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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统观念  愚昧  新思想  新女性

　　本剧故事发生在北方一个叫老鹰沟的山村里，时间跨度从解放初到文化大革命近二十年。
　　第1集
　　老鹰沟的女青年玉凤，深深爱着在外地当兵的本村青年卞山青。她母亲常年有病，弟妹又小，家庭负担本来就重。她为了让卞山青安心服役，主动承担起照顾卞山青眼有残疾的奶奶。生活艰难可想而知。就在这时，收到卞山青的来信，说他要在部队上提干，报表已经送了上去，就等着批了。玉凤高兴不已，苦日子总算要熬出头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玉凤高兴的时候，卞山青的命运突发剧变，不但提干告吹，连留在部队都成为不可能。
　　第2集
　　卞山青回到老鹰沟，看着熟悉的柿子树和柿子树下的柴禾垛，那首《月亮月亮呀光光》又在耳边响起，夜深人静时他与玉凤在柴禾垛上的情景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和玉凤在一起的美好和甜蜜，恍如就是昨天的事。他想起玉凤为他做出的付出和牺牲。自己突然复员回来，不知道怎样向玉凤解释，她能接受得了吗？别说玉凤，奶奶起初也接受不了，以为他犯了错误。果然，这件事对玉凤打击非常大，一时难以接受……
　　第3集
　　但玉凤太爱卞山青了，经过卞山青耐心解释，终于接受了现实。老支书安排卞山青做村文书。一次，卞山青去县城换蚕种儿，路上遇见高小时的同桌鹿姐，当时二人对对方都有懵懵懂懂的好感，因为小，说不上是爱情。回来的路上下起大雨，卞山青在村口一座破庙屋檐下避雨，发现里面有动静，从门缝往里看去，看到的情景把他惊呆了！他万万也没想到，解放都这么多年了，还有如此愚昧和迷信？！
　　卞山青与玉凤准备春节结婚，去县城照相，置办结婚衣服、用品。
　　村里来了医疗队，卞山青拜过盟兄弟的好友杜石头的媳妇，身体多病，极度虚弱，已经生了两个女孩，杜石头为了要男孩，让他媳妇又怀了孕。来了医疗队正是检查治疗的绝好机会，但卞山青和热心肠的快二婶却怎么也找不到杜石头和他媳妇。有人告诉卞山青，说杜石头和他媳妇一家出村了，看样子是去了他家的祖坟。
　　第4集
　　卞山青找到杜家坟茔，眼前的情景使他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都是新社会了，居然封建传统宗族思想还如此严重。
　　杜石头的妻子患有多种严重疾病，医生告诉他不适宜再生育，会有生命危险。然而，杜石头为了让妻子给他生传宗接代的男孩，根本听不进去，气愤地拉走妻子。
　　卞山青与杜石头关系最好，卞山青清楚地记得，上小学时杜石头是很有理想的，没想到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他决定跟杜石头好好谈谈。
　　玉凤摇着头说，你离开村子时间长了，不了解情况，谈也没用，他是不会听的。
　　卞山青相信他与杜石头的友谊，抱有很大自信。
　　二人果然谈崩。
　　第5集
　　卞山青的奶奶经过医疗队的白内障手术以后，恢复了视力。医疗队来进行回访，特嘱咐村干部好好做做杜石头的工作，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干吗还非要生拿妻子的性命冒险呢？但是，杜石头死活不听劝，一定要让妻子为他生出儿子。卞山青觉得人命关天，不能让杜石头任着性子胡来，与热心的快二婶商量以后，决定趁杜石头不在叫他媳妇去做掉孩子。熟料被杜石头得知，拿着大铡刀去跟卞山青拼命。
　　鹿姐的爷爷进入弥留状态，他的唯一心愿就是孙子鹿生能“金榜得中”，直到鹿生向他做了保证，才咽掉最后一口气。
　　第6集
　　不出医生所料，杜石头媳妇生孩子时不幸死去，杜石头受到巨大打击，精神失常，变得疯疯癫癫，不慎跌入井中淹死。留下了两个幼小的孩子，因为是女娃，亲姑姑姑父（杜石头的亲妹妹、妹夫）拒不收留。卞山青是杜石头的结拜弟兄，看着孩子可怜，暂时领到自己家中，等做通她们姑姑、姑父的工作以后再送回去……
　　第7集
　　然而，两个孩子的姑姑姑父说什么也不肯收留两个孩子。
　　卞山青和玉凤成亲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卞山青家和玉凤家都万分焦急。两家的负担本来就够重的了，再加上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更是雪上加霜。更让玉凤和玉凤娘接受不了的是，没结婚就有了孩子，而且是两个女孩，舌头底下压死人，光风言风语也受不了。玉凤和玉凤娘都难以接受，尤其是玉凤娘，明白地告诉卞山青：不把两个孩子送走，就不让玉凤过门！
　　卞山青很着急，但无计可想。比卞山青还着急的是卞山青的奶奶，为了让孙子能成上家，她舍着老脸去求孩子的姑姑、姑父。姑姑、姑父不但不答应，还说了些很难听的话。奶奶心想，孩子是你们杜家的，你们为什么不要？她让两个孩子直接去求她们的姑姑、姑父，人都有恻隐之心，或许能可怜她们而将她们收下。奶奶想得太善良了，狠心的姑姑、姑父硬是把俩孩子推出了家门。并趁夜晚没人知道的时候，偷偷搬出了村，回到姑父家。
　　第8集
　　玉凤从心眼里爱卞山青，要她舍弃卞山青真比剜她的心还难受；但母亲多病，她又不能拗着母亲。玉凤左右为难。下意识地来到她与卞山青经常幽会的柴禾垛，一幕幕幸福甜蜜的往事浮现杂她眼前，她不能没有卞山青啊！但是，她很快回到严酷的现实中，忍着巨大的痛苦，不得不与心爱的人分手。
　　卞山青的痛苦可想而知，但他得忍着，瞒着奶奶，不能让年迈的奶奶为他太伤心。其实，奶奶已经知道了。孙子是她的一切，可以说她是因为孙子而活着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让孙子与玉凤的婚事吹掉，决定背着卞山青偷偷带着两个孩子离家出走，去投奔她的老姐妹。卞山青要到乡公所去开会，奶奶决定趁机出走。她把换洗的衣服和结婚时要准备的东西，向卞山青一一作了交代。而平时这些都是奶奶为卞山青做的。卞山青虽然觉得奶奶有些异常，但并没有往旁处想，以为奶奶是关心自己。没想到等开会回来，发现奶奶和两个孩子不见了。当时，正下大雪，奶奶会到什么地方去呢？卞山青想起奶奶的异常表现，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第9集
　　奶奶领着两个孩子，艰难地走在风雪弥漫的山路上。就是好天气，像奶奶这么大岁数，走这样的山路也是很艰难的，何况雪天路滑？其艰难可想而知。更糟糕地是，奶奶不慎滑入一大坑中，虽说被路人救起，但治好的眼睛又失明了。
　　卞山青得知奶奶和两个孩子失踪，焦灼万分。他断定奶奶是为了不影响他成亲而忍痛出走的，奶奶的爱是最伟大无私的啊！他一定要把奶奶接回，宁可不结婚，也不能伤害和委屈了奶奶。

　　本剧的最大特点是写“情”，亲情，爱情，该有亲情的却无情，不该有亲情的却恩高如山、情深似海！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看病……
　　
　　（12）诊室，日。
　　大夫给奶奶检查眼睛：“老嫂子，这眼病的有年头了吧？别着急，慢慢来，会好的。先吃几剂药试试，看见不见效。不行，就得做手术。”
　　玉凤：“做手术？”
　　大夫：“先吃药，实在不行再做手术。”
　　奶奶：“那、那药贵不贵？得多少钱一副？”
　　大夫：“别害怕，不要你的钱。”
　　奶奶：“不要钱？这怎么成，哪有看病不要钱的？”
　　大夫逗她：“哎，就是不要您老太太的钱。”
　　奶奶：“为什么？”
　　大夫：“因为您有一个孝顺的孙媳妇！”
　　奶奶：“那也不能沾公家的光呀。”
　　白大褂：“大娘，罗老是逗您的。这药是卫生院从山上采的，罗老师加工配制的。军烈属、困难户全都免费，不光是您。”
　　奶奶激动不已：“好人，好人啊！”
　　玉凤拿着药方扶奶奶走出去。
　　白大褂对门外：“下一个。”
　　
　　（13）卫生院内，日。
　　奶奶坐在小车上等候。
　　玉凤拿着药从大厅里出来。
　　奶奶：“取了？”
　　玉凤：“取了。回去吧。”
　　奶奶：“咱真遇见好人了，凤儿，再去谢谢人家。”
　　玉凤：“我去过了，人家正忙着呢，顾不着。咱走吧。”
　　
　　（14）山路，日。
　　玉凤拉着小车走在山路上，累得红扑扑的脸颊上热汗涔涔。
　　
　　（15）老鹰沟村内，日。
　　玉凤拉奶奶走进村来。
　　大树下有几个妇女，有的做活，有的抱孩子玩儿。她们看见玉凤，纷纷交头接耳嚼老婆舌头。
　　玉凤拉车来到小桥边，奶奶说：“凤儿呀，别过桥了，我自己能回去。你把车还给人家，快回家去吧。”
　　玉凤：“没事儿，我送您回去。”
　　奶奶已下了车：“不用，我行，你去吧。把褥子递给我。”
　　玉凤：“您小心点儿。”
　　大树下人们在议论。
　　山梅丈夫吴德顺嘴撇得象个瓢：“哧哧哧！还没过门儿呢，象什么话！要是放到过去，这就叫伤风败俗！坠崖的大罪！”
　　正好被走来的支书听见了，狠狠瞪了她一眼：“一个大老爷们，跟老娘们一起嚼舌头，不嫌丢人！卞山青当兵不在家，剩下个瞎眼奶奶没人管，玉凤姑娘帮忙照顾照顾有什么不好？伤了哪家的风，败了哪家的俗啦？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你少说几句能当哑巴把你卖了？哼！”
　　吴德顺被噎了个烧鸡大窝脖。
　　玉凤拉车过来，众人显得很尴尬。
　　支书：“凤儿，把车放下。”
　　玉凤：“您要用车？这是山梅姐家的。” 看见吴德顺，“德顺哥，车我给支书了。”
　　玉凤把小车放下。
　　支书对吴德顺：“拉回去。”
　　吴德顺：“我不回家，还有事呢……”
　　玉凤要去拉，支书把她止住，对吴德顺：“你不拉？”
　　吴德顺：“不……不拉！”
　　支书：“不拉？好！”大声对众人：“喂，乡亲们都听见了，这车德顺不要了，村里决定，谁拉走归谁，有要的吗？”
　　众人：“这么便宜的事儿，我要！我要！”
　　吴德顺急了：“你！哼！我拉……我拉！还不成吗？”拉起车气呼呼地走了。
　　众人哄笑。
　　有人说：“对这号人，就得这样治！”
　　
　　（16）山路，日。
　　卞山青背着小行李卷儿走在山路上。
　　他看着家乡熟悉的山水，感到很亲切，脸上挂着汗水和笑容。
　　溪水边，老式风车在笨拙地转动，发出吱吱的响声。
　　路旁，老式油坊在榨油，油锤砸在楔子上发出闷雷似的“吭——吭——”声。
　　
　　（）山路，日。
　　卞山青翻过一个大坡，老鹰沟已遥遥在望……
　　
　　（）老鹰沟村鸟瞰……
　　
　　（）山路，日。
　　卞山青很激动，快步向村子走去。
　　他蓦地看见路旁梯田里，有个人在背石头修田埂，样子十分苍老、衰弱，石头把他压得摇摇欲倒。
　　就在那人要倒的一刹那，卞山青扔下行李卷儿，急忙跑上前去把他扶住。
　　那人的腰还是闪了一下，边咳嗽边用手捶腰。
　　卞山青想搀扶那人坐下，关切地问：“大伯，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那人抬起头，同卞山青打了个照面，卞山青和那人都怔住了，同时疑惑地：“啊？是、是你……”
　　卞山青：“怎么？是你呀杜飞？”
　　那人很快恢复平静，摇摇头，漠然地：“我早就不叫杜飞了，还叫小名……杜石头。”他好奇地上下打量卞山青：“听说你在部队当大官儿了？”
　　卞山青笑笑：“什么官不官的。”他见杜石头变的如此苍老木讷，心里很疑惑（画外音）：“他比我才大两岁，还不到三十，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从村里跑来两个小女孩儿，边跑边焦急地喊：“爹！爹！快回家！快呀！快回去！”
　　卞山青发现，两个孩子衣服破旧，补丁摞补丁，脏脏兮兮的。
　　见了卞山青有些认生，怯怯地看着。
　　卞山青问：“石头哥，这都是你的？”
　　石头憨实地点点头，丧气地：“俩丫头，一个儿子也没有！”
　　卞山青问大些的女孩儿：“几岁了？”
　　大女孩：“……八岁。”
　　卞山青问小的：“你呢？”
　　小的：“六……六岁……”害怕地躲到杜石头身后。
　　杜石头：“没见过外人，认生。这是你山青叔，叫。”
　　两女孩：“叔……叔……”
　　杜石头对女孩：“叫我回去，什么事呀？”
　　大女孩：“娘又晕倒了！”
　　“啊？”杜石头有些慌了，对卞山青：“你过几天才走吧？有空再去找你说话。”
　　说完，拉起两个女孩急匆匆地向村里跑去。
　　卞山青望着杜石头的背影，心里充满疑惑……
　　
　　（17）石头家，日。
　　杜石头心急火燎地跑进家。
　　石头嫂坐在猪食槽前，脸色苍白，头靠着短墙，双眼紧闭，猪食洒了一地。
　　杜山梅一边掐她的人中，一边呼叫：“嫂子，你醒醒！醒醒啊！”
　　杜石头急忙跑过去抱起她：“孩子她娘！孩子她娘！你、你怎么了？怎么了？你说话啊？”
　　石头嫂声音微弱：“头晕的厉害……”
　　杜山梅：“多亏我看见了，要不就撞到墙角上了……”
　　传来山梅丈夫的喊声：“天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回来！”
　　杜石头对山梅：“快回去吧。”
　　杜山梅离去。
　　杜石头对石头嫂：“没摔着吧？”
　　石头嫂：“没有，多亏山梅妹子。”
　　杜石头：“我不是跟你说了，猪回来我喂。你什么也不要干了。来，我扶你回屋里去。”
　　杜石头扶石头嫂慢慢向屋里走，石头嫂怀孕了，挺着个大肚子。
　　石头嫂：“啥也不能干，真成废人了。”
　　杜石头：“你不是不方便吗？石妮子，去抱点柴禾，多余儿，往锅里添点儿水，给你娘烧点开水。”
　　两个孩子答应一声，干活去了。
　　
　　（18）卞家内外，日。
　　卞山青来到家门前，他没有立即进去，站在门前，看着熟悉的大柿子树、高高的柴禾垛，往事历历在目，涌起无限思潮……
　　耳边隐隐响起那首遥远而古老的歌：《月亮月亮呀光光》……
　　叠印出他与玉凤在柴禾垛上激动拥抱的镜头……
　　卞山青伫立良久，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轻轻推开门走进院子。
　　屋里的奶奶听到脚步声，不由一怔，谛听，面露惊喜：“啊!？山青？山青回来了？不会吧？他怎么会回来？是他！没错，是他的脚步声！是我的山青孙子回来啦！”急奔出：“山青！孙子！我的孙子！”
　　卞山青扑过去：“奶奶！我是山青！是我！我回来了！”搂住奶奶：“奶奶！奶奶！”
　　奶奶颤颤抖抖地摸卞山青的脸上身上：“比走时长高了！走时这么高，现在这么高了！……呵？瘦了？怎么瘦了？瘦了不少……唉！当兵苦啊！一准儿是累的，累的……”
　　卞山青：“奶奶，您也老了，眼睛好点儿了不？”
　　奶奶：“老毛病了，还那样。这些年，多亏了玉凤啊！照顾着两个家不说，还到处打听着给我看病。这不，上午刚拉我到乡卫生院去看，是个城里来的老大夫，医道可高啦，待人还挺和气。你这次回来是接玉凤走的吧？”
　　卞山青：“呵……我……是……”
　　奶奶见卞山青支支吾吾，严肃地：“山青，你可不能对不住玉凤，咱是正经人家，可不能当了干部就……”
　　卞山青：“奶奶，看您想到哪儿去了，我是那人吗？是我……我……”
　　奶奶：“你……你怎么了？”
　　卞山青：“我……我没有提干……”
　　奶奶大感意外：“没有提干？玉凤说你提干的表都报上去了，就等着批了。怎么？上级没有批？”摸到卞山青的行李，预感到什么：“啊？这么说你……你犯错误了？”
　　卞山青忙说：“没，我能犯什么错误。”
　　奶奶：“那……你是放心不下奶奶？”
　　卞山青：“不，也……也不是……”
　　奶奶：“那……那为什么部队上不要你了？奶奶眼瞎，可是心里明白，本来要提你当干部了，你要没犯错，怎么会一下子又叫你复员回来呢？”
　　卞山青：“奶奶，您别着急……”
　　奶奶：“我能不着急吗？打这么高的时候，你爹就死了，你那狠心的娘扔下你跟着补锅匠跑了。是奶奶一口水一口粥把你喂大的。指望你长大以后能争气。奶奶就你一个亲人，你要有个闪失，奶奶可……”
　　卞山青：“奶奶，您别着急，听我说，我确实没有犯错误，复员回来是我自己要求的。”
　　奶奶：“是你自己要回来的？为什么？每次玉凤给你写信，我都叫她嘱咐你别惦记家，别惦记奶奶，安心在部队好好干。你为什么要回来？”
　　卞山青：“看，您又急了不是？来，坐下，我慢慢告诉您。我的提干报告打上去以后，您知道，我心里是多么高兴呀！山沟沟里的孩子，不但当上了解放军，还要当军官了！别说在老鹰沟，就是在咱们县，也是开天辟地没有过的事啊！我连夜给你们写信，好让你们也高兴高兴！”
　　奶奶：“高兴！奶奶高兴！玉凤高兴！全村人都高兴！简直象过年一样高兴啊！”
　　卞山青：“……可是，报告打上去不久，我突然得了一场大病。多亏是在部队，医疗条件好，治的及时。要是在村里，就没命了……”
　　奶奶：“啊？什么病呀？这么厉害？”
　　卞山青：“胃穿孔，就是胃破了个大窟窿。”
　　奶奶：“胃破了个大窟窿？天呐！胃怎么会破呢？怎么治的？治好了吗？”
　　卞山青：“动了大手术，把胃割下了四分之三。”
　　奶奶：“把胃割了四分之三？”
　　卞山青：“胃比方说有这么大，切去了这么一大块，还剩这么一点点儿。”
　　奶奶：“剩下那么小一点点儿，那还能盛多少东西呀？”
　　卞山青：“是呀，一顿饭最多能吃半拉馒头，或是半碗稀饭。”
　　奶奶：“这么大个汉子，吃那么一点点儿怎么行？”
　　卞山青：“吃多了不行，受不了。只能多吃几次，一天最少得吃六顿。部队首长对我很照顾，要在部队给我安排个轻闲工作。可是，象我这样的身体，不是给部队添累赘吗？奶奶您说，我还好意思留在部队吗？”
　　奶奶眼圈红了：“……回来的好，是该回来。奶奶伺候你，奶奶给你做饭，奶奶一天给你做七次八次！”
　　“奶奶！”卞山青激动地和奶奶拥抱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奶奶说：“只是，这事来的太快了。玉凤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你能当上干部。唉，也难怪她，咱老鹰沟本来就苦，她受两家的累，比别人更苦。她太不容易了！有空，你好好跟她谈谈，千万别委屈了她。”