的诺言吗？”
　　于凹泽：“我说话算数，可她未必会到市里去。”
　　孙立成：“人长得秀丽，只可惜是跛子，可能是小儿麻痹症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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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林业局传达室门口。
　　王铮依旧是身着那套破旧衣服手提一篮香菇和干笋站在那里。
　　干凹泽从里面出来笑着迎向她：“你总算来了。”
　　王铮满面绯红低着头。
　　于凹泽接过她手里的篮子：“啊，是给我的吧？我最喜欢吃深山里的香菇。走，进屋去。”他拉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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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凹泽房间。
　　王铮一进门就把房内打量了一遍：室内有一张单人平头床，一张条桌，两把椅子，一个洗脸盆架和一个衣箱架。
　　王铮：“嫂子哩？”
　　于凹泽：“嫂子？谁的嫂子。”
　　王铮笑着：“你装什么，装。我问你爱人。”
　　于凹泽也笑着：“哦，你是问爱人，就在这屋里，你没有看见我看见了。对啦，你往前走几步。”
　　王铮走几步：“ 怎么呐？”
　　于凹泽一把抱住她：“你不是跛子！不是跛子！”他兴奋得大声叫着。
　　王铮：“谁说我是跛子，你们到我家正碰上我的脚板被竹蔸剌伤了。”
　　于凹泽：“做我的家属吧，我爱你！”他十分严肃地说。
　　王铮紧紧抱着他，激动的泪花如同春雨溅花满面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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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立成办公室。
　　于凹泽拉着王铮：“老孙现在是政工科长，他向我说过如果你来了他会想办法给你安排个工作。”
　　二人说着便走进了孙立成办公室：“老孙，你看谁来了？”
　　孙立成从坐位上站起：“哎呀，山里妹了终于来了！”
　　王铮向他行了鞠躬礼：“孙科长好！”
　　于凹泽：今后就靠你科长多多关照。”
　　孙立成：“好说好说，弟妹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突然直看着王铮的腿：“怎么，你的腿？”
　　于凹泽一本正经地：“你说她的腿，原来是怎样的你是看到了，后来一个白胡子老人来到她家，对她说念于凹泽爱你心诚，我为你们的婚姻助一臂之力，于是他对着她的腿吹了一口气，脚就全部好了。”
　　王铮忍不住扪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